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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我沉思的時候,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我臉色大變。


    有人,用門栓頂著門,再次將我們困住。


    我的心情糟糕到了極致,不是因為被困,而是確定我們的敵人,不止織女一個。


    我們麵臨的,是團夥犯罪,而且犯罪分子的數量,可能很多。


    怎麽辦才好?


    “遊戲,現在開始。女的,扮演新娘子的角色,男的,扮演新娘子他爹。正好,年齡長相都很合適。”


    要不是現在形式比人強,我真要破口大罵出來,秦煜十七歲,我也就二十三歲,怎麽就像秦煜她爹了,我有那麽老嗎?


    這鬼娘們,沒眼光。難怪看上燈上吊著的那副人皮,落得現在這副下場。


    “嘻嘻嘻嘻。”


    織女笑著,從床底下掏出一個戲子唱戲時,帶著的頭冠,放在桌子上,要秦煜帶著。


    又掏出一個塑料禮花,要我別在胸前。


    準備工作做好後,秦煜和我坐在小板凳上,對麵,坐著織女,和她懷裏的古怪嬰兒。


    頭頂上,還有一張人皮,在飄來飄去。


    我人生第一次玩過家家,居然是在這種環境下。


    “我家兒子,從小就受委屈。他爹不疼他,娘也沒時間管他……你看現在,瘦成什麽模樣了?”


    織女哭的梨花帶雨,也不知是真傷心,還是做戲給我們看。


    “這明天,就是大喜的日子了。我也不知道,該不該把兒子,托付給你。”


    她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秦煜。


    任秦煜冰雪聰明,這個時候也是勾著腦袋,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讓她管麵前的女人叫媽,她甚至情願死了算了。


    “乖兒子,媽給你挑的媳婦,你喜歡嗎?”


    織女也不管秦煜反應如何,抱著繈褓裏的孩子,笑著呢喃道。


    “嘎--嘎嘎--”


    繈褓裏的嬰兒不僅會動,而且還發出了聲音!


    他隻會哼哼唧唧,並不會說話,但嬰兒的發音本來就奇怪,嘴巴被紙麵具蒙上後,詭異程度又增添了幾分,聽起來,像被掐住脖子的野鴨子。


    我差點沒一腳將茶幾踹翻。


    “我兒子,對你很滿意。你要不要抱抱他?”


    秦煜嚇得渾身直打哆嗦,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但這個時候,我忽然感覺到,有人踢了我一下。


    是秦煜,她勾著腦袋,向我投來詢問的眼神。


    秦煜可是經曆過八次直播的,還一個人孤身下過山裏的大墓。


    她害怕,但不意味著,她被嚇破了膽。


    比如現在,她向我投來目光的意思,就是向我征求意見。


    要不要接過這個嬰兒當俘虜?


    以女人對小寶寶的疼愛癡迷程度,拿嬰兒的性命威脅她,說不定她會放我們離開。


    但這兇神惡煞的小嬰兒,給我的感覺很危險。讓秦煜抱著他,萬一出什麽差錯,怎麽辦?


    不如讓我來抱著。


    “哈哈哈哈。”


    我忽然大笑了兩聲,伸手就要接過繈褓:“小煜方才來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胳膊現在都是腫的,使不出力氣。


    萬一摔著了孩子,那不就壞大事了,不如讓我來吧。”


    沒想到織女瞬間就將手臂伸了迴去:“臭男人,全都跟他爹一樣,沒一個好東西!我兒子才不要臭男人抱。”


    差點沒給我氣出病來,什麽叫男人沒一個好東西,你懷裏的寶貝兒子,不也是男的?


