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做夢了,夢到我十幾歲的時候,紮著簡單馬尾,穿著白t恤和牛仔褲,我拉著比我高出一頭的薄涼,不知羞的問他:“薄涼,我喜歡你!”


    “曲兒,你還太小......”薄涼的溫柔的拒絕了我。


    之後畫麵切換,我已經不再是小女孩,而薄涼在很熱情的吻我,還和我糾纏......


    我和他戀愛了,我們很甜蜜,他給我編頭發,喂我吃藥......


    我笑的很開心,薄涼的目光始終追隨著我,那種甜蜜連空氣都被浸出了糖......


    “薄涼......”


    “薄涼,你在哪?”


    可是突然畫麵裏沒有了薄涼,我慌亂的找他,我終於在一片白霧中找到他,我奔跑著過去抱他,可是他卻躲開,看著我的眸光再無之前的溫暖,我聽他冷冷對我說道:“曲離,以後不要招惹我......”


    “薄涼,你怎麽了?”


    “薄涼,薄涼......”


    “曲兒我在,我在這......”耳邊響起了熟悉的聲音,我微微睜開眼,白熾的燈光刺的我眼睛一痛,我又閉上眼。


    下一秒,有個溫暖的手掌遮住我的眼睛,我聽到薄涼清冷的命令道:“把燈調暗。”


    片刻之後,遮著我眼睛的手掌拿開,我緩緩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幹淨的病房裏,眼前站著的人是薄涼,所以剛才為我遮光的手也是他的。


    我想到車禍前他打來的電話,他說讓我等他,而現在他就在我的身邊......


    我不知道該對他說什麽,尤其是夢裏的場景還那樣真實的浮於眼前,於是我問了句:“司機呢?他怎麽樣?”


    “他沒有生命危險,”薄涼握著我的手迴我。


    那他隻是受了傷,就像我一樣......


    我動了動身子,一抹痛意讓我輕哼了一聲,這時就聽薄涼道:“不要動。”


    “我傷在了哪了?”我沒再亂動,不是聽他的話,而是因為太痛。


    “你沒傷到骨頭,隻是頭皮有擦傷,”薄涼的話讓我不敢相信,因為我疼是真的。


    我剛想到這裏就聽他又解釋,“你會痛是因為肌肉拉傷。”


    真是這樣嗎?


    我不知道,反正我很疼,全身都疼。


    “要喝水嗎?”薄涼輕柔的問我。


    我點了下頭,他轉身去給我倒水,之後又自己試了水溫才端過來,這樣的他讓我想到剛才做的那個夢,夢裏的他就是這樣溫柔的待我。


    “薄涼,我夢到你了,”我輕輕出聲。


    “夢到我什麽?”他將我小心的扶起,讓我靠在他的懷裏,將水杯舉到我的嘴邊。


    這樣的我和他仿若是一對親密的戀人,可我們不是,我喝了口水,迴他:“夢到你吻我,和我做ai......還給我編頭發......”


    說到這裏我煩躁道,“薄涼,你最近很幹擾我,連我昏迷都不放過。”


    “曲兒,”薄涼將水杯放到一邊,“你說的不是夢,那些都是我們真實發生過的,你是不是記憶慢慢恢複了?”


    恢複記憶?


    想到溫默琛的話,我搖頭,“恰恰相反,我的病複發了......”


    說到這裏,我想到出車禍的時候我告訴過他這個事,我還問了他問題,可是他說的什麽我並沒有聽清便昏迷了,於是又執著的再次出聲,“薄涼,你還沒告訴我以前為什麽不愛我?”


    “很想知道?”他問。


    “嗯,哪怕我今天知道了,明天就忘了,可我也想知道,我想每一天都活的明明白白,”我看著他,他眼中的我帶著執拗。


    他眼瞼垂了垂,“行,等你好了,我帶你去見個人。”


    去見誰?


    這與他不愛我有關嗎?


    還有,他這意思是現在不願告訴我吧!


