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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可是費了不少心思,才把高琪雅留下,又是好一通編排賈老板,這才把北堂謹瑜留下的“爛攤子”收拾幹淨。


    “北堂謹瑜,我可警告你,要想借糧草運輸之便,找出藏在山裏的人馬,就最好抓住這次機會,若有一點閃失,那便是打草驚蛇了!”


    高洺湖衝北堂謹瑜一個勁兒的擠眉弄眼,雙臂環在他的頸上,掂起腳尖,湊到他的耳邊輕聲低語。


    “咳咳……洺湖,門主,瞧你們二人如此恩愛,我這個做姑姑的倒也能放心了。”


    “高夫人自然放心,妹妹勾人的手段,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企及的!”


    “綺蘭!滾出去!”


    綺蘭沒了與高洺湖的針鋒相對,反倒多了一絲欣賞,“都說大漠的高洺湖郡主,那可是百年難遇的奇女子,原本以為,不過隻是坊間人隨便說說而已,今日一見,還真是與人不同了!”


    她突然轉變的態度,並未讓高洺湖驚愕,一如往常那般淡定自若的說道,“姐姐還真是謬讚了,高洺湖不過隻是一普通女子罷了,也沒什麽長處,若真與姐姐比起來,那根本就是班門弄斧。”


    哈哈……


    綺蘭沒來由的仰聲大笑,繞著高洺湖轉了一圈,駐足於她的身後,雙手搭在那略有些弱的肩膀上,“你是怎麽猜出我的用意的?”


    “若你真對他有情,絕不會這般從容。”


    從容?!


    綺蘭不由得挑了挑眉頭,嘴角的笑意更濃,“高洺湖,自你進洪門那日起,我並沒有給過你好臉色,處處與你針鋒相對,難道這便是你口中的從容?”


    “姐姐,若真喜歡一個人,若真不願讓他三妻四妾,絕不隻是麵上這般簡單的吃醋的。”


    高洺湖轉過身來,拍掉綺蘭搭在自己肩頭的手,眼尾掃過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北堂謹瑜,“心裏麵揣著一個人,不是單單隻想霸占他,而是希望他能夠真正幸福,就算做了這天底下最愚蠢的事,也會陪在他身邊一起發瘋,這才叫做真正的喜歡!”


    “不懂!不懂!”


    綺蘭一頭霧水的搖了搖頭,便是又緩緩走到高琪雅麵前,“高夫人,你可聽明白這話中的意思?”


    “我……啊!”


    高琪雅話還未說出口,人便已經昏倒在地,綺蘭晃了晃有些發痛的手腕,這女人的脖子倒是夠硬的,“北堂謹瑜,大姐說過,這次幫你,最少也得兩車黃金,何時兌現,給個痛快話!”


    “找到擎天盟在山中的人馬藏身之處,立刻兌現!”


    北堂謹瑜也不含糊,更不會討價還價,他坐擁整個大漠王朝,還差那兩車黃金?!


    不過……


    “綺蘭姑娘,話還沒說明白呢,開口便要兩車黃金,您幹脆明搶算了!”


    “嘿!”


    綺蘭一聽這話,便是哭笑不得的說道,“高洺湖郡主,您這還沒當皇後娘娘呢,就開始管東管西的,這若是真讓你主管六宮,還不得把大師兄給逼死?”


    “大師兄?!”


    高洺湖真是被說的越發糊塗了,眉頭也不由得緊皺起來,更是沒好氣的衝北堂謹瑜質問道,“北堂謹瑜,今天你要是不把話說清楚了,我就拆了你這個洪門!”


    “洺湖,此事說來話長,朕……”


    “那就長話短說!”


    高洺湖一把揪住北堂謹瑜的衣領,硬是把人拖到自己麵前,咬牙切齒的繼續說道,“瞞了我這麽多的事兒,還想讓姑奶奶我幫你,你真把我當成天底下最大的傻子了?!”


    北堂謹瑜到底有幾層身份?!


    他身後的勢力有多少?!


    這一樁樁一件件,高洺湖始終被蒙在鼓裏,“說!若敢胡編一個字,就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高王爺的女兒果然脾氣暴躁,與當初見麵時一樣,不過,那時你還是一三四歲的小丫頭。”


    還不等北堂謹瑜解釋,一清冷的女聲,從房梁正上方傳來。


    高洺湖循著聲音望去,隻見一一襲紅衣的女子,雙腿垂在橫梁外,如蕩秋千一般坐於高處,“丫頭,你可還記得我?”


    女子的話音剛落,人便已飛身落於高洺湖身側,臉上始終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哎……瞧你這個樣子,怕是早已不記得我了,真是好生讓人傷心呀。”


    “師傅!您怎麽跑過來了?大姐呢?”


    “你大姐進山了,高琪雅的人馬有動靜,她去瞧瞧。”


    女人沉聲說道,而視線始終落在滿臉驚愕的高洺湖身上,“綺蘭,你也別在這杵著了,趕緊去找一運貨老板,你大師哥可急著用呢。”


    “是。”


    綺蘭不敢違抗師命,雖說仍想留在這看熱鬧,但最終還是拱手作揖,不情不願的離開山莊。


    女人瞧著綺蘭離開的背影,直到人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這才扭頭再次看向愣在原地的高洺湖,“丫頭,若蘭兒之前有哪裏冒犯了你,你也不必放在心上,不過是給高琪雅演出戲而已,並非是真的對你有惡意。”


    演戲?!


