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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時?”陸瑤急急問道,蕭楚從一旁抽屜中取出一張宣紙遞與她道:“辱罵你姐姐的流言不是憑空而起,隻是被人刺殺便說是不詳,又傳出瘋癲,這些話很是牽強,而流言所起很有可能是有人故意。”


    陸瑤接過那宣紙,看著上麵寫著的名字,不解道:“這些人大多都是些地痞,與他們何幹……”她說著突然停住,眼中有著幾分不可置信:“你的意思是,那流言是他們說出來的?”


    “如今隻是猜測,所以你需要去,我原本打算派人瞧瞧去試探的,但是你自小生長在此處,想來也對他們熟悉,能輕易尋到他們的住處。”蕭楚道,陸瑤將那宣紙看了又看,眼中有著幾分憤怒:“若真是他們,我一定不會饒恕。”


    “你先冷靜些,你不會功夫,我會讓無痕跟你一起。”蕭楚道,目光看了看一旁的無痕,他拱手領命道:“是,將軍。”


    蕭楚起身朝書房走去,淡淡留下句話:“明日你早些去府衙,我與無痕會在那裏等你,此事千萬不要告訴旁人,尤其是你家中。”


    陸瑤看著他離開的身影,滿心的感到湧上心頭,動了動唇卻未說出那句感謝,想著待這些事情結束,再重重感謝。


    無痕跟在蕭楚身後,不解問道:“將軍,為何要讓那陸二小姐插手?”


    “緣由方才你不都聽見了?”蕭楚迴答無痕卻一臉不信:“那緣由你誆誆那二小姐還行,我可不信。”


    蕭楚站在屋簷下,目光遙遙的看著遠處天邊,到底為何會同意那陸瑤來插手呢?


    他並無什麽旁的想法,也不指望她能幫什麽忙,隻是那一瞬突然想起,當時高洺湖被流言困擾為眾人恥笑,那時若有人這樣為她挺身而出,即便不能幫什麽,也不至讓她對那人情薄涼看了個透徹,換得個冷清性子。


    可惜這世上哪有什麽如果呢。


    小鎮上高洺湖今日與北堂謹瑜便要離開蘇綺的住處了,在這鎮子並不算個安全地方,北堂謹瑜倒是不怕那些黑衣人,隻是怕擾了高洺湖靜養。


    沐辰在鎮外幾裏處尋了個山莊,隱蔽又舒暢,是個好地方,想來高洺湖也會喜歡的。


    此刻天色還未大亮,北堂謹瑜扶著高洺湖緩緩坐上了馬車,蘇綺站在門口笑道:“你們有了好去處,可要好好養傷,也不算辜負我這幾日招待。”


    高洺湖掀開車簾,緩緩笑道:“蘇綺,若是我傷了,再迴來瞧你。”


    蘇綺目光瞥了一眼北堂謹瑜道:“那便不必了,隻管去江南,不過記得讓你夫君將銀兩送來。”她拿著帕子掩唇笑著,又道:“多送一杯喜酒錢我也不介意。”


    “就衝你這話,我當真是一分也不給了。”高洺湖放下車簾氣惱道,又聽得蘇綺咯咯的笑起來:“公子,你這小娘子脾氣大的很,你可得好好慣著,寵著。”


    高洺湖又將簾子掀開來,道:“蘇綺,你這人越發沒個正形了。”


    “罷了罷了,不說了,臉皮竟這樣薄。”蘇綺依在門邊,盡現出風情道:“天色也不早了,你們快些走吧,今日我還有客來呢。”


    高洺湖無奈失笑,將簾子放下,北堂謹瑜也上馬車來,在蘇綺的目光裏兩人漸漸走遠,她垂眸笑了笑,帶著幾分失落。


    “罷了,我也不過個依門賣笑的女子,貪圖那情意做什麽。”


    馬車上,高洺湖側目看著北堂謹瑜道:“你怎麽還未將銀子給蘇綺?起初不是答應了她麽。”


    北堂謹瑜道:“她不肯收。”


    高洺湖忽然一陣悵然感湧上心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低聲道:“這鎮上人皆不喜她,皆不懂她。”


    北堂謹瑜輕輕拍了拍高洺湖的手,帶著幾分撫慰。


    她的目光看向窗外,馬車已經走出了鎮子,若非那背上傷口疼痛感提醒她,她都恍然有種錯覺這還是她與北堂謹瑜從若水城出來的時候。


    顧嫣然走過來朝著北堂謹瑜頷首一笑,便攙扶著高洺湖走向苑中石桌旁,北堂謹瑜對高洺湖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晚些迴來。”


    北堂謹瑜的身影朝山莊外走去,沐辰便留下來護好她們周全,其實這山莊已經是很隱蔽,隻是北堂謹瑜不想再有意外。


    “高洺湖,你怎麽好端端受了重傷?聽到消息時刻把我嚇壞了。”顧嫣然滿目關切,止不住的擔憂,高洺湖輕輕搖頭一笑:“無妨,這傷口好的極快,不然我哪能有機會來這裏,這會還在床榻上靜養呢。”


    “那便好。”顧嫣然點點頭,聽得高洺湖問道:“嫣然,你為何來了此處?你父親允許你出山莊?”