    我正想說什麽,他又把水端過來舉到我的嘴邊,我喝了兩口,隻覺得頭沉的厲害,便重又閉上了眼。


    等我醒來的時候,薄涼已經不在身邊,此刻他站在窗口,單手插在褲兜裏正望著外麵。


    天已經黑了,大概是大雨過後的原因,漆黑的夜色連顆星子也沒有,我不知道他在看什麽,但我的眼睛卻黏在他的身上,他穿著墨綠色的罩衫,下麵是黑色的西褲,罩紗收在西褲裏,顯得他身姿特別挺拔,僅是一個背影便讓人著迷。


    我隻是看著,便能感覺到心跳不由的變了節奏,這個男人有著致命的誘惑,讓我無法控製的被誘惑。


    我想這就是我愛他的原因!


    我愛他.......


    我低低重複這幾個字,爾後收迴視線,想上廁所我的試著起身,結果我一動便疼的又抽了口冷氣,聽到我的動靜,他轉迴身,邁步走到床前,“想起來?”


    “嗯,去廁所!”


    下一秒,他的手臂一伸,便將我抱了起來,然後往洗手間走。


    這個動作那麽自然,好像曾經他做過無數次似的。


    他將我抱到洗手間放下,卻沒有要走的意思,我皺著眉,提醒:“我要上廁所。”


    “我知道!”


    他知道還站在這不動?


    看著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我隻好明說,“你在這我怎麽上廁所?”


    “你身上哪裏我沒見過?”下一秒他的迴複讓我一下子僵在原地,而且他還麵容自然,不像在說什麽不得體的話。


    可是我現存的記憶裏,我與他隻能算是比較熟識的陌生人而已。


    “薄涼,你很放肆!”我有些羞惱。


    “我隻是實話實說,”他說著看了眼我的褲子,“確定不要我幫忙?”


    我,“......”


    麵對著我又羞又惱的樣子,他輕輕一笑,轉身,我沒見他笑過,而他此刻這樣輕淺一笑,竟讓我有種被電到的感覺。


    所以他的人已經走出了洗手間,而我還呆呆的,甚至忘了自己要做什麽。


    良久,我才反應過來,可是薄涼剛才那是在撩我嗎?


    上完廁所,我站到洗漱台前看著鏡中的人,隻見額頭貼著一塊紗布,想到我當時流了血,應該是因為這個傷口的原因。


    隻是這傷口傷在額頭,不知道會不會留下疤,影響我的漂亮。


    站在鏡前看了會自己,我才從洗手間出來的時候,就見薄涼站在門口,他似乎一直在等我,而我並沒有看他,忍著痛往床邊走,可是下一秒他又將我抱起,然後放到了床上。


    “我沒有傷,自己能走!”我不領情的提醒。


    “以前,曲兒沒傷沒痛的時候都會纏著我抱的,”他輕輕低喃。


    莫明的,我心一緊,“薄涼,不要跟我提以前......”


    聽到我的話,他烏漆的眸子看著我,然後嗯了一聲,“我們隻有以後......”


    他低沉的嗓音,再配著他此刻情深的眸光,我隻覺得心弦‘錚’的響了一聲,我瞬間慌亂,正不如該如何接話,外麵傳來了敲門聲。


    還有,他今天的話似乎有些多......


    薄涼起身去開了門,我暗鬆了口氣,對自己道:“曲離你怎麽這麽不禁撩了呢?”


    薄涼迴來的時候,手裏提著餐盒,“醫生說發燒後宜吃清淡的。”


    我發燒了?


    我一點都不知道。


    薄涼說著打開餐盒,雖然說是清淡的,可卻都是我愛吃的,青椒肉,香菇油菜,還有我每餐必吃的花生豆和米粥。


    我再次震驚,震驚於他對我如此了解。


    看來過去他應該是愛我的,如果不愛我,不會把我的喜好了解的如此清楚。


    我低頭喝著粥,腦中一片混亂,愛我卻又離開了我,究竟是為什麽呢?


    可他現在又不願說,而我似乎有些等不急了,問他:“我沒有重傷,很快就能走了吧?”


    我的意思是離開這裏就能去見他說的那個人,就能知道他為什麽愛過我然後又離開我?


