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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修和龍靈要留在這棟房子裏,因為我爸媽在這裏製了一具白木棺材,所以我連這棟房子都不能進去了。


    墨修昨天就在肖星燁的車裏,撫著的我小腹,說我和蛇胎,是他的意義。


    一場恩愛,他見到了真的龍靈,連跟我說話都不想了,隻是讓肖星燁帶話。


    我抱著阿寶,朝劉嬸打了招唿,也沒讓肖星燁送,因為他也要照料“龍靈”,要幫她買新的衣服和用品,將她住的地方整理出來。


    總不能讓一個通體發光的“女神”,總是穿著舊衣服吧?


    所以我就自己騎著電動車迴去。


    就在我推出電動車的時候,扭頭看了一眼那棟房子。


    以前最讓我安心的地方,在我爸媽離開後,我總是時不時來看上一眼,這個在我心中是個“家”的地方。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不安全了。


    我頭頂有著多出來的半層樓,所有的牆裏,可能都有那條雙頭蛇,以及“龍靈”爬過的痕跡。


    她們和劉詩怡一樣,從某個插座孔,哪個接線處,偷偷的看著我。


    我在她們眼裏,就跟在墨修眼裏一樣,從來就無所遁形。


    而對於她們,我連她們的存在都不配知道。


    墨修甚至都沒有打算,讓我再踏進去!


    這次墨修和“龍靈”都沒有出現,我沉了沉眼,伸手將阿寶扶著在前麵站好,直接就發動了電動車。


    夜風有點涼,阿寶不時的指著星星月亮很開心,咿咿呀呀的說著什麽。


    到了秦米婆家時,已經入夜了,她正坐在屋簷下等我們,直接就抱住阿寶。


    沉眼看著我,還沒說什麽,就又開始咳了。


    我看著她低笑:“沒打算問呢,你藥快吃完了吧?哪天有空,我給你去拿點。”


    現在陳家村那些錢,由墨修賠了。


    我又沒有什麽地方要用錢,倒是經濟寬鬆了很多。


    秦米婆逗著阿寶,我進去燒水給阿寶洗澡。


    她沒問我什麽,我也沒問她任何,她不想迴答的問題。


    就是一起給阿寶洗澡,幫阿寶找衣服,給他換上尿褲,然後哄阿寶去睡。


    有阿寶在,我和秦米婆之間,好像也沒這麽尷尬了。


    隻是等阿寶睡後,她沉眼看了看我:“你爸媽也是為了你好。”


    我不由的抿嘴笑了,這句話無論是放在哪裏,什麽時候說,都是可以的。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無論做什麽,都是為了孩子好。


    我沉眼看著熟睡的阿寶,伸手撫了撫小腹,朝秦米婆點了點頭:“我也去洗澡睡了。”


    等洗了澡,我本以為自己會睡不著的,可趴在床上,直接就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墨修並沒有迴來。


    隻是肖星燁時不時的開車過來,卻並沒有找我,而是急急的找秦米婆,兩人偷偷的談論著什麽。


    肖星燁離開的時候,總是會帶一些東西走。


    可無論是他,還是秦米婆,都沒有告訴我,拿的是什麽,“龍靈”怎麽樣了,墨修在忙什麽……


    我也不會再問,因為問了,他們也不會說。


    隻是帶著阿寶,忙忙菜地裏的事情,或者教阿寶說話,帶他去村頭的河裏玩水。


    魏婆子有時會在菜地裏麵碰到我們,見到阿寶,估計也聽到了什麽風聲,看了兩眼,卻並沒有過來打招唿的意思。


    我原本打算問問,當初建我家房子的事情,可現在“龍靈”住在裏麵,一旦問了,就顯得刻意了。


    所以隻是朝魏婆子一笑而過。


    沒心沒肺,什麽都不想的日子,總是來得很快的。


    不過半個月,我頭上的頭發又長了出來,小腹也不再和往常柔軟,似乎微微的發著硬。


    秦米婆說這是蛇胎已經開始發育顯懷了,越發的注意著給我和阿寶搞著吃的。


    隻不過頭發卻是不敢留的,我讓秦米婆幫我剃掉,現在留著光頭,反倒讓我安心。


    可秦米婆並沒有墨修那種本事,剃刀順著頭皮刮過。


    每割斷一根頭發,就好像生生拔出一根一樣,我痛得直抽抽,卻又敢吭聲。


    秦米婆低頭看著我:“要不等哪天蛇君迴來再剃?”


    墨修怕是沒空迴來,也沒心思管我這些頭發了。


    “不用,忍忍就過去了。”我抬頭看著秦米婆,指了指自己的眉毛:“我初中那會,還流行拔眉毛呢,當初我拔過,可比這痛多了。”


    秦米婆朝我嗬嗬的笑著,轉手握著剃刀,順著我頭皮,一刀刀的朝下刮。


    我雙手緊緊揪著衣角,死死的咬著牙。


    拔眉毛確實痛啊,可一次也就一根。


    但秦米婆的剃刀一刀下去,是多少?


