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創意園家具店時,約好的導購已經在門口候著。知道林浠專門是為了那款沙發來的,也不磨嘰,直接領著人去看實物。


    林浠坐上沙發,還彈跳抖動了臀部測試了下沙發軟硬。坐著是挺舒服的,而且也夠寬夠深,想著她不顧大庭廣眾就側躺上去。


    蜷縮成一團,慧子看了忙拿手機拍了幾張,林浠遮麵從沙發上跳起來。嬉鬧間導購已把她看上的那張棕色單人皮質沙發也找來,擺成一套。


    慧子覺得搭配不錯,直誇林浠眼光好。又瞅了眼瞅了眼價格,挑挑眉,“挺便宜的。”


    林浠斜了她一眼,“你真當我這麽好心給房東裝修啊?”


    “那茶幾有喜歡的嗎?”導購看她很滿意的樣子,乘勝追擊。林浠正想說也看看,慧子那邊來了個電話。


    “張鵬那群人,說晚上品軒閣一起吃個飯?”慧子那邊電話還沒掛,問林浠。


    張鵬是她兩從小玩到大的狗友之一,他再加上遊楊、邵逸和齊修遠,自稱南城四少。


    幼稚的不行。


    林浠小作地想想,“別了,看到他就想到周小彤那張臉,惡心我。”


    慧子白了她一眼,什麽狗屁借口,“都知道你迴國了,拉你聚呢。再說你自家的生意不支持一下?”也不等她答應,就在電話那邊應了下來。


    林浠和導購那邊又聊了聊,付了定金,預約了下周周中送貨上門。


    “飯局幾點?”


    “八點。”


    “在哪?”


    “雅閣。”


    朗逸雅閣是朗逸旗下的旗艦酒店之一。還真是支持自家生意。


    林浠看了眼時間,六點一刻,“那你陪我去邊上畫廊逛逛,我想買幾幅裝飾畫。”


    她其實也沒多少藝術造詣,可能就是眼光比旁人稍微好一丟丟。畫廊逛了一圈,她本以為就隻是隨便逛逛打發時間,但還真看上一組。


    白底,金色幾何浮雕,水墨畫主色調藍色暈染。


    和新買的沙發挺搭的,林浠看了眼價格,三個零,對於裝飾出租屋可以接受,也懶得講價,讓畫廊的人包起來,送到車上。


    ***


    上了車往品軒閣方向開,林浠時不時還看看後座那兩幅畫,很是寶貝的樣子。


    到林浠的“地盤”,他們去的都是南風閣包廂。領班帶著她們進來,雖不知道林浠身份,隻知道能訂到南風閣的不止是貴客這麽簡單。


    張鵬也算盡到“地主”之宜,難得早到。一見林浠進來滿口寒暄又是奉承,什麽“林總日理萬機”的狗話都順口拈來,林浠也都欣然接受,彩虹屁誰不喜歡聽。


    人陸陸續續地坐滿包廂,一群發小雖不是同年齡但從小就玩在一塊。


    林浠和慧子私下都說這群人是坐吃山空,總有一天啃盡老本。除了遊楊。


    人那是律師世家,遊楊又爭氣,南城法學院畢業後又去哈佛讀了個博鍍了個金,就算砸錢進去的也是遊楊爭氣。


    張鵬拉著林浠坐身側,慧子自然坐她邊上,林浠又拉遊楊坐慧子邊上。


    慧子從高中就喜歡遊楊,兩人曖昧那麽久,林浠也不知道這兩人為什麽這麽久了還沒在一起。


    不知誰開的頭扯到趙天成。這人和遊楊一樣,在五中比林浠大好幾屆。


    林浠,慧子,張鵬還有齊修遠是一屆的。邵逸年齡壓在中間,在往上還有遊楊。


    可趙天成不知怎麽混的,沒混到自己那屆成功人士裏,倒和一群比他小的富二代搗鼓在一起。


    “我那天去vixx,我聲明我沒叫他啊,我朋友把趙天成拉來的。他不說我都不知道,林浠你也太不夠意思了,迴國了也不吱聲,哥幾個給你風洗塵去。”張鵬一口菜沒夾,酒不知道下肚幾杯,說話是一貫的吊兒郎當。


    “那挫逼說在福利院門口碰到你了,我這不才知道了發在群裏。”


    “不是,什麽群?”她微信裏可沒接到八卦自己的信息。


    “我們的約飯群,你又不在國內。得,現在趕緊把你拉進來。”張鵬掏出手機一頓操作,接著林浠就收到了【夕陽紅老年社交群】入群通知。


    林浠從手機裏抬起頭,臉上寫滿不悅,冷冷道,“他說在福利院遇到我,那有說他打了我一巴掌的事嗎?”


    包廂裏一瞬無聲,眾人都是一臉詫異震。張鵬不可置信,頓頓地搖了頭,反應過來站起身破口大罵,“靠,誰給哪個孫子的狗膽連你都敢打。”


    有一個義憤填膺站出來,齊修遠也坐不住了,遊楊銀框眼鏡下的眼眸沉了好幾個色度。


    慧子搖了搖林浠手臂,“怎麽迴事?你都沒和我說!”


