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經是七月份了,墉城的七月,正是酷暑炎夏,天空的雲層高疊,雖然炎熱,但是陽光很好。


    程父的年紀大了,去醫院檢查出了一些肝病,雖然不是很嚴重,不影響日常生活,隻需要日常好好養著就沒問題。


    程父的檢查結果並沒有讓程迴知道,隻是對程迴說就是有點高血壓,平時注意點就沒事。


    程迴半信半疑的,又追問了幾句,程父還是堅持說沒事,她這才放棄追問。


    阿姨今天休息不在程家,她迴家了,說是要看看小孩。


    於是今天就是程迴下廚做飯。


    她問了程父想吃什麽,程父說都可以。她做什麽他吃什麽,程父對她要求也不高,但是也有點擔心她會把廚房給燒了。


    程迴從小都沒幹過什麽家務活,更別說做飯了,她能煮個麵條就不錯了,程父可不敢要求她做什麽山珍海味出來。


    程父在廚房看她在那搗鼓,有些擔心,說:“要不還是我來做吧,你去看電視。“


    “不要,說了我來做飯就我來做,爸你別在這裏礙手礙腳,你去看電視,今天說好是我掌廚,你不要來指點江山。“


    “我還被你嫌棄了,這還不是擔心你,怕你把廚房給燒了。“


    “爸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有信心的,你不要幹擾我,你在這幹擾我,隻會影響我做飯的心情。“


    程迴不由分說就把程父趕了出去,她抓緊時間趕緊將活蝦處理了,還得挑蝦線,這是個費勁的活,她弄了十來分鍾,脖一直維持一個姿勢,脖子都僵硬了。


    程迴在廚房裏倒騰了將近一個小時終於做了兩個菜出來,程父也沒指望多好吃。就怕她傷到手,等她出來後仔仔細細檢查她有沒有切到手了。


    看了看似乎沒有什麽問題,程父這才放心,說:“你還是不要做飯了,驚心動魄的,我就怕你把廚房給燒了。“


    “爸,你對我這麽沒自信嗎?我就隻會吃白飯嗎?“


    “那不然呢。“


    程父也不給麵子,說:“你看看你,搞了這麽久就做了兩道菜,米飯呢?“


    “哦豁,完了,我隻顧著煮菜忘記煮飯了。“


    程父:“……“


    程迴:“……“


    父女倆都挺無語的。


    “那怎麽辦?“


    “下麵條,還能怎麽辦。“


    程父說著起身去廚房煮麵條,煮飯是來不及了,也隻能住麵條了。


    程迴托腮坐在餐桌邊,泄了氣一般,重重歎了口氣,隻覺得很疲憊。周身疲憊。


    這跟她想的不一樣,最後還是讓程父進廚房忙碌。


    程父做了兩碗麵條,父女倆就湊合吃了。


    程迴也隻是想給自己找點事情做,要不然整天無所事事會悶壞的,他們家現在雖然還有點收入,也不是說沒錢了,但是她要是沒收入,一直要家裏養著,肯定也不是個頭。


    程迴已經在想以後的計劃了。


    等這事過去了,她就出去找工作,努力養活自己,起碼不要連累到家裏人。


    她之所以學做飯也是想要自己照顧自己,不想日常生活都有問題,自己做飯還方便點。


    雖然還不知道這件事什麽時候能夠過去。


    短期內大概是不行的了,那她就趁這段時間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還有努力獨自生活。


