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


    宋若聲見溫雅也一頭紮了進去,紮進了季潯陽這個可以說是詛咒的旋渦了,帶了幾分憐惜和歎息,真心實意地說道:


    “季潯陽,他就是罌粟,在風中搖曳,豔麗無比,讓人不由自主的沉迷。“


    想到季潯陽的模樣,他那張讓人見了就絕不會忘記的臉,真的是太有欺騙性了。


    “可等你沉迷了,你就會發現他不是罌粟,是……“


    宋若聲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溫雅給打斷了。


    隻見溫雅冷凝著臉,低下頭俯下身子靠近了宋若聲,在她的耳邊說道:


    “隻要是季潯陽,不管他是什麽樣子,我都喜歡。“


    接著,溫雅又直起了身子,看向了宋若聲,眼裏閃著古怪的光芒。


    “宋小姐。你既然招惹了潯陽,讓他為你沉迷,就不該抽身而去,更不應該這麽說他。畢竟,喜歡這種事,是要從一而終的!“


    在宋若聲沒有看見的角落,溫雅發現門開了一角,隱隱約約地還能看見一片一角。


    看那材質就知道不一般。


    所以,那是季潯陽的衣角。


    宋若聲猝不及防聽溫雅那麽說,也不知道該怎麽迴應了。


    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就一定要愛一輩子嗎?


    盡管,他傷害了她,盡管他不愛她?


    這樣的愛,還要堅持嗎?


    還要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嗎?


    鬆開了自己抓住被單的手,正要說話。


    下一秒,門就被推開了,季潯陽邁開步子走了進來。


    溫聲說道:


    “雅雅,你怎麽來這了?醫院這裏病菌多,能不來,最好還是不要來了!“


    自然而來地走了過來,摟住了溫雅的肩,十分親密的模樣。


    這和電話裏那冷若冰霜的模樣,簡直是不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讓溫雅有些受寵若驚了。


    整個人愣了愣,沒有接上季潯陽的話。


    “是不是啊,雅雅?“


    季潯陽見溫雅出了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有些不滿地捏了捏溫雅的肩膀,在溫雅的耳邊纏綿的說道。


    “是啊!潯陽,多虧你提醒我。我都忘了這件事呢!“


    溫雅反應過來接過了季潯陽的話,整個人的身子就跟軟了一樣,貼在了季潯陽的身上,還反客為主地摟住了季潯陽的腰,頗為親密。


    “潯陽。“


    尾音輕顫著,像是在撒嬌。


    “那我們走吧!“


    一邊說話,一邊把頭埋進了季潯陽的懷抱裏。


    這是溫雅早就想做的事了,可是,她又不敢,現在,在宋若聲麵前,她料定了季潯陽不可能會推開她。


    抱著季潯陽,溫雅的心裏十分滿足。


    “不了,我來和宋小姐說幾句話!你先出去吧!“


    季潯陽被溫雅抱著,心裏的厭惡閃了又閃,恨不得把溫雅從他的懷裏丟出去,可又礙著宋若聲,便忍著心中的厭惡,不動聲色地把溫雅從他的身上給弄了起來。


    “不嘛!“


    溫雅還在撒著嬌,聲音甜甜的。宛如熱戀中的少女,既是依戀,又是滿足。


    眼前的這一幕深深地刺激到了宋若聲。


    她的臉色白了又白,


    這就是前一段時間,一直說喜歡她的季潯陽,一直要和她糾纏的季潯陽。


    她一直愛著的季潯陽。


    現在,想來也不過是說說而已,就是想逗逗她。


    “我累了!要是兩位沒有什麽事,那就先出去吧!“


    忍著心中的難過,宋若聲冷聲說道。


    季潯陽本來就沒有多少耐心,又見著溫雅還纏著他,現在,宋若聲還滿不在乎地想要把他給趕走,更加不爽了。


    冷冰冰地看了一眼溫雅,


    “雅雅,你先出去!“


    聲音聽起來很溫柔,可溫雅卻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已經生氣了。


    苦澀地露出了一個笑容,甜甜地說道:


    “好啊!“


    說完,又看向了宋若聲。


    “宋小姐,要是潯陽說話說的不好聽,你可不要生他的氣啊!有事,衝著我來就行了!“


    這話說的,宋若聲感覺自己的心裏好像是有一陣火。


    什麽叫衝著她來?


