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清晨的陽光有些刺眼。


    南諳睜開雙目,視線立刻就映照出周沐琛的臉,而且還是被陽光籠罩著,特別的好看又浪漫。


    昨晚的畫麵一一重現在腦海中,南諳紅著臉,嘴角浮出幸福的笑容。


    忽然。


    “早上好,老婆。”周沐琛閉著眼睛叫著。


    老婆?


    南諳的雙目愣愣的。


    周沐琛睜開雙目,微笑的看著她,然後靠近她,親吻了一下她的嘴唇。


    “老婆,怎麽愣住了?太開心了?”


    南諳好不容易才緩過神來:“你、你、你……”


    “我怎麽了?”周沐琛故意打趣。


    “你不要臉。”南諳的舌頭好不容易恢複正常。


    “這種是當然不能要臉了。”周沐琛說著,長臂已經伸了過來。


    “你別碰我。”


    “再睡一會兒。”


    “我不睡了,我要起床。”南諳一次次推開他的手臂。


    周沐琛不死心的一次次伸過來:“再陪我睡一會兒,睡醒了,我們就去民政局。”


    “你說什麽呢,誰要跟你去啊。”


    “一年的期限已經到了,我贏了,你必須嫁給我。”


    “……”南諳反駁不了。


    雖然昨晚他們……但的確是她先吻的他,不過這都是他誘惑的。這個狡猾的大色狼,果然有機心。


    周沐琛再一次伸出手,稍微用了力氣,將她的人擁進自己的懷裏。


    南諳的身體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都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心跳。


    “小諳。”周沐琛叫她。


    “嗯?”南諳害羞的迴應。


    “你終於成為我的女人了,我真的好高興,好幸福,從來都沒有過的幸福。”


    南諳笑著:“你才多大呀,以後會有更多開心的事,更多幸福的事發生在你身上。”


    “是我們。”周沐琛糾正。


    南諳窩在他的懷中,認同道:“是,是我們。”


    周沐琛吻了吻她的額頭,然後閉合雙目:“我一定會給你幸福,我一定會讓你比任何女人都幸福。”


    南諳幸福的笑著。


    ……


    一個月後。


    禮堂。


    周沐琛站在禮堂的紅毯上,雙目盯著禮堂的大門,整個人都特別的緊張。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這麽緊張。


    暗暗的,他唿了一口氣。


    忽然,婚禮進行曲響起,所有人都看向大門,看向紅毯的另一端。


    南諳一身雪白的婚紗,頭上戴著精美的頭紗,手挽著自己最愛最愛的父親,低著頭,含著笑,一步一步順著紅毯走進禮堂。


    身旁的小花童對著她撒花。


    兩側的賓客都站起身,目視著她走向周沐琛。


    南諳也是第一次這麽緊張,緊張的總是害怕自己走的不夠優雅,不夠穩,從而挽著南司雲的手慢慢的變成了抓著南司雲的手臂。


    終於,她的雙腳來到了周沐琛的麵前。


    南司雲拿過南諳的手,雙目看著周沐琛,眼眶通紅的說著:“以後我們家小諳就交給你來照顧了,你一定不能欺負她,一定要多遷就她,多寵她,多愛她,知道嗎?”


    “我發誓,一定會做到。”周沐琛對他堅定道。


    南司雲點了點頭,通紅的眼眶湧出淚水,又看向自己的寶貝女兒。


    “你嫁人以後就不能再小性子了,要多為自己的丈夫著想,要多體貼自己的丈夫,要學會溫柔,學會顧家。”


    “知道啦。”南諳答應著,隨後又撅起嘴:“可是我的小性子不好改,所以我以後要是有什麽事,還得爸爸你給我撐腰。”


    “你這孩子。”


    “嘿嘿。”南諳笑著,可是頭紗後麵的雙目卻流下了淚水。


    以前參加別人的婚禮,或是看電視劇裏結婚的情節,總是不明白那些新娘為什麽要哭,有什麽好哭的,不就是嫁人嘛,又不是一輩子都不跟娘家人來往,想迴去就迴去,想住多少天都可以,可是現在,她似乎明白了。從今天開始,她不能每天都陪在他們的身邊像個孩子一樣了,而更多的是他們曾經對自己的好。


