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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堂謹瑜伸手輕輕撫了撫高洺湖的眉目,感覺她眼中悲涼,他低聲道:“高洺湖,我說過的,隻要你想要,身份地位我都可以……”


    “我不願意。”高洺湖打斷她的話,目光裏帶著幾分傲然道:“北堂謹瑜,我不願意。”


    她伸手推開北堂謹瑜,退後了幾步道:“北堂謹瑜,以後你不要提起這些事情,如今我們……不過是順路一起去江南罷了。”


    “高洺湖,你我之中……你隻覺得如此?”北堂謹瑜的目光深處有著幾分孤寂,輕輕撫著高洺湖眉眼的手都有些顫抖。


    “隻是如此。”高洺湖低聲道,話語裏帶著幾分薄涼,她轉身便走出了屋門,身後北堂謹瑜沒有再追上來。


    夜色沉沉隻映著幾分微涼月色,沾染高洺湖的眉目更添冰涼,她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夜色中,帶著幾分孤寂。


    北堂謹瑜站在窗戶便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身影,緊緊握住了袖中的拳,她的身影最後完全消失在南苑,他眼中的光芒也盡數黯然,緊握成拳的手最後也無力鬆開。


    高洺湖迴到小樓,才剛剛踏上樓閣綠衣悠悠的聲音便傳來了:“喲,終於從皇上那迴來了?還以為你有多大的本事。”


    淡淡瞥了她一眼,高洺湖卻並不打算理會,她走到涼台上小桌前坐下,看著桌上的酒毫不猶豫的倒了一杯飲下,綠衣皺眉看著她:“你好端端的喝什麽酒?怎麽?難道是被皇上趕了出來,心情抑鬱?”


    “坐下。”高洺湖將一酒杯重重放在對麵,添上了酒,高洺湖淩冽的目光看向她,綠衣冷哼一聲:“幹什麽?你讓我坐下我就得坐下?”


    高洺湖輕笑一句:“想你這酒量怕是也不敢,罷了,我自己飲。”她說著便要去端迴那酒杯,卻被綠衣一把摁住,她嗤笑道:“我綠衣會怕你,這天底下還沒有我不敢做的事情。”


    綠衣端起那酒杯一飲而盡,又拿起酒壺來斟酒,高洺湖卻不似她那般兇猛,一杯酒飲的不緊不慢,沒過多久她便醉醺醺了,嚷嚷著要睡覺。


    高洺湖扶著她進屋睡覺,看著她喝醉後安靜幾分模樣竟覺得比平日好看三分,她躺在床榻上,卻扯著高洺湖的衣袖不肯走。


    “皇上,綠衣真的……真的喜歡你。”綠衣嘟起嘴很是不悅道:“你為什麽隻喜歡那個高洺湖……她到底有什麽好?”


    高洺湖神情怔愣了一下,繼續為綠衣蓋好被子,聽得她嘴裏不停的嘀咕著什麽,她好奇的湊近去聽,內容卻讓她啼笑皆非。


    “皇上,那張雨晴不是好人,她們都是壞人,隻有綠衣是真心愛你的,真的。”綠衣醉意繚繞,緊緊扯著高洺湖的衣袖甚至還將頭伸過去蹭,她低聲道:“皇上,綠衣知道你還喜歡高洺湖,可是都這麽久過去了……時移世易。”


    高洺湖從她手中抽出袖子,吹滅了屋中的燈火出門去了,她依舊坐在那涼台上,一個人緩緩飲著酒,原本她是覺得一人飲酒太悶,也太孤寂,所以才激的綠衣與自己一起,沒想到才幾杯酒她就醉了。


    其實她自己的酒量也不好,隻是今夜卻似乎喝不醉一般。


    高洺湖單手撐著下顎,一邊緩緩飲著酒,看向遠處天空的目光裏帶著幾分悵然,她想到方才綠衣說的話,她說的對,時移世易,很多事情早就不是當初模樣了。


    等到江南之後,她尋個僻靜之處過安穩的日子,這些前塵舊事,大概就真過去了,到那時怕是沒有誰會記得她是大周朝棄後了吧。


    想到這裏,高洺湖底底的笑起來,神情孤寂。


    不知不覺一壺酒也飲的醉了,她遙遙看去那月色隻覺得天色有數個月影,夜風吹過來她瑟縮了下,覺得周身有些涼,於是要起身進房。


    她緩緩站起身卻因酒意使然險些沒站穩,她扶著欄杆緩緩走迴屋中,躺在床榻上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眼皮沉重的抬不起來,但是她還是覺得屋中燈火有些刺眼,正不悅的想著如何將那燈火滅了,沒想到下一刻那燈火就滅了,一室漆黑。


    高洺湖睡夢中感覺到有人在觸碰自己,她皺了皺眉,帶著幾分不悅道:“幹什麽……呢。”有冰冷的手掌覆在她滾燙的臉上,帶著異樣刺激的舒服,她不安的掙紮想要鬆開但是又貪戀那冰涼,伸手捉住了那手更貼近自己的臉。


