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深已經將兩個行李箱放進了車的後備箱。


    此刻天邊已經泛起一絲魚肚白,他修長的身影被晨霧籠罩,黑色的頭發上也沾了一絲霧氣。


    但絲毫不影響他的帥氣,一舉一動仍舊儒雅貴氣。


    阮稚忍不住打開相機,對著徐懷深那邊,偷偷的拍了一張照片。


    哢嚓一聲脆響,暴露了她的偷拍行為。


    徐懷深已經扭頭看過來,阮稚心裏一虛,趕緊妝模作樣的拿著手機對著自己轉換了兩個角度。


    徐懷深笑笑,“上車。”


    “哦哦。”阮稚把手機塞迴口袋,坐上了副駕駛的座位。


    汽車穿破晨霧,駛出別墅區,開往機場。


    因為還早,路兩旁的路燈都還亮著,鋪就一條璀璨的光之路。


    他們的車疾馳在這條充滿光明的路上,就好像要飛向幸福。


    快到機場的時候,車載屏幕上跳出一通通話。


    備注是白薇的名字。


    阮稚臉上的笑容,下意識的收斂。


    而徐懷深已經點了接通鍵,白薇的聲音就直接從車載喇叭裏傳出來:“懷深,你出發了嗎?”


    “快到了。”


    “哦,我已經到了,在候機室等你。你吃早飯了嗎?我幫你拿。”


    徐懷深頓了頓,道:“多拿一份吧。”


    “好。”白薇也沒多想,歡歡喜喜的答應了。


    徐懷深將車停在了機場的地下車位裏,帶著阮稚檢票,托運行李,最後來到vip候機室。


    vip候機室裏,比外麵的大廳環境要好的多。


    供應的早餐,也都是營養均衡,看著都美味的食物。


    阮稚跟著徐懷深前腳進來,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懷深,這裏……”


    阮稚跟徐懷深同時轉頭,循聲望去。


    他們兩的視線,瞬間就跟白薇的對上。


    在看見阮稚的時候,白薇明顯的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隨之退散了好多。


    “阮小姐怎麽?”白薇是一臉的疑惑,不明白為什麽阮稚會跟著徐懷深一塊過來。


    這裏是候機室,她能進來那就說明是檢過票了。


    也就說明,她是要一起的了。


    白薇不傻,一下子就能想到這些,但她還是覺得很意外。


    因為此前,徐懷深並未提起過,要帶阮稚去h市。


    而且就在昨天,她故意跑去跟阮稚炫耀,阮稚都還明顯不知情的樣子。


    怎麽……


    徐懷深拖開椅子,讓阮稚坐下來,而後自己則在她身邊坐下。


    聽見白薇的問題,他隻是淡淡的迴答了一句,“她跟我們一起去。”


    白薇:“……”


    瞬間如鯁在喉。


    猶豫了會,她不甘心的問:“什麽時候決定的啊?機票買了嗎?都沒聽你提。”


    徐懷深:“臨時決定的,機票已經買過了。”


    他將麵前的早餐粥端了一碗給阮稚,“吃點吧,你胃本來就不太好。”


    “謝謝。”阮稚道謝,同時瞥見對麵白薇幽怨的眼神。


    難怪徐懷深說多點一份早餐。


    她隻當是候機室裏的早餐分量不夠,他吃不飽,所以才多要一份。


    卻沒想到,是為了阮稚點的。


    白薇心中五味雜陳,麵前一絲未動的早餐,瞬間就吃不下去了。


    ……


    因為阮稚的票是後來買的,雖然也是頭等艙,但座位離徐懷深就遠了點了。


    徐懷深的票是白薇一起買的,所以他跟白薇的座位是緊挨著的。


    登機後,各自找到自己的座位入座。


    阮稚在挺後邊的位置,她旁邊坐著的,是個嘻哈風格的青年男人。


    男人戴著鴨舌帽,耳朵上塞著耳機,正在打遊戲。


    阮稚坐下來的時候,他都沒抬頭看一眼。


    前麵,白薇剛坐下來,就挺徐懷深說:“白薇,你跟阮稚換個座位吧。”


    “……”白薇動作一僵,明知故問:“為什麽啊?”