    “說來也巧,我這幾日出遊,原本慕容天是要一起,他閣中突然有急事便先迴去,我便自己隨意逛逛,那日皇上尋來我才知曉你的事情,可真是讓人心驚。”顧嫣然道,伸手握住高洺湖的手道:“高洺湖,你那日不告而別我心中便一直不安,下次可不能這樣了。”


    高洺湖唇邊淺笑:“自然不會了,我隻是未想到北堂謹瑜竟然會去尋你,許是這幾日養病悶在房中,他怕我一人抑鬱了。”


    “無論是為何,又能見麵便是幸事。”顧嫣然唇邊溫柔笑意不止,其實北堂謹瑜尋到她時著實也讓她驚訝,不過是因高洺湖便也不足為奇,想來那情意已經很明了,桌上放著她的古琴,她輕輕撥了撥琴弦溢出悅耳聲音。


    高洺湖點頭讚同,有些關心問道:“慕容天可知曉你來此處?”顧嫣然撥琴的手頓了下,才道:“我並未告知他,隻說是來鎮上尋一位故友,待幾日便迴去了,他也無異議。”


    “你與慕容天……你們……”高洺湖說出口卻發現不知該如何相問,瞧顧嫣然這模樣應當過得還不錯,隻是不知她心中如何。


    顧嫣然停住撫琴,倒了杯茶水飲道:“你不必擔心我,我與他也就那樣,過一日,是一日。”


    高洺湖垂下眼眸遮掩住眉間的歎息,又聽得顧嫣然道:“半月後便要完婚了,這時光匆匆當真是不憐惜人,恍然不覺你們竟已經離開大半個月了。”


    “你們?”高洺湖不解問,顧嫣然點頭輕聲道:“在你離開後,柳公子與樂瑤公主也一同離開了,他們去了京城。”


    高洺湖隻覺得許久沒有聽到柳映江的名字,此刻他聽聞他迴了京城,心中又是愧疚又是輕鬆,道:“他迴去也好。”


    原本離開京城柳映江就是為她走一走這江湖,這一路發生許多事情,瘟疫罪名、地牢被困還有那族長山莊的近月都是因為她,如今他迴去也好,也不必為自己所牽連。


    隻是自己欠他的那些,該如何還呢?


    “如今,你與皇上又重歸舊好了?”顧嫣然打斷了高洺湖的思緒,低聲問道,眉目中含著幾分笑意。


    高洺湖愣了一下,道:“重歸舊好?”


    “看你這神情,定然是沒有了。”顧嫣然無奈笑道:“你這人,總是看不清自己的心,也罷,晚些也無妨。”


    她單手撐著下巴,飲了一口茶道:“高洺湖,我與慕容天完婚時,你可會來?”


    “若你邀請我,我便去。”高洺湖說道,迴應她的是顧嫣然一句:“罷了,還是不要來了,原本也沒有什麽看頭。”


    她嫁的不是意中人,穿的嫁衣也非親手縫製,慕容天娶的是一個族長之女的身份,她要嫁的,也不過是個門當戶對的名聲。


    “我最近新學了首曲子,彈與你聽。”顧嫣然又重新撫著琴,頓時便有清遠悠長的琴聲傳出,空靈悅耳,兩人默契的不再提起關於慕容天,靜靜聽琴也是件極好的事情。


    江南城中,陸府去許家退婚的事情已經傳的沸沸揚揚,聽說陸老爺一早便令人帶著那些聘禮去了許家,穿長街而過,引得眾人注目。


    無人知曉兩家究竟交談了些什麽,隻可見陸老爺從許家出來時臉色沉重,一言不發迴來了府。


    於是便又有人傳出許多流言來,及其難聽。


    “那陸老爺今日去許家退婚,想必也不得待見,畢竟這婚事可是毀在陸小姐手中的……”


    “她好好一個養在閨閣的女兒,怎麽會惹了仇人?還毀了自己的姻緣,著實可惜。”


    “這有何好可惜?誰知那陸大小姐暗中做了什麽事情,才招來殺身之禍……畢竟人不可貌相……”


    “那許公子竟還為她擋了一劍,也是不幸。”


    “如今退了婚也好,皆大歡喜嘛。”


    “……”


    “你們再說一句,信不信我將你們嘴巴縫起來?”陸瑤不知何時出現在人群中,冰冷的目光看著那些,深藏著怒意。


    那些人嗤笑著看了陸瑤一眼,有人道:“怎麽?還不讓人說了?你姐姐本就不是什麽好女子!”


    陸雪說著提腳便要朝那人踢起,身旁蕭楚連忙伸手擋在她身前阻止了她道:“陸瑤,不可衝動。”


    她袖中的手緊緊握著,渾身都憤怒氣息,那些人悠悠笑著離開,嘴中還議論說著還說著什麽,蕭楚收迴手,看著眼眶發紅的陸瑤,道:“你何必與他們置氣,此刻你動手便是在給你招黑,你當真不後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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