    這還沒有嫁進季家呢!


    就這麽維護著季潯陽,別到時候落了和她一樣的下場就好了。


    宋若聲自己都沒有察覺到,她吃醋了。


    “季先生。“


    宋若聲看向了季潯陽,眼裏沒有了一絲感情,


    “你也出去吧!我覺得,我和你之間應該沒有什麽好談的!“


    季潯陽聽到宋若聲的話,心裏感覺有些堵。


    他聽到溫雅來到了她的病房很久沒有出來,生怕她出了事,結果,她倒好,他一來,就聽到了她對自己的評價。


    罌粟?


    嗬!


    豔麗,又危險!


    眼裏閃過一絲暗光,他要是能幫助宋若聲,還真希望自己是顆罌粟,讓宋若聲從此都沒有辦法離開他。


    也不會想著逃離他,更不會和許聲鶴有任何牽扯!


    “出去!“


    季潯陽沒有理會宋若聲的話。直直地說道。


    溫雅的臉僵了僵,視線在宋若聲和季潯陽之間徘徊,最終還是順從地出去了。


    該死的宋若聲!


    她到底有什麽好?


    病房內,在溫雅出去之後,兩個人都沒有說話,隻剩下了一片詭異的平靜。


    良久,季潯陽坐在了溫雅床畔的椅子上,身上的氣息也傳到了宋若聲的身邊,讓宋若聲感到有些熟悉。


    好像,她暈倒的時候,也聞到了這樣的味道。


    難道,在她暈倒後,是季潯陽把她抱了迴去?


    隨即,宋若聲下意識地否認了。


    怎麽可能,季潯陽怎麽可能會抱她迴去呢?


    畢竟,現在他的身邊有了溫雅,又怎麽會想著她呢?


    現在的人,不都是這樣嗎?


    隻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


    “溫小姐還在外麵呢!“


    見季潯陽一直不說話,宋若聲忍不住提醒了季潯陽,可提醒了之後,又有些後悔了。


    剛剛那樣,好像她在和季潯陽賭氣,吃醋了一樣。


    果然,季潯陽聽了宋若聲的話,嘴角漾出了笑意,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麽。


    “你吃醋了?“


    宋若聲聽了季潯陽的話之後,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齜牙咧嘴的,伸出了自己的小爪子,恨不得撓的季潯陽滿臉傷。


    “季潯陽“


    宋若聲怕她和季潯陽的爭執驚動了外麵的溫雅,惹得她的報複,所以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你有了溫雅,就不要來找我!“


    “溫雅和我找你,有什麽關係?你是你,我是我!“


    季潯陽一邊說著話,一邊拿過了果籃。


    細細地看著,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過了一會,才把果籃放迴了床頭櫃。


    沒有問題就好。


    “小塵,還好嗎?“


    宋若聲很想指著季潯陽的額頭說他這種行為是不對的,是渣男!可,轉念一想,季潯陽怕是沒有這個自覺。


    她也不想和季潯陽爭這些東西,索性,幹脆問問季小塵的情況。


    “還好!“


    季潯陽頓了頓才迴答宋若聲的問題。


    “你要和我打官司?“


    接著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嗯。“


    宋若聲點了點頭,這件事這麽快就傳到了季潯陽的耳朵裏,看來季潯陽的手伸的比她想象的還要長。


    “別白費力氣了!“


    季潯陽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宋若聲。


    他知道宋若聲不喜歡他,知道宋若聲想要逃離他,卻不知道宋若聲會這麽決絕。一聲不響的,無聲無息的,就想要動手。


    要不是,他一直有防備。


    要不是,他的戶口本上,還有著宋若聲的名字,他還不能這麽快反應過來。


    “季潯陽!“


    宋若聲仰起了頭,看向了季潯陽,露出了她那白嫩纖細的脖子,脖子往下。還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白嫩的部分。


    “放手吧!小塵,他想跟著我!而不是你!“


    宋若聲很是堅決。


    “不行!“


    季潯陽一下子就拒絕了宋若聲。


    開玩笑,他等了那麽久,愛了那麽久,怎麽可能就那麽放手?


