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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郡主自己的奴婢,就算真有錯,也無需貴妃娘娘插手過問!”


    高洺湖冷聲說著,絲毫不給德賢皇貴妃留一點臉麵,臉色變得更加陰晴不定,“你待會兒迴去,把本郡主的話,一個字不差的告訴你家主子,讓她以後不要再多管閑事,錦林殿也不歡迎皇貴妃娘娘!”


    “這……”


    跪在地上的小宮女抬起頭來,一臉為難的看著坐在正前方的高洺湖,剛才的那番話,實在是太過大逆不道,就連她這個傳話的,都不敢說出口。


    後宮的人都知道,德賢皇貴妃的脾氣,大到動不動就會要人性命。


    不知有多少無辜的宮女太監,平白無故的慘死在德賢皇貴妃的手中,最終連一具完整的屍體都沒能留下。


    這麽說,什麽樣的主子,帶出什麽樣的奴婢,此刻完全被高洺湖嚇住的宮女,便如德賢皇貴妃一般,從不把宮女們的命當命!


    而高洺湖偏偏不懼德賢皇貴妃的臭脾氣,定要讓這女人吃點苦頭,也好告慰那些慘死的孤魂。


    “有本郡主給你撐腰,你盡管到你家主子麵前迴話便是!若皇貴妃有哪裏不開心了,便讓她到皇上那兒理論去吧!”


    高洺湖直接搬出北堂謹瑜,一直猶猶豫豫的宮女,便立刻消了心中的憂慮。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現在就迴宮給主子傳話。”


    小宮女欠身從地上站起來,又畢恭畢敬的向高洺湖行了個禮,便想離開錦林殿。


    可高洺湖卻沒那麽好說話,立刻用眼神示意清河把人攔下,小宮女重新被帶了迴來,一臉狐疑的瞧著她。


    “郡主,您這是……”


    “剛剛你趁本郡主不在殿中,便擅作主張,罰了本郡主身邊的人,雖然是你家主子的意思,但你始終是幫兇,沒錯吧?”


    高洺湖這話剛一出口,好不容易緩過神來的小宮女,再次又陷入濃濃的恐懼之中。


    而高洺湖也不等這丫頭開口迴話,便又繼續說道,“本郡主也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看在你也是被逼無奈的份上,就隻罰你舉盆在院中跪兩個時辰,可有異議?”


    “奴婢不敢有異議,一切都聽郡主的。”


    “好,”高洺湖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衝清河勾了勾手指,大聲說道,“清河,就由你看著她,要是敢從盆裏灑出一滴水來,就再加一炷香的時間!”


    “是。”


    清河一臉興奮的點了點頭,又衝站在不遠處的張嬤嬤挑了挑眉頭,果然是一有仇必報的丫頭。


    瞧見德賢皇貴妃身邊的宮女,頂著一大大的水盆,跪在錦林殿前院的正中央,高洺湖的心情便大好。


    隻是……


    “小姐,德賢皇貴妃可是後宮數一數二的大人物,你這麽光明正大的罰她身邊的人,會不會給咱們惹麻煩呀?”


    “德賢皇貴妃是尊貴,那能有皇後尊貴?”


    高洺湖靠坐在軟榻上,手中把玩著一紫砂小茶杯,時不時品上一小口,濃濃的花茶味道,久久不肯從口腔中散去。


    而那一雙晶瑩透亮的大眼睛,時而飄向窗外,時而落在手中的小茶杯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似是在籌謀著些什麽。


    “嬤嬤,明日本郡主就要跟太後娘娘一道出宮了,會在夜高池呆上三天,你和清河就守在這兒,千萬不要亂跑。”


    “您要自己一個人出宮?”


    張嬤嬤提起矮桌上的茶壺,又給高洺湖倒滿一杯花茶,這才躊躇不安的繼續說道,“小姐,這外麵的世道實在是亂得很,高王又結了不少仇敵,如今咱們高王府沒了,仇家自然會一一找上門來,您還是待在宮中,有皇上護著,總是安全的!”


    “本郡主又不是縮頭烏龜,難道要一輩子藏在宮中?”


    高洺湖不屑一顧的說著,便把手中的茶水一飲而盡,隨即,從軟榻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房間角落的大木箱子旁。


    之前讓小福子偷偷把字畫拿出宮,找了幾家識貨的鋪子賣了出去,雖然賺了不少銀子,可這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而高洺湖看起來對這些雜碎的事並不感興趣,但卻對錦林殿眾人的一舉一動了如指掌,更別說近身伺候的清河和張嬤嬤了。


    把木盒子拿在手中掂量了幾下,粗略的算了算,至少也有五十兩,這便是自己此次出宮賺銀子的本錢了,還真是不少!


    “行呀,清河倒是蠻會攢銀子的嘛!這才進宮多久?竟攢出這麽多來,真夠厲害的!”


    “清河這也是怕小姐您有個萬一,若真要用銀子擺平,咱若拿不出來,那可就要壞事了!”


    聽著張嬤嬤急切的解釋,生怕自己會誤會清河偷偷攢小金庫。


    而高洺湖絕不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把手中的小木盒收入袖中,便用力拍了拍她的肩膀,“嬤嬤,你與清河跟在本郡主身邊近二十年,本郡主若信不過你們,還能信任誰?”