    “好啦。”


    南司雲拍了一下南諳的手,然後吸了吸鼻子,用力吞著眼中的淚水,將南諳的手放在了周沐琛的手中,自己的手則慢慢的鬆開。


    父女倆都不舍的看著彼此。


    周沐琛帶著南諳來到牧師麵前。


    牧師看著他們。


    “南諳小姐,你願意嫁給周沐琛先生為妻嗎?從今天開始,不論好與壞,健康與疾病,富貴與貧窮,都愛他,尊重他,珍惜他,忠誠於他,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南諳大聲的說著這三個字。


    “周沐琛先生,你願意娶南諳小姐為妻嗎?從今天開始,不論好與壞,健康與疾病,富貴與貧窮,都愛她,尊重她,珍惜她,忠誠於她,直至死亡將你們分開?”


    “我願意。”周沐琛同樣堅定的說著這三個字。


    “我宣布,你們從現在開始成為夫妻,請你們交換戒指,互相親吻對方。”


    兩人一同轉身,麵對麵看著彼此。


    周沐琛拿過戒指,套入南諳纖細的無名指。


    南諳拿過戒指,緩緩套入周沐琛的無名指。


    周沐琛將南諳的頭紗掀開,雙目盯著她尤其美麗的臉,愣愣的看了好一會兒,然後才笑著,捧起她美麗的臉,親吻她柔軟的嘴唇。


    “啪啪啪啪啪……”


    賓客們的掌聲祝福的響起。


    坐在第一排的老爺子看著他們,眼角的皺紋笑的都多了好幾條,但他身邊的幾個兒子卻並不那麽開心。另一邊的南司雲和白琴夢都忍不住的流下眼淚,他們的寶貝女兒,今天真的太漂亮了,可終究還是嫁人了,以後不能每天都看到她,也不能每天都陪著她。他們很心疼,很不舍,卻又很開心。


    在他們身旁的擎軒一直盯著南諳,眼中是說不出的羨慕,嫉妒,還有無盡的後悔。


    如果那天一天他答應了南諳,那麽今天站在她身旁與她親吻的,就是自己。


    雙手攥成拳頭。


    他的心好痛,痛的就快要不能跳動了。


    周沐琛戀戀不舍的放開南諳的嘴唇,南諳仰頭看著她,麵頰紅紅的,嘴角滿滿的都是笑容。


    今天的她,真的好幸福。


    從今天開始,她就是周家的五少夫人了,是他的妻子了。


    婚禮過後,大家都轉移到酒店吃喜酒,周沐琛可是被灌了好多的酒,還好他酒量夠好,不然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南諳也喝了不少,最後實在是不行了,借口說去洗手間,就一去不複返了。


    深夜之後兩人才被送迴周家。


    這是南諳第二次來周家,比起上一次倒是喜氣了不少,各個地方都貼著喜字,掛著紅布,跟古時候辦喜事的宅院特別的像,但周家裏的人一個個還是冷冷的,傭人也死死板板的,一點都不熱鬧。


    老爺子本來想將周沐琛的臥房換成他隔壁的房間,但南諳拒絕了。她就想住周沐琛一直住的地方。


    房間不大。


    簡單的隻有一張雙人床,一個小小的雙人沙發,還有一件洗浴室。


    周沐琛喝了醒酒湯,稍微好了一些。


    “小諳。”


    “嗯?”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本來今晚應該是我們的新婚之夜,但有些事情我還是想跟你說清楚。”很多事情他都不想隱瞞她。


    “嗯,好,你說。”南諳坐在她的身旁。


    “你也知道我在周家的地位,如果我那幾個叔叔嬸嬸給你臉色看,你可能要受些委屈。”


    “這個我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


    “還有我那幾個兄弟姐妹,他們也是。”


