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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洺湖笑著接過,手中握著那麵紗情緒卻有幾分複雜。


    “這兩位姑娘可是看上了哪個花燈?”掌櫃的笑眯眯的看著二人,樂瑤連忙點頭問:“那兔子花燈多少銀子一盞?我想要一盞。”


    “姑娘有所不知,我這裏的花燈不賣的,我出一句詩給姑娘,若是接的好,這花燈自然就歸姑娘了。”那掌櫃說著,眾人的目光也紛紛看過來,柳映江走到她們身邊,低聲對樂瑤道:“這裏人多嘴雜的,走吧,我去別處給你買。”


    “不要,這裏花燈最好看,我就要這裏的。”樂瑤撅嘴道,高洺湖看了柳映江一眼,眼神示意他沒事。


    “如此,那我便說了。”那掌櫃的略微一思襯道:“秦時月,漢時月,雙月為朋。”


    掌櫃說罷伸手示意樂瑤接,她自小生在宮外自由快意,那裏像其他小姐公主般琴棋書畫樣樣擅長,麵對這詩句自然無措,隻能求助的目光看向高洺湖。


    眾人的目光也紛紛落在高洺湖臉上,有著期待有著看好戲,也有甚者想一窺高洺湖麵容,眼神也越發放肆起來,柳映江微微皺起眉頭,剛想拉著高洺湖離開,她卻接出了下一句詩。


    “天上月,水中月,照我成友。”


    “接上了接上了,如何?”樂瑤一臉得意的看著掌櫃的,眾人聽高洺湖這句也紛紛點頭好,那掌櫃的笑眯眯的看著高洺湖道:“姑娘如此有才情,自然是接的好,這花燈這就取給你們。”


    那掌櫃的連忙讓人取下那花燈,樂瑤笑著接過來朝掌櫃的道了句謝,便拉著高洺湖朝前麵走,突然一個青衣男子出現在二人麵前擋住了去路,他手中提著一個蓮花花燈,有些拘謹的笑著:“這位姑娘,小生方才一直看著,你為朋友贏了花燈,自己卻不取,若是不嫌棄在下想把這蓮花燈送與姑娘。”


    “蓮花燈?”樂瑤打趣的目光看向那男子,好奇問道:“公子為何送盞蓮花燈給我姐姐?”


    “姑娘……如氣質素淨,淡雅如蓮,與這出塵蓮花很是相似。”那公子輕聲說著,笑容中有幾分緊張,高洺湖正想著如何婉拒,柳映江追上了她們見此情形,拉著高洺湖的手就往迴走,樂瑤與那男子都是一愣,她朝那男子勉強笑道:“不好意思啊……”然後便追著上去了。


    柳映江將高洺湖帶到一個人數不多的地方,她見柳映江有些臉色不好模樣,輕笑道:“柳公子,你因何生氣了?”


    “還是早些迴客棧吧,這街上熙熙攘攘的雜的很,難免有些心思不正之人。”柳映江頓了一下又道:“你如今本就是在風口浪尖上,咱們還是低調些吧。”


    “我們哪裏不低調了?”樂瑤有些匆忙趕上來,撇了撇嘴道:“那公子不過是想送個花燈給高洺湖姐而已,怎麽就心思不正了?”


    柳映江明白自己是有些反應過了,他平緩自己的語調道:“天色也有些晚了,還是早些迴去休息吧。”


    高洺湖目光越過人群,朝一個地方走去,腳步似乎都有些沉重,柳映江與樂瑤對視一眼,微微皺起眉頭跟上去。


    她看到的卻是卻一張通緝令,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囚犯高洺湖,越獄出逃,上麵還有著她的畫像,分明就是她在辛者庫模樣。


    “高洺湖姐……”樂瑤走到她身邊,有些不安的問,高洺湖輕笑了一句帶著幾分嘲諷:“囚犯高洺湖,我高洺湖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竟落得如此罪名,為天下人恥笑。”


    柳映江一把將那通緝令撕下,他目光認真的看著高洺湖道:“高洺湖,不管別人給人冠上什麽罪名,在我心裏你都是清白無辜的,我信你。”


    高洺湖緩緩一笑帶著幾分蒼白,她低聲道:“迴客棧吧。”


    樂瑤提著兔子花燈站在二人身邊,眼眶泛紅。


    此間她們三人迴去了客棧,關於通緝令的事情都默契的沒有再說起,倒也算安寧,宮中卻依然是風波暗湧。


    自從高洺湖出逃後,搜捕就一直沒有結束,北堂謹瑜表麵看起來無異樣,但是每每想到高洺湖時心中情緒還是難平。


    “皇上,夜深了,您該歇下了。”桂喜公公輕推著進入禦膳房,恭敬說道。


    北堂謹瑜又拿起一奏折翻看,對桂喜的話置若罔聞,忽然聞得窗外有異動,他低聲道:“朕處理完這些就睡,你先下去吧。”


    桂喜出去後,沐晨便出現在禦書房,他跪在北堂謹瑜麵前恭敬道:“沐晨參見皇上。”


    “可有什麽消息?”北堂謹瑜目光看向他。


    北堂謹瑜輕輕握住柳絮兒的手,輕聲道:“真如那宮女所言,愛妃日日睡不好,可有請太醫來看看?”


    “沒什麽大礙,隻是偶爾做噩夢。”柳絮兒輕輕靠在北堂謹瑜懷中,柔著聲音道:“皇上能來倚月宮,臣妾心中無憂,定能安然入睡。”


    “愛妃心中憂慮何事?”北堂謹瑜垂眸看了她一眼,她的麵容素淨柔和,眼底有著幾分憂愁。


    柳絮兒與北堂謹瑜四目相對,“臣妾看不到皇上,會擔心皇上可有用膳,可是又在為國事操勞,可有好好照顧自己,可有……想臣妾。”她眼中笑意狡黠,靈氣滿目,那笑容使得北堂謹瑜有一瞬間的失神,恍然記起誰也曾這般模樣,他伸手輕輕撫了撫柳絮兒的頭發,低聲道:“朕不在你身邊,你會很想朕嗎?”


