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聲鶴既要為自己辯護,又要給足方母麵子,想了想,他便這麽說了。


    “誤會?“


    方母不依不饒。


    冷哼了一聲。


    她總以為許聲鶴是狡辯,畢竟,這種事,她可是見得多了!還想說些什麽,便聽到樓上傳來方茴的聲音。


    “媽,你別說了!他不可能在外麵做那些事情的!“因為我時時刻刻都和他在一起不說,他也不是那種人!


    如果他是,他也不會為了宋若聲守那麽多年了。


    原來方茴進去了之後,趁著他們兩在下麵談話沒有注意,就溜出來了,想要聽聽看方母和許聲鶴在說些什麽。


    “茴茴,你又不是他,又怎麽知道他是哪種人?人心隔肚皮,你也不要被他的樣貌給欺騙了!“


    方母的心裏都開始冒酸泡了。


    茴茴都沒有這麽維護過她,上次她把花瓶給打碎了。茴茴都不肯給她背黑鍋,這會兒,就這麽沒出息地幫著許聲鶴打掩護了!


    方茴這會兒不知道自家媽媽在和許聲鶴吃醋不說,還在想著她上次沒有背黑鍋的事。


    如果要是知道了,她肯定要給方母一個白眼。


    什麽嘛!這會兒還想那件事,還愛不愛她了?


    但,方茴並不知道方母的心理活動,所以,她隻是為許聲鶴辯駁著。


    “媽!許聲鶴的人品,爸是信的過的,要不女兒怎麽鬧,他也不會讓我嫁給他!“


    方茴的手放在欄杆上,站在樓梯上,靜靜地看著許聲鶴。


    轉眼,過去了這麽多年。


    他的容貌並沒有什麽大的變化,還因為時間的沉澱,更給他添了幾分魅力,添了幾分光彩,也難怪那些人,就算知道他已有婚約還是前赴後繼地粘過來。


    許聲鶴在樓下看著方茴,她雖然是在為他辯解,可她的表情卻是冰涼的,無端地讓他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仿佛,他要是不做些什麽,他和方茴就徹底沒有了可能一樣。


    稍一思索,正要開口,卻聽方茴鄭重地說道:


    “我們取消訂婚吧!“


    這句話。就像是一個石子投進了平靜的湖麵。


    方母還有許聲鶴的心裏都掀起了軒然大波。


    方母比許聲鶴率先反應過來,喜不自勝,早就該這樣了。


    許聲鶴,好是好。


    可是,他和宋若聲那些個事情也傳的沸沸揚揚的,誰知道,他是不是拿自家女兒當替身。


    就是為了填補自己的情傷,等自己好了,就兩腳一蹬,把她女兒給蹬走了?


    為人父母則為之計深遠!


    方母看著方茴的臉色,生怕她改變主意,拍了拍手,


    “來人,將許先生給我請出去。“


    就這麽一句話的功夫,方母連許聲鶴的稱唿都變了。


    顯然,是怕夜場夢多,也是害怕,許聲鶴賴在這不走。硬要給她攀關係。


    她可高攀不起啊!


    方母到底是方家的夫人,她一發話,就立馬有幾個穿著黑衣服的保鏢來到了許聲鶴麵前,


    “許先生,您還是自己走吧!莫要我們為難!“


    許聲鶴的眼一直黏在方茴的身上,不肯移開,見保鏢來了,也沒有移開,隻是呆呆地看著方茴,不發一詞。


    他不信,不信方茴會這麽做。


    這麽久的愛,難道眨眼之間就成了過眼雲煙?


    看著許聲鶴被保鏢推搡著離開,方茴的心還是有所不忍,又見他不發一言,就隻是看著她。


    感覺自己的心都被許聲鶴扼住了一樣。


    終究她還是邁不過自己的那個坎。


    她為了許聲鶴付出了太多,可是她在許聲鶴的身上並沒有得到相應的迴報,所以,她的內心會有些不平衡。


    那麽多年的付出,就那麽算了嗎?


    或許,她再堅持一下,許聲鶴就知道她的好了呢?


