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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一直都是個賭徒,可他以前下的注,都是他自己,用自己的命來賭。


    但這次,他居然將所有的注都下到我身上。


    就像他自己說的,如果原主殘留的神魂和當初阿熵一樣,還可以出來呢?


    那他將所有精力渡給我,那豈不是……


    將他的命也給賭上了,這次是真的賭!


    我不知道墨修會怎麽樣,從他融合那些殘骨有了真身之後,他對自己身體都還在探索之中,更不用說後麵還融合了太一那道神識。


    他生機確實薄弱了許多,但死是應該死不了的。


    “還是該多謝你。”我裹緊黑袍,靠著石壁,看著下麵那條入山的河水。


    當初穀見明帶人,一箭穿波裂石,帶著繩索射入河中,我攀著繩索爬上來的。


    那一路,都是穀遇時安排的,她其實已經告訴我所有能用的信息了,卻因為知道我腦中有阿熵的神魂,所以她不能明說。


    登天道,摩天嶺,穿波箭,蛇窟,天坑,阿娜,魔蛇,有無之蛇,以及太一……


    如果這登天道沒有用,隻不過是一段曆史,穀遇時不會在時日無多的時候,算準時間,讓我在這裏爬了幾天,還讓穀見明寸步不離的陪著我。


    我靠著山壁,轉眼朝登天道裏看了看:“這裏麵藏著很多奧秘啊。”


    “畢竟是我阿姐為它們選中的埋骨之地,自然會留上一脈人看守。”後土趴靠在沐七懷裏,朝我沉聲道:“你看出什麽了嗎?”


    “悟性低,看不懂。”我搖了搖頭,朝後土嗤笑道:“你醒了,就沒打算直接告訴我這些東西?比如教我看蛇紋?”


    就算因為我體內應龍神魂的原因,她對我沒有那種真正對她阿姐的信任和親昵。


    但現在目標上同,她終究還是肯幫忙的。


    後土朝我溫和的一笑,趴在沐七懷裏慢慢伸手摟著沐七的脖子:“西歸那邊的人麵何羅不會再出來了,我去問天宗了,明天你和墨修的婚宴,我就不參加了。”


    “你沒有其他的要求嗎?”我見沐七馱著後土起來,似乎就要離開:“就這樣離開嗎?”


    就後土一轉身的功夫,沐七已經化成了神獸白澤。


    後土側坐著,扭頭看著我道:“墨修也猜到了,我阿姐可能還有一縷神魂殘存,所以才能在應龍下界時,將她留下。”


    “既然是我阿姐安排的,自然一切都在你和墨修身上,一切也都是她安排好的。需要我的時候,你和墨修自然會去找我。”後土沉眼看著我,眼露出迷茫和糾結。


    最後卻隻是身體慢慢往前傾,匍匐的趴在白澤背上,伸手梳攏著銀白的鬃毛:“是我阿姐安排的,她自有深意,我如果主導了,一切就又是亂流,當初我們都沒有抵擋住,現在我這麽弱自然更不行,所以還得靠你們。”


    “無論她讓我做什麽,讓我如何,我都會按她的意思做。”後土趴在白澤背上,看著我道:“所以和墨修不準猜忌我阿姐。”


    “無論她安排了什麽,她還是放棄了和太一在一起,歸於天界的機會,為的就是這些地界億萬生靈。就算那些先天之民能怪她,你、墨修,和應龍,不能怪她!”後土溫和的臉上,閃過一股子威嚴。


    手指在白澤鬃毛上一梳,沐七立馬蹄下生風,帶著她就消失了。


    我看著銀光閃過,靠著山壁,感覺有點可惜。


    果然情感這些東西,都是單線的。


    沐七對後土如此,但對她阿姐卻並沒有愛屋及烏。


    後土對於她阿姐,可以無條件信任,對我……


    我吸著氣,苦笑了一下,裹著黑袍,轉身進入登天道。


    墨修依舊躺在地上,沒有動。


    似乎連姿勢都沒有變,也沒有變迴蛇身縮成一團。


    睡得也好像挺沉,姿態很好。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溫度正好,就是微微的發著暖。


    一時也不知道對於一條有無之蛇而言,是不是正常的,不知道他這樣,算不算高燒。


    以前和張含珠看那些汙汙的,裏麵就有過,好像男子縱情過度,就會發低燒。


    難道墨修這種也算嗎?


    我一時有點拿不準,但想著就算低燒,墨修連骨頭都被後土拍碎了,都活了過來,這種應該沒事吧。


    幫他將蓋著的外袍扯好,我裹著他那件黑袍,光著腳,就又開始看著登天道上的壁畫。


    上次看的時候,主要是看故事梗概,震撼於各種古樸的圖案。


    這次有了玄冥混沌之時那種遊離感,我將重點放在那些與蛇紋相似的地方。


    似乎這些壁畫在某個特定的情況下,能激發什麽。


    我這個性格還是受記憶的影響,不太愛學習,對於藝術這上麵的事情知道的更少。


    高中的時候,學校隻抓升學率,對於什麽音樂,體育,美術幾乎是能不上就不上。


    但高一的時候,有個美術老師是新來的,一腔熱血,和我們老班硬剛到了兩節課。


    其中就有一節講的是繪畫與心理學,還有就是繪畫對於人潛意識的暗示。


    就算到了現在,很多廣告,還有商場推銷,用的就是最基本的圖畫暗示。


    他當時也提到過,上古時八卦圖,或許就是最早的心理暗示。


    登天道這些壁畫,拋去故事,拋去那些古樸的圖騰,剩下的或許就是後土所說的蛇紋。


    後土既然提了,自然也是有深意的。


    而且她說她不來參加婚宴,倒是給我留了一下很好的信息。


    我一幅幅的看著,但或許真的思維被記憶固化,所以根本看不出什麽來。


    就是感覺腳倒是踩著不痛,一直走過這條山洞,依舊沒有看出什麽來。


    隻得無功而返,再次看了一眼墨修。


    他似乎還是有點熱,一時也不敢亂動他,我看了好一會壁畫,也有點累。


    想著後土去問天宗,自然是幫著阿乖困著那些有無之蛇。


    華胥之淵那邊,就是在消耗我們,等阿乖困不住了再讓我們去求他們,自然也不會再亂動。


    幹脆就裹著黑袍,躺在墨修旁邊,正猶豫要不要抱著他。


    那件黑袍就好像相吸的兩滴水一樣,瞬間就與墨修身上的黑袍融合了。


    我隻感覺瞬間貼到一具熨燙的身體,然後黑袍就將我和墨修裹在了一起,就好像裹在同一個睡袋中一樣。


    跟著墨修就伸手摟住了我:“睡會吧,明天你不是還有大計劃嗎?”


    我剛才確實閃過一些想法,可並沒有感覺到墨修神念探過來,他居然知道我在想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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