    “郡主……”


    淚流滿麵的看向高洺湖,雖然隻是簡簡單單的一番話,卻讓張嬤嬤極為感動。


    甭說王府裏長大的郡主,就說普通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就被嬌生慣養,很少會看的起身邊的下人。


    可高洺湖卻不一樣,非但對她們善待有加,更是當做一家人一樣相處,從不會虧了她們的嘴,更不會打罵。


    這輩子能遇上這樣的主子,也算是張嬤嬤和清河的幸運,因此,更是對高洺湖忠心耿耿,從未生出一點異心。


    “哎呦,這大好的天兒,哭什麽哭?趕緊把眼淚給本郡主收迴去,聽到沒有?”


    “是,老奴遵命。”


    張嬤嬤笑著用手背擦了擦濕潤的眼角,便扶著高洺湖坐迴到軟榻上,主仆二人很是默契的選擇沉默,屋子裏瞬間靜了下來。


    這一日,高洺湖眾目睽睽之下懲罰皇貴妃身邊的丫頭,此事很快就在後宮傳的沸沸揚揚。


    並且,德賢皇貴妃並沒有得到皇後的中宮印璽,也成了大夥議論的焦點話題。


    而更因此,原本應該更加囂張的德賢皇貴妃,反倒安分了不少,更沒有因宮女被罰之事,與高洺湖斤斤計較。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之間,便到了第二日清晨。


    清河特意給高洺湖選了一身大紅色袍子,全然是按照各宮娘娘的款式定做,著實是花了不少的銀子,倒是蠻讓人心痛的。


    而瞧見自家小姐穿在身上的靚麗模樣,清河倒是覺得,這銀子花得值!


    “小姐,太後向來喜歡素淨,您穿得這般亮眼,會不會惹太後娘娘不悅呀?”


    “怕什麽怕?”


    高洺湖坐在梳妝台前,弄著手中的珠釵,特意選了幾隻造型繁雜的,讓清河插在頭頂的發髻上。


    瞧著鏡中的自己,褪去剛入宮時的清爽可愛,著了一臉濃妝,便多了一絲成熟和嫵媚。


    她滿意的衝鏡中的高洺湖點了點頭,這才從椅子上站起身來,張開雙臂,揮了揮厚重的衣袖,在原地轉了一圈。


    迴眸,便是百媚生!


    “本郡主漂亮嗎?”


    “漂亮!”


    這兩個字,並非是從清河的口中說出,而是來自於北堂謹瑜之口。


    他本該昨夜就來看望高洺湖,但前朝的事務實在太過繁忙,便給耽擱了,這才一早趕過來送行。


    “高洺湖,比起輕裝簡行的你,朕倒是更喜歡現在的你。”


    “皇上喜不喜歡,與高洺湖有什麽關係?”


    一清早的美好心情,在見到北堂謹瑜的時候,便直接一落千丈!


    她立刻收起臉上的笑意,繃著一張臉,收迴側舉在身側的手臂,與北堂謹瑜擦肩而過,直徑往錦林殿的大門走去。


    “高洺湖,你這般與朕說話,就不怕朕改變主意,不許你出宮?”


    “皇上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怎會輕易做一言而無信的小人?”


    高洺湖駐足在院中,迴身看了一眼仍舊站在正殿門口的北堂謹瑜,嘴角向上勾起,帶出一抹誘人心魂的笑。


    隨即,還不等北堂謹瑜言語,便直接走出錦林殿的大門,鑽進早就已經等在外麵的轎子。


    瞧著那轎子愈行愈遠,北堂謹瑜並未有阻攔之意,而就在轎子全然消失在視線範圍之內時,一黑影閃到他的麵前。


    “皇上,屬下已經準備妥當,今夜便可出宮。”


    “嗯。”


    北堂謹瑜微微點了點頭,臉上的笑意更濃,他怎會放心讓高洺湖一人出宮,自是要暗中保護。


    因此,派去保護高洺湖的侍衛,不過隻是一個幌子而已,北堂謹瑜倒是要瞧瞧,這丫頭葫蘆裏到底賣著什麽藥!


    “你先退下吧,入夜,朕與你在高清門碰麵。”


    “是。”


    跪在北堂謹瑜麵前的黑衣人拱手行禮,而就在一眨眼的功夫,此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洺湖,你可千萬不要讓朕失望!”


    北堂謹瑜自言自語,又重重歎了口氣,便雙手背於身後,信步離開錦林殿。


    而另一邊的高洺湖,跟著太後的車馬大隊,一路馬不停蹄的來到夜高池行宮。


    太後出行,必然要提前半月做準備,夜高池行宮這邊,更是一早就已經開始打點,生怕有一點疏忽。


    “高洺湖郡主,奴婢叫小青,是夜高池行宮的宮女,剛剛被分到您身邊伺候。”


    就在高洺湖剛剛從馬車上下來,便有一長相清秀的小宮女快步走來,穿著一身青紫色的袍子,瞧這模樣,最多也就十四五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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