    就像溫雅說的一樣,要是不能一直喜歡,不能一直愛下去,那當初就不要招惹!現在,招惹了,哪裏是她想抽身。就能抽身的呢?


    “季潯陽!你已經有了溫雅,你和她結婚了,以後肯定也會有你和她的孩子,小塵的年紀小,心思敏感,不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不會!“


    季潯陽收迴了眼,看向了遠方。


    說完,就走了,留下宋若聲懵懵地坐在床上。


    什麽不會?


    是不會和溫雅結婚,還是不會有孩子?


    皺了皺眉,看著季潯陽的背影,他現在的心思越來越古怪了,她已經完全猜不到了!


    溫雅在外麵等了很久,久到她都想推門而入。


    在她情緒失控的那一刻,季潯陽出來了。


    看見了季潯陽,她的心才安定下來,露出了一個溫婉的笑。


    “潯陽,你來了!“


    季潯陽連看都沒看溫雅一眼,徑直地往外走去。


    這可把溫雅給急壞了,下意識地就想要追上去,剛追了沒幾步,就想到了什麽,最後,停下了步子。


    在季潯陽的背後冷冷地說道:


    “季潯陽,當初是你要我幫你的!我也自毀形象幫你了,你現在這樣,又是什麽意思?“


    季潯陽聽到了溫雅的話,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看向了溫雅。眼裏閃了一絲冷光。


    “沒有下一次了!“


    說完,直接離開了,沒有問溫雅為什麽要來,也沒有問她對宋若聲做了什麽。


    就那麽走了!


    這個舉動,可以說是很反常了。


    溫雅站在原地,看著季潯陽離去的背影,心裏在細細地琢磨著她剛剛有沒有說什麽不該說的,或者什麽過激的話。


    就怕季潯陽找她麻煩。


    看了看背後的病房門,最終還是沒有打開,也跟著季潯陽走了。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天就黑了。


    就到了許聲鶴和方茴約好的吃飯的時間了。


    為了和許聲鶴吃飯,方茴特意去做了個造型,換了件新一件衣服。


    就等著許聲鶴來接她,可是左等右等,她都沒有等到許聲鶴。


    一下子就到了半夜十一點,幻夜已經要關門了,她還是沒有等到許聲鶴。


    幻夜。


    一個高檔的專門做造型的地方,是有錢人聚齊的地方,所以它的裝修也十分豪華,一看就知道高端大氣上檔次。


    大大的滿足了來這做造型的人的虛榮心。


    白天這裏是人來人往,夜晚,這裏,就是一個空蕩蕩的房子。


    畢竟,晚上才是主場,才是參加聚會的時候。


    預約造型什麽的,都是在下午。


    偶爾也有一個兩個晚上做造型的,就是為了約會,就像方茴,可是,像方茴這樣。等這麽久的人,也是少見了。


    方茴坐在椅子上,目不轉睛地看向了窗外,生怕自己錯過了許聲鶴的車。


    可,車子一輛又一輛,她始終沒有看見許聲鶴的車。


    “小姐,現在已經十一點半了,我們要打烊了!不如,我們派車送您迴去,怎麽樣?“


    戴著白色手套。穿著紅白衣服的侍者禮貌又客氣。


    說出的話,卻讓方茴的臉燒了起來。


    失魂落魄地拿起了自己的包,走了出去。


    今天,她想著許聲鶴會來接她,連車都沒開。


    雖然,保鏢就在暗處保護著她,可她並不想讓那些保鏢出來帶她離開,她隻想自己一個人走走。


    幻夜的選址是在最豪華的街道,一個店,占了半條街,顯示出了幻夜主人背景的強大。


    托幻夜主人的福,方茴一出來就看見了這個城市的豪華和美麗,還有那來來往往的人群。


    其中不乏小情侶。


    他們打打鬧鬧,十分親密。


    和她這孤單影知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嗬!


