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宇說完,轉身,步子邁的大又快。


    “算你小子幸運”廖武大聲道。說是那麽說,知道這事不會牽扯到蕭宇身上,廖武也就放了心。


    蕭宇走的快,廖武跟不上。有些無奈,有些氣喘道,“蕭宇,你慢些,我一文弱書生怎趕得上你大梁第二高手的速度!“


    “那你緩緩來吧!”剛說完,就沒了影子。本來就是為了遷就廖武,蕭宇才用走的,這下好了,我先去了,你自己慢些來吧!


    廖武對著蕭宇離去的方向急急喘氣,叫苦不迭,“交友不慎呐交友不慎”。


    廖武先去了一趟京都刑牢,借了幾個人,幾匹馬,幾輛囚車,想著萬事齊全了才出發了。騎著馬總歸是比走來得快些,雖然廖武的馬術慘不忍睹,但好歹也算是個代步工具。


    廖武好不容易到了京郊的林子裏,案發地,就感受到了蕭宇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氣和殺氣,能瞬間將人凍結了。


    不明所以地掃了一下,問了旁邊的人。


    再一瞧這奇怪的布位,明白了。


    一位身穿士兵服,麵容俊雅,身形單薄,年級大約十五六的少年,跌倒在一旁,衣物有些皺亂,想是被誰打了。打他的不是別人,正是他麵前的這位禁衛統領蕭宇。少年的模樣有些卑微,可那眸子裏卻是滿滿的倔強。那樣的人,如若他對麵站著的不是蕭宇,是這個他又敬又怕的人的話,就算是不能與之對抗,也能衝上去將折辱他的人狠揍一番,既使被打的再狠,也不會輕易屈服。可蕭宇,偏巧是個他打不得,又違逆不得的人,少年就隻是那樣躺著,不敢動作。


    唉!廖武也是識得少年,可又不好說什麽,畢竟正主蕭宇都沒發話,他又能做的了什麽?隻能且走且看吧,看蕭宇的模樣又指不定惹出什麽事來,廖武還得小心防範著。


    事情是這樣的。


    昨天是三營參事穆歸羽的生辰,有將士就提議一起給他過個生辰,一大群人唿唿喝喝地就喝多了,被人鑽了空子,突襲了。三營的人死的死,傷的傷,損傷嚴重。


    也隻有穆歸羽中途離開了一會,躲過一劫。迴來看到那般慘狀,也醒了酒,呆呆地站著失了色。


    蕭宇抓著穆歸羽的領子將其摜倒在地,兩個眼睛死死地瞪著他,他恨不得親手宰了地上的人兒。


    廖武上前拉開了已經停在那兒半刻鍾的蕭宇,讓他冷靜些,不要那麽衝動。


    “綁了“蕭宇喝了一聲,偏過頭不去看地上的人兒。


    兩個人立即上前,將穆歸羽綁了,押到了囚車上。


    廖武幾次想開口,又不知說些什麽。隻得拍了拍蕭宇的肩膀,歎聲氣走開了。


    蕭宇狠狠地攥著拳頭,恨不得把它捏碎了。


    他為什麽在這兒?為什麽獨獨與這事牽扯了關係?為什麽?為什麽?……


    蕭宇在心裏一遍遍地問自己,不是說好了不再管,可看到了卻還是失了控,遠遠做不到置之不理。


    這次出來,倒是抓了不少人。


    長長的一條隊伍,跟著前麵的領頭的人走著。


    囚車行的很緩慢,連那拉車的畜生似乎也知道車上的人命休不遠矣,也在拖延著時間。


    蕭宇跨著馬行至穆歸羽的囚車旁,以相同的速度行進著,卻不去看囚車裏的人。


    驀然,聽到車裏人起身的動靜,還沒來得及迴頭,就聽到那人道,“穆歸羽謝過統領,能送歸羽最後一程“


    蕭宇偏頭去看,穆歸羽的頭也叩了下去。雙手縛住了,重心不穩,摔在了一旁。


    穆歸羽勉強翻起身,看了看蕭宇,卻是笑了。


    如初陽一般的笑容。


    讓蕭宇有些錯愕。


    “你笑什麽?”蕭宇不自覺地問道。


    穆歸羽還是笑著,“臨死之前,還能見統領一麵,歸羽心裏高興”。


    蕭宇不理他,隻是留下一句“你犯的並非死罪,不用急著道別”。


    “那就借統領吉言了”穆歸羽道,笑意更濃。


    蕭宇隻覺得心裏堵得慌,縱馬,走到隊伍前麵去了。


    穆歸羽的笑僵在了臉上,眼裏的光暗了下來。


    囚車緩緩地行著,就幾公裏的路,卻一直也到不了。


    穆歸羽閉上眼睛,隨意地靠在囚車上,一副求死的模樣。


    蕭宇和廖武一並兒行著,一路上靜默不語。


    到了城門口,蕭宇突然停下,望向廖武。


    “文達哥,他不會有事吧?”


    蕭宇斂下眸子,愴然發問。


    廖武一頓,沉默半晌,才道:“不會,你放心吧!”


    廖武知道,蕭宇是真的擔心了,也真的害怕。


    他比蕭宇大一歲,算是從少年時起的好友。平時就見他在自己麵前嘴貧了。可這次,他叫他“文達哥”,隻有蕭宇心裏脆弱、害怕的時候才會這樣喊自己。


    “哦”蕭宇淡淡地應一聲,夾了夾馬肚子,進了建康城。


    廖武騎馬跟在後麵,緩緩地歎著氣。


    大梁京都刑牢。


    一行人被關進了監牢,登記好了,廖武的活也算是幹完了。


    迴宮,稟告蕭紀。


    蕭紀愕然,怎的又將那穆歸羽卷了進來。


    “皇上您不會治穆歸羽的死罪吧?”廖武試探著問道,先為蕭宇試試水。


    一記犀利的眼神突然掃向廖武,“你說呢?”


    廖武心慌,低首,“臣不敢妄言”。


    蕭紀瞪一眼,收迴眸子道:“身居要職,卻縱容手下,聚眾酗酒,玩忽職守,以致營羽被襲,糧草被燒”“你說,朕該如何處置他?”


    廖武心驚,冷汗直冒。皇上如是說,那便是要按國法處置了,這,穆歸羽怕是小命難保了。


    “皇上不會真斬了穆歸羽吧?”廖武頂風問了一句,想探探皇上的口風。


    蕭紀暗自思忖一番,正欲開口,就被殿外傳來的聲音阻斷了。


    宣太殿外,吵吵嚷嚷的。


    蕭紀隱約聽到幾語。


    “你們讓開,我有要事稟報皇上”


    蕭紀示意貼身太監劉全出去看看。


    一會兒,劉全進來了。


    “陛下,外麵那人是刑牢的牢獄長”


    “他說,說……統領將穆歸羽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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