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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應該怎麽做?”段澤洋走進來坐在曼琉璃的旁邊。


    曼琉璃看了他一眼,煜鳴珂卻接過話來,“澤洋……”


    “鳴珂,我知道。”段澤洋神情嚴肅,似有你不讓我參與我不走的意思,“我們不知道他們的背後到底有多少人,甚至是不知道他能牽動所少家的利益。雖說現在風平浪靜,但這根本不能抹去他們做過事情的事實。”


    曼琉璃卻輕笑了聲,“你這是想的很明白?”


    “是!”段澤洋肯定道,“根源在那隻眼睛,我們需要將它們連根拔起。你,我,鳴珂,我們三個都是因為那隻眼睛。”


    曼琉璃終於挪開她的視線,無聊的玩著手裏的雲漓彩扇,漫不經心道:“事情不知何時才能解決,趁著你還有精力的時候,尋至親要緊,還是少參與為好。”


    “我不希望你死。”段澤洋急促道。


    曼琉璃一頓,沒有答話仍是百無聊賴的玩著她手裏的扇子。


    “行了行了。”煜鳴珂覺察出氣氛不對,急忙緩和道,“我們各自說說自己的打算,好好想想怎樣才能利用好澗曼兩家成婚這件事。”


    “我有一計劃,想和大家商量。”曼琉璃不急不慢出聲。


    “什麽?”兩人問。


    曼琉璃:“製造恐慌。”


    煜鳴珂問:“恐慌?從哪裏開始?事發地廣泛參與的人也多,若是恐慌我們得好好想想利用什麽才行,這樣更容易使人信服。”


    “就從北城開始,我們有現成的輔助。”曼琉璃說著,突然笑了笑,“其實,說不定現在已經開始了。”


    坐她旁邊的兩個人不解,曼琉璃便將昨晚差點悶死葉蓉的事詳細的說了說。


    末了,曼琉璃又道:“今晚還得去添把火才行。”


    煜鳴珂不懼氣氛的嚴肅性,笑起來,“如此,便與我們說說我們應該怎樣做。”


    氣氛活躍了不少,曼琉璃又成了那個吊兒郎當的樣子,“那先說好,你們可不能有任何反駁。”


    煜鳴珂道:“好。”


    曼琉璃用了雲漓彩扇打了打腦袋,道:“我要給九皋報仇,鳴珂也因九皋,至於段老兄……,總之我們要抓的是那隻眼睛,這些是擺在明麵的。但我這次迴來,我遠遠不止要做些,楊氏滅族、鎮中瘟疫、淋家滅門,這些我要一並算上。”


    他們感覺曼琉璃遠不止這麽簡單。


    果真,曼琉璃道:“上次我擅自行動是我不對,但這次我們可能真的不會再迴來了。”


    “琉璃……”段澤洋急忙出聲。


    “段老兄。”曼琉璃笑道:“注意你的情緒,你可是上了賊船的人,下船也晚了。”


    煜鳴珂也是接受不了,急忙給大家倒滿茶水掩飾心中的失落。


    曼琉璃坐好,語氣輕柔平淡,像是在說別人的事,她道:“我想在成婚那日殺了曼葉青,我不管她做過何事,我隻想澗凡臻嚐嚐那種生不如死的滋味。至於澗凡臻,我不殺他,我要讓他一輩子活在悔恨裏。”


    曼琉璃話鋒又一轉,“段老兄,我知道你和澗凡臻私交甚好,你要是受不住,你現在大可離開,去告訴他也無妨。”


    “我不想讓你死。”段澤洋輕輕道,“我會等到事情結束。”


    “停。”煜鳴珂感覺氣氛又要馬上不對,立馬製止,又問其他問題來,“琉璃,在製造恐慌上我們能幫上什麽忙?”


    “放走重明。”曼琉璃迴道,“重明白天盤旋北城,我會利用晚上出現,而鳴珂,你派些熟悉的人去北城散播我迴來的消息。如果可以好好利用下淋家,淋家倘若知道我們是在幫他們報仇,他們應該不會怪我們的。”


    “說起淋家……”煜鳴珂細細想著,“我聽說有夜大風,吹斷了他們門前的兩個大柱子,砸壞了不少屋子。”


    “我知道。”曼琉璃玩著手裏的茶杯,“那是鎖魂界破了。”