    吃完飯,程父去後院澆花了,程迴就抱著貓咪迴房間看書,她現在隻有看書才能冷靜下來,否則她還是會胡思亂想。


    溫顏發的那個視頻,她有看到。


    也僅僅是看到而已。


    她沒有全部點開看,隻看了前麵幾十秒的就關掉了。


    因為溫涼說的就是她跟賀川那會的事,那這跟她沒關係。


    程迴下意識的避開,也不想看溫涼和賀川當初怎麽怎麽樣。


    她就是不想給自己找不自在,尤其現在賀川還沒有什麽消息,也不知道他那邊怎麽樣了。


    她也沒去問譚北了,譚北應該也不知道,其實他知道,估計也不會告訴她有用的消息。


    外麵陽光普照,天氣很好,還有風,她想出門,可是還不到時候,她還得隻能待在家裏,哪裏都不能去。


    溫涼的熱度沒有散去,反而愈演愈烈,而賀川那邊沒有任何動靜。這更像是溫涼的獨角戲,沒人理會她。


    程迴都很平靜了,她看溫涼這樣,其實也有點同情的。


    都是女人,隻不過是喜歡一個人而已,喜歡一個人本身是沒有任何錯的。


    就像當初她喜歡賀川那會。


    她沒有錯,溫涼也沒有。


    程父也注意到程迴情緒有點低沉,知女莫若父,大概是猜到了程迴的心事,程父就跟譚北這邊聯係了,問了下具體情況。


    譚北也不知道說什麽好,畢竟這人是賀川未來的嶽父,他可不能怠慢,要不然賀川可是要找他麻煩的。


    程父其他也沒多問,也知道他可能有難言之癮也不好說那麽多,就沒問那麽多,隻是很簡單問了下賀川的情況。


    譚北說:“賀川沒什麽事,程先生您別擔心。“


    “其實我也沒什麽事,隻是想讓譚先生幫我轉達一聲,賀川什麽時候能來見程迴一麵,她最近情緒低落,可能是不放心賀川。“


    譚北說:“這個我懂我懂,這也是舉手之勞,我幫你轉達一聲。“


    “那麻煩你了。“


    “不用,不用客氣。“


    譚北也沒猶豫立刻跟賀川轉達了程父的意思,不過是發短信的,賀川這會已經在飛機上了。


    等賀川看到大概也要等十多個小時後吧?


    而賀川看到譚北的信息的確是十幾個小時後的事了。


    飛機還延誤了。


    延誤也是常態了,機組上的乘客還是有諸多的抱怨和不滿。


    賀川下飛機的時候都還聽到身邊的人在抱怨飛機延誤。


    賀川沒讓人來接,他直接打車離開機場的。


    至於去哪裏,他說了一個地址,是他自己的住處。


    住處也是空落落的,他不在這段時間雖然有人來打擾衛生,幹淨是幹淨,但是沒有人氣。


    清清冷冷的,沒有一點生機。


    賀川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這才打開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打完電話後,才看到未讀的新短信,他打開看到是譚北發來的,轉述了程父的話。


