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若聲憑心覺得自己不是聖母,也不是在可憐溫雅,隻不過是在為季潯陽考慮而已。


    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


    不管,他做的再隱秘,都會被人給發現的。


    如果沒有辦法將對方一舉拿下,那還不如早些放棄,以免兩敗俱傷,讓人漁翁得利。


    “好。“


    季潯陽沒有放過宋若聲臉上的任何一絲表情,在確定宋若聲真的不是在說笑而是說真的之後,他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有時候季潯陽希望宋若聲不要這麽懂事,可以和小塵一樣,任性一點,那樣,他或許也就沒有那麽愧疚了。


    愛情從來是雙向的,他希望宋若聲不要勉強自己。


    “我會安排好的。“


    季潯陽的聲音鏗鏘有力,讓人聯想到一顆筆直的鬆樹,情不自禁地信服。


    “嗯。“


    宋若聲的手搭上了季潯陽的手,蒼白的臉上帶了一絲薄紅,


    “我一直都信你!“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


    這幾個字在季潯陽看來就像是千斤重,讓他的心沉了又沉。決心要對宋若聲更加好些,這樣才不會辜負她的信任,不會辜負她的愛。


    “好。“


    兩個人十指相扣,相依相偎,說不出的溫馨。


    溫雅在隔壁的房間裏等了許久,也沒有等來一個人,就好像她被人遺忘在了這一樣。


    這讓她十分驚慌,她可不想一直待在這個黑乎乎的房間,她受不了了!


    沒有人陪她說話,也沒有吃的,也沒有喝的,她連廁所都上不了。


    溫雅向來出身高貴,也沒有受過苦,所以,現在麵對這樣的處境,她怎麽也忍不了。


    直到現在,她才爆發已經算是不錯了。


    努力地發出了聲音,但因為她的嘴裏有一塊布,所以,聲音是破碎不堪的,再加上她長時間未飲水,聲音都有些沙啞了,在外麵聽起來,就像是狼哭鬼嚎一樣,把守在那的保鏢嚇了一跳。


    討論了一番,最後,還是猶猶豫豫地推開了門。


    畢竟,他們就隻是一個小角色,隻是夾在中間的可憐鬼而已。


    現在溫雅是被關在這裏,可誰知道下次。溫雅又是站在哪裏的呢?


    再說了,人命關天。


    季潯陽也隻是吩咐著不讓她吃喝東西,他們嫌麻煩,連廁所都沒有讓她上,到時候要是拉在褲子上了那該怎麽辦?


    想著,保鏢們推開了門。


    和外麵的整潔明亮相比,裏麵十分地昏暗。


    他們乍一看去,什麽也沒有看見,就隻看到了一個蠕動著的黑影,弄得保鏢們頭皮發麻,再聯想到剛剛的聲音。


    心裏有了不好的設想。


    溫雅,她不會是餓死了吧?


    有人試探地說了句,


    “溫小姐?“


    溫雅看到光就像是飛蛾撲火一樣,也顧不得許多了,身體趴在地上往門口蠕動著,聽到了保鏢們的聲音,十分激動,嗯了幾句。


    可,溫雅的舉動還有聲音落在了保鏢那裏,就是一個奪命的惡鬼一樣。


    嚇的人都掉了魂。如果不是顧忌著季潯陽和宋若聲就在隔壁,而且,季潯陽不讓他們在這裏大喊大叫。


    他們這些個五大三粗的男生們都要尖叫出聲了。


    “你們這像什麽樣子?“


    保鏢的頭頭,見幾個人守在那裏,抱成一團不說,身子還不停地抖動著,眉頭下意識地抖了抖,低吼道。


    “頭……頭,溫……溫……她……她……“


    保鏢頭頭皺了皺眉,也沒有聽那保鏢說什麽,隻是上前推開了他們,見房間裏十分黑暗,直接把燈給打開了。


    “啊啊啊啊!“


    還沒有看見什麽,保鏢們就開始喊叫著,都像猴子一樣竄了起來,往保鏢頭頭的身後鑽了過去,表情驚恐。


    “你們這是幹什麽?大驚小怪的!“


    保鏢頭頭衝著後麵的人吼了一句,隨即又意識到季潯陽和宋若聲還在隔壁,臉僵了僵,迴過頭,看了房間裏麵,發現溫雅趴在地上,披頭散發的,看起來好像沒了氣息。


    試探性地上前走了幾步,想要把溫雅的身體翻過來,好確認她是活著的還是?