    “多養兩天無妨。”


    他這是不想我出院!


    可是他要在這裏一直陪著我嗎?


    “那個司機呢?”我又問。


    “你對他倒是關心,”他這話接的。


    “他是因為我受傷,我不該關心嗎?”我反問。


    他給我夾了一塊香菇在說話的時候塞進我的嘴裏,嗔怪道:“吃飯說話的毛病,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改!”


    我擰眉,他似乎也沒少說吧,不過他似乎一直沒有吃。


    “怎麽,你嫌我話癆?”雖然嘴裏吃著東西,但也沒有阻止我說話。


    “嗯,”他又給我夾了肉絲,舉到了我的嘴邊,“不過我不嫌棄。”


    我隻覺得剛咽下的東西卡在喉嚨裏,今天的薄涼太不一樣了,似乎總是在不自覺的撩我。


    接下來我安靜的不再說話,我也拿起筷子吃菜,隻為了不讓他再喂我,不過我並沒有吃多少,隻把粥喝了。


    我喝完粥,薄涼這才吃,而這都是我吃剩下的,哪怕我吃的很少,可他似乎一點都不嫌棄。


    我就那樣看著他,看他骨節修長的手指拿著筷子吃東西,動作優雅,就連吞咽的動作都性感的要命,我知道我不該再對他生這樣的想法,可似乎不受控製。


    這個男人是個蠱,讓人致命的蠱。


    我趕緊移開視線的不去看他,沒過一會薄涼便收拾了餐盒離開,我鬆了口氣去找手機,可是怎麽也沒有找到。


    “找這個?”薄涼再迴來的時候,從床頭櫃裏拿出我的手機給我。


    我拿過來打開,就看到溫默琛給我發了消息,“小姑娘,你現在怎麽樣?”


    看到這個消息我便知道溫默琛已經知道車子出事了,我正要迴他,就見薄涼脫掉了鞋子,隨後躺在在我的身側,我頓時驚住,“薄涼,你......”


    “困了!”他說著將我手中的手機抽走放到一邊,然後將我摟進了懷裏。


    雖然他爬過我的床,可那次他喝多了,而現在他是清醒的啊,他這是要做什麽?


    “薄涼,你當我有傷便要胡作非為嗎?”我羞惱的嗬他。


    “曲兒誤會了,我不會趁人之危......”薄涼的手指撫著我的眉眼,那眼神無盡繾綣,“我說了,我們在一起......”


    這話他是說過,可我並沒有當真!


    我的喉頭突然脹的厲害,“薄涼,憑什麽?憑什麽你要跟我在一起,我就得答應,你不想要的時候我就得被你踢的遠遠的?”


    “曲兒這還是在怪我嗎?”他輕問。


    “是的,我怪你......而且我不會原諒你!”我說的很是堅定。


    他的神情沒有什麽變化,手指從我的眉眼劃到了我的鼻尖,輕輕的描摩,“曲兒都忘了,怎麽還會怪呢?”


    聽到這話,我有些生氣,我伸手推他,卻被他捉住,他將我的手捏在指尖湊到唇角親了親,“曲兒,其實從未忘記過我,對嗎?”


    想到與他糾纏時我的種種反應,我嘴硬道:“我把你忘的一幹二淨,你不要自作多情。”


    我話音落下,聽到他一聲輕歎,“曲兒,你很殘忍。”


    我殘忍?


    我哪裏殘忍了?


    我正想問他,就聽聲音低沉性感道:“曲兒在婚禮上問我是誰的那一幕,我永遠也忘不掉,那比用刀子捅我,都讓我痛不欲生。”


    我真的不記得那畫麵,不過現在聽他這麽一說,我的胸口便痙攣的擰了起來。


    “曲兒,我從沒真正想傷害你,每次看著你痛,其實我都比你痛百倍千倍,”薄涼說這話時,吻上我的發頂,“曲兒,我為自己曾經讓你痛苦難過而道歉......”


    道歉?


    我要的不是這個,可我也不知道還想在他要這什麽?


    “曲兒......”薄涼吻住我的眼睛,“再給我個機會讓好好愛你,可以嗎?”