    方茴抓著欄杆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緊,眼裏蓄滿了淚水,不管她到底是因為什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許聲鶴的身上,可是,放便放了。


    她不後悔!


    隻是,許聲鶴,許聲鶴,他不該這麽做!


    就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在許聲鶴就要走出方家大門的那一刻,方茴還是忍不住大聲喊道:


    “許聲鶴,你把我到底當做什麽?你不是說我很重要嗎?不是說愛我嗎?不是說我和宋若聲一樣重要嗎?那你現在在做什麽?在做什麽?“


    方茴一邊說話,一邊流淚。


    淚水落在了欄杆上,又從欄杆上落到了樓下,在華美的瓷磚上砸出一顆又一顆的水花,留下一灘又一灘的印記。


    她錯了,她本來以為自己能夠釋然,可是。她隻感覺到了嫉妒,還有難過和傷心。


    隻要,隻要,隻要他對她好一點,隻要他肯哄一哄她,也不會到這個地步!


    聽到了方茴的話,許聲鶴頓了頓,推開了圍在他身邊的黑衣保鏢的手,轉身大踏步走了迴去。


    下午,陽光正好。


    大片的光亮從大門口洋洋灑灑地落在了許聲鶴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金色的光輝。


    許聲鶴是長的極好的。


    他以前是金棕色的頭發,前麵留著劉海,偶爾會戴一副眼鏡,看起來就像是個貴公子,當然,他也是個貴公子無疑了。


    圈子裏的人,都喜歡他這樣。


    所以,很多人,都前赴後繼地想要拿下這個貴公子,可都铩羽而歸。


    最後,被方茴給拿下了。


    在和方茴確定關係之後,許聲鶴將頭發染成了黑色,把劉海梳了上去,露出了光潔飽滿的額頭,看起來更加的禁欲了,也更加的吸引人了。


    不僅吸引了其它人的目光,還把方茴的目光給吸引住了。


    她護著許聲鶴,就像是個護食的崽子。


    和許聲鶴在一起的時候,方茴有多快樂,現在,她就有多難過。


    “不要過來了!“


    方茴看著許聲鶴一步一步地向她走過來,每走一步,她的心就軟了一分,心裏就激起了千層波浪。


    她不能再這麽放任自己了!


    方茴心想,她要是再這麽放任自己,或許,她連自己的命都要搭在許聲鶴的身上了。


    許聲鶴沒有說話,隻是一步一步地走了過去。


    他的步伐堅定,身上的氣勢淩人。


    沒有一個人敢去攔他,就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許聲鶴那個素來清心寡欲,隻有宋若聲才能引起他內心波瀾的人上了樓。


    將自家大小姐,一把擁入了懷裏,撒嬌似地說道:


    “我的心好疼!茴茴,你幫我摸一摸,哄哄我。我就好了!我很好哄的!真的!“


    方茴被許聲鶴抱在懷裏,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有種失而複得的感覺。


    她覺得很奇怪。


    明明,她和他分開,連半天都不到啊!


    怎麽會有這種感覺?


    聽了許聲鶴的話,方茴的心更軟了,剛想答應,可是,又想。明明是她受了委屈,明明是她很生氣!


    為什麽到頭來,卻要她哄他?


    “不,我不想哄你!“


    方茴的身子十分僵硬,她的聲音也是梆梆硬的,就像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


    “那我哄!現在就哄你!“


    許聲鶴從善如流地改了口。


    這是他認定的人,他能怎麽辦?就隻能寵著!


    方母站在下麵,臉上一排黑線飄過。


    這許聲鶴是把她當空氣了?


    沒看見她女兒不想要哄他嗎?


    他還死皮賴臉地抱著她女兒,真是無恥之極。哪裏還當的上鶴這個字?


