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個人突然睡醒了一樣,蘇北南長長的出了口氣,氣勢從剛才的混沌漸漸開始變得清明,然後拔高。整個過程持續時間很短,但是這種感受的過渡和變換異常明顯。


    危機驟然降臨!


    察覺不妙的龔平還沒想好下一步該如何動作,僅僅黏住蘇北南手腕的手掌中間傳來一種奇異的感覺,然後就看到蘇北南擺正了身體,還被他握住的手腕和整條手臂,就在這瞬間鬼魅的擰正了。


    龔平想也沒想,反其道而行之,用力將蘇北南一拽,弓步沉肩向對方左胸撞去,想要以速度占取先機。


    蘇北南怒笑一聲,終於被龔平挑釁十足的打法徹底激怒,拚速度?


    他放棄了左手抵禦的招式,既然可以擺脫龔平的強擰,要掙脫他手掌的束縛自然不在話下。龔平已經近身,手掌自然而然的鬆開,蘇北南陰森的看著他,眼神中閃爍著一絲陰謀的味道,他站定未動,除了左腳稍稍前探半步。


    在龔平肩部就要撞上他的一刹那,那一絲陰謀擴散到嘴角,然後猛然放大。他的右手橫在中央抵擋住龔平的肩膀,本來傾斜的幅度一下子就被他抹平,緊接著蘇北南直接用頭撞向龔平。


    人的頭顱能有多硬?


    沒有經過特殊專業且長時間的訓練,不會比一塊塑料板硬多少,電影裏經常出現的啤酒瓶爆頭的畫麵現實當中根本不可能,哪怕把頭顱都砸碎了也不一定會出現啤酒瓶碎裂的情況。


    除非像蘇北南這樣,從小就修習過鐵頭功的,以頭碎磚甚至以頭碎棍是家常便飯。龔平再怎麽天才,總歸是習武時日太短,不可能方方麵麵都能兼顧,便是兼顧下來,也不可能樣樣練得精湛。


    這次撞擊他沒料到,也沒躲開。隻聽見“嘣”的一道聲音,讓人頭皮發麻。


    下一秒龔平頭破血流,而蘇北南毫發無損。


    大腦遭受重擊絕不是簡單的疼痛和頭骨破損,強烈的撞擊就像腦震蕩一樣讓龔平整個人都懵了兩秒,極致的暈眩感讓他站在原地停頓了片刻,人還沒清醒過來就被蘇北南連續兩記鐵山靠轟飛出去。


    五髒六腑移位,龔平重重摔落在地,心口震動之下一口猩紅鮮血從嘴角溢出。他的模樣,比起李亢來更加慘不忍睹。


    看他還要掙紮起身,幾個女生哭得梨花帶雨,程子卿幾乎就要崩潰了,急忙跑過去扶著他,大聲向蘇北南哭吼道:“你們究竟要幹什麽!”


    “天大的冤枉,我們可是正當防衛...”蘇北南肆無忌憚的用眼神侵略著程子卿,好像已經把她剝光,不用懷疑現在完全是他本人想要占有程子卿而跟蘇子瀟沒有任何關係。


    “我們隻是想出來逛逛,為什麽出個門還要提防你們這群王八蛋是不是突然閑著沒事要找來樂子。憑什麽我們沒錢沒勢的窮人就要受到你們的欺淩,憑什麽我們就要像草芥一樣!


    我們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忍氣吞聲了,難道就非要看到我們趟幾個人在地上才是你們這些富家子弟喜歡過的生活嗎?!”


    她倉皇無助,並非因為自己,她已經遭受過這樣的一次命運,那一次有幸運之神站在一起。今天,承蒙厚愛,依然還有人站出來幫助她,可是...


    她看了一眼四周,龔平、李申穀兩人倒地不起,李亢在一旁動彈不得,向國懷獨自站在那裏。


    “可是,我究竟犯了什麽錯,你們要這樣對我?”幾年前上天降臨不幸,家裏的支撐突然沒了,然後劉苒病倒,不到一年的時間花光了所有的積蓄,遇到沈重之前,他們一直就很苦。


    一張臉蛋而已,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她從來不這麽想,甚至別人經常跟她說,長相出眾的女性通常在職場上都會擁有一些別無法具備的優勢,但是至今為止,她隻覺得這給她帶來了無盡的麻煩和困擾。


    蘇北南走過去,一臉憐惜的看著她,彎腰伸手捏著她的下巴讓她看著自己說道:“你沒犯錯,我說了,咱們投緣,就是想和你認識一下而已。”


    “所以隻要我跟你走,你就放過他們?”


