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原掀開紙箱往裏麵瞅了瞅。


    在看到那滿滿一箱白麵花饃的時候,整個人都傻了眼。


    他像是完全無法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盯著箱子看了足足有半分鍾,還跟做夢一樣又用手拿起一個按了按。


    半天才緩過神來。


    待反應過來後,王平原砰地一下將那紙箱子給合上,然後警惕地往四下裏望了望。


    好在此時是正午時分,他們又走在出城的路上。


    明晃晃的日頭在天上掛著,將這條土路照得滾燙滾燙。


    入目可及之處除了他們倆,再也沒有一個路人經過。


    王平原這才壓低聲音問:“這饃你是從哪兒弄來的?你別告訴我是部隊配發的,我也當過兵!”


    這年頭,就算是部隊也隻能保證讓人吃飽,想吃全白麵的饅頭,那也隻能是逢年過節偶爾一次,平時想也別想。


    “不是配發的,是戰利品。至於是怎麽得來的你別問,給你就收著,問那麽多幹嘛?”


    程立言沒有過多解釋。


    可他坦蕩的態度卻讓王平原放下了心。


    想想也是。


    程立言到這裏來是公事。


    就算他和自己關係好,也不至於為點吃的去犯錯誤。


    想通之後,那箱裝著的一整隻羊也就容易接受了。


    程立言在王平原他們大隊待了一天,還去山上轉了轉。


    確定了進山的範圍,也和大隊幹部們溝通了注意事項後,第二天天黑前就返迴了縣城。


    今天晚上,他指定的隊長就會帶著戰士們過來了。


    程立言安置下來後就去了車裏。


    他將車仔仔細細打量了一圈,主要是想看看媳婦兒有沒有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再送什麽東西來。


    確定沒有後,他又看了看那根藏在角落的筷子。


    然後才放心的迴去休息了。


    -


    服裝二廠出最後結果的時間正好是二哥他們要交貨的日子。


    沈玉瑤必須得參加。


    她起了個大早,先把小碗放在了空間裏一個最方便拿取的地方,然後才出了門。


    雖然大會要在九點鍾才開始,可沈玉瑤不到七點就出了門。


    主要是今天她和師父都要穿大樓發的工裝,那工裝是春秋衫,有點厚。


    她怕趕到那裏的時候大汗淋漓的不雅觀,所以寧願早點出門。


    讓她沒有想到的是,等趕到服裝廠門口的時候師父丁翠珍已經在那裏等她了。


    沈玉瑤連忙從車上下來,推著快走了幾步問:“師父,你怎麽也來這麽早啊?”


    丁翠珍拿出自己的手絹遞給了沈玉瑤,說:“趕緊擦擦吧,一頭的汗。”


    說罷就忍不住的抱怨:“王主任就是個神經病吧?我站這兒半天了,也沒見有哪個單位的人穿工作服過來。


    合著他不穿感覺不到熱是吧?”


    丁翠珍資曆深,當初來百貨大樓也是王主任求上門才答應過來幫著給鎮場子的。


    所以她並沒有什麽領導不領導的顧忌。


    而且她那人原本性格就直爽,也不會去想說出去的話合不合適。


    兩人此時正站在服裝廠的正門口,她這一通抱怨出口,一邊好幾個人都看了過來。


    在廠門裏麵,也正好有一行人剛剛從辦公樓裏走出。


    聽到丁翠珍這話,那些人全都不由轉過頭往這邊張望起來。


    一個走在最前麵,麵容非常嚴肅地中年婦女停下了腳步。


    她看了眼那師徒倆的側影,目光在沈玉瑤的身上多停留了幾秒,然後就緊緊皺起了眉頭。


    她偏臉問她邊上站的那個女人:“那兩個是誰?也是來參加匯演的?”


    那女人的目光這會兒也正落在師徒二人的身上。


    聽到問話連忙點頭,然後湊到中年婦女的耳朵邊說:“邢書記,那個年輕的就是沈玉瑤,亂嚷嚷的那個是她師父丁翠珍。她們倆都是百貨大樓的選手,這次丁翠珍也有一幅圖樣進入了複賽。”


    這個說話的女人赫然就是師徒倆都不待見的那個袁萍。


    袁萍在服裝二廠的工會工作。


    邢書記到任後也不知道她怎麽就投了這位領導的眼緣,現在被調過來協助領導工作了。


    聽了袁萍的話,邢書記又朝沈玉瑤看了看,然後冷哼了一聲:“看那妖妖嬈嬈的樣兒,一看就不是能真正為人民服務的人。這種人再不會有什麽前途的!”


    說到這兒,她還安慰的拍了拍袁萍的肩膀。


    道:“放心吧,群眾的目光是雪亮的,沒有好的人品,又怎麽能創作出好的作品?她這次沒有獲獎,就充分說明了這個問題!”


    說罷她再也不看那對師徒,大步朝前走去。


    袁萍自然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


    而在與她們相隔幾步的位置,原服裝二廠的副廠長兼總設計師宋和平卻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今天服裝二廠的這次匯演搞得很奇怪。


    按照他們之前發布的參賽通知上,在決賽結果公布的當天,會邀請全部進入複賽的選手到場,請他們上台給大家展示嫻熟的技藝。


    這年頭這種類似於技術方麵的交流學習很多。


    畢竟如今正是一個講究“團結互助促生產”的年代,人們的鬥爭很昂揚,學習的氣氛也很濃鬱。


    再說了,作品沒入選也不代表選手本身的水平差,能夠參加這次比賽的人,哪一個在本單位也都是優秀人才。


    結果呢,選手確實都邀請來了,可最後被邀請上台進行展示表演的人員總共卻隻有三個!


    這三個人是進入決賽圈後,除了沈玉瑤外的所有人。


    這個名單一念出來,全場就嘩然了。


    畢竟,這跟直接公布獲獎名單也沒區別了啊!


    這不是已經說明最後入選就是這三人的作品了嗎?


    會場裏,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沈玉瑤師徒倆這邊投了過來。


    丁翠珍當場就差點氣爆炸了!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樣!


    作品最後能不能被選中這個並不重要,丁翠珍也不看重這點。


    畢竟沈玉瑤還是個新手,能夠走到現在對於她來說已經是勝利了。


    但服裝二廠這樣的搞法實在是太惡心人了,要說這其中沒有貓膩傻子都不信!


    原本說好的進入複賽的所有選手都要上台展示,接到通知的人每一個甚至每個單位都非常重視。


    即便如丁翠珍這樣有經驗的老人,也提前在家裏好好的練習了一陣子。


    更別說其他單位的後起之秀了。


    可服裝廠連個理由都不給,直接就公布了這樣一份名單,這本身就是對大家的極不尊重。


    而這名單又是個什麽玩意兒?


    這不是擺明了排擠她徒弟,故意打她們師徒的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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