    段澤洋煜鳴珂看著如此坦然的曼琉璃,真的嚴重懷疑那就她做的。


    曼琉璃抬起眼看了看愣住的他們,以為他們在擔心把淋家扯進來後,會不會控製不住輿論。


    “雖然我不過問,但我相信淋家滅門的事情已經被擱置下了,因為現場幹淨的很,唯一的漏洞是我們那天發現的眼睛。”曼琉璃道,“等恐慌的輿論一開始,矛頭會再指向澗曼兩家。”


    “他們會不會因此延遲婚期?”段澤洋問道。


    “不會。”曼琉璃露了一抹邪笑,肯定道,“曼葉青好不容易抓住的東西,怎麽會舍得放手。”


    段澤洋:“那曼家……”


    曼琉璃:“我和那曼老頭說過,我不會保曼家,但我會保他。若是他願意,我就把他接我那裏去,我給他養老送終。”


    段怎樣愣住,曼琉璃應該還是曼琉璃吧。


    “琉璃。”煜鳴珂開口問道,“成婚那日我們應準備些什麽?”


    曼琉璃笑道:“我看你們成婚都是在屋內拜天地的吧?”


    段澤洋煜鳴珂愣神,又隨隨即迴過神來,曼琉璃是那個不識人不記事的曼琉璃。於是兩人趕忙衝她點點頭。


    “這樣的話……”雲漓彩扇一下沒一下的被她打在掌心,“我覺的通風報信的人就應該也在屋內吧。”


    “何解?”煜鳴珂問。


    曼琉璃道:“製造恐慌後,肯定會有世家再查我的動向。雲漓彩扇會帶我迅速躲藏,多半是找不到我的,於是大膽的世家便在成婚那日去確定。我會逼問曼葉青事情的真相,到時為了不被暴露,幕後的那人肯定會比我先動手。”


    這便是曼琉璃的計劃了,聽著的那兩人目前還沒有提出任何異議。


    不過說了半天,曼琉璃才發覺少了一個人,便問:“朝陽呢?”


    “迴了。”煜鳴珂迴道,想了想又補道,“已經囑咐過他必須保密煜府發生的事,朝陽我們自己人。他要是敢說一個字,我就讓他永遠見不到煜琬。”


    曼琉璃和段澤洋:“……”


    而這個“我們自己的人”,一蹦一跳的一到家後,就被木家主捉去祠堂了。誰讓他沒受完罰就跑了,還留了堂弟木星宇。


    今晚的月亮格外亮,微涼的風讓本該炎熱的天氣一掃而光,讓許多在家待不住的人,搬出小板凳在院子裏吹風。


    這樣的好夜晚,曼琉璃伸了個懶腰十分不想營業,但還是和煜府的兩人打了招唿,瞬間消失在他們眼前了,他們至今也不知道曼琉璃是怎麽一眨眼的功夫不見的。


    曼琉璃又去了曼府還是隱藏在那棵樹上,然而葉蓉的房裏燈火通明,細細看去有曼葉青在那陪著。


    曼琉璃嘖嘖的嘲笑了幾聲,心道:膽小成這樣,竟然還有膽子做那些虧心事。


    曼琉璃又盯了一會,隨即閃出曼府。


    夜色籠罩著這個北城,這些年裏,曼琉璃也沒有想通,北澗北澗是怎麽叫來的。


    曼琉璃穩穩當當的落在北城城牆的最高處,從衣袖中拿出自己做的狐麵具戴在臉上。


    她的衣袍仍是黑色的,與夜色融為一體,那是衣袍其實就是禦風行衣。


    空桑山裏的那位采藥老者見到禦風行衣突變黑時,著實嚇了一條,告訴她,心裏有恨,方如此。


    曼琉璃無所謂,隻要禦風行衣還在就行,她的念想還在就行。


    突然間不知道哪裏跑來的烏雲暫時遮住的圓月,曼琉璃站在高處,看著一家一家的燈火漸滅,她才懶的去讚美景色。


    空曠街上傳來了犬吠,又傳來了打更聲,藏在狐麵具的人狡猾的笑著迅速展開雙臂落地,又散了些小金子去打更人的必經的路上。


    曼琉璃在暗處,倚靠在牆上,靜等打更人靠近。


    她聽著打更人腳步在一點一點靠近,看著打更人出現在自己視線裏,然後一切在自己的意料中。


    打更人撿起了地上的金子,四處看了看立馬藏進了懷裏,又向前走了幾步,又發現了些金子,在趕快藏起來。


    當曼琉璃出現在他麵前的時候,打更人正在彎腰撿金子。


    漆黑的夜,打更人突然發現眼前有一雙腳,急忙了嚇了一機靈,急忙抬頭,卻見眼前是個狐狸頭人身的東西,瞬間頭皮發麻,雙腿打顫跌坐了地上。


    曼琉璃等那打更人慘叫完,才幽幽道:“請問,您知道我家在哪嗎?我找不到家了。”說著,還伸手打算扶起打更人。


    打更人已經嚇到說不出話整個身形打顫。


    “我是不是嚇到您了?”曼琉璃輕聲細語的問著,“那我把麵具摘下來。”