    許聲鶴,就算是這頓晚飯是她強求的!


    可你答應了,那你就應該來啊!


    為什麽要答應了,又不來?


    就這麽討厭,就這麽厭惡她嗎?


    方茴停了下來,看著天空。


    或許。她就不應該賭,不應該賭許聲鶴會不會來接她,是不是忘記了今天的晚餐。


    都已經卑微了那麽多次,再低一次頭又怎麽樣?


    就算今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像個小公主,可是在他的麵前,還不是得打迴原形?


    就為了這一口氣,硬生生地錯過了和他見麵吃飯的機會!


    忽然,方茴聽到了一陣手機鈴聲。


    是她最喜歡,最愛的歌。


    她這才反應過來。這是她的手機鈴聲,慌忙拿了出來,發現是許聲鶴給她打的電話,心裏突然覺得很委屈,淚水,就那麽流了出來。


    手忙腳亂地接通了電話,委屈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許聲鶴說道:


    “抱歉,我和若聲談了一些事,都忘了要和你吃飯的事,實在是抱歉!“


    許聲鶴握著電話,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覺得自己有些頭疼。


    若聲,不肯和他在一起,堅決要和他劃清關係也就算了,還一直說方茴是個好女孩,要他不要對方茴太冷淡。


    雖然,沒有直說要他和方茴在一起,但是字裏行間,不就是透露出這個意思嗎?


    這讓他頗為惱火。


    也弄不明白,宋若聲為什麽突然改變了注意。


    還有,季潯陽這段時間,怎麽跟瘋了一樣,針對許氏,還中斷了和許氏的合作,那可是幾個大項目啊!


    要是停了,對季氏,對許氏,都是一個大損失!


    這損人不利己的個性,實在是不像季潯陽的風格啊!


    因為,宋若聲的這通電話,把許聲鶴的心給擾亂了,所以,許聲鶴忘了方茴和他約好了吃晚飯的事。


    “沒事!“


    方茴那些抱怨,那些委屈都咽了迴去。


    腦子變得無比清醒,是啊!


    她和許聲鶴又不是情侶,他還喜歡她的好姐妹宋若聲。


    她又憑什麽抱怨啊?


    反正,她是先喜歡上的,先愛上的!


    所以,認輸的。受傷的,隻會是她而已!


    對許聲鶴,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她要是生氣了,那也隻不過是讓許聲鶴感覺厭惡罷了!


    所有,她把抱怨和委屈都咽了迴去,假裝大方地說道。


    “若聲和你說了什麽啊?“


    方茴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還夾雜著汽車的鳴笛聲,一下子就讓許聲鶴給捕捉到了。


    他的心裏有了一絲猜想,試探性地問道:


    “你現在在哪啊?“


    方茴的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了。


    想要說自己就在幻夜附近。在等著他。


    可,又覺得自己從下午四五點開始盼著許聲鶴,一直盼到了接近十二點,這樣的行為,顯得她很low,好像多喜歡許聲鶴一樣。


    要是讓許聲鶴知道了,得寸進尺奴役她了。


    梗了梗,摸了摸自己的淚水,賭氣地說道:


    “我在家裏看電視!“


    許聲鶴這才鬆了一口氣,他就知道。怎麽會有人和宋若聲一樣那麽傻,不去就在那裏傻傻地等著。


    想到了宋若聲,許聲鶴笑了笑,往窗外看了看,結果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那個身影,穿著銀白色的小裙子,一大半的腿露在了外麵,白白的,晃的人眼花,紮了個丸子頭,一隻手拿手機,一隻手在抹眼淚,看起來,十分的可憐。


    “迴頭!“


    許聲鶴歎了口氣,那個身影不是方茴是誰?


    要不是,他迴家一定會經過這條路,估計,他也不知道方茴等他等了這麽久。


    等了這麽久,也不知道給他打電話。


    心裏突然就有了些許的愧疚。


    罷了,畢竟是若聲的好朋友,也是個小孩子。


    沒有必要,和她見識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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