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淺悅迴房的時候,綠竹已經給她備好了洗澡水,拿來前些日子剛調製好的香膏:“大姑娘,您快洗洗。”


    綠竹一邊說一說有些心疼的幫著鄭淺悅脫衣服。


    綠竹現在心靈震撼的已經無法用語言來表達,大姑娘簡直太彪悍了,她從來沒有想過女的竟然可以打贏男人,而且還是一百個男人。


    那些人據說都是上過戰場的,殺人不眨眼,可是在大姑娘的手底下還不是輸的心服口服。


    鄭淺悅躺在浴盆裏,心裏卻有些遺憾,這個身體始終有些羸弱,體力不支導致她不的不用了玄氣,爺爺說過,玄氣遇見高階的對手,就會被壓製,那個時候倚靠的就是自己根本實力。


    天外有天,她必須的加緊修煉了。


    微咪著雙眼,綠竹將熱水灑在鄭淺悅身上,就是不知不覺的有些瞌睡。


    綠竹的動作也越來越慢,最後趴在浴盆上睡著了。


    一撮毛跳到浴盆跟前,化為一個身影,將手輕輕貼在鄭淺悅的後背,一股暖洋洋的熱流注入了鄭淺悅的體內。


    一撮毛有些無奈,他還不知道鄭淺悅打起來這樣拚命,明明可以用玄氣輕鬆搞定這些人,可她偏偏要用最原始的肉搏。


    那些人猜測她是人語者一階,總覺得還有贏得希望,便不顧一切的衝了上來,招招見血,拳拳到肉。


    她這個細軟的身子,也不知道怎麽就扛得住這些打。


    一撮毛呆呆的望著鄭淺悅,她難得有這麽安靜的時候,長長的睫毛輕輕動了動,嘴巴嘟嘟囔囔的還在叫著不服再來。額頭上還有一道若有若無的傷口,不仔細是瞧不見的。


    水溫被一撮毛用玄氣捂著,始終溫熱,鄭淺悅的後背上深深淺淺的傷疤,令一撮毛驚訝不已。


    都說鄭府的大姑娘不會拳腳功夫,可現在看來,她吃的苦不比任何人少。


    望著鄭淺悅的額頭,一撮毛那黑色的眸子越發幽暗:“方家,我記住了。”


    一撮毛最終收了手,最後跳在桌子上,百無聊賴的舔著毛,而鄭淺悅額頭上的傷,也終於是看不見了。


    綠竹沒一會兒便醒來,她嚇了一跳,不知道自己怎麽就給睡著了,要是凍著大姑娘可怎麽辦,誰料一摸水溫還是熱的,她連忙擦了擦汗,幸好。


    在綠竹準備加第二次水的時候,鄭淺悅醒了過來,她就覺得渾身靜脈暢通,說不出的舒服,沒有一點點的疲憊感。


    不由的有些興奮:“看樣子打一架對筋骨還是有點好處的嗎?綠竹啊,想不想以後跟著我一起打架啊?”


    鄭淺悅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了一句。


    要是以前,綠竹非得嚇的蹲在地上哭,可現在,她連一點猶豫都沒有,把頭點的跟小雞啄米一般:“奴婢願意。”


    額,這個迴答把鄭淺悅給鎮住了。


    在看綠竹臉上竟然掛起一片紅暈:“奴婢覺得,大姑娘今天實在是太帥了。”


    鄭淺悅大笑:“好說好說,以後就跟著我幹。”


    沒想到收服了一群大漢,還緊接著收了一隻小軟妹。


    鄭淺悅讓綠竹準備了跌打損傷的藥給那一百個大漢送去,並讓他們明日卯時初刻演武場列隊訓練。


    綠竹點點頭,抱著藥膏就去了他們的休息間。


    鄭延碩第一時間跟鄭老爺子匯報了情況,老爺子很欣慰,讓廚房晚上多做些鄭淺悅愛吃的菜,又有些責怪的訓斥鄭延碩:“她一個姑娘,你竟然讓她胡鬧。若是當真打傷了可怎麽辦?”


    鄭老爺子知道鄭淺悅的天語者身份,本來她想出手整治這些老兵是輕而易舉的,可她卻沒有這樣做,給了他們該有的尊重和尊敬。


    “淺悅聰明著呢,父親不要擔心。”鄭延碩看鄭淺悅這幾日倒是越來越順眼。


    “那邊查的怎麽樣?明日就是與太子約定的日子,李家說的藥人可有找到什麽線索?”鄭老爺子呷了一口茶,這幾日他總覺得有些力不從心,不過看到兒子願意出門管家,他已經很欣慰了。


    況且孫女現在已改往日的無用,他總算沒有辜負老四兩口的囑托。


    鄭延碩歎息一聲:“太子十有八九是被方家利用了。”


    又是方家。


    從方茴的死開始,方家就跟鄭府牽扯不斷。


    “那個關淺灰可有找到下落?”鄭老爺子總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她的名字處處針對鄭淺悅,據探子迴來通報,她的長相若是粗看與鄭淺悅竟還有幾分的相似。