    幾十上百總有的吧?


    那一刀刀的痛意,讓我眼角都糾著痛,我連氣都不敢喘。


    我再也不是那個,手指被水果刀刮過,就要連夜去醫院打針包紮的龍靈了。


    確定的說,“龍靈”這個名字,也不會再屬於我了。


    因為真正的龍靈醒了,醒得沒有半點征兆。


    在一邊玩的阿寶,似乎知道我痛,跑到我身前,對著我嘟著小嘴:“吹!吹!嗯痛,嗯……”


    他學說的話不多,嘟著嘴很努力的吹著氣。


    可沒吹兩下,見短短的頭發落在白色的鬥篷上,頭發的斷口處,還有著黑色的液體流出來,慢慢的滲在白布上。


    阿寶嚇得後退,滿臉驚恐的看著我。


    秦米婆歎了口氣:“你這頭發,怕是真的不能留了。”


    “燒了邪棺會好嗎?”我想著這些東西,是在邪棺和浮千出現後,才變成這樣的。


    如果邪棺被燒了,一幹二淨,或許就沒有了。


    “我也不知道。”秦米婆依舊穩穩的剃著頭發。


    等剃完的時候,我整個人都被汗水濕透了,頭皮痛得發麻,就好像突然撞到了某個關節骨頭處,粗感覺不痛,可反應過來後那種無法形容的痛。


    “如果邪棺能燒毀的話,還是試試吧。”秦米婆將剃刀在白布上擦了擦。


    整個剃刀上,都是濃黑的液體,似乎還是活著,牽著細絲,慢慢的湧動。


    秦米婆將白布連同剃刀,直接都包起來,往屋前院子一丟,然後看了看我道:“洗了澡,將衣服脫下來,一塊燒了吧,衣服上還有碎頭發。”


    她早就熬了艾葉水,我先去洗了個頭,拿艾葉水洗了澡,把衣服拿出來燒的時候,秦米婆已經將火燒起來了。


    裏麵不時有什麽“吱吱”的作響,火苗時不時的彈一下,發出嗬嗬的笑聲。


    小時候奶奶告訴我,這是火笑,有客來。


    但這會聽著火苗發出不明的聲音,我卻隻感覺害怕。


    “燒了就好了,以後長了,我再幫你剃。”秦米婆怕阿寶掉火裏去,緊緊的抱著他。


    阿寶朝我咧嘴,嗬嗬的笑。


    “過兩天就大暑了吧?”我掏出手機,看了看日曆。


    朝秦米婆道:“蛇君說大暑那天,氣溫最高,陽氣也旺,用來燒邪棺最好。”


    “要不哪天肖星燁迴來,你讓他幫我問問?”我將手機朝秦米婆晃了晃,輕笑道:“後天就是大暑了啊?”


    秦米婆沉了沉眼,朝我道:“你為什麽不自己去問?”


    “他忙吧,我也不好問這個。”我將手機收好,接過阿寶:“洗澡去咯。”


    秦米婆卻隻是沉聲道:“如果蛇君不打算燒掉邪棺了,你打算怎麽辦?”


    我不由的轉眼看著秦米婆:“他說過了?”


    秦米婆最近和肖星燁都有交流,所以肯定知道一些那邊的情況的。


    “也不算談,但養著龍……”秦米婆說到這裏,低咳了兩聲:“養著她的,就是那八具邪棺。她能醒,也是因為邪棺。蛇棺已經被侵染了,所以你爸特意將她弄了出來。”


    “一旦邪棺被燒,她可能受影響。蛇君已經將那些邪棺解開了,方便養著她。”秦米婆看著我,輕聲道:“所以你最近有沒有感覺鱗紋半點動靜都沒有了?剩下的邪棺沒有再找來過你了。”


    “可邪棺留著,陰怨之氣會感染我。墨修答應我……”我說到這裏,自己也感覺好笑。


    墨修說的時候,“龍靈”還沒有找到。


    現在,我被不被感染極本不重要。


    隻怕等生下蛇胎,我體內那點屬於龍靈的陰魂,也會被抽離。


    從頭到尾,我和浮千其實沒什麽差別,隻不過是為了喚醒“龍靈”而存在的。


    現在她醒了,我們這些都是棄子,選都不用選。


    我沉眼看著秦米婆,輕聲道:“不是說三魂七魄不全,人就會呆傻嗎?”


    牛二是守村人,隻不過失了一魂一魄,就完全癡傻了。


    龍靈不是有兩魂六魄在我身上,怎麽什麽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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