    徐懷深麵色不改,“我不放心她一個人坐後麵。”


    白薇一噎,“那你就放心我一個人坐後麵?”


    徐懷深:“?”


    目光上下打量了白薇一遍,徐懷深神色很平和的問了句:“你這麽大個人了,有什麽不放心的?”


    白薇:“……”


    她是肯定不想讓位置的。


    好不容易能有個機會,跟他一起出行,偏偏多了個阮稚。


    現在還讓她騰座位。


    不可能!


    白薇壓下心頭的火氣,說:“阮稚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又有什麽不放心的?”


    徐懷深往後看了一眼,說道:“她跟你不一樣。”


    白薇:“有什麽不一樣了?不都是成年人?”


    徐懷深頓了頓,道:“她比你小。”


    白薇:“……”


    她想反駁。


    但無可奈何的是,這還真是事實。


    白薇今年三十歲了,三十而立的年紀,跟二十三歲的阮稚相比,確實不是一個階段的了。


    白薇惱的看了徐懷深一會,不甘心的道:“懷深,你難道就喜歡那種的?幼稚、不成熟,甚至軟弱的?”


    在白薇的眼裏,三十歲從來不是多老的歲數。


    恰恰相反,她覺得三十歲是女人最好的年紀。


    相比較四十歲,三十歲是一個最巔峰的時候。


    相比較二十歲,三十歲也勝於成熟有韻味。


    在她看來,徐懷深那麽沉穩的性格,是怎麽也不可能喜歡阮稚那種幼稚的,胸無點墨的女人的。


    這些年她守在他的身邊,很清楚他需要的是一個知書達理,擁有很高文化的妻子。


    所以,她也一直都在努力,今年剛拿下碩士雙學位。


    就是為了,配得上站在徐懷深的麵前。


    但是現在,就被這麽一個隻會演戲的戲子給打敗了?


    白薇不服氣。


    徐懷深聞言,眼裏的溫度冷淡下來,他看著白薇惱火的眼睛,語氣依然很平淡,“你不願意換,就坐著吧。”


    白薇鬆了一口氣。


    隻要她堅持,還是有效果的。


    畢竟相識十年了,她在徐懷深的心裏多少還是有分量的。


    瞧,她不願意讓,他也沒逼著非要讓她讓了。


    對阮稚,他隻是一時新鮮。


    她要沉住氣,不能自亂陣腳。


    等徐懷深膩味了迴頭,就能發現,自己才是真正適合他的那個人選。


    瞬間,白薇信心倍增。


    阮稚的座位,在頭等艙的最後麵位置。


    但比起經濟艙,頭等艙的位置要舒服的多。


    隔壁男人正打著遊戲,一個沒注意就被殺了,男人拍了下大腿,有些激憤的說了句:“草!”


    阮稚循聲看了一眼。


    發現這男人雖然玩的專心致誌,但是段位還不如她呢。


    一看就是新手,玩起射手來,伊然把自己當成了肉盾,一個勁兒的想殺人,往前衝。


    果不其然,等他複活,又衝了出去。


    結果遭遇圍攻,完全沒還手就掛掉了。


    “草!”男人又咒了一句。


    他抬手將帽子取下來,無意間跟阮稚的目光對上。


    正在“偷看”的阮稚被抓個正著,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一笑。


    男人長得挺帥的,五官立體深邃,一雙琥珀色的眼眸,看著更像是混血兒。


    見阮稚笑了笑,他隻是傲慢的翻了個白眼,繼續低下頭打遊戲。


    他又複活了。


    然後就往前衝。


    阮稚瞄了眼他的戰績:0-6。


    已經有隊友開始發言:射手你tm會不會?能不能不要送人頭?實在不行你哪怕是幫忙清理兵線呢?也比直接送的好吧?


    隊友的發言,直接被男人給屏蔽了。


    眼看著他浪啊浪的,又要鑽進敵人的埋伏圈子裏去,阮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提醒,“別過去,有埋伏。”


    聞言,男人手指一頓,抬頭看她,神情間似是很不屑,“你會?”


