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對著牛車上的林勇揮了揮手,急忙跑到攤子,局促又緊張地站在正洗豬肉的高夢璃麵前,一臉稀翼:“大兒媳…婦,你看下我做點什麽,我來幫幫忙。”


    高夢璃心裏正難過她家“牛馬”上學了,猝不及防聽見了一聲天籟!


    一轉頭,就看見滿臉期待的薑氏。她差點當即就喜笑顏開,眉飛色舞,哐哐一頓鞠躬了!


    高夢璃趕緊指了指窩窩頭,“娘,你先把窩窩頭放蒸籠裏蒸上,有人買的話,你就夾出來用芭蕉葉包上!”


    “欸!欸!”薑氏趕緊跑旁邊開始熱窩窩頭。


    高夢璃將洗好的豬肉用棉布沾幹水,放在砧板上,對正流著哈喇子站在雞蛋餅麵前的胖妞招了招手,“胖妞,過來剁肉沫。”


    “哦……”胖妞嘴裏應著,眼睛卻還直勾勾地盯著雞蛋餅,那哈喇子都快流成護城河了,一步三迴頭戀戀不舍地往高夢璃這邊挪。


    “趕緊點,酸菜餃子等著肉餡呢。”林夕翻著雞蛋餅,不忘叮囑胖妞動作麻溜些。


    胖妞一聽,抓住了重點,酸菜餃子?


    老板家什麽時候賣的新吃食,她咋不知道??!


    胖妞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圓,像兩顆閃閃發光的銅鈴。


    秉承老板家出品,必數精品,她沒吃過,必嚐!


    行如風,站如鬆,氣沉丹田。


    “哢嚓——”


    一聲木頭碎裂的的聲音,高夢璃與林夕一轉頭,就看見她家巨厚的砧板在胖妞麵前一分為二。


    而胖妞正提著菜刀,皺著眉頭,一臉無辜……


    薑氏聽見動靜轉頭一看,天爺,她的心也因心疼裂成了兩半。


    這胖女娃到底是那兩貨在哪裏找來的幫工,這也忒敗家。


    不過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胖妞和二人混一起,要是正常,那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她撇了撇嘴,趕緊收迴目光。


    雖然不是她家東西,但是就是止不住心肝脾胃腎都叫囂著,要心疼那塊砧板。


    而胖妞,見高夢璃與林夕對著她咻咻咻,用眼神向她發射“暗箭”不停插她小心肝,心裏一個咯噔,暗道不好。


    她就一個沒收住力,就這樣了……


    這是她第一天上工,她不想被“退貨”……


    於是試圖為自己發聲,鬼辯一句,“那…那個老板,我可以解釋的?”


    看著胖妞還想當自己辯護人,高夢璃心裏白眼一翻,雙手握拳。


    這才剛“上班”就為她倆創造價值了,隻不過這價值是為負……


    一個處理不好,以後估計還要創造負無窮……


    高夢璃咬牙切齒看著胖妞,“你再不收著點力,今天你什——麽——都——別吃了。”


    啥?什麽都別吃?那怎麽能行?


    胖妞苦著個臉,提著菜刀,皺著眉頭看著麵前兩半砧板,用刀比劃比劃。


    在高夢璃與林夕的“監工”當中,她抱著半塊砧板,開始“輕輕”剁肉,才幾息的時間,她額頭就沁出汗水。


    這收力剁肉沫,忒累了!


    不過卻是越剁越順手,越剁越快,那節奏就像敲起了歡快的小鼓。


    可突然,她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動作戛然而止。


    幹,差點又用力過猛,她驚出一身冷汗的她,偷瞥了一眼高夢璃與林夕,暗自慶幸這次躲過一劫。


    林夕看著案板上的肉沫,別說,他還挺滿意的。


    那肉沫大小均勻得就像用尺子量過一樣,每一粒都像是精心雕琢的小玉珠,泛著微微的光澤,紋理細膩,肥瘦相間得恰到好處。


    肉的鮮嫩質感從這細碎的狀態中透了出來,若是湊近了看,還能瞧見絲絲縷縷的肉纖維。


    林夕瞥了一眼眼前的“姐妹”,雖然嫌棄居多,不過讚賞也有。


    食客見胖妞終於上手剁了半砧板的肉沫,他們掛在頭頂的心,又塞迴了胸腔裏,齊齊吐了一絲濁氣!


    林夕趕緊將肉沫放在大海碗裏,將準備好切碎酸菜還有調味料全部放入攪拌均勻,便開始包餃子!


    隨著酸菜餃子下鍋,其他人大氣都不出一聲,都在數著餃子下鍋數量,對應自己排隊位置。


    隨著熱氣騰騰地冒起,那酸酸的、香香的味道開始在空氣中彌漫開來,勾得人直咽口水。


    胖妞在一旁眼巴巴地看著鍋,原來她去居安區幹活的時候,老板家上了新吃食!


    她那眼神止不住往鍋裏看,就像餓狼盯著獵物一樣,哈喇子都快收不住了。


    手下幹活更賣力了!剁剁剁,剁得肉沫又快又好,看得旁邊的高夢璃嘖嘖稱奇!


    真是食物,使人前進。


    剁完10斤肉沫的的胖妞,就坐在小馬紮上,和薑氏一起洗碗。


    因為眼睛焊鍋裏了,心不在焉,那碗反而沒有洗破。


    洗了碗筷,過了清水,胖妞眼睛不眨,拿著碗一丟,碗就被她穩穩丟在桌子上,摞成一摞。筷子也精準投入到旁邊的竹筐裏,一根沒掉。


    薑氏張大嘴巴,看著胖妞屁股都沒撅一下,就幹完了她需要踱步,起身,歸置的活。


    她愣了好一會兒才迴過神來,“胖妞,你這手勁兒和準頭真是厲害啊!你這丟碗放筷的功夫,都能去表演雜耍啦!”


    胖妞嘿嘿一笑,“薑婆婆,這都是小意思,這才哪跟哪!”


    薑氏點了點頭。


    她就說嘛,她家大房以前是混賬了些,可是現在生意做的極好。和他們混一起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都是身懷絕技的!


    她全然忘記了,仿佛剛才還嫌棄他仨的人,不是她一樣。


    忙到午時,終於在高夢璃與林夕的期待中,賣完了所有的東西。


    雖然還有人,不過“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賣完不加量,他倆嫌累得慌。


    胖妞幹完活,見什麽都不剩下了,心裏陣失落……


    突然,她的眼前出現一大海碗餃子,還有一張雞蛋餅和兩個窩窩頭,她還以為“日有所思”出現幻覺,一抬頭,就看見林夕笑盈盈地看著她。


    “諾,給你留的,你拿迴去吃,工錢一個月600文。”


    胖妞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失落的臉瞬間爬上笑容,就像綻放的花兒一樣在臉上盛開。


    這一瞬間,胖妞很美!


    隻是眼睛有些濕濕的,這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她掙到了吃食,還留下了工作。


    她重重對著林夕點頭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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