林不凡撫摸了一下中指上的空靈戒,隨即慢慢抬手。


    見空靈戒如見仙宮之主。


    對外人來說空靈戒隻是普通儲物戒指,但羨予身為玉衡的弟子,定然更清楚戒指的含義。


    果然亭中男子慵懶的身軀慢慢坐直,目不轉睛的盯著林不凡的手。


    那雙迷離的雙眸瞬間變得清明,仿佛剛剛的醉意隻是錯覺。


    下一刻,亭中的人影消失,林不凡纖細的頸脖被人死死捏住。


    羨予殺意如潮水般壓向來,雙目帶著嗜血的光芒。


    “你隻有一次機會。”


    “說,是哪一家派你來的?”


    林不凡不在意羨予的反應。


    若是自己,有人在三十多萬年後拿著師尊遺物尋來,她也會第一時間懷疑來人的用意。


    何況空靈戒的意義不一般,更是玉衡仙尊的貼身之物。


    “見空靈戒如見仙宮之主,這個規矩不用我教你吧?”


    林不凡艱難發聲,她不信羨予會輕鬆殺死自己。


    師尊的仙體,空靈戒,落衡劍,包括忠叔等人的下落,他一定很在意。


    若是不在意,先前的反應也不會那麽大。


    果然,羨予將她扔在地上,居高臨下的道:“對我玉衡仙宮的規矩倒是了解的挺透徹。”


    “但我需要一個解釋,空靈戒為何在你手上。”


    林不凡從地上站起,正了正神色。


    “玉衡仙宮如今隻有你一人嗎?靈均呢?”


    靈均便是那位師姐,羨予是師兄,也是師尊收的第一個弟子。


    先前她便覺得奇怪,似乎仙宮無人知曉靈均之名。


    哪怕落雪,作為羨予的親傳弟子,居然沒有聽過唯一師伯的名字,這也太離譜了。


    “連靈均都知道,看來你身後的勢力沒少下功夫。”


    “還帶著空靈戒而來,看來所圖不小,仙宮已經名存實亡,還有什麽值得你們大費周章?”


    在聽到靈均二字時,羨予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情緒,但很快又恢複那厭世的模樣。


    “我要知道所有真相,自師尊隕落後至今,仙宮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樣子?”


    “你既是仙君,為何連身邊人都護不住,是不敢還是不能?”


    林不凡感覺羨予的氣息並不在太陰星君之下,後者能護住一個星域,前者卻連一個仙宮都護不住,肯定有隱情。


    “你剛剛說……”


    羨予滿臉疑惑,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乃師尊在下界收的弟子,按輩分應稱唿你為師兄,稱靈均師姐。”


    “空靈戒,落衡劍,忠叔包括伏仙幾人都在我這裏。”


    “師尊隕落後,一抹殘魂遁入北離界,傳我功法後便徹底煙消雲散了。”


    林不凡並未隱瞞,能在師尊隕落數十萬年後,依舊守在仙宮,足以證明他心中依舊尊師重道。


    畢竟仙君級強者,無論加入哪一方勢力,地位都不會太低。


    “如何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看見林不凡手上的空靈戒和半截落衡劍,羨予其實已經信了大半。


    自家師尊何等高傲之人,她若是不想,哪怕被數名仙尊圍殺,敵人也休想得到她的遺物。


    以林不凡的年齡和境界不可能參與玄荒山之戰,所以她很可能真是師尊收的最後一個小弟子。


    “九天玄女訣我不知曉你會不會,但太衍神典應該是知曉的。”


    “若不是師尊親傳,哪怕得到功法原本,仙力運轉的方式也會不同。”


    她沒有說紫府仙經,因為玉衡仙尊當初說過,此法是她無意中所得,連自己都未修行,更不可能傳給其他弟子。


    林不凡心中清楚,她能輕鬆跨越一個大境界殺敵,一半的功勞都在紫府仙經。


    隨著境界提升,才越發明白仙經的恐怖,她懷疑那本來便是帝級功法。


    兩人所修功法同根同源,還是同一人所授。


    所以林不凡一施展,羨予便明白過來,眼前的少女還真是自己的小師妹。


    他閃過一絲歉意,實在是太過疲乏和緊張,數萬年來,從不曾放下過防備。


    “見到仙宮如今的模樣,你很失望吧?”


    林不凡搖頭:“比我預想中要好,至少它還存在。”


    其實忠叔和伏仙都做過最壞的打算。


    玉衡仙尊隕落後,那群人更加無所顧忌,說不準會對整個玉衡星都斬草除根,


    “師尊走後,仙宮一直被各方勢力針對,哪怕有另外六脈援手,也隻能勉強保留傳承不滅。”


    “這背後既有帝族的影子,也有無上勢力插手的緣故。”


    “我雖是仙君,但前路已斷,所以他們才能放任我活下來。”


    羨予神色更加落寞,一口接一口的灌酒。


    他也不甘,師仇尚且未報,連修煉都被人盯死,和陰溝裏的老鼠有什麽區別?


    “這些年,師兄辛苦了!”


    林不凡鄭重一拜,她知道羨予承受了很多。


    若不是他委屈求全,遮蔽鋒芒,或許玉衡仙宮已隻剩殘磚片瓦。


    “哈哈,有師妹這句話就夠了。”


    “我隻恨自己實力不足,無法為師尊報仇,更無法護住一些老人,他們……”


    羨予想起一些不堪的過往,滿臉恨意。


    那些勢力真狠啊,明明師尊已經殞命,可他們還是放心不下。


    一個接一個老人被暗殺,就連靈均也……


    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很佛係,根本不在乎能不能招收到門人弟子。


    仙宮留不住天才,讓那些小家夥加入,反而害了他們的性命。


    “師姐也不在了嗎?”林不凡追問。


    羨予苦笑著點頭,而後又搖頭。


    “靈均被人暗算,突破失敗,肉身破碎。”


    “幸而有大人物出手,保她一命,不過卻隻能化為鬼修留在九幽重新修行。”


    “自那以後我再未見過她,不過她留下的命燈一直亮著,所以算是……還活著!”


    他一直很自責,當年沒有保護好靈均。


    林不凡歎息,這樣活著和死了有什麽區別?


    羨予師兄和靈均師姐沒有愧對師尊的教誨,可他們過的太苦了。


    “以後我們想辦法去九幽接迴師姐。”


    伏仙都能從九幽歸來,那麽其他生靈自然也可以,一切還是實力。


    羨予神色落寞,仿佛瞬間蒼老了數歲,勉強點了點頭。


    他比任何人都想帶靈均迴來,可九幽豈是善地,仙君也沒資格來去自如。


    “那師妹如今是想重振仙宮,還是自有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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