    每走一步,保鏢頭頭的臉色就沉了幾分,如果,她真的死在這裏,那就是他們的失責了。


    “唔唔唔!嗚嗚嗚!“放開我!救命啊!季潯陽你不得好死!


    溫雅覺察到有人慢慢地走向她,身邊的燈也亮了,掙紮著爬了起來,發出了破碎的聲音。


    她剛剛出了很多的汗,又一夜沒有洗澡,身上散發出一股餿味。


    如果是溫雅一個人,她也不會注意。


    可,現在這麽多人盯著她,身邊還站了一個人,她的感覺就變得十分的敏銳,臉一下子變得通紅。勾起了一抹諷刺的笑。


    季潯陽竟然敢這麽對她!


    她是溫雅啊!


    他怎麽敢,怎麽敢不拿她當迴事!


    怎麽敢!怎麽敢這麽對她?


    保鏢頭頭看著溫雅這個模樣,心裏有些發怵,她不會是瘋了吧?


    身子往後退了退,想要遠距離觀察溫雅,卻冷不丁的,和溫雅對上了眼。


    保鏢頭頭不知道他應該怎麽去形容那雙眼,陰霾、殘酷、無情、還有冷漠,又摻雜著些許的瘋狂。


    總而言之,就不是一個正常人的眼神。


    把保鏢頭頭嚇得往後退了一步,臉色鐵青地離開了。


    這個女人很危險!


    他需要盡快和季潯陽說這件事。


    保鏢頭頭的辦事效率很快,不一會兒,季潯陽就知道了這件事情,把溫雅帶走了。


    既然是個定時炸彈,宋若聲也不想見她,那還不如帶走,帶給溫老爺子。


    大大方方地告訴他們,他把溫雅給帶走了。


    他能帶走她一次,也能帶走她第二次。


    也隻有這樣,那些人才會把溫雅和他徹底地分開,沒準是永遠都不再見麵的那種。


    “老爺,別急!沒準小姐她隻是忘了那件事,並不一定就是出事了!“


    管家站在溫老爺子的身後溫聲說道。


    他雖然是勸溫老爺子放寬心,可是自己比誰都清楚,溫雅她肯定是出事了,不然不會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溫老爺子在送走溫雅之前,沒有和溫雅見麵,但,他派了管家過去,跟她說了,到了那就要拍照片過來,可是她什麽也沒有拍,隻是說自己到了。


    季潯陽雖然派了人頂替了溫雅,可他也不是什麽事情都知道,所以就出了這個紕漏。


    讓溫老爺子敏銳地感覺到了不對勁。


    “嗯。“


    溫老爺子聽了管家的話,沒有點頭,也沒有否定,手不住地摩挲著自己的拐杖,目光深沉。


    他倒真的是希望是溫雅那丫頭忘記了。


    可,她一向細心,這次季潯陽的事情,是她摻雜了自己的情緒,要不然,怎麽會弄到這個地步!


    “老爺,老爺。“出事了!


    有人驚慌失措地跑了進來,可以說是連滾帶爬地進了這個房間,把溫老爺子和管家都嚇了一跳。


    轉過身,看了那人一眼。


    那人連忙噤了聲,從地上爬了起來,跪在那裏。身體瑟瑟發抖。


    他竟然忘了,在這個家裏的規矩。


    真是傻了!