    北堂謹瑜沒想到高洺湖此動作,當下便笑起來,他聲音也溫柔了幾分:“若是你平日裏,也如此聽話就好了。”


    他的手把玩著她的墨發,纏繞在他的指間,她的睡顏安靜柔美,褪去往日的冷清孤傲,其實她也不過是個尋常女子罷了,他的眼神也越發變得柔和起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高洺湖翻了個身由側躺著改為平躺著,那抓著北堂謹瑜的手也鬆開了,北第二日,高洺湖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疼不已,她輕輕揉了揉額頭掀開被子起身,卻在看到桌上發簪後愣了下,她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發髻,果然解開了。


    難道是昨夜自己解了?高洺湖疑惑的想著,垂眸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竟是完好的,她昨夜隻顧著解發髻連外衣都忘了褪,果然是喝醉了。


    這一陣一陣傳來的頭疼感覺還真是不好受,想起昨晚自己竟然喝醉了,她心中有些懊惱,她學什麽不好偏偏要學那些古人借酒消愁,果然這後果得自己擔著。


    她簡單梳洗了一番,看到那支北堂謹瑜送的發簪本不想簪的,但是奈何她的包袱在馬車上沒拿來,她沒得選。


    “既然北堂謹瑜說要多住幾晚,那今日不妨上街去買支發簪,日日用這支北堂謹瑜指不定又有什麽說辭。”高洺湖如是想到,目光裏有著幾分無奈。


    高洺湖出門,樓下已經有丫鬟在掃地了,看到高洺湖起身了一個小丫鬟連忙上樓來問道:“高姑娘,您起身了,可是要現在用早膳?”


    “這個時辰……”高洺湖看了看天色此刻都快接近晌午了吧,她疑惑問道:“難道你們張府這麽晚才用早膳?”


    “迴高姑娘的話,皇上早下便下令了早膳送去南苑不在大廳用,說你們起身了小廚房便做好送來。”那丫鬟恭敬說,高洺湖心中想著這北堂謹瑜怎麽突然這麽貼心,正合她意。


    “那行,早膳還是清淡些,那便粥吧。”高洺湖笑道,突然想到綠衣昨夜也飲了酒,於是她走到綠衣房門前敲了敲門道:“綠衣,綠衣……”


    房中並沒有人應聲,那丫鬟連忙迴到道:“高姑娘,綠衣姑娘一大早便起身了。”


    “起來了。”高洺湖皺了下眉,道:“既然如此那就不用備她的早膳了,想必她也用過了。”


    “是。”那丫鬟連忙下樓去了,這涼台上空氣甚是好,高洺湖覺得心情也舒暢了不少。


    此時南苑北堂謹瑜正在處理事情,沐辰將幾封信遞給北堂謹瑜道:“皇上,這是從京城來的信。”


    北堂謹瑜一一打開來看,提起筆批閱幾句,他一邊問道:“昨夜那書閣情況如何?”


    “迴皇上,書閣中的鎖是特製的,一般東西打不開。”沐辰垂眸道:“昨夜我去張縣令的書房找了,卻並沒有找到鑰匙,看見李夫人拿著什麽東西小心翼翼進了後苑一處無人住的屋中,於是……發現了這個。”


    沐辰從袖中掏出一方錦盒,道:“沒想到那屋中暗格及其多,這錦盒放在最隱秘那一處,本不該拿出來怕被發現,但是裏麵的東西……”


    北堂謹瑜抬眸看了沐辰一眼伸手接過那錦盒,他打開來一看眉頭皺了皺,裏麵赫然是一張追殺令。


    江湖之中這種東西並不少見,門派之間又仇怨都會請了殺手去暗殺,但是出現在一個縣令夫人的手中,似乎就沒有那麽合情合理。


    “毒閣主?”北堂謹瑜看著那追殺令眼眸凝了凝,他道:“這追殺令一般分為兩份,一份有兩張紙,一張是交易雙方,一張是被殺人,這裏隻有毒閣主與李鳳玉的名字,還有一張……”


    北堂謹瑜思慮起來,這李鳳玉到底是要殺誰呢?


    “皇上,現在應該如何?”沐辰問道:“這事情,可要插手?”


    “你設法找出另一半追殺令,我要知曉被殺的人是誰,盡快。”北堂謹瑜臉色又幾分凝重,他原以為這張庸最多是有幾分窩囊與貪財,如今看到,自己倒是小瞧了他那夫人。


    沐辰領命很快消失在房中,門外傳來婢女恭敬的聲音:“小姐。”


    “皇上可在屋內?”張雨晴溫柔的聲音傳來,卻使得北堂謹瑜不悅的皺了皺眉,婢女迴答了聲是,張雨晴便緩緩朝屋內走來。


    “皇上。”她含笑喚了一聲,守著端著一個食盒朝北堂謹瑜走來,一襲月白色紗裙飄逸靈動,她略施粉黛看起更添幾分柔美,婉轉眉目滿是柔情,讓人看一眼便覺得心生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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