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要等你長大的時候爺爺奶奶才會迴來,也可能過幾個月就迴來了。”


    許願說這話是有依據的,畢竟她人沒事,那到那邊萬一相處的不太融洽的話,那二姥再次歸來也是有可能的。


    聽到這話,顧平安眼裏瞬間含了一包淚,比大聲痛哭看的更令許願心疼。


    他已經是四歲的大朋友了,他知道,幾個月要好久好久,等到老宅院裏的桃子樹上葉子掉光光了,等到地裏的花生能收了,等到下雪了,這都好幾個月後的事,要好久好久。


    太爺爺太奶奶迴來如果要等他長大那要經曆好多個好久好久。


    他就這樣低著頭,眼裏含著一包淚,等到淚蓄滿了,掉在地上,砸出了一小個坑。


    像隻被遺棄的小狗,渾身都寫著被拋棄的傷心失落。


    許願把他摟在懷裏,也顧不得吃飯,顧不得懷裏正在和餅餅作鬥爭不知道發生何事的顧晚秋。


    任由他的淚水浸透了她的衣服,在她一下一下的安撫中放聲大哭。


    哭聲似乎感染了懷裏的顧晚秋,她小嘴一撇,似是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在旁邊也跟著難過的許滿月連忙把顧晚秋抱出去,連著她手裏緊緊攥著不放的餅。


    被強行製止中斷悲傷情緒的顧晚秋啃著手裏的餅餅,還抬頭眼睛一眨一眨的看向滿月哥哥,得到許滿月安撫意味的腦袋摸摸。


    許滿月其實也是很舍不得的,自從媽媽去世後,他已經很久沒有感受到長輩的關懷了,在他心裏,媽媽和姐姐是不一樣的。


    姐姐更像是媽媽,因為他是在姐姐的臂彎下長大的,而媽媽更像是顧奶奶,對他的感情算不上熱絡,但是也不會很冷漠。


    因為許母是有些怨許滿月的,因為他在母體待了太長時間,已經足月了還遲遲沒有動靜,許母覺得他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來,便如往常一樣上地幹活去了。


    家裏沒個男人,壓力全在小小的許願身上,許母也舍不得。誰知道在地裏突然肚子痛發動了,等人送到醫院的時候,孩子頭已經出來一小半了,生下這個孩子簡直要了許母半條命。


    後來落下了月子病,身子就一直不太好,連帶著許母看這個孩子時間久了都帶著幾分怨氣。


    但是有時候又有些愧疚,愧疚加怨氣一直折磨著許母,她想她大概是病了。


    按照許願的話來說,就是心事太多,都壓在心裏,加上有些產後抑鬱,導致抑鬱加重,身體的病好醫治,但是心病難醫。


    顧奶奶是屬於愛屋及烏,也看這孩子身世可憐,在顧平安帶著他來玩的時候,給顧平安的也絕對會有他的一份兒。


    等到顧平安哭聲漸小,許願把止不住抽噎的顧平安拉出來,告訴他想太爺爺太奶奶了,可以給顧奶奶和顧爺爺寫信,他們要去照顧別的別的小寶寶了。


    顧平安很是失落,小聲的說道:“他們去照顧別的小寶寶,是不是就不要我和妹妹了?”


    說著又提到了傷心處,就是怕太爺爺和太奶奶不要他們了。


    “怎麽會呢?你太爺爺太奶奶就是去你大爺爺那裏去了,說不定以後迴來還給你帶好吃的好玩的呢。”


    “我不要好吃的也不要好玩的,我隻要太爺爺和太奶奶”。


    顧平安依偎在許願的懷裏,聲音悶悶的,還能聽出來抽噎聲。


    “好,那你是男子漢大丈夫了,今天能不能在家幫姐姐忙。”


    “能。”