    “我胳膊早沒事了,就讓我來抱吧。”


    秦煜忽然開口道。


    她聽我開口,就知道綁架鬼嬰的方案可行,之所以不讓她做,是因為我擔心她的安全。


    所以我失敗了以後,秦煜鼓起勇氣,要去接鬼嬰。


    “……


    還是算了。你們小兩口,以後有的是機會親近。現在,還是讓我這個當媽的,多和兒子待一會吧。”


    織女盯著小丫頭的臉許久,不知是擔心秦煜胳膊有傷抱不好,還是察覺到我們的意圖,將嬰兒護在自己的雙臂和大肉瘤下,不提讓我們抱著的事了。


    這瘋女人似乎很長時間都沒跟人講過話了,倒穀子似的將自己陳年往事說出,聽的我和小丫頭頗為不耐煩,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強忍著。


    “要說明天就是大婚的日子,咱雖然是親家,但也得明算賬。我把我家男人的皮,送給新娘子當彩禮好了。”


    瘋女人不知說了多久,忽然來了這麽一句。


    我和小丫頭本來聽的昏昏欲睡,被她這一句話,瞬間弄清醒了。


    開玩笑,又不是變態,誰有收集人皮的癖好。


    而且我隱隱預感到,這臭娘們,人皮很可能不是送給秦煜,而是送給我的。


    她或許,想讓我扮演的不是小丫頭爸爸的角色,而是披上男人的人皮,扮演她丈夫的角色。


    打死我也不要!


    “這,這麽貴重的東西……我們真的要不起。”


    我趕忙擺手。


    “其實也沒什麽貴重的,一張破皮而已。不過,你們的迴禮,我已經替你們想好了。”


    織女兩眼放光,似乎迴禮才是她真正想要的東西。


    “你想要什麽?”我眯著眼睛,警覺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麽,你知道的,女人都老得快,雖說狗不嫌家貧,子不嫌母醜,但是我要真一天天老下來了,我家兒子,還能像現在一樣喜歡我嗎?


    他喜歡你家丫頭,說明你家丫頭長相過得去。不如把你家丫頭的臉皮割下來,當做嫁妝,你看怎麽樣?


    實在不行,半邊臉皮,我也是勉強可以接受的。”


    “那怎麽行。”


    我又驚又氣,唰的一下從凳子上跳了起來,這個女人,上輩子是周扒皮嗎?怎麽一天到晚想著拔別人的皮。


    “怎麽,你的意思,是想悔婚?”


    織女眼神如毒蛇,直勾勾地盯著我。


    “那倒沒有……”


    悔婚,意味著第四個遊戲,以失敗告終,我們將要麵臨被做成人皮絨娃娃的懲罰,這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我絞盡腦汁,思考著拒絕的理由,但是女人懷裏的嬰兒,忽然吱嘎吱嘎的叫了起來,在女人懷裏不安分的蠕動。


    “還沒結婚,胳膊肘就往外拐。媽媽不要你媳婦的俏臉皮了,還不行麽?”


    女人反複拍打,但懷裏的小嬰兒卻怎麽都哄不動。


    嘰嘰喳喳地,想從繈褓中爬出。


    我看到了一隻黑不溜秋的手掌,從繈褓中伸出。


    像爪子,像被火燒焦的雞爪子,絕對不是嬰兒的手掌。


    女人很快將爪子塞進繈褓裏,又哄了許久,依舊沒有效果。


    女人好像想到了什麽,摸了摸嬰兒的腦袋:“乖寶寶,咱們做遊戲好不好,做咱們平時最喜歡玩的遊戲。”


    嬰兒瞬間就停止了哭鬧,似乎很喜歡玩這個遊戲。


    “我兒子特別喜歡玩遊戲,你們也一一起來學著玩吧,一家人在一起,肯定要多做遊戲培養感情。”


    織女從枕頭下邊,摸出幾隻黏糊糊的飛鏢。


    上邊沾著白色的液體,還有猩紅色,已經幹了的血漬。


    我甚至看到床下,有一隻斷手,手裏緊緊握著一枚飛鏢。


    織女很淡定的掰開那隻手,取出手中的飛鏢。


    “我兒子上一個未婚妻,不好好做遊戲,想殺我。碰巧我又很喜歡她的手……”


    織女笑著跟我解釋。


    但我此刻連裝笑,都裝不出來。


    她又從身邊的櫃子裏,取出一個沙丁魚罐頭,從罐頭裏摸出兩個白色的珠子,放在牆上。


    牆上,有兩個很隱蔽的凹痕,和珠子的大小很吻合,似乎是為了放珠子,特地鑿出來的。


    秦煜忽然啊的一下,叫出聲來。隨後死死的捂住嘴巴,但眼睛裏,卻流露出恐怖至極的光芒。


    難道這兩顆珠子,很嚇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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