    蘇北南笑了笑,突然就人畜無害了,“當然了,你是我的朋友嘛。”


    “你不能跟他走!”李亢推開身邊女生想要衝過來,隻走了兩步卻就撲通倒下,嘴裏還在不停喊叫。


    蘇北南嘖嘖搖頭:“忠心可表!”


    “等等,我想我打個電話,蘇兄弟應該不會介意?”程子卿已經準備放棄了,向國懷突然開口,雖然他似乎也自身難保,不過好歹還算鎮定。


    蘇北南輕輕挑眉,“搬救兵?”


    向國懷不置可否,平靜迴答道:“我想以蘇兄弟的才智,不至於真的最後會為了一個小女生得罪什麽不該得罪的人,畢竟在十安城能隻手遮天的人物隻有那麽幾個,蘇兄弟應該不會如此短視。”


    蘇北南哂笑一聲:“怕你這些,我今天就不會站在這裏。”


    向國懷皺眉不答。


    “不過,我很期待你搬來的救兵是不是跟剛才這兩個廢物一樣,否則後果就不再是我帶走一個女孩這麽簡單了。”


    向國懷深深看了他一眼,還是不答,但是拿出了手機,他不知道沈重是否有能力解決這個問題,不過眼下,隻有他才會有最大的可能傾盡全力了,也是最後的希望。


    電話嘟了兩聲...接通了...


    “沈重,你的妹妹在十安,遇到點麻煩,可能...你要過來一趟。”


    距離上一次沈重來十安城,應該有六年時間了。在他最初的規劃裏,是極力抗拒再次踏足那個地方的,那裏有太多的不可預見,故事太多,熟人太多,迴到那裏,好像就會迴到過去。


    而他現在隻想做一個重新開始的年輕人,哪怕不能像一張白紙,但也盡量少一些塗抹的痕跡。


    可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啊,是誰又在作死了?


    在十安那段時間雖然都在部隊裏,也盡管隨著他後來四年的任務而變成了絕密檔案,但是知道他名字的人,還是不少的。對大部分人來講,那是赫赫威名,而對極少部分人來說,則是避之不及的兇名。


    那這次又是誰?


    他的哪個妹妹,向國懷沒說,他也不認識,不過沈重知道李亢和龔平兩人隨向國懷到十安公幹,而程子卿早在一個月前就告訴過他會隨校隊到十安的幾所大學進行遊學訪問。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迴來之後,大概是太過慈善了。


    “如果可以,麻煩向總盡量照顧好她,別讓她有什麽閃失,我晚上趕到。”


    向國懷沉默片刻,他無法保證,鄭重說道:“我爭取!”


    爭取是什麽意思?沈重和向國懷打過幾次交道,沒把握的話他不會胡亂開口,也就是說,程子卿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應該是很不好,就連向國懷也無法控製。


    “兵子,安排人給我買張到十安的機票!”


    至今沈重對李權兵的稱唿都沒改口,這是李權兵現在在乾坤組唯一覺得自己特殊的地方,這種沒來由的自豪感他一直都很喜歡沒臉沒皮的跟人炫耀。


    沈重的語氣明顯不同以往,李權兵也跟著一陣緊張,想也沒想說了聲“好”,然後才接著追問道:“教官,發生什麽事了?需要我們跟你一起嗎?”


    “不用了...”


    遲疑了一下,沈重還是再說道:“還是讓趙公明和孫沁跟我一起走吧。”


    李權兵不樂意了,抗議道:“沈哥,有什麽事別老是想著他們啊,雖然我們沒那麽給力,但是咱們兄弟幾個可是永遠都堅定的站在你這邊的!”


    “放心,以後有需要你們的地方,叫他們準備吧,馬上出發!”


    這會兒不是玩笑的時候,李權兵也不再磨蹭,連忙通知了趙公明和孫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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