    顧平安從懷裏伸出頭,用通紅的似小兔子般的眼睛看著許願,看的人心裏軟軟的。


    ——


    火車站,顧奶奶和顧老漢終於坐上了大兒子顧青柏給買的臥票,這年頭臥票可不好搞,也是因為軍人的身份在,又想著爹媽年齡大了,顧青柏特意拜托老領導給搞的兩張臥票。


    急匆匆趕到火車站的的顧家二老,在火車進站前一個小時就到了,想著趕早不趕晚,早了總比晚了強。


    火車站已經很多人在了,二人隨意找了一個角落,席地而坐。


    看著時間還早,兩人把一大早加熱好的茶葉蛋剝開吃了起來,一口雞蛋,一瓶水,用的老式軍用水壺,還是長青帶迴來的,早上走的匆忙,沒來得及吃早飯,生怕趕不上火車。


    坐牛車時也不適合吃雞蛋,吃肯定要給趕車的李老二分享,一個肯定吃不飽,給多了也舍不得。


    昨晚沒忍住他們倆一人吃了一個,手藝是真好。拚命抑製住了想再吃一個的衝動,這樣的茶葉蛋讓他送人他才不舍得咧。


    他們吃的時候,都聽見身邊好幾個人在止不住的吞咽。


    吃了一個感覺胃不是很空了,兩人也不敢再吃了,怕遭賊惦記,雞蛋可是個奢侈品,都是攢來賣錢的,他們還帶著這麽多行李,怕小偷注意到他們,多點心眼總沒壞處。


    到時間後,兩人緊緊抱著懷裏的包裹,顧老漢後背背著大包裹製成的行李袋,那是他們的衣物和要給大兒子一家帶的禮物。


    一隻手抱著懷裏的包裹,裏麵放著許願給煮的三十個雞蛋和一些別的幹糧,一隻手緊緊的牽著一旁的老伴,人潮湧動,生怕兩人不小心走散了。


    曆經千辛萬苦才終於找到了他們的鋪位。


    “嗚嗚嗚……”


    汽笛聲響起,火車開動了。


    就這樣,帶著對未來的迷茫和對小重孫的想念,二人乘坐火車走向未知的前方。


    許願帶著三個小的來到了顧家老宅,搬出了顧奶奶昨天未剝完的花生。


    做點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不然老惦記著這件事,心情能好到哪裏去。


    抱著顧晚秋去顧家老宅的路上,她的頭就似小雞啄米似的一點一點的,許願把她橫抱,等到顧家老宅已經睡熟了。


    把顧奶奶收好的被褥拿出來鋪好,顧晚秋就睡在那裏。


    小孩的覺這麽多的嗎?剛睡醒吃飽沒一會兒又睡,約莫是長身體吧。


    她把興致不高的兩個小崽子拉到她對麵,坐上兩個小板凳,調整表情,笑盈盈的看著他們兩個說要和他們比賽。


    有時候大人的情緒也會帶動小孩的情緒,要是你每天都苦著臉,那小孩感知到這種情緒他也會被帶入這種氛圍。


    這經驗還是從公司前老板那裏獲得的,老板笑嘻嘻的時候,公司氛圍就很輕鬆很高效率;老板要是哪一天來視察,繃著個臉,明顯看著低氣壓,那整個公司都是戰戰兢兢的。


    人都是感知動物,會因周圍的環境變化而改變情緒。


    小孩子的傷心來得快,去的也快。


    她現在知道顧平安在這個家裏有多受寵,之前顧奶奶都沒舍得讓顧平安剝花生。


    於是就出現了文章開頭的那一幕,但是真的好多花生啊,許願心裏淚流滿麵,這麽多花生榨出的油夠他們一年吃的了。


    小時候的噩夢就是跟著爺爺奶奶大夏天的上地,栽花生或者薅花生。


    可以幹的慢,但是必須有參與感。不然許願奶奶怕她長大以後渾身都是懶骨頭,因為她平常能坐絕對不站,能躺絕對不坐。


    想她許願,年紀輕輕就掙了三個“億”,一個失憶,一個迴憶,還有麵對生活的各種不如意。


    還好隻是榨花生油需要的花生,這年頭什麽都是人工,這要是早來幾個月,指望著她一個人剝花生,種花生那她直接撂攤子不幹了,立馬歇菜。


    馬上就要秋收了,就算不種花生但說收麥估計就能給許願累夠嗆,原主的記憶告訴她,這時候割麥是純手工的!


    來到這兒感覺每一天都過得很充實,快到中午後,許願把戰場打掃一下。又從菜地裏洗了一根黃瓜。


    癱在椅子上,別說,這沒有農藥的黃瓜就是脆甜,吃起來嘎嘣脆,好吃,愛吃。


    一個兩個都是小沒良心的,期間顧晚秋醒了,“啊呀啊呀”的引起別人的注意。


    讓他們倆帶著妹妹玩兒,小孩子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顧平安這會兒緩過來勁兒了,還是渴望著去外麵玩兒。


    許滿月還是有意誌力的,他看著許願自顧自的剝著花生,他也要幫忙分擔壓力。


    許願也沒想讓他們一直幹,小孩皮膚手嫩,幹一會兒磨的指腹就開始疼了。


    隻是讓他們用幹活轉移下注意力,沒想著真的使喚他們。


    屁大點的人兒,你指望他能幹多少活。


    沒一會兒顧平安就覺得沒意思了,想出去玩兒了,剛巧顧晚秋醒了,也把許滿月支出去讓他帶妹妹了。


    結果三人一拍即合,丟下她直接出去玩兒,留她一個人在家幹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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