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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可能……”


    我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但就像你說的那樣……為什麽要費盡心機,偽造一間被掩埋了二十年的廢棄工廠?”


    單從投資角度考慮,這絕對是一筆虧本買賣,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做。


    除非背後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陰謀!


    阿珠似想到了什麽:“還有另一種可能。


    這張圖紙上的設計方案,和現今紡織廠的布局,有輕微的出入。


    會不會是施工負責人偷工減料,被長寬哥發現了,要舉報或許索要財物的時候,被殺人滅口了。


    我前幾天才看過類似的新聞,一名老師舉報學校塑膠跑道不達標,被包工頭埋進塑膠跑道下邊,過了二十多年才被發現……


    要是被他們發現我們也知道了秘密,心一橫,把我們也順帶著殺了怎麽辦?”


    阿珠越說越害怕,帶著哭腔道。


    “你說什麽?”


    我眼皮一跳,忽然警覺起來。


    我們手裏的設計圖,是經過三方蓋章的最終藍圖,按常理來說應該不會有任何的出入。


    “你們在廠裏呆的時間太短,對裏邊的布局不了解,所以沒有發現。


    你們看,圖上一共有九間廠房,但實際上現在的紡織廠隻有八間廠房,東北角的那間物料運輸車間不知為什麽沒有蓋。


    還有就是我們住的員工宿舍,原來是在東邊,但不知怎麽就挪到了陰陽倉庫後邊。


    還有樹木的設計……我總感覺紡織廠裏的樹種的太不規律了,參差不齊,毫無美感。


    但當時設計的時候,圖中樹木間距規劃的井井有條。


    還有車間的順序,除了陰陽倉庫,其他的好像都被打亂重排了,不知道為什麽……”


    我和秦煜對視一眼,眼中盡是駭然。


    阿珠提到的四點,有三點,都在我們剛剛入廠時,被酒肉和尚提到過。


    設計圖上有九間廠房,分布規整,但實際卻缺了一間,九九缺一,是不祥之兆。


    而且左右不對稱,中間高高翹,兩頭平地落,是風水學上的大忌。


    而阿珠住著的員工宿舍,從東邊挪到陰陽倉庫後邊,就成了母奪子陰的衰勢,住在裏邊的人,要不了幾天就要遭殃。


    至於參差不齊的樹木,就更不用說了,被設計成犬牙樁,讓我們差點死在裏邊。


    打亂重排的廠房不知有何種寓意,但我估計同樣暗藏殺機。


    我們將酒肉和尚的原話跟阿珠重複了一遍,她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無比。


    “難怪我最近一直感覺腦袋疼,閉上眼仿佛總感覺有人趴在我耳邊低語。


    難怪我前段時間看到長寬哥咳嗽的時候嘔血……


    原來我們住的地方不幹淨……”


    她的神經近乎崩潰,捂著臉痛哭了起來,秦煜趕忙將她摟在懷裏,好一翻安慰。


    我們現在在阿珠的宿舍內,牆角,一隻蜘蛛在蛛網上爬動,分泌粘液,將自投羅網的飛蟲融化。


    “這個假大生紡織廠設計的目的,可能就和這蛛網一樣,等待著遊客入甕,然後一點點吞噬他們的元氣和精力……


    這可能是一位邪修精心布的局,他們每天都在想方設法的害人,為了私欲濫殺無辜,視人命如草芥!


    這種喪盡天良的存在,隻要跟他們扯上關係,絕對沒好事。


    一不管他想做什麽,我一定要將他的詭計拆除,不讓更多人遇害!”


    秦煜看著牆角的蛛網,似想到了什麽,驚得站起身來。


    她的語氣果決,淩厲,仿佛自己曾被這些人狠狠的傷害過一樣。


    嚇得神情剛剛穩定的阿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她肩膀上的元元也驚的齜牙咧嘴,不知該如何是好。


    邪修這種東西,我隻在和電視劇中見過,沒想到真的存在。


    教沈老太做‘咒怨娃娃’的道士,很有可能就是一名邪修。


    一個有能力蓋一間工廠的邪修,是我們兩個凡夫俗子能夠對抗的嗎?