    “會一點。”阮稚點頭,很謙虛的迴了句。


    “真的假的?”他一臉的不信。


    阮稚也是閑得無聊,又被他這麽質疑,頓時熱血一上腦,說:“你跟著我的指揮打,肯定不會死。”


    男人沒說話,倒像是默許了。


    接下來的戰鬥,阮稚就開始指揮他。


    “往左。”


    “往右。”


    “清理兵線。”


    “上去打一波就溜,別戀戰,先發育要緊。”


    “好了,就蹲這塊,對方射手過來了。”


    “是殘血,上!”


    阮稚條理清晰的指揮,男人倒也不慌,配合的非常好。


    就這樣,他順利的殺掉了對方射手。


    至此,他緊皺的眉心才鬆開,說了句:“還不賴嘛。”


    阮稚:“你沒血了,往哪兒浪呢?”


    “別急,我看見那邊有殘血。”他說著,就毫不猶豫的追過去。


    阮稚的一句“撤退,迴城加血先”還沒說出口,途徑的草叢裏忽然竄出來對方法師,三兩下就講他給滅了。


    “草。怎麽這麽陰?”


    阮稚:“是你太浪了。”


    男人不浪了,剛才阮稚的指揮讓他嚐到了甜頭,他掛了一次,就開始乖乖聽阮稚的話。


    阮稚搖頭:“一塔攻破了,對方射手發育起來了,你卻沒發育起來,後期很難打了。”


    男人聽的一臉懵逼,“那怎麽辦?”


    “等死唄。”阮稚的語氣裏,不乏幸災樂禍的意味。


    誰叫他剛才不聽她的,非要出去浪的來著。


    這種隊友要是被她遇到,她這個文明人都會忍不住要爆粗口的。


    不到兩分鍾,果然應了阮稚的話。


    男人這方水晶被攻破,輸了。


    阮稚收迴視線,就聽見男人在那特別不爽的說:“草,他們怎麽還舉報我送人頭啊?”


    阮稚無聲的扯了扯嘴角,實在是有點想笑。


    她靠在座椅上,目光忍不住的飄到前頭去。


    飄著飄著,就看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走過來。


    阮稚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懷深。”


    徐懷深衝她溫柔一笑,轉而對她旁邊的男人說:“你好。”


    男人抬眼,特別不屑的睨了他一眼。


    阮稚:“……”


    這人活該被舉報!


    徐懷深卻不介意,還是很禮貌的說:“能麻煩您,跟我換個座位嗎?”


    男人嗤了一聲,語氣特別的欠揍,“不換。”


    徐懷深又道:“是這樣的,這是我對象,買票的時候錯過了,希望您能體諒一下,跟我換個座位。”


    阮稚看著徐懷深,心裏一陣感動。


    他平常,多驕傲,多有自信的一個人啊。


    就為了能跟她坐一塊,這麽低聲下氣的跟人說話。


    都是為了她啊。


    男人再次抬眼,目光從徐懷深的臉上,移到了阮稚的臉上,稍微停頓片刻,還是那兩個字:“不、換!”


    阮稚都看不下去了,扯了扯徐懷深的衣角,低聲道:“不用了,也就幾個小時,很快就到了。”


    沒必要非換座位。


    最重要的是,她明白徐懷深的這份心意,就已經很足夠了。


    徐懷深看見她眼中的擔憂和心疼,大手握了握她的手指,低柔道:“沒事。”


    繼而,轉頭看了眼男人的手機。


    徐懷深勾唇,“我陪你打一把,帶你上分,怎麽樣?”


    男人一怔,懷疑的目光從徐懷深身上一掃而過,“你會?”


    看他穿的跟個商界精英似的,怎麽也不像是會玩這種遊戲的人吧。


    阮稚也是微微驚訝到,“你會打這個?”


    沒聽他說過啊。


    徐懷深淡淡道:“少有研究,沒怎麽上過手。”


    看他說的自信,男人起了一絲興致,“那好吧,來吧。你能帶我上分,我就把座位讓給你。”


    徐懷深就在阮稚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阮稚站在旁邊,看著徐懷深拿出手機,打開那個遊戲界麵,用微信賬號登錄上去。


    剛一拉到同一隊伍,隔壁座位的男人就發出一聲不屑的笑聲,“青銅5?你不是在耍我吧?”