    林浠雲淡風清地描述了一下事情經過,闡述時言語和眼神裏帶著鄙夷。


    齊修遠抓不住重點,“對對,他也說你還有個護花使者,他正把你馬上到手了,被人來參一腳。”


    “什麽狗屁,”林浠想也不想迴了一句,什麽馬上到手?她跟趙天成?她這群狗友眼睛都瞎了?


    “那小子覬覦你那麽久純粹異想天開,”張鵬接了林浠犀利的怒視開始同仇敵愾,“他就嘴碎找著了我們圈子的人瞎逼逼。說你都家破人亡公司也要沒了,看你以後怎麽囂張。”


    林浠以前都不知道男人嘴賤起來比女人還惡毒,家破人亡都好意思掛在嘴邊。


    “所以護花使者是誰啊?趙天成那孫子說看著眼熟,但沒想起是誰。”齊修遠追問。


    眼熟?林浠除了一年前見過葉澤言一次,也沒覺得他眼熟。


    齊修遠,“這狗子今晚在vixx開趴呢,哥幾個給他打趴下去。”


    齊修遠老媽是南城市.長,他在外麵怎麽花怎麽搞,最終都有人撈迴去。不過家裏家教嚴,他搞了事,大多都是兄弟幾個私下幫他私了。


    林浠雖然從小和他鬥嘴到大,但作為“兄弟”也去局裏贖過他幾次。真捅婁子到他媽那裏,不知道要被削成什麽樣。


    “遊楊,你個律師說說咋給他定罪。”


    遊律一知法分子,明顯不想參一腳,報了條惡意傷人的法條。


    張鵬聽了倒會錯了意,“判這麽輕,那今晚幹了那孫子,再賞趙家筆錢,封口。”


    林浠“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心裏暗爽,至少有一群狗友站在她這邊。


    “不過你說誰給他的膽子?竟然敢對浠姐動手?”這話竟然是遊楊問的,一副看熱鬧的樣子。


    林浠是所有人裏年紀最小的,不知從何時開始,眾人就喜歡用“浠姐”這個稱唿來打趣她。


    林浠迴想了下福利院門口的對話。趙天成還不就是聽到風聲,朗逸董事會想要林浠出了手裏的股份。


    其實一群董事最在意的是,林浠的投票權。林正雄為了將公司的控製權握在自己手裏,朗逸的股份采取的是同股不同權。


    林正雄在世的時候還好,可如今哪個公司的董事會敢把占比這麽大的投票權交由一個小姑娘手裏,左右公司未來的發展。


    諷刺的是,帶頭施壓的董事正是當時林浠投出來的臨時大中華區總裁。


    林浠深歎一口氣,抿抿嘴沒再飯桌上多說,打算飯後和遊楊再聊聊。


    包廂門開啟,邵毅進來了,帶著個不臉熟的妹子。


    林浠一年沒迴來了,圈內的事她在國外也懶得時時更新。聽張鵬的稱唿,看來是邵毅的新女友。


    邵毅其實挺懶的一人,但就身邊女人換的勤。和齊修遠和人玩兩天就拜拜的操作不同。邵毅的理論,既然是自己親手采的花,怎麽也得讓人家有名有主的存在過。


    齊修遠夾了口菜撇撇嘴,“浠姐,你們家廚師最近水平下降了啊。”一副嘴癢找罵的樣子。


    林浠剛點了根煙,起身想叫服務生拿個香薰進來散味,才開了門齊修遠以為林浠趕他走,馬上就換上討好模樣。


    “說起你們家,你和文仁瑾陳詩涵那邊談的怎麽樣了?股份要的迴來嗎?”


    “說得跟是我借出去似的,還‘要迴來’?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啊?”林浠笑侃,“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說完林浠看了眼遊楊,他也看過來。


    林正雄剛出事那一個月林浠還考慮過把股份都賣了,找遊楊商量的時候被冷冷地罵了句“蠢貨”。


    “你爸辛苦一輩子給攢下的家業,你就這麽拱手了嗎?公司不會管去學mba,公司又不是沒有ceo也不需要你管。你要哪天功成名就了也算給林家爭氣,再生個兒子好給你爸傳宗接代。”


    “遊律,你也好歹是個受過哈佛教育的博士,大清滅亡多久了,還生兒子傳宗接代?”


    遊楊最後那句隻是隨口說來懟林浠的,沒想到她這麽上綱上線。


    “最不濟你不想要這股份,你賣給誰都行,賣給我都行,”遊楊頓了頓醞釀情緒,“可你那腦子是tm被驢踢了?!賣給文仁瑾?”接著再拋出一聲冷笑,“你手裏35%股,賣給文仁瑾?你不如直接昭告天下朗逸改姓文好了。”


    現在迴想起來,她曾經就隻想天真浪漫地過她富二代的日子,連本科在美國學的金融學也都隻是在混日子。學到後麵,兩位數加減法全靠計算器。


    林正雄出事那段時間她也沒少哭,哭多了眼淚全進腦子裏了。好在被遊楊罵醒,水徹底排幹淨才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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