    “明白。”南諳爽快的點著頭。


    “最要緊的就是老爺子,他的心機很重,你一定要多留個心眼,不論他說什麽,你都不能相信。在這個周家,除了我以外,你誰都不能相信。”其實連他都不應該相信,因為他一直都抱著私心,隻是在不停的壓抑著。


    南諳忽然一笑,然後坦然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老爺子之所以讓我嫁進周家,就是看中了我們南家的財力和勢力,我是南家的獨生女,我爸雖然有心將南氏交給阿軒來管理,但老爺子一定會想辦法讓我爸把繼承權交給我,而我又是個女人,也沒什麽管理公司的經驗,這樣南家就會成為周家的所有物,周家就會越來越強大,成為整個商業圈的龍頭老大。”


    周沐琛的麵色有些沉重的看著她。


    “原來你都知道。”


    “這麽明顯的事我當然知道了,不過我可從來都沒想過會讓老爺子利用,會讓他對我為所欲為。我也是有計劃的。”


    “你有計劃?”


    “對,老爺子以前對我父親下過手,這筆賬我永遠都不會忘,我一定要向他討迴來。既然他想利用我,那倒不如讓我皆由這個機會利用利用你。”她清澈的雙目帶著狡黠的看著周沐琛。


    “利用我?”周沐琛興致勃勃的看著她。


    “對啊。他那麽對待你和你的母親,你該不會還對他有什麽孝心吧?”


    “當然沒有。”


    “那就是說,你也想報複他,並且從他手中救迴你媽媽了?”


    “不是我媽,是咱媽。”周沐琛矯正。


    南諳的臉紅了:“跟你說正經的呢。”


    “我說的這個也是正經的,你都已經是我老婆了,當然要改口了。來,叫句老公來聽聽。”周沐琛說著,側耳湊近她。


    南諳忽然邪惡的笑,雙唇張開,一口咬住他的耳朵。


    周沐琛疼的馬上叫道:“疼疼疼,你放開,真疼真疼。”


    南諳鬆開他的耳朵,繼續邪惡的笑著:“還想不想聽了?”


    周沐琛揉著自己的耳朵。


    “我們還是聊正事吧。”


    “早這麽聽話不就完了,非得讓我動粗。”


    周沐琛鬱悶。


    這才剛結婚,還沒上床呢,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麽過啊。


    南諳迴歸正題:“你想不想救咱媽?”她倒是改了稱唿。


    “想。”


    “那我們就聯手,借著我們南家的財力和勢力,用你和我的聰明才智,一同打倒那個老頭子。”南諳鬥誌滿滿。


    周沐琛卻是不得不潑盆冷水。


    “他雖然老了,但很不好對付。”


    “你能不能別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我隻是實事求是。”


    “那我也實事求是的告訴你,我南諳可不是那麽好欺負的,既然我進了你們周家,那我就一定要把這個周家鬧的天翻地覆。”


    “你……”周沐琛笑著搖了搖頭。


    “我厲害吧。”南諳沾沾自喜的挑著眉。


    “厲害,不愧是我老婆。”


    “那是。”


    “既然正事聊完了,那我們是不是該進入今晚的主題了?”


    “主題?”南諳疑惑。


    周沐琛的身體籠罩過來,滿臉色色的麵前:“當然是春宵一刻值千金了。”


    “你喝了那麽多,行嗎?”南諳諷刺他。


    “行不行,你試試就知道了。”


    “可是我困了。”


    “再堅持一會兒。”


    “好吧。”南諳一副大度的樣子:“給你五分鍾。”


    “五分鍾怎麽行?”