    徐懷深沒理他這句,隻是淡淡的問:“你玩什麽英雄?”


    “我當然射手啦,我射手可是很厲害的。”


    阮稚:“……”


    從沒見過有人吹牛,吹的這麽麵不改色心不跳的。


    她親眼所見,他明明打的很爛很爛很爛很爛……打完還被隊友嫌棄加舉報的,好嗎?


    男人選擇了射手,徐懷深就配合的選了個奶媽輔助。


    大概是之前阮稚的教法起了作用,這迴男人倒是沒那麽浪了,知道鑽草叢和發育了。


    徐懷深的輔助奶媽,始終不慌不忙的在他周圍徘徊。


    時不時的給他加個血,在危急關頭暈一下敵方射手什麽的。


    “你行不行啊?一直在那晃晃悠悠的,我眼睛都快給你晃瞎了。”


    聽見男人的抱怨,阮稚實在忍不住,補了一句:“你看不出來,他一直在遊走,迷惑對方射手,影響對方射手發育嗎?”


    男人保持懷疑的態度:“是嗎?”


    阮稚:“……”


    跟他說簡直是對牛彈琴。


    阮稚幹脆不說話了,就看著徐懷深打。


    她發現,人如遊戲。


    徐懷深打遊戲,就跟他平常的為人差不多。


    低調內斂,一點都不顯露鋒芒,並且很自信,總能在緊要關頭出現,幫助己方隊友抑製敵方。


    每次射手一被打的嗷嗷叫,就急著找徐懷深“要奶喝”。


    場麵一度很精彩。


    終於,一局勝利。


    “8-3,好牛的戰績。”男人自賣自誇。


    阮稚實在聽不下去,直接開口:“現在你該兌現承諾了吧?”


    “當然。”男人挑眉,起身的時候迴頭跟徐懷深說:“你微信名字也是這個嗎?我看你玩的還不錯,咱兩加個好友,迴頭繼續合作?”


    話說的冠冕堂皇,還不是想讓徐懷深帶他上分?


    阮稚嗤之以鼻。


    徐懷深沒著急拒絕人家,隻是眼神曖/昧的朝阮稚看了一眼,特別情深意濃的問:“這要問我對象。她同意才行。”


    阮稚終於逮著機會,趕緊揚眉吐氣,衝著男人說:“他對象不允許,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男人:“……”


    徐懷深微微一笑,眼神裏盡是寵溺。


    “草,莫名其妙吃了一嘴狗糧。”男人拿起自己的帽子和包,臨走前還不忘介紹一下自己,“我叫秦飄,記住我的名字,我們以後可能還會再見的。”


    阮稚:“……”


    她可一點都不希望再見。


    出於禮貌,她還是把那話咽了迴去。


    其實最主要的是人家換了座位,她擔心一個口不擇言,就會讓徐懷深的努力白費。


    算了,跟個陌生人較什麽勁?


    阮稚主動坐在了靠窗的位置,外麵的位置就給了徐懷深。


    “懷深?”她側過臉,學著徐懷深平常的語調,特別溫柔的喊他。


    徐懷深剛坐下來,聽見這麽一句,眉尾一挑,看向她,“嗯?”


    阮稚笑嘻嘻的靠過來,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你輔助玩的這麽溜呢?怎麽還是青銅段位呢?”


    徐懷深隨意迴答:“很久不玩了。”


    “哦。”阮稚點點頭,“我還玩,要不改天找個機會,我們一起玩?”


    徐懷深垂眸看著她微笑的臉,心滿意足,“好。”


    前頭。


    白薇趁著徐懷深“上洗手間”的時間,悄悄補了個妝。


    可是等她擺好最完美的狀態,卻發現在身邊位置上坐下來的,不是徐懷深。


    而是一張完全陌生的麵孔。


    “你……”白薇愣了愣,猝不及防,“你是哪位?”


    “你好,我叫秦飄。”秦飄主動伸出手來,眼神同時往後邊飄了一眼,道:“你跟那對情侶是朋友吧?”


    情侶?


    白薇下意識的迴頭,就看見跟阮稚坐在一塊的徐懷深。


    白薇:“……”


    她不換座位,結果他就去找別人換了?


    一口氣,難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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