    平複了一下心情,再次說道:


    “出事了,季潯陽,他帶著小姐迴來了!小姐,她的臉色蒼白,十分狼狽,看樣子受了不少苦。“


    他的話音剛落,季潯陽就帶著人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個打火機。似乎是在玩火,看起來十分散漫。


    “溫爺爺,好久不見啊!“


    季潯陽笑著說道,一隻手給打火機點了火,藍色的火焰映襯在季潯陽的臉上,忽明忽暗的,看起來邪異又危險。


    “哪裏,哪裏!我和賢侄可以說是天天見啊!怎麽還說這些話!這次來是做什麽?“


    溫老爺子的眼眯了眯,視線落在了季潯陽的身後。


    溫雅被兩個人架著站在他的身後,垂著頭。發絲淩亂,一看就知道她這段時間不好受。


    握著拐杖的手緊了緊,季潯陽,還真是放肆!


    都收了錢,還敢這麽做!


    是真以為他們溫氏沒有人了嗎?


    “是嗎?“


    季潯陽將打火機收了起來,挑了挑眉,訝異地問道,伸出了手,往後招了招,立馬有人把溫雅給帶到了他的跟前。


    “不知道,這人你還認不認識?“


    溫雅,他的孫女,他怎麽可能不認識?


    “來人!“


    溫老爺子用拐杖敲了敲地,帶了一絲怒意,


    “還不快把大小姐給扶進去!“


    溫老爺子一發話,立馬有人上來想要把溫雅從那兩人的手上給接走,可,不知為何,那兩人不肯放手。


    場麵一度陷入了僵持。


    “溫爺爺,您這麽急做什麽?我話都沒說完呢!“


    季潯陽漫不經心地說道,踱了幾步,似乎對那個黃花梨做的椅子很是感興趣的模樣,在它麵前站了一會兒,最後直接坐了下來。


    “溫小姐,在出國的時候被人給擄走了,正好,我的手下在那裏,目睹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將溫小姐給救了下來,但是沒有和我說。這會兒,才告訴我!這不,我一知道就立馬將溫小姐給送了過來。“


    季潯陽的話說的倒是好聽,隻是,明眼人都知道,這就是季潯陽自導自演的鬧劇,可他們也是敢怒不敢言。


    隻能裝作不知道。


    “那就多謝賢侄了!“


    溫老爺子的眼裏閃過了一絲陰霾。


    都說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如今,他雖然是半截身子踏入了棺材,但。這也不代表他是好欺負的人。


    季潯陽如今想要站在他頭上作威作福,倒也要看看他會不會同意!


    “把大小姐給帶走!“


    皮笑肉不笑地說了這麽一句,直接對自己身後的管家說了這麽一句,然後自己走到了季潯陽的身邊,也坐了下來。


    隻不過,他坐的是客位,而,季潯陽坐的是主位。


    簡直是狂妄至極!


    這次,季潯陽倒沒有說什麽,所以溫雅很快就被帶下去了。


    在溫雅被帶下去之後,溫老爺子也就沒有了顧忌,他的身子往後躺了躺,聲音帶了幾絲的陰沉,


    “年輕人還是守規矩點好!“不然,就死吧!


    “溫爺爺,你這是說什麽呢?“


    季潯陽看著溫老爺子,語氣純良又無辜,


    “答應您的是我家老爺子,我可從頭到尾沒有露過麵,也沒有點過頭。再說了,您不是也知道這件事嗎?才會……迫不及待地把溫雅送出國外。“


    季潯陽的眼閃爍著陰霾,狠狠地給了溫老爺子一擊。


    那天談話的確實是溫老爺子和季老爺子,季潯陽他壓根就沒有參與進來。


    所以,季潯陽完全可以說那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係,把事情撇的一幹二淨。


    更何況,他還給自己套了一個救命恩人的外衣,簡直不要臉至極。


    “季賢侄可真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比你那個優柔寡斷,年紀輕輕就喪了命的爸爸好多了。“


    溫老爺子找不到季潯陽的把柄。但也不想就這麽放過季潯陽,隻好拿季建陽來做筏子。


    “謬讚了!“


    季潯陽的眼色一凜,誰都知道,他爸爸是季家的禁忌。


    這會兒,這老狐狸突然提這個是什麽意思?


    難不成還以為他是三歲孩童,還會因為自己沒有爸爸而哭泣?