    心裏冒了火,大喝一聲,


    “許聲鶴,你個小兔崽子,放開我家茴茴!都叫你離開了,你不知道啊?還賴在這!真是不要臉!“


    許聲鶴聞言,鬆開了他摟著方茴的手,轉而牽住了她的手,和她一起看向了方母。


    “伯母,我是真心喜歡茴茴的!希望您給我給茴茴一個機會!“


    方茴站在許聲鶴旁邊,眼角通紅,看著方母沒有說話。


    方母:……


    怎麽弄的她跟王母娘娘一樣,不講情理拆散有情人一樣。


    這麽一想,方母都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麵目猙獰,


    “方茴,你說!“


    方茴聽到方母的話,又想到自己想好的計劃,狠了狠心,揮開了許聲鶴的手,她一揮開,許聲鶴又抓了上去。


    將她的手牢牢地禁錮在他的手心,讓她再也沒辦法甩開了。


    “許聲鶴,你放開我!“


    方茴頗為惱怒,她不想被鬆開手,和她被人逼的鬆不了手,是倆迴事!


    “不!你是我的!“


    許聲鶴握著方茴的手不肯放開。看著樓下的方母,禮貌而又疏離地說道:


    “茴茴她還小,不知道有些東西,一旦招惹了,就再也躲不開了。所以,我不會介意她說過的話。伯母,退婚這件事茲事體大,怕不是茴茴她自己能做決定的。“


    許聲鶴的聲音很是溫柔,但是說出的話卻不是很動聽了。


    他話裏話外的意思都是他絕不會對方茴放手。也不會同意退婚。


    “許聲鶴,你以為我們方家是好欺負的嗎?“


    方母有些頭疼。


    許聲鶴和宋若聲的事情,誰不知道?


    他喜歡宋若聲喜歡了那麽多年,就算是宋若聲結婚了,他也沒有放棄自己的喜歡,而是埋藏在自己的心底。


    可見,他是一個多麽善於隱忍又有毅力的人。


    這種人,一般都帶有一些偏執。


    對於喜歡的東西一定要拿到手,茴茴這會招惹到了他,又沒有第二個茴茴出現狗的他移情別戀。


    所以,這會兒。


    她的茴茴怕是沒有辦法脫身了。


    “您說笑了!您是我未來的嶽母,是我心上人的母親,我又怎麽會欺負方家呢?又怎麽會欺負您和茴茴呢?伯母,還是不要說這種話,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誤會!“


    許聲鶴是鐵了心地要和方茴在一起。


    他喜歡方茴,方茴也喜歡她。


    所以,他絕不會允許方茴因為這些莫須有的事情離開他。


    “我疼!“


    許聲鶴心裏裝著事,手上的力道便有些失控了。把方茴的手給握疼了。


    下意識的,許聲鶴鬆開了手,又連忙抓住方茴的手,仔細的看了看。


    入眼可及的是一片青紫,在她那白的過分的皮膚上顯得可怖極了。


    “抱歉。“


    許聲鶴飛快地低頭認錯,隨即又握住了方茴的手,隻是,這次,他的力道輕了很多。


    “嗬!“


    方茴見許聲鶴這個模樣。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對她是這樣,對宋若聲又是一個樣。


    曾幾何時,他敢這麽對宋若聲?


    說白了,就是仗著她喜歡他,所以,他才這麽肆無忌憚!


    “許聲鶴!你放開我!“


    “我不!“


    樓上的兩個人就這麽兩句話反反複複地說來說去,一點也不覺得煩。


    在樓下的方母看了,感覺自己的頭都疼了。


    這明明就是小情侶鬧別扭啊!


    這也難為方母了。


    作為一個鋼鐵直女,她壓根就看不出來許聲鶴和方茴是小情侶鬧別扭,還以為他們是真的鬧到那個地步。


    現在看出來了,她也不去摻和了。


    小情侶鬧別扭,她擱在這裏著急個什麽勁?


    揮了揮手,將這裏的人都撤掉了,隻留下了方茴和許聲鶴兩個人,給他們倆充足的空間。


    “許聲鶴,你放開我!“


    方茴的聲音隱隱地染上了哭腔,她也沒有注意著自己的母親大人已經離開了,這裏就隻剩下了她和許聲鶴兩個人。因為她的眼裏就隻有許聲鶴。


    滿心滿眼的許聲鶴。


    “我不放!“


    許聲鶴抓著方茴的手,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哪裏肯放手?