    賀川沉思想了會,也是時候去見程父了。


    即便事情沒結束,程父這邊也還是得見一見的。


    這會還不算晚,下午四點多,他拿了車鑰匙就出門了,經過商場的時候下車進去買了點水果。


    臨時決定要去的程家。禮物來不及準備,隻能先買點水果對付著。


    程家也不缺這什麽水果。


    帶點水果也都是心意,是禮貌。


    賀川忽地咧嘴笑笑,至於笑什麽,他也不知道。


    之前不是沒去過程家,但今天似乎意義不一樣,至於到底哪裏不一樣,他也說不上來。


    又不是正兒八經的去拜訪未來的嶽父。


    而今天過去,也沒什麽特殊的含義。


    要是葉定那邊收到風聲也沒事。他有理由可以應對,隻要葉定不知道程迴還活著就行。


    而且葉定現在也有一堆事要處理,哪裏有時間還找人跟蹤他。


    上次跟了這麽久都沒什麽有用的消息,更別說現在了。


    去程家的路他再熟悉不過了。


    也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


    但是路上堵車了。


    賀川也不那麽著急,隻是思緒有幾分飄遠。


    程迴不知道賀川要來,她隻是覺得無聊坐在樓上的陽台上透透氣,也沒開燈,身影很小,縮成一團。抱著膝蓋蹲坐在盆栽後麵,身邊還有一本書。


    五點鍾,天還亮著,夏天也沒這麽快天黑。


    很快她就看到遠處有輛車開過來停在她家門口,車型和車牌都很陌生,她沒見過,還以為是程父的朋友來了,拿了書就想進屋裏。


    車裏下來一個人,她餘光瞥了過去想看看是誰,不看不要緊,這一看就慌了神了,還以為出現幻覺了。


    是賀川。


    程迴下意識往裏麵縮著,鞋子還掉了一隻,她深怕被賀川看到,趕緊躲了起來。


    她是想見又不敢見的心情。


    過了幾十秒,她又慢慢探出頭想看看什麽情況,然而已經看不見了,賀川應該是進來了。


    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


    譚北也沒說他會來。


    而且這次不是翻牆爬窗,而是直接從大門進。


    他不擔心嗎?


    程迴一顆心髒徹底亂了節奏,狂跳不止。


    她拿起拖鞋和書本就往樓下跑,但是她不敢直接跑下去見賀川,因為她不知道怎麽迴事,總感覺不太對,她就直接迴了房間,關上門躲了起來。


    賀川沒有直接來見她,他今天來是找程父的。


    程父接待了他,燒開水倒茶。老一輩的人似乎都比較喜歡喝茶,家裏也是常備茶具,有客人來了,就倒茶。


    賀川沒有喝茶的習慣,他也不太喝,平時工作起來都是喝的黑咖啡,主要是提神,應酬就喝酒,什麽酒都會喝的。


    程父說:“你直接來我這不會有什麽事吧?“


    賀川態度謙卑。一改往日的態度,說:“不會,不影響。“


    頓了頓,又補了句:“這些事情很快就會過去了,到時候迴迴就能自由了。不用待在家裏了。“


    程父思索了一陣,雖然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但他是相信賀川的,現在的賀川是不會害程迴的。


    他也希望這次沒有信錯人。


    程父看了眼桌上的水果,說:“下次來家裏不用買這些了,你人來就好了。但願也如你所說,這事能夠很快過去。“


    這次事情過去後,也希望不要程迴不要再經曆這些了。


    程父希望的也不多,他隻希望家裏人平安就好了。


    年紀大了,經不起什麽打擊了。


    程父拿了杯茶喝了口,問他:“吃過晚飯了麽?“


    “還沒有。“賀川沒有著急走,而是思索了一陣,說:“程叔,我可以見下迴迴麽?“


    程父一頓。微微蹙起了眉頭,似乎有點難為,也像是不太想讓賀川去見程迴。


    他沒有說話,而是歎了口氣。


    賀川垂了眼簾,說:“那等這件事過去後,我再來拜訪。“


    “這就要走了?“


    賀川:“……“


    程父說:“我還沒說話,你急什麽。“


    賀川:“……“


    ……


    程父不止同意賀川去見程迴,還讓他留下來吃晚飯。


    阿姨還沒做好飯,賀川就先上樓見程迴。


    程父說她估計在房間裏。直接讓他上樓了,程父沒有一塊上去。


    賀川站在程迴房間門口,沒有敲門,手握上了門把手,直接開了門進去。


    他進程迴的房間就如同自己的房間似的。


    打開門後,房間沒有開燈,這會天色黯淡了下來,雖然還沒完全暗,房間也有些黑。


    程迴原本是躺在床上的,聽到門把手轉動的聲音,趕緊坐了起來,以為是阿姨或者是爸爸,她以為發生什麽事了,結果就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門口。


    視線有一點暗,然而可以足夠看清楚站在門口的人是誰。


    她認出賀川的瞬間,心跳讀秒,血液倒迴,覺得像是做夢。可那不是。


    賀川也沒開燈,看到了她坐在床上,表情愣住了,嘴巴微張。


    有段時間沒見,似乎都能從對方身上感覺到了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還是賀川先開口,說:“不認識我了?“


