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天幕居高臨下的看著安婭潔那變幻莫測的臉,一會兒不忿、一會兒釋然,他看得好笑。


    向前一步拉住安婭潔的手,兩人相視一笑,一前一後的朝山上走。


    安婭潔有點微喘:“這是最後一座要翻的山頭了,而且這座山也是地形條件都最險惡的一座山。”


    “來之前我查過資料,這座山裏的霧不算很大,但是沼澤地特別多,而且裏麵經常有野獸出沒,我們進去後一定要小心。”


    司天幕聽著直咬牙,他停下來轉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安婭潔:“這麽危險的地方,你居然背著我一個人就來了。”


    “你是真不知道什麽叫害怕是不是?”


    安婭潔站在下方,仰頭看著高高在上的司天幕,一臉笑嘻嘻的:“那你不是趕過來了嗎,現在哪還是我一個人呀。”


    “你不是人呀?”


    司天幕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那你到底找到多少了呀,還不夠嗎?”


    “做一個枕頭的話到是綽綽有餘了,做兩個的話還差一點點。”


    “那做一個不就好了,心意到了就行了。”


    安婭潔給了他一記白眼:“一個枕頭兩個人怎麽枕呀?”


    司天幕彎腰湊到安婭潔麵前,笑得勾人:“怎麽不能枕呀,咱倆不就經常枕一個枕頭嗎?”


    “把枕頭拿給咱爸媽,他倆愛怎麽枕就怎麽枕。”


    “噗嗤!”安婭潔好氣又好笑。


    “司天幕,你正經一點行不行,誰你都敢拿來涮。”


    安婭潔繞過司天幕,走在了他前麵:“快走吧,別在這兒磨嘰瞎耽擱時間。”


    司天幕樂嗬嗬的跟在後麵。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聊得不亦樂乎,看他們的樣子,還真不像來辦正事兒的,就像來冬遊的。


    兩個多小時後,兩人終於到達了森林入口處。


    安婭潔氣喘籲籲的坐到一個石頭上休息,她一邊用手當扇子扇風,一邊抱怨。


    “我一個人來的時候好像也沒那麽累呀,而且背上還背著個大包,怎麽你一來我就變得嬌氣了呀。”


    司天幕也笑著坐到了一塊石頭上:“你一個人來能依靠誰呀,那還不得什麽都自己抗著,現在你的依靠來了,你隻管喘氣兒就行了。”


    安婭潔一臉幸福,看著司天幕嗬嗬的傻笑。


    司天幕一臉寵溺:“傻樣。”


    倆人休息了一會兒,安婭潔從背包裏拿出幾包壓縮幹糧和兩瓶礦泉水。


    司天幕接過安婭潔遞過來的水和幹糧:“你怎麽不帶我給你買的那些?”


    “你還真當咱倆是出來玩兒的,吃這東西才管飽,咱們爬山出汗多,水份也流失的多,所以必須要喝水。”


    司天幕笑了笑沒說話,擰開礦泉水仰頭喝了起來。


    安婭潔撕開一包幹糧遞到司天幕麵前,司天幕也沒嫌棄,接過來就吃了。


    安婭潔挑了挑眉:“你居然吃的慣。”


    司天幕好笑:“你還真以為我是嬌生慣養的貴公子呢,在m國的時候,我們呆在山上幾個月,吃的都是這種幹糧。”


    安婭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難怪她在司天幕身上從來都看不到貴公子的嬌氣,有的都是幹練和沉穩。


    這是那些隻知道享受的富家公子無法比擬的。


    兩人吃飽後,司天幕掀起褲腿,從綁在小腿上的刀鞘裏抽出一把鋒利的軍刀,他起身砍了兩根木棍,又將它們削光滑,將其中一根木棍遞給了安婭潔。


    安婭潔看得直咂舌,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要上的小刀,很是羨慕司天幕手裏的那把刀。


    “你那是什麽刀呀,這麽鋒利。”


    “這是專用軍刀,削鐵如泥的。”


    司天幕背起背包,收起了之前的嬉皮笑臉,一臉嚴肅。


    “這座森林到處都是沼澤,上麵長著青苔和草,一般看不出來那是沼澤地。死在裏麵的活物不計其數,所以這座森林也被叫做死亡森林。”


    “裏麵有各種稀奇古怪的動物和植物,但卻沒有幾個人敢來,因為一不留神就會陷阱沼澤裏。”


    安婭潔驚訝得瞪大了眼睛:“你居然知道得這麽清楚。”


    司天幕點了一下安婭潔的額頭:“你以為個個都像你,傻大膽,憑著一腔熱血就衝進來了。”


    安婭潔朝他吐了吐舌頭。


    “進入森林後,我走前麵,你在後麵踩著我的腳印走,距離適中就好,不要太遠也不要太近,知道嗎?”