    “啊!”驚叫聲在空曠的街道上格外響徹,打更人終於反應過來,爬起來轉身就跑。


    他身後的人卻狂笑起來,笑聲刺耳,紮進心裏,讓人不寒而栗。


    次日天一亮,打更人神誌不清的被人送進了醫館。


    打更人的嘴裏隻重複著一句話,“曼琉璃,曼琉璃迴來了……”


    沒人懷疑打更人的話,人們心裏默認黑暗裏發生的事才是事實的真相,就像一致認為妖魔鬼怪隻在夜裏再出來。


    這件事情,傳播迅速,曼府裏不敢議論這件事。


    葉蓉的情緒卻越來越不穩定,無論葉青再怎麽安慰她,她始終不信。


    關於曼琉璃再迴來一事,有人說生前受怨迴來討公道,有人說龍帶她走後,她是真的瘋了。


    隻是這件事還沒有說出個所以然了,北城上空飛來了一隻金羽大鳥,陣陣啼叫,好似在訴說冤屈。


    有人認出那是金家的金羽重明。


    煜家派來的人開始散布曼琉璃與金羽重明的事,說是,金九皋死時候,把金羽重明托付給了曼琉璃,一直不出現是因為金羽重明認為青龍潭一戰後,曼琉璃死了,如今肯定是來找曼琉璃來了。


    重明聲啼叫的時候,一直跪在祠堂裏的澗凡臻突然睜開眼,猛地站起來衝向院子裏。


    他的聽力好極了,他聽見府裏的仆人們低聲討論。


    重明在北城整整啼叫了一個時辰,又瞬間不見,擾的人心慌。


    這夜,澗凡臻早早來到了打更人的說的那條路上,隻是未能等到他想見的人。


    次日,啼叫聲令人心慌的重明也未出現在北城的上空,一直站在院子裏等的澗凡臻心裏沉寂一片。


    是夜,澗凡臻幹脆走了一遭北城的大街小巷,可是仍然沒有所獲。


    一連多日,所謂的曼琉璃,還有啼叫的金羽重明未在出現在北城,關於流言也漸漸隱下去。


    而且,澗曼兩家的婚期在後日,誰也沒有再放在心上,葉蓉的情緒也平穩了下去。


    而謀劃這一切的人,正在啃果子,她在等天黑,她還要再去一次,她喜歡人沒有防備的時候。


    這次,曼琉璃沒有再悶葉蓉,而是直接掐著她的脖子,一直等她蘇醒,等她看清自己的臉。


    直到聽見院子裏淩亂的腳步聲,曼琉璃才慢悠悠的鬆開她的脖子,冷冷道:“曼夫人,那我們改日見。”


    曼府點了燈,曼葉青衝進葉蓉房裏,葉蓉因驚嚇暈過去幾次,曼琉璃越看越沒有意思,便離了曼府。


    緩緩戴上自己的麵具,百無聊賴的走在街上,她心道:“不知道那可憐的打更人還敢不敢上路。”


    漸出城,從黑暗裏出來的那人攔了她的去路。


    兩人相顧無言,隔得太遠了,曼琉璃看不清澗凡臻的表情,不過她不可想有什麽交集。


    澗凡臻想上前抓住她的時候,曼琉璃已經消失在夜裏了。


    而曼府也終於冷靜了下來,曼葉青派人看著葉蓉,自己便悄悄的去了城外荒廢的地仙廟。


    曼葉青傳了遠音給她的主子,今夜她過去赴約。


    一直和她見麵的黑衣人已經在等了,曼葉青快步走去,還未等開口,黑衣人就遞給她一個小瓶子。


    黑衣人道:“發生在北城的事,主子已將知曉了,好好拿著這個東西,必要時,可解你心頭之恨。”


    曼葉青細細看了看小瓶子,不解,問道:“這是什麽?”


    黑衣人:“寒極蠱。”


    “寒極蠱?”


    黑衣人解釋道:“陰寒之物所提。中蠱後會讓人感覺身處極寒之地,死狀如同一塊寒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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