    更別提,我們隻是闖入者,而我們要麵對的,是坐擁整座紡織廠,手段詭異的幕後黑手。


    沒有酒肉和尚暗中相助,一個犬牙樁,就足以讓我們全軍覆沒。


    拿什麽去鬥?


    一股無力的感覺彌漫心頭。


    有了這種感覺後,我愈發感覺周圍的環境,透露著一股邪性。


    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勒著脖子,要將我拖入地下,壓抑的環境讓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拖入地下……


    地下……


    我忽然眼皮一跳,驚叫道:“阿珠姑娘,紡織廠裏,有沒有地窖或者枯井之類的地方!”


    “地窖我不知道……


    不過在最東北頭,有一口枯井,就在少蓋的那間廠房所處的空地上。


    不過已經幹涸很久了,而且上邊還用大石頭壓著,如果不是我有留意,還真發現不了。你問這個幹嘛?”


    阿珠揉了揉哭紅的眼睛,斷斷續續地說道。


    “我可能找到大生紡織廠舊址了!”


    我聞言大喜,拉著秦煜和阿珠,推門就往東趕。


    一邊走,一邊跟她們解釋:


    “如果我們現在呆著的大生紡織廠是仿造的西貝貨,而且按照張長寬的說法,是在舊址之上建造的。


    那麽當年的紡織廠真跡,應該被泥石流埋到了地下,準確的說,就埋在我們腳下。


    所以如果廠裏有通往地下的設計,很大概率會和地下的遺跡相連!


    我本來隻有三分把握,但阿珠姑娘說枯井的位置,本來應該蓋著一間廠房後,我幾乎可以確定,這口井,有大問題。


    就算不是通道,也絕對不尋常。”


    “原來如此。”


    我身後的二人恍然大悟,也瞬間明白了。


    往東走了大概十多分鍾,我們終於走到了井旁,沿途並沒有發生什麽意外,四周一片死寂,似乎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我們麵前的井是一口石井,上邊蓋著一塊石頭,灰突突的。


    但是我敏銳的觀察到,這塊石頭下邊並沒有灰塵,石頭,有被多次搬運過的痕跡。


    如果不是井下有東西,誰會閑的沒事去動這麽大的石頭?


    “你們看。”


    我指著井口旁的地麵,給她們看。


    地麵上,有幾滴黑色的鮮血。


    跟孫小桃房間內的那攤血跡,一模一樣。而且血液,還很新鮮。


    不知道黑色血液的主人,和剝皮兇手,是不是同一個人。


    搬開那塊石頭,露出了一個狹小的井口。


    打著手電往下照,大概離地十幾米深。


    這麽深的井,如果沒有落腳點或者繩索,掉下去能摔斷腿。


    我將手電打在井壁四周,果然發現了一排非常稀疏的鐵棍,剛好夠踩著攀爬下去。


    “待會兒下去的時候,不管看到什麽,都不要說話,特別是不能尖叫。


    下邊有幾個人,有什麽危險,誰都說不好。阿珠,你看好元元,千萬別讓它再貿然竄出去了。


    一旦遇到什麽危險,就往我身邊跑。我不會丟下你們任何一個人的。”


    我本來不想讓阿珠陪我們下去,畢竟下邊太危險了,但阿珠死活不敢一個人獨處,隻得讓她隨我們一起。


    跟她們交代完注意事項後,我率先爬了下去。


    阿珠第二個下,秦煜最後下,下去的同時搬起石頭,將井口封住,恢複原來的模樣。


    但我們沒有發現的是,沒過多久,井口的石頭又被搬開,一個人鬼魅般的步我們後塵,鑽了進來……


    鐵棒很短,上邊還鋪著苔蘚做偽裝,踩上去特別滑,我們下落的小心翼翼,生怕出什麽紕漏。


    這是一口旱井,最稀奇的是,井底還裝了排水裝飾,似乎是為了雨天的時候,能夠把雨水排出井底。


    洞底側壁,有一個一人高的通道,上邊裝了一排淡黃色的燈,設計的像監獄一樣,不知道通向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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