    但凡會威脅到鄭淺悅的,鄭老爺子通通不能放過:“給我查,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將人給我找出來。”


    “是。”鄭延碩雙手抱拳,眼裏有壓不住的殺意。


    關淺灰不僅僅跟太子關係密切,最重要的是她當初提議北冀侯的小兒子江若海,讓他用李晚晚做賭注,才輸給了屠夫。


    翌日,鄭淺悅來到演武場的時候,一百個人已經整整齊齊的站在那裏,他們換掉了仆人的裝扮,統一穿著練武短打服。


    陳哥站在最前列:“紅甲應到一百人,實到一百人,紅甲百人長陳俊,是否操練請大姑娘指示!”


    聽到這句話,鄭淺悅差點噴出來,這不是軍隊的口號麽?難不成這是古代就有的?


    誰料陳俊似乎看出來鄭淺悅的疑惑出聲道:“這是咱們鄭家軍特有的訓練口號,跟其他軍隊的不同,大姑娘習慣就好。”


    等等,怎麽還是特有的?難不成鄭家還有跟他一樣從現代來的?


    “是誰定的?”鄭淺悅急忙問道。


    陳俊撓了撓頭:“這個小的就不知道了。”


    鄭淺悅隻好作罷,想要知道直接迴去問四叔就好。她看著台下的眾人,朗聲道:“既然大家都願意聽我的,那我現在宣布訓練紀律。”


    “是!”百人齊唿。


    鄭淺悅冷冷的道:“我隻說一遍,但無論是那一條有任何人違反,沒有例外,更加沒有下一次!否則殺無赦!”


    在軍隊裏,軍法就是唯一的指示,無規矩不成方圓,她還記得自己在特種部隊裏那幾乎是印在血液裏的法則。


    “除了生死,上了戰場,沒有別的選擇。”


    “從現在開始,到訓練結束之前,我就是你們的唯一長官!在這個期間,隻允許聽從我一個人的命令!其他的,任何人都不行!記住,是任何人!無論是我四叔,甚至是我爺爺,也不例外!違令者,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按規定時間艸練,遲到者,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心有不滿敢宣之於口者,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違抗命令者,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立刻退出紅甲,此生不得入鄭府!”


    …………


    一連串的退出,說的殺氣衝天!這些人能在十三年前的戰場中活著下來,哪一個不是經曆了九死一生,現在還願意蟄伏在鄭府,哪一個不是將鄭府當做自己的唯一依靠和羈絆,讓他們離開這裏,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鄭淺悅自己的眼睛,也隨著這一一連串的軍令,變得殺氣凜然!一百名大漢人人瞪著眼睛站得筆直,渾身的肌肉都繃得緊緊的,唯恐漏了哪一條。


    鄭延碩坐在輪椅上,今日是鄭淺悅第一次特訓,他也好奇侄女會怎麽安排這群老兵。


    沒有想到會是以這樣熱血沸騰的局麵開頭,就連他都被說的不自覺挺直了上半身,仿佛又迴到了從前訓練的時候,父親意氣風發的站在演武台,向他們講著軍法。


    他的眼神中,藏著對戰場的渴望,那消失許久的鐵血之氣終於又一次迴到了他的身上。


    他還是那個萬人敬仰的少年將jun,那個睥睨天下的鄭家老四。


    鄭淺悅的鼓動,令眼前的這些老兵,這些鐵血男兒再次化身為無畏的軍士,氣勢更已攀升至頂峰!


    誰能想到那個被人叫做不學無術的姑娘,竟然可以身披戰甲站在一群大老爺們中間,鼓動士氣,讓一群幾乎放棄人生的老兵們,重新燃起希望。看著他們的眼神充滿了無畏,充滿了無怨。他們會為了勝利,不計生死,奮勇殺敵。


    如此帶兵,焉有不勝?


    得到消息一早就來演武場候著的鄭老爺子,此時竟然也是雙眼通紅,他看著人群中的孫女,手指顫抖,:“老三,你看見了嗎?這就是你的好女兒,她才不是別人口中的不學無術,她是你和李薇沁留給我最好的寶貝。”


    老爺子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卻揉出了兩行老淚。


    “老爺,您說大姑娘怎麽變化這麽大?”一直跟著鄭老爺子的管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鄭老爺子眼神微咪,平複了激動的心情,猛的轉身,眼神入雷似電:“那就要問問管家了?”說罷,他猛的一掌打向管家左肩,隻見一個蠱蟲一樣的東西,立刻掉了下來。


    落到地上化成了水,而管家卻昏了過去。


    “來人,將管家送去藥舍,今日發生之事,不許任何人提起。”鄭老爺子立刻吩咐。從鄭淺悅受傷開始,他就覺得府裏有些不對勁,沒想到第一個發現的竟然是跟他從小長大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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