    他說的真摯,吻我的唇似乎都在微微顫抖,我像是受了蠱惑,不由問道:“你是認真的?”


    他把我的手按在了胸口,我幾乎能感覺到他心髒跳動的動靜,一下一下特別強勁有力,“曲兒,從今天起薄涼這個男人不會再負曲兒。”


    “那你的意思會跟我在一起,會娶我嗎?”我問了這樣的話,而我亦是清楚這樣的話出口,那道我努力在與他之間豎起的屏障便被我親手敲碎了。


    “隻要曲兒願意嫁,我自然會娶,”他看著我的眼睛,迴答的認真。


    可是幾天前,他酒後明確說過愛我卻不會跟我在一起......


    “薄涼,你這是要打自己的臉麽?”我嘲諷的提醒他,爾後搖頭笑了,“你這樣善變,我無法信你,除非你能給我個合適的理由。”


    “我說我一直都愛你,從未放下過你,這個理由可以嗎?”他問我。


    從未放下過我!


    我的心狠狠的一顫,這時他捧著我的臉,輕吻著我的鼻尖,“曲兒,我愛你......”


    他愛我......


    這幾個字又讓我的心尖一縮,想到我的病,想到溫默琛說我的病最終是死亡,我難過道:“薄涼,今天換我拒絕你,我不愛你了。”


    “曲兒......”


    “薄涼,我最討厭吃迴頭草的人,”我的話讓他臉色難看。


    我不想再他這樣子,我一看就唿吸不過來,我對他說道:“要麽你走,要麽我走......總之,我不想跟你呆在一起。”


    薄涼的眸光變暗......


    我不敢也不想看他這個樣子,用力推了他一把,然後起身站到窗台,指著窗口我威脅他道:“要你不走,要麽我從這城跳上去。”


    薄涼看著我,眼眸驟然收縮,他沒有說話,病房裏的中死一般的沉默,這氣氛......


    我見他仍沒有要離開的意思,於是我真的推開窗子就要往上爬,他過來一把拽住我,“我走就是了。”


    幾個字,說的那麽委屈,委屈的讓我聽著就胸口發緊。


    此刻我都懷疑我有心髒病,因為最近我心痛的頻率有些高。


    薄涼直接轉身走了,他的離開按理說我該輕鬆的,可事實上他關上門走掉的刹那,我感覺我的心似乎空了......


    而且還很疼!


    最重要的是我感覺很熟悉,好像曾經發生過似的,就在我的腦海裏,隻是又看不清晰。


    我突的想起薄涼問我是不是恢複記憶了?


    難道真是這樣?


    可溫默琛並不是這樣說,我該信誰呢?


    我發了會呆,然後撥了墨儒的電話,“墨儒......”


    我剛叫了他的名字,後麵的話還沒說無,就聽到有人道:“墨儒在洗澡,你晚點打過來。”


    這聲音是個女孩,聽著年齡似乎不大。


    而她說墨儒在洗澡,這信息量有些大......


    我匆忙掛了電話......


    不過沒用幾分鍾,墨儒的電話便迴了過來,很直接的問我,“找我有事?”


    “我沒打擾到你吧,要不明天再聊也可以,”我是真的怕打擾到他。


    “曲離你想多了,”墨儒一語道破我的小心思,其實也不是小心思,隻能說是個齷齪的想法。


    我收斂起不該有的心思,對墨儒道:“我做了夢,夢到的都是以前的場景,而且每當薄涼跟我說起過去的事時,我總感覺很熟悉,我這是情況正常嗎?”


    我沒有說自己病情複發的事,我不想他擔心,更不想他把這事告訴母親,讓母親擔心。


    “這種事好壞我也說不準,曲離你該迴來一趟,徹底的檢檢查查身體......”說到這裏的時候,墨儒頓了一下,“自你走後,母親情緒就很低落,還病了兩次......”


    “嚴重嗎?”我急問。


    “這是心病,沒有什麽嚴不嚴重之說,如果你能過去陪她兩天,我覺得比什麽神丹妙藥都管用.....”薄涼這是想用母親套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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