    “自然會,臣妾沒有旁的奢求,隻希望皇上一切都好,臣妾能陪在皇上身邊就好。”柳絮兒滿足的閉上眼睛靠在北堂謹瑜懷中,沒有看到他眼底的悵然若失。


    北堂謹瑜輕輕摟著柳絮兒,明明是溫香玉在懷,為何他心中卻空蕩的厲害。


    第二日,北堂謹瑜早早便起身去上早朝了,柳絮兒醒來的時候殿中依然隻有她一人,輕輕撫了撫一旁北堂謹瑜躺過的位置,似乎還有幾分餘溫,她眼中露出笑容。


    喚了宮女來服侍梳洗,她坐在梳妝台前詢問那些宮女道:“皇上幾時走的?”


    “迴娘娘的話,皇上走了有半個時辰,囑咐奴婢不必叫醒娘娘您。”那宮女小心翼翼的為柳絮兒梳發,見她臉色有幾分笑意,她繼續道:“娘娘,奴婢覺得皇上對您是真的很上心,昨夜那麽晚還特意來陪娘娘。”


    柳絮兒挑眉輕笑,目光打量著自己的妝容,一邊輕輕撫了撫發髻上的發簪笑道:“皇上不來倚月宮,難道去蕭如煙那處?她那勾人的狐媚子手端使多了就不管用了。”


    “娘娘,蕭貴妃自然不能與你想比,如今您救駕有功,恩寵正盛,又有太皇太後撐著,滿宮裏都唯娘娘是瞻呢。”那宮女趁機迎合柳絮兒,搏她一笑。


    “太皇太後……”柳絮兒思襯了一下,道:“你去命小廚房熬製碗銀耳蓮子粥,再從庫房裏尋個好物件出來,一會兒我要去向慈寧宮請安。”


    那宮女領命下去了,柳絮兒打量著鏡中的自己,露出個滿意笑容。


    柳絮兒自然是明白她與太皇太後之間的利益關係,不過是各取所需,但是有些表麵的功夫卻不得不坐,而且皇上向來敬重太皇太後,自己親近她說不定還能在皇上那博得個孝順的名呢。


    小廚房很快熬製好了銀耳蓮子粥,柳絮兒帶上兩個人宮女朝慈寧宮而去,今日天氣正好,日光也暖和的很,柳絮兒途徑禦花園卻瞥見蕭如煙,正由宮女攙扶著在散步呢。


    “這蕭貴妃準保是在這裏等皇上的,下了早朝皇上可不是要從這裏經過呢。”攙扶柳絮兒的宮女很是不滿的說。


    柳絮兒心中冷笑一句,她緩緩走過去,微微屈膝向蕭如煙行禮道:“嬪妾參見蕭貴妃娘娘。”


    “喲,這不是柳妹妹嗎?這還沒有好痊愈呢,怎麽就出來了?”蕭如煙漫不經心說到,目光落在一旁宮女端著的食盒,挑眉問道:“這大清早的,妹妹帶著宮女去哪呢?”


    “迴貴妃,嬪妾是去拜見太皇太後。”柳絮兒溫柔詢問道:“貴妃姐姐可要一同前去?想來姐姐與太皇太後也是少有機會見麵吧?”


    “不必了,趨炎附勢的事情我蕭如煙做不來。”蕭如煙的話裏帶著滿滿諷刺,柳絮兒的臉色一白,她很快遮掩住眼中情緒,依然溫溫的笑著道:“姐姐說笑了,前些日子嬪妾傷重,太皇太後時常讓人送補品來,對嬪妾關懷備至,如今嬪妾傷痊愈了些,自然要去謝恩的。”


    “這些冠冕堂皇的話,還是留著說給太皇太後聽吧。”蕭如煙說著轉身就要走,柳絮兒卻淡淡出聲道:“蕭貴妃,太皇太後壽辰之後,皇上再沒有再姐姐你那裏留宿吧。”


    “銀耳蓮子湯不過是一個噓頭而已,臣妾就是想要陪太皇太後聊聊天,這些日子臣妾日日待在倚月宮,有些悶。”柳絮兒笑著說,有幾分不好意思了。


    “真是個好孩子。”太皇太後感歎道,眼神示意一旁的宮女,那宮女點點頭端起一旁的托盤走向柳絮兒。


    “這是舒痕膠,以後痊愈了每日塗抹,不會留疤痕。”


    柳絮兒連忙讓一旁的宮女接過,起身微微屈膝道:“臣妾多謝太皇太後。”


    “不用這麽見外,都是自家人。”太皇太後笑道,似乎想起了什麽她又道:“珍嬪,如今你恩寵極盛,也該早為皇上誕下皇子,為皇上開枝散葉。”


    柳絮兒聽太皇太後此言,臉色一紅,頗有些羞澀道:“太皇太後打趣臣妾呢,這皇嗣還要看臣妾的福分,哪有這麽容易?”


    太皇太後輕笑著,眼中不著痕跡的閃過幾分算計,“像珍嬪這麽溫柔乖巧的妃嬪,定是被上天眷顧的,好了我也有些乏了,你先迴去吧。”


    柳絮兒起身行禮離開,直到她們遠遠的走出了寢殿,那宮女才問道:“太皇太後,你為何故意提起皇嗣,若是珍嬪真的有皇子,那母憑子貴豈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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