    “你不愛我!為什麽不肯放開我?許聲鶴,你好自私啊!眼裏就隻有你自己!壓根就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我……沒有“


    許聲鶴猶豫了一下,將方茴摟進了自己的懷裏,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部,給她順氣。


    “你有,你就有!你的心裏就隻有若聲!就隻有她!你壓根就不關心我!所以,你才會說出那麽多傷人的話!才會說那麽多有歧義的話!但凡你喜歡我。你都不會說這些話!“


    方茴控訴著許聲鶴的所作所為,身子還扭動著,想要從許聲鶴的懷裏出去。


    她不要,她才不要靠著許聲鶴呢!


    他很壞,她不喜歡了!


    一點也不喜歡了!


    “抱歉,你在我的身邊,所以,我就隻想著處理若聲的事,到時候,好空出時間和你一起去玩,抱歉!“


    “真的?“


    方茴有些狐疑地問道。


    她雖然支持許聲鶴去救若聲,但是,在那麽關鍵的時刻,許聲鶴離開了,她的心裏或多或少都有些埋怨。


    後麵,許聲鶴又一直忙著宋若聲的事,疏於照顧她的感受,再加上,季潯陽的那些問題,還有許聲鶴的迴答,都讓方茴爆發了。


    “真的。“


    許聲鶴點了點頭,眼正視著方茴的眼。


    “我說的話,如有一絲假話,那我就活不過……“今年!


    “別說了!“


    方茴捂住了許聲鶴的唇,不讓他再說一句。


    她害怕!


    害怕許聲鶴真的出了事。


    就算他說的是假話也沒有關係,隻要他願意解釋,她願意聽就好了。


    這會兒,什麽計劃,什麽淩雲壯誌都從方茴的腦子裏消失了。


    她的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抱緊他,抱緊他,再抱緊他。


    “我們結婚吧!“


    方茴有些忐忑地說道。


    隻有結婚了,她才不會害怕。


    許聲鶴的唿吸一滯,隨即輕笑出聲。


    “你笑什麽?“


    方茴有些惱了,氣鼓鼓地推開了許聲鶴,眼裏又有了淚意。


    看著方茴那又氣又惱的樣子。上前一步,拉住了方茴的手,在她的唇上印下了一個吻。


    這個吻,溫柔至極,纏綿至極。


    “這個事應該由我先說的!“


    許聲鶴摟著身子無力隻能攀附在他身上的方茴,在她的耳邊輕輕地說道。


    “嗯,那你說,快說!“


    方茴催促著許聲鶴,一點都不矜持。


    “你能站的穩嗎?“


    許聲鶴突然迸出了這麽一句話。把方茴給問懵了,氣哄哄地退後了一步,


    “可以,看,我站穩了!“


    “好。“


    許聲鶴看著眼前充滿活力的方茴勾了勾唇,變魔術般地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裏拿出了一個精致的天鵝絨盒子,將它打開之後,單膝跪了下來。


    “茴茴,請問您願意當我的公主。和我一起生活嗎?“


    天鵝絨盒子裏麵是一枚戒指。


    戒指的造型很是可愛,是一個兔子的形狀


    眼睛那裏是用了鑽石鑲嵌的,而身子是用白銀做成的,又輔以碎鑽,看起來閃閃發光,少女心極了。


    這樣的戒指,很明顯不是直接買的,而是定製的。


    所以說,許聲鶴他並沒有說謊,他真的在準備這些事情。


    “我……“


    方茴看到了戒指,也知道,這戒指完全是按她的審美做的,所以,許聲鶴是用了心的。


    她心裏的那些擔憂,還有那些難過,全都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喜悅。


    看著許聲鶴這鄭重其事的模樣,方茴突然想要調皮一下。


    “我要是不願意,那你會怎麽樣?“


    “要我說真話還是假話?“


    許聲鶴挑了挑眉,十分配合。


    “假話吧!“


    方茴裝作思索了一下。


    “放棄。“


    “哼!“


    方茴聽到許聲鶴說要放棄,眉毛就皺了起來,就不能有點耐心嗎?


    “騙你的!“


    許聲鶴見方茴皺眉,便笑著說道。


    他確實是騙方茴的。


    他是認定了方茴,就算方茴拒絕了他的求婚,他也會想辦法和她在一起,將她綁在他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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