    程迴趕緊站了起來,反應了過來,站著不動,然後盯著他看。


    她慶幸還好沒開著燈。要不然她的窘態全都暴露無遺了。


    賀川把門關上了,手摸到了牆壁上的開燈按鈕,下一秒就聽到她說:“你別開燈。“


    太陽下山得很快,這才一會兒,天色更黑了一點,房間裏的視線也更黯淡了一點。


    賀川沒開燈,而是朝她走了過去,在她呆愣的間隙,伸手扣住了她的後頸,另一隻手壓在了她後背上,接著使勁就把她摁向自己的懷裏。


    而賀川也低頭吻了住了她的唇。


    剛才看到她的瞬間,他就想這樣做了。


    分開的時間太久了。


    他還是很想她的。


    程迴很快也閉上眼睛了。


    ……


    阿姨已經做好飯菜了,喊了程父,又要上樓喊程迴吃飯。


    程父擺了擺手,說:“不用喊程迴,等會她自己會下來。“


    “那這……“阿姨也不知道家裏來人了。


    “放著吧,等會再吃,不著急。“


    “好的。“


    程父看桌上布了兩副碗筷,又說:“添多一副碗筷,家裏來人了。“


    不是客人。


    ……


    房間裏,賀川和程迴能夠單獨相處的時間不多。


    一分一秒,流逝得特別快。


    程迴被他抱在懷裏坐在沙發上,她房間的沙發實在不大,他坐下就占滿了,她就隻能被他抱在懷裏了。


    剛才賀川想抱她去床上,她不要,滿身抗拒,他沒法,就隻能抱著她坐在沙發上。


    因為靠得很近,程迴能聞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味,似乎是剛洗過澡的。


    程迴又伸手摸了摸他頭發,幹了,大概是短頭發,幹得快,她也分辨不出來他是不是洗過澡了。


    他沒來之前,程迴心裏頭有很多話想說的。但是見到了人,什麽話都不記得了,自然也就沒說話。


    還是賀川摸了摸她下巴,手法像是在摸貓咪。


    程迴渾身抗拒,雙手抓住他的手掌,說:“幹嘛。“


    “不讓摸?“


    “你有毛病,我又不是貓。“她摸貓也是摸下巴的,這個動作對她來說還是很熟悉的,自然也就知道他把她當成小寵物在逗。


    賀川低聲笑。胸膛微震動,說:“譚北說你很操心我,怕我迴不來?“


    操心和迴不來這倆結合起來聽實在不好聽。


    而迴不來這三個字聽起來是最不舒服的。


    程迴立刻板了臉,不高興了。


    就是老人家常說的烏鴉嘴。


    萬一真被說中了,那到時候怪誰?


    所以程迴很不高興,她直接不想搭理他了。


    天色是徹底黯淡了下來,房間裏也很黑了。


    賀川捏了捏她腰的細肉,習慣了,說:“好像長了點肉。“


    程迴沒理會。


    她不理人。賀川猜到大概是又生氣了。


    “不高興了?誰惹你了?“


    程迴徹底冷了下來了。


    “恩?“


    賀川看她不說話,聲音低低的,說:“我剛說的話惹你不高興了?“


    程迴說:“你愛說什麽說什麽。反正我也無能為力,我什麽都做不了。“


    這話就充滿喪氣了。


    賀川捏住她下巴,吻了吻她的唇角,說:“我道歉,你原諒我,好不好,是我口不擇言,胡說八道,我怎麽可能迴不來。“


    他這樣說,程迴也沒多開心。


    她隻覺得焦慮和不安。


    賀川又捏了捏她臉頰,她被迫嘟著嘴巴,看起來挺可愛的,他還調侃說:“有點像貓了。“


    “迴迴,陪你的時間不多,你心裏要是有不滿的別忍著,直接發泄出來,行不?“


    程迴被迫看他,靠得很近,唿吸交錯,她吞咽了幾下,說:“你的胳膊怎麽樣了?“


    賀川:“沒事,還行,死不了。“


    “……你有完沒完,非要說這種話嗎?“程迴也是真著急了,掰開他的手,一口咬在住他的手掌心。


    疼,是有點疼。


    都是血肉之軀,哪裏會不疼。


    賀川還笑,特別欠扁說:“還好,你咬得沒有胳膊的傷疼。“


    他還說:“使點勁,寶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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