    “你可以的。”


    “你罵我。”


    “哈哈哈哈……”南諳笑的那麽開心。


    周沐琛的吻已經年過落了下來……


    淩晨三點。


    南諳睡的非常熟,因為今天真的太累了,還被折騰了那麽久,她真沒有辦法不不省人事。


    周沐琛倒是精神的很。


    也不是精神,他也很累,但就是幸福的睡不著。


    手指撫摸著南諳的麵頰,嘴角一直掛著笑容。


    “嗡嗡嗡。”


    房門在寂靜的深夜手機忽然震動了幾下。


    周沐琛的眉頭微微蹙了一下,本不想理會,可是手機跟著又震動了幾下,他隻好收起撫摸著南諳的手,長臂伸向床頭櫃,拿起上麵的手機,看著一串陌生的號碼,打開這個號碼發來的幾條短信。


    短信裏麵沒有文字內容,隻有圖片。


    周沐琛看著圖片,雙目忽然露出驚訝的神情。


    怎麽迴事?


    圖片上是南諳和周澤寅在會所見麵的畫麵,右下角還有拍攝的時間,就是周澤寅死前一個小時。而南諳的說辭明明是她跟周澤寅沒有見過麵,一直都跟施雅在一起,可是這個……


    難道南諳在說謊?


    他們見過麵?


    那她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隱瞞?


    不會是……不會是……


    周澤寅的死跟她有關?


    周沐琛看向睡在自己懷中的南諳,她的臉那麽的美麗,她的笑容那麽的幸福,她是那麽爽朗的一個人,最討厭欺騙和隱瞞,可是……她為什麽要做這樣的事?難道這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她根本就是一個居心叵測的人?


    不對。


    這說不通。


    她是南家的大小家,是南家的獨生女,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想做什麽都有人給她撐腰,她沒有必要去害死周澤寅。殺人可不是那麽簡單的事。


    要冷靜。


    周沐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再次看向手機上那串陌生的號碼。


    他小心翼翼的抽迴抱著南諳的手,然後輕手輕腳的下床,走去洗手間,關上洗手間的門,撥打那串號碼,可是手機那頭竟然立刻就迴應:您所撥打的用戶是空號。


    到底是誰?


    為什麽在這種時候發這樣的短信?


    他有什麽目的?


    周沐琛蹙著眉又撥下一個號碼。


    “五少爺。”手機裏傳出嚴韜死板的聲音。


    “去幫我查一個手機號碼,我一會兒發給你。”


    “是。”


    “還有,周澤寅最後去的那家會所,你去給我仔仔細細的查,查查他在那裏都見到了什麽人,遇到了什麽人,做了些什麽,吃了些什麽,隻要是跟他有關係的都要給我查清楚。”周沐琛冷聲命令。


    “是。”


    “查到後,立刻打給我。”


    “是。”


    周沐琛掛斷電話,將那串手機號發過去,然後緊緊的攥著手機。


    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有人不想讓他們幸福的在一起,畢竟他們兩個以前都得罪過不少人,仇家都很多。所以不能相信這個東西,在沒查清楚之前,一定不能懷疑她。她為了自己,犧牲了那麽多,她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她絕對不會做殺人這樣的事。


    沒錯。


    周沐琛穩定著自己的情緒,可想法這個東西,卻總是會不受控製的湧出。


    ……


    次日正午。


    “五少夫人,您該起床了。”


    “……”南諳睡的死死的。


    “五少夫人,您該起床了。”


    “……”南諳的眉頭閃動了一下。


    “五少夫人,您該起床了。”


    一個女傭站在床邊,複讀機一般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南諳終於被她吵醒,鬱悶的蹙著眉。


    “我不是早飯,我再睡一會兒。”


    “五少夫人,已經是中午了,該吃午餐了,您該起床了。”


    “午飯也不吃了,晚飯也不吃了,你別管我,我要睡覺。”南諳閉著眼睛困倦的說著。


    “五少夫人,您早上就沒去給老爺子請安,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就算您再困也該先給老爺子請安,給老爺子斟茶,這樣才合規矩。”


    什麽?


    請安?斟茶?


    這是什麽年代的詞匯?她這是穿越了嗎?


    南諳煩躁的還是不想起。


    “五少夫人,您該起床了。”


    南諳真的是煩死了,這簡直就是在念咒。


    她鬱悶的坐起身,然後睜開眼,瞪著站在床邊的女傭。


    女傭板著一張臉,再次張開口:“五少夫人,您該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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