    “好。”安婭潔認真的點了點頭。


    兩人進入森林後都沒有說話,完全沒有在外麵的嬉皮笑臉,兩人都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前方,耳朵也仔細聽著周圍的動靜。


    他們走了沒多久,前方就出現了司天幕說的那種長著青苔和綠草的沼澤地,綠油油的一大片,也不知道裏麵埋了多少白骨。


    司天幕四周看了看,周圍全是這種沼澤地,沒有繞路的可能,除非他們往迴走。


    這片沼澤地就像守住這片森林入口的門神,它將一切想入侵這片土地的生物隔絕在了外麵。


    安婭潔眉頭緊鎖,入口全是沼澤地,進去後還不知道有什麽在等著他們。


    司天幕走近沼澤,用手裏的木棍用力戳了戳了上麵的青苔,又試著抬腳在上麵踩了踩。


    沒多會兒司天幕又折了迴來。


    “在原地等我。”


    安婭潔點了點頭。


    隻見司天幕抽出軍刀,快速的砍了好多樹枝,又找來一些藤條,蹲到地上將那些樹枝緊緊的綁在一起。


    安婭潔蹲在司天幕麵前,雙手托著下巴,一臉甜蜜的看著司天幕。


    有個男人可以依靠的感覺真好,自己什麽都不用幹,隻需要甜蜜的享受就可以了。


    安婭潔正沉浸在自己的甜蜜裏呢,突然聽見司天幕說了句:“別在那發花癡,樹枝不夠了,再去砍些過來。”


    安婭潔立馬有種冷水澆頭的感覺,而且還是從頭淋到腳的那種。


    果然言情裏的那些都是假的,什麽寵妻狂魔、什麽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除非你殘了,哼!


    安婭潔嘟著嘴站起來,把樹枝掰得沙沙作響。


    司天幕抬頭了看了眼冒冷氣的安婭潔,一臉的莫名其妙。


    司天幕手腳麻溜的將所有樹枝綁成了幾個長方形,他讓安婭潔站在上麵,自己半跪在地上將樹枝做成的長方形綁在安婭潔的腳上。


    “這樣可以增加我們在沼澤地裏的受力麵積,讓我們沒那麽容易陷下去。”


    安婭潔低頭看著司天幕的頭頂,一直抿著唇傻笑。


    司天幕沒看見安婭潔那一臉的傻樣,他綁完安婭潔的又綁自己。


    “走吧,跟我在後麵。”


    司天幕站起來就看見安婭潔在那傻笑,他一臉的莫名其妙:“你在那傻樂什麽呀?快跟上呀。”


    “哦。”安婭潔應了一聲,像鴨子似的一搖一擺的跟在司天幕後麵。


    司天幕都是照著草長得比較旺盛的地方走,那樣的土質比較硬,他們腳上的著力點也比較寬,安全係數會高很多。


    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了走了將近兩個小時,眼看距離岸邊隻有不到兩百米的距離了,此時兩人頭上都已經滲出了密密的汗珠。


    在距離岸邊隻有三米的位置上,司天幕停了下來,他試著用手裏的木棍戳了戳前麵的泥土,全都是軟的。


    如果他貿然跨過去,極有可能會陷下去。


    而且現在他們所站的位置離軟泥土很近,他們也不能在上麵站太久,不然泥土會因為持續受到重力而慢慢的陷下去。


    “天幕,怎麽了。”安婭潔已經從後麵跟了上來。


    “前麵全是軟泥土,不能過。”


    “什麽?那怎麽辦呀?”安婭潔很是著急。


    “眼看就要到岸邊了,我們不能在這裏站太久的。”


    對麵也沒有什麽大樹,不然他們能使用三角爪,甩到樹上拉著繩子過去。


    司天幕仔細觀察對麵的情況,在沼澤地和陸地的交接處有一塊石板,距離司天幕大概有三米五左右。


    此時他腳下的泥土已隱隱有了發軟的跡象,司天幕眉頭緊鎖,他在思量他能不能從這裏跳到對麵的石板上去。


    安婭潔看司天幕一直盯著對麵的石板,她嚇了一大跳:“司天幕不會是想跳過去吧!怎麽可能?那塊石板距離他那麽遠。”


    世界記錄的立定跳遠冠軍都隻有三米四幾呢,而且現在司天幕站的位置還那麽軟,如果他跳不過去,會直接陷阱沼澤地裏去的。


    可如果司天幕不跳,他們一直呆在原地照樣會陷下去。


    “怎麽辦?”安婭潔此時萬分後悔,她不應該拉著司天幕來到這種地方冒險。


    司天幕轉頭就看見安婭潔自責又後悔的表情。


    他又露出了那該死的迷人笑容:“你現在的樣子好醜啊。”


    “對不起,天幕,我不應該……”


    “你相信我嗎?”司天幕認真的看著安婭潔。


    “啊?”


    “你相信我嗎?”司天幕又問了一遍。


    看著司天幕明亮的眼睛,安婭潔不安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我相信你。”


    司天幕又笑了一下,他隨即轉過身,將背上的背包取下來用力甩到對麵,又彎腰將腳上的樹枝解開。


    他轉過身來看著安婭潔:“要是我跳不過去,咱倆就當一對泥鴛鴦。”


    安婭潔苦著一張臉:“可是那樣多醜呀,渾身都是泥,髒兮兮的,親一口還滿嘴都是泥。”


    “哈哈哈……”司天幕開懷大笑。


    這就是他喜歡的女人,在任何環境下都能從容應對,不會哭哭啼啼的。


    “為了讓你親我的時候沒有泥,那我就努力一把吧。”


    “好呀,你跳過去我就親你。”安婭潔笑嗬嗬的,說的臉不紅心不跳。


    “這可是你說的,不能反悔。”


    安婭潔抿著唇笑而不語。


    司天幕慢慢轉過身,深吸了一口氣,雙手向前擺起,慢慢躬身朝前,雙手緩緩向下擺。


    安婭潔站在她身後,緊緊的咬著唇,雙手緊緊的抓住衣角不敢發出半點聲音。


    突然,司天幕一擺手,雙腿用力一瞪,在空中彎曲又向前伸直。


    安婭潔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騰空而起的司天幕。


    最後司天幕雙腿彎曲,緩緩的落到了對麵的石板上,他站起來轉過身,對著安婭潔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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