    師傅?!


    大師兄?!


    這些簡單的字眼,全都堵在高洺湖的心裏,“你到底是誰?!”


    她滿是疑惑的眸子,看向站在不遠處的北堂謹瑜,“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繡球哥哥嗎?!還是說,從始至終,都在利用我?”


    “洺湖,朕對你從未說過半句謊話。”


    北堂謹瑜一字一頓的說著,快步走到高洺湖麵前,不等她掙紮,便把人攬入懷中,“你無需知道朕到底有多少重身份,你隻要記住,朕心中隻有你一個女人,這輩子,也斷然不會再愛上別人。”


    “為什麽?”


    “丫頭,這並不難猜,整件事情的幕後黑手便是……”


    轟隆!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便從屋外傳來一聲巨響,大門也被人用力推開,“太後的人來了!”


    綺蘭左肩一直流血不止,手上的軟鞭也被打斷,她跌跌撞撞的從外麵跑了進來,根本來不及多解釋,便指了指不遠處的床榻。


    “走密道,千萬不能讓人發現高洺湖在這!”


    “師傅,帶她走!”


    北堂謹瑜從懷中取出青銅麵具戴於臉上,便用力一掌拍在床榻旁的雕花木柱上,隻見側牆麵迅速向下沉去,露出一條幽黑的甬道。


    “老地方見。”


    “北堂……”


    “衝進去,捉活的!”


    高洺湖的話被一男人的喊叫聲打斷,隻見數名穿著鎧甲的士兵,從大開的房門外衝進。


    北堂謹瑜與眾人周旋扭打,刀劍碰撞的聲音刺耳極了,高洺湖的身子一個勁兒的發抖,直接雙腿軟的邁不出一步,“不要!”


    “快走!”


    女人把高洺湖扛在肩頭,怪不得常年習武,即便上了年紀,力氣仍舊大的驚人。


    洪門山莊暗道縱橫,幾乎每間房間都會有通往山腹的通道,女人帶著高洺湖一路狂奔,直到進入一潮濕冰冷的山洞,這才鬆了口氣。


    “該死,竟然有內鬼!”


    “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被丟在地上的高洺湖嘶聲裂肺的喊叫著,眼淚早就已經浸濕那早已沒了血色的臉頰,“為什麽你們所有人都要瞞著我,為什麽要護著我一個人?我的命就這麽值錢嗎?非要那麽多的人為我死?”


    離開山莊時,高洺湖餘光瞄到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家奴,她的心在流血,更是痛到麻木不仁,“如果用我一條命換所有人的命,我……”


    啪!


    女人一巴掌唿在高洺湖的臉上,怒不可遏地斥責道,“高洺湖,高王府上下十餘口人,為了留住你這命定的皇後一條命,全部被殺殆盡,還有洪門白家!”


    她氣喘籲籲的大喊著,雙眼因憤怒而被熏得通紅,“百餘條人命,都隻是為了你,若你再有個三長兩短,他們就白死了!”


    “為什麽是我?”


    高洺湖如瞬間被抽空力氣一般癱軟在地上,雙手捂住淚眼斑駁的眼睛,唿吸變得越發艱難,“我寧可一死百了,也不願眼睜睜的看著大家因我而死!”


    “高洺湖,你聽我說……”


    女人咽了口口水,盡可能平複自己激蕩不平的情緒,把高洺湖從冰涼的岩石地麵上扶起,“大漠建國之初,曾有一位聖人說過,曆經百年,若想讓王朝壯大,真正統一九州四海,就必有一鳳血之女降生,而你,便是大家所期盼的鳳凰女,更是未來的皇後!”


    這原本是個不能說的秘密,九天玄宮固大漠王朝基業百年,待命定鳳凰女降生,輔佐其成為一代名後,立千秋萬代之功。


    可現如今,一切真相大白,高洺湖更要因此肩負更加沉重的使命!


    “高洺湖,北堂謹瑜之所以一直瞞著你,隻是不想讓你像他一樣活得那般受拘束。”


    “……”


    高洺湖默默無言的盯著女人瞧了片刻,那雙空洞無神的眸子,也漸漸有了些波動,“若我真能逃得過宿命,就不會重生一世!”


    她自言自語道,上一世的記憶如潮水一般襲來,“生死不過就是一個人輪迴,一旦使命完成,便會煙消雲散,若不成,就要重新來過。”


    “你……”


    “我要怎麽做,才能助繡球哥哥大業得成?”


    高洺湖擦掉臉上的淚痕,重重的吐出一口氣來,聲音雖然沙啞,卻多了一份堅定,“甭管這條路有多難走,我都肯為了他,為了整個大漠王朝付出一切。”


    “不恨了?”


    “恨!當然恨!但是……”


    高洺湖故意頓了頓,推開女人伏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高高揚起下巴,“我更恨我自己,恨我一無所知,害我總是做錯事,若我一早知道這一切,便不會像小孩子那般任性!”


    誤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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