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稚:“……”


    心髒漏跳一拍,而後劇烈的跳動起來。


    她的臉頰火熱,連同耳根也燒起來。而周圍的空氣,仿佛都要一起被燒著。


    本來阮稚就在看徐懷深,他忽然轉過頭來,阮稚就有一種被抓包的感覺。


    她表麵故作淡定,內心已經慌的不行,“咳,那個,弄好了嗎?”


    她把視線轉移到了洗碗機上。


    徐懷深稍稍停頓了下,而後直起腰,“嗯,好了。”


    這個話題就算揭過去了。


    阮稚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卻聽徐懷深幽幽問道:“你剛才一直盯著我看什麽?”


    阮稚頭皮一緊,下意識的否認,“沒有啊。”


    對上徐懷深深不可測的眼神,她覺得自己的否認顯得很蒼白,硬著頭皮解釋,“我沒看你。”


    “阮稚,我還沒瞎。”徐懷深淡淡的說道。


    “我……的確是在看你,但是我是在看你的顏值。”


    徐懷深似笑非笑的睨著她,“好看嗎?”


    “好看。”阮稚點頭,發自真心的評價,“你的睫毛,鼻子,嘴巴,都很好看。而且膚色也很好,比娛樂圈裏的一些頂流男星都要好。”


    “看的這麽仔細?”徐懷深的語調依舊平常,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平常,他慢慢悠悠的說:“不怕控製不住自己嗎?”


    “……”


    徐懷深忽然抬腳靠過來,嚇得阮稚往後一退,靠在了洗碗機上。


    徐懷深微微彎下腰,逼近她的臉,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色?”


    阮稚:“………………”


    忽如其來的門鈴聲,打斷了室內漸漸曖昧起來的氛圍。


    阮稚猛地清醒過來,一把推開了徐懷深。


    因為力道過重,徐懷深又沒有防備,就被阮稚這麽一下推開,人直接一屁股摔在了地麵上。


    一切都來的太突然,別說徐懷深了,阮稚自己都被嚇了一跳。


    她一臉無措的看著徐懷深,“對……對不起……”


    門鈴聲還在繼續,阮稚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往外看。


    她以為是明朗,沒想到是林沫和簡甜。


    兩人站在門口按了半天門鈴,見沒人來開,林沫說:“確定是搬來這裏了嗎?”


    “確定啊。”簡甜說,“明老板親口告訴我的。”


    “阮稚是不是不在家啊?這麽久都沒來開門。”


    “打電話。”簡甜說著,已經掏出了手機,就撥通了阮稚的號碼。


    門後的阮稚還沒來得及反應,口袋裏的手機就歡快的叫起來。


    隔著一扇門,雖然那聲音並不那麽明顯,但還是可以聽得見的。


    “沫沫,你聽見了嗎?”


    “嗯,聽見了,在家呢好像。”


    “在家怎麽不給我們開門啊?”


    於是,門鈴聲又響起。


    “是林沫啊。”徐懷深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阮稚神經一跳,連忙跑迴去捂住了他的嘴巴。


    徐懷深:“?”


    “你別出聲!”阮稚的聲音故意壓得低低的,“要是讓沫沫他們知道,我就完了。”


    徐懷深將她的手拿下來,“知道什麽?”


    “就你,和我,在一起!”


    徐懷深挑眉,挺意味深長的重複了一遍:“在一起?”


    阮稚愣了愣,才反應過來她這話說的有歧義,趕緊說:“本來上次的事情,他們就已經誤會了,要是今天再看見我們在一起待著,那就真的解釋不清了。”


    徐懷深:“就那麽想解釋清?”


    “當然!”阮稚不假思索的點頭,而後納悶的反問,“難道你不想解釋清楚嗎?”


    這個問題一問出口,氣氛立刻變得奇怪。


    徐懷深並沒有迴答她的問題,而是靜靜的看了她幾秒,“所以,你想怎麽辦?”


    阮稚本來可以很理所當然的說,讓徐懷深藏起來的。


    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此刻她卻覺得,自己的行為有點卑鄙。


    或許對於徐懷深這樣的人來說,莫須有的事根本無須躲藏。


    阮稚的行為在他眼裏,或許太過陰暗了。


    時間就這麽安靜下來,大概過去了一分鍾不到,徐懷深說:“我躲哪裏?”


    她說不出口的話,他主動說了出來。


    阮稚指了指樓上。


    徐懷深了然,轉身就上去了,十分的配合。


    沒有一句怨言。


    阮稚心裏忽然不好受起來。


    等徐懷深上去之後,阮稚才調整唿吸,去開了門。


    “怎麽到現在才開門啊?”簡甜一走進來就東張西望,“是有客人嗎?”


    阮稚:“沒有,哪兒來的客人啊。我就是在睡覺,沒聽見。”


    “哦哦,都這個點了還在睡覺呢?”


    “嗯嗯。”阮稚點頭,“這不是周末嘛,覺得困了就睡會。”


    阮稚說著一低頭,就看見徐懷深的皮鞋還在玄關,她趕緊低下頭,一手拉開鞋櫃的門,一隻手拎起那雙皮鞋,動作十分迅速的塞了進去。


    “阮稚,你幹嘛呢?”


    “沒……”阮稚掩飾的從裏麵拿出了兩雙幹淨的拖鞋,“給你們拿鞋。”


    林沫和簡甜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阮稚一直都心不在焉的。


    簡甜看了下時間,“我下午還有事,沫沫,你跟我一起走嗎?”