    “潯陽啊!你爸爸當初死的蹊蹺,這件事你知道嗎?“


    溫老爺子想要從季潯陽的父親季建陽下手,來突破季建陽的心理防線,好拿迴一些東西。


    “溫爺爺,這就不牢您費心了!有些東西,我該知道的,早就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也會知道。就是,溫爺爺,您的眼睛可要擦亮一點,被被人給蒙騙了!有的人,就像是一條毒蛇,怎麽捂都捂不熱!“


    季潯陽的手在椅子旁點了點,一副老神自在的模樣。完全看不出心理的緊張。


    說他是不好奇是假的,他從小到大,他的父親就是他的榜樣。


    他的爺爺,他身邊的人都誇讚他的父親,除了他的媽媽,他的媽媽對他的父親諱莫如深,從來沒有和他說起過他夫妻的事。


    有一次他問,還被狠狠地罵了一頓。


    從那個時候起,他的心裏就埋了一顆種子。


    也隱隱地知道了一些事。


    隻不過,就算他在好奇。這件事,他也不想在外麵聽其他人說起。


    “好,好一個季潯陽!“


    溫老爺子拍了拍掌,站了起來,


    “我們溫家就這麽一個女娃娃,不管她是怎麽樣的,我們都會護著她,把她當成手心的寶!容不得你在我麵前放肆!季潯陽,我告訴你,在以前,你給我提鞋都不配,現在是我老了,退了下來,不願和你們這種不要命的小子鬥了,要不,我……“把你給打趴下!


    說著說著,溫老爺子感覺自己有些幼稚了,就像是小孩子放狠話一樣。


    無語了一下,不再說了。


    沉著臉,坐了下來,又說道:


    “季潯陽你個臭小子,給我滾!我告訴你,你的爸爸的死有蹊蹺,他的死和你最親近的人有關!“


    “溫爺爺最近胃口肯定很好吧!“


    溫老爺子翻了個白眼,他被季潯陽都氣的吃不下飯了,還說他胃口好?


    也不知道季潯陽到底是哪來的勇氣說這些話的。


    “一般而已。“


    溫老爺子還是客氣地迴了一句,看到季潯陽那冷白色的眸子,突然知道季潯陽的意思了。


    隻是怪他多管閑事呢!


    “溫爺爺,我的心裏始終就隻有宋若聲一個人,以前是我糊塗不知道自己的真心,這會兒知道了,自然會把她放在心尖尖。“


    季潯陽的聲音平靜溫和,可又無故地透露出一股殺意。


    “她就是我,我就是她。沒有人能在我的眼皮底下傷她!一而再,再而三!“


    季潯陽的眼裏染了一絲戾氣,眼珠子黝黑黝黑的,看起來滲人的很。


    “我這次來,明人不說暗話!溫小姐傷了我的若聲,就別想全身而退,也別想著我會放過她!爺爺收的東西。我會讓他還給您!可,我也想要看到溫小姐的道歉聲明,您懂嗎?“


    溫老爺子也不開心了。


    這麽多年,他就沒有被人這麽下過麵子,還是一個晚輩。


    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沉聲說道:


    “你知道你是在和誰說話嗎?“


    “年輕人,張揚是一件好事,但是,太過於張揚,會招至禍端的!我有很多方法可以讓你悄無聲息地消失在這個世界上。你懂嗎?“


    “嗬!“


    季潯陽笑了笑,抖了抖手,自己的袖子裏滑出了一把木倉,落在了他的手上,黑黝黝的槍口對著桌麵,到底是給了溫老爺子幾分麵子。


    “溫小姐打了我一木倉,那我也還她一木倉,好不好?“


    “不好!“


    溫老爺子看著季潯陽手中的那支木倉,也不怵,看著季潯陽的眼認真地說道:


    “東西退迴來我也不要!答應了我的事。就要坐到!這次是你們違約,以後,溫氏不會再和季氏合作,我的孫女以後也不會再出現在你麵前,季潯陽,你給我滾!“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季潯陽也不含糊,把木倉對著自己的太陽穴,按動了扳手,看著溫老爺子那如同看著瘋子的目光,季潯陽笑了。


    他也確實是瘋了!


    在他愛上宋若聲,並且決定和她在一起的那一刻起,他就瘋了!任何,對她動手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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