    林沫站起身,“可以啊。”


    阮稚送兩人出門,站在門口台階上,看著兩人走遠,才關上門,跑上樓。


    樓上有好幾間房,阮稚找遍了所有的客房,都沒有看見徐懷深。


    最後她推開主臥的房門,便一眼看見靠在沙發上睡著的徐懷深。


    阮稚輕手輕腳的進去,靠近他的時候,輕聲的喊,“徐醫生?”


    “……”沒反應。


    徐懷深雙目緊閉,安靜的房間裏,他的唿吸聲都能聽見。


    他是靠坐在沙發裏的,睡姿看著就挺不舒服的。


    “徐醫生?徐醫生?”阮稚走近的時候又喊了兩聲,但他好像睡得太熟了,完全沒有反應。


    阮稚抿抿唇,肆無忌憚的盯著他看了一會,又覺得他的睡姿看著實在難受,就去拿了一個抱枕,小心翼翼的墊在他的腦後。而後又將一張薄毯,蓋在了他的身上。


    做完這些,阮稚又頓了頓,停在他麵前,盯著他看了好一會。


    看了好一會之後,她才戀戀不舍的收迴目光,轉身離開了臥室。


    阮稚不知道的是,她前腳剛離開,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就睜開了雙眼,那雙清明的眸子裏,毫無睡意……


    阮稚迴到樓下,開了電視機,靠在沙發裏眯著。


    別墅裏過於安靜,阮稚就在這樣安靜的氛圍中,被困意席卷,慢慢的陷入了睡夢中。


    不知道睡了多久,她迷迷糊糊感覺有人過來了。


    再一會,就覺得有一道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


    那種感覺太強烈,強到她不用睜眼都能感受到。


    阮稚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第一眼看見對麵沙發裏的男人時,微怔了一秒。


    而後大腦後知後覺的想到之前的事,眼中的意外和驚訝也都隨之消退了。


    “你醒啦?”阮稚坐直身子,對徐懷深道。


    “嗯。”徐懷深點頭,目光仍舊落在她臉上,“醒了有半小時了。”


    “……”阮稚又是一愣,“半小時?”


    “嗯。”


    “那你不會在這坐了半小時了吧?”


    “嗯。”


    “……”


    那……你不會在這看了我半個小時吧?


    當然,這話阮稚不敢問。


    徐懷深總是語出驚人,她怕自己問出來的問題,會得到驚天動地的迴答。


    所以阮稚略過了這個話題,看了眼時間,說:“時間不早了哈。”


    意思是,你該迴去了吧?


    徐懷深笑了一下,問:“阮稚?”


    “啊?”


    “你這是在趕我走嗎?”


    阮稚:“……”


    “如果你還想再多坐一會的話,也是可以的……”阮稚頗艱難的擠出這麽一句來。


    “不用了。”徐懷深站起身。


    阮稚也趕緊起身,“這就迴去了?”


    徐懷深又頓住,迴頭看她,“如果你還想讓我再坐會的話,也是可以的。”


    “……”


    阮稚瞬間語塞。


    “走了。”徐懷深愉快的勾了勾嘴角,拎著外套出去了。


    阮稚看著那扇門開了又合上,鬼使神差的,抬腳跟了過去。


    扒拉著貓眼,看著徐懷深直接從兩家的圍欄上翻了過去。


    像是有所察覺似的,徐懷深雙腳落地時,忽然迴頭看過來。


    隔著貓眼和那麽大一段距離,和阮稚的視線仿佛對上。


    阮稚心裏狠狠一跳,忙從貓眼上下來,捂著狂跳的心髒,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哦,她的臉又開始發燒了……


    ……


    搬家來的第三天,阮稚徹底陷入了一個怪圈。


    就是,晚上睡不著,白天睡不醒的狀態。


    因為她對陌生環境,有著極為強烈的排斥,很難適應。


    所以一旦晚上迴來,洗了澡往床上一躺,她就無比的清醒。


    而這種清醒,會隨著夜色加深,而加重。


    讓她越來越清醒,直到最後完全無法入睡。


    而白天她會很困,幾次都是在車上睡著,到了劇組開始拍攝,中場休息五分鍾,都能讓她瞌睡連連。


    不出三天,阮稚就明顯熬不住了。


    化妝師看著她,不無擔憂的道:“阮小姐,你最近這幾天,皮膚好差啊。”


    “是吧?”阮稚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望著鏡子裏頂著兩個黑眼圈的自己,欲哭無淚。


    “嗯,太明顯了。”化妝師說,“之前你的皮膚,隨便上一層妝就可以了,這兩天需要蓋幾層粉才行。阮小姐,你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


    “唉,我搬家了。”阮稚歎了口氣。


    “是對新環境不熟悉導致的嗎?”


    “差不多吧,我從小就有認床的習慣,到了陌生的地方,是肯定睡不著的。”


    這個情況,自從奶奶去世之後,就開始變得很嚴重了。


    嚴重到,她現在在陌生的地方,完全睡不著。


    阮稚覺得這麽下去肯定不行。


    於是,下戲後,她去藥店買藥。


    一聽說要買安眠藥,藥店的人隻搖頭,“你有醫生開的處方嗎?沒有處方,我們是不能擅自給人開安眠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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