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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卻心願


    高洺湖被北堂謹瑜突如其來的溫柔,弄得有一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這家夥又在打著什麽如意算盤。


    而一旁的太後,卻饒有興趣的看了看皇上與高洺湖,“皇上,這幾年你一直都在忙朝中政事,很少與後宮嬪妃親近,甚至連選秀都給耽擱了,如今,更是沒能生下一男半女,看來,也是時候再為你多擇幾位嬪妃,好為咱大漠傳宗接代。”


    “母後,兒臣年輕體壯,生子之事,便順其自然吧。”


    “瞧你這話說的,想想先皇,一共有十個兒子,八位公主,那才叫真正的開枝散葉呢。”


    北堂謹瑜最討厭談起後宮納妃之事,他若是有選擇,這些嬪妃,一個都不會娶入宮中。


    可為了能夠製衡前朝大臣,北堂謹瑜身為大漠的皇帝,他也隻能學會忍耐,畢竟要以大局為重。


    “母後,兒臣……”


    “高洺湖如何?”


    太後把主意打到高洺湖的身上,這丫頭長相,雖說並未傾國傾城,卻也沉魚落雁。


    做皇上的妃嬪,可以說得上是綽綽有餘,雖然身為反王之女,高王府早已不複存在,高洺湖郡主的身份也是可有可無的。


    所以……


    “皇上,高洺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呆在宮中,身後也沒有一個照應,若是你願意的話,便把這丫頭給娶了,算了了哀家的一個心願。”


    北堂謹瑜明擺著一臉吃驚的模樣,高洺湖更是如此,沒想到,太後竟會給他們二人拉紅線,這倒是意料之外。


    隻是,就剛剛那一出“你儂我儂”的戲碼,甭說太後了,就算是換成一瞎子,也能察覺出高洺湖和北堂謹瑜之間的絲絲情愫。


    “母後,最近國事繁忙,兒臣真的沒有時間想這些兒女私情的事兒。”


    “皇上,您到底是沒有時間想,還是看不上高洺湖呀?”


    高洺湖一臉咄咄逼人的模樣,把自己的身子靠在他的懷中,這才又繼續說道,“您可別忘了三年前,過了那一夜,高洺湖早已是您的人了。”


    “什麽三年前?”


    太後被高洺湖說的一頭霧水,北堂謹瑜則狠狠瞪了一眼這個死丫頭,便趕緊把人從石凳上拽了起來。


    “母後,高洺湖胡說八道呢,您千萬別往心裏記,這會兒,後宮都在忙著中秋夜宴的事兒,皇後那邊人手不足,便要高洺湖過去幫襯,朕先帶她走了。”


    也不等太後在說些什麽,北堂謹瑜就匆匆忙忙的帶著高洺湖離開祥和宮,可這剛出了正門,她便一把推開緊抓著自己手腕的皇上


    “男女授受不親,皇上,還請您自重!”


    高洺湖剛剛還在太後麵前故意與他秀恩愛,但這剛剛離開祥和宮還不足百步,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著實讓人不解。


    而高洺湖則理直氣壯的抬了抬自己的下巴,又用力搓了搓北堂謹瑜的心窩,這便又繼續說道,“北堂謹瑜,咱們不過就是逢場作戲而已,你留了我一條命,不過就是想要你賢君的名號,而你對我而言,不過隻是宮中活命的靠山,僅此而已,咱們互惠互利,最好不要越了這條線!”


    她早就已經把自己那顆活蹦亂跳的心,給了早已不在世上的繡球哥哥,即便三年前北堂謹瑜強奪了高洺湖的清白,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因此,曖昧歸曖昧,他們之間永遠都有一條無法逾越的鴻溝,無論北堂謹瑜到底是怎麽想的,高洺湖卻永遠不會背叛繡球哥哥。


    “說完了?”


    北堂謹瑜陰沉著一張臉,冷冷的看著麵前的高洺湖,他現在的表情,倒還真讓人不自覺的渾身發顫。


    “說……說完了!我累了,就先迴了,不用送!”


    高洺湖縮了縮脖子,不等北堂謹瑜言語,轉身便想逃跑。


    可北堂謹瑜的魔爪,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態度強硬的把人塞入禦轎中,“迴宣德殿!”


    “是。”


    宣德殿在禦書房的東南方向,不足百米,偶爾皇帝在禦書房中批奏折批到渾身乏力,便會到殿中休息片刻。


    而北堂謹瑜卻是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幾乎大部分的時間,都會呆在禦書房,晚上便會在宣德殿住下,很少會迴自己的寢宮。


    如今,高洺湖被莫名其妙的帶到宣德殿,又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拽入內室,這不明擺著要讓人誤會嘛!


    哐!


    高洺湖被北堂謹瑜用力推倒在軟榻上,她立刻把自己的身子縮成一團,躲到裏側一角。


    “北堂……北堂謹瑜!你……你可不要亂來!”


    高洺湖瞪大眼睛瞧著北堂謹瑜,想起那日他從門縫裏遞進來的繡球花樣,再想想剛才的那番話,竟是與繡球哥哥說的一模一樣。


    一時之間,這張俊俏非凡的臉,與那稚嫩的容顏相互重合,高洺湖用力眨了眨眼睛,不知為何,竟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


    她不再掙紮,而是慢慢抬起手來,拖住北堂謹瑜的下巴,上下打量著,豆大的淚珠子,不受控製的從眼角落了下來。


    “繡球哥哥,是你迴來了嗎?”


    “高洺湖,你最好看清楚,朕可不是你的繡球哥哥。”


    北堂謹瑜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瞬間把高洺湖從自己的幻想之中掙脫了出來,她猛的收迴貼在他臉上的手,恐懼再一次在眸中蔓延。


    “北堂謹瑜,你若敢碰我一根手指頭,我便立刻自刎!”


    “朕坐擁天下,所有的女子都心甘情願的想要做朕的女人,為何你會如此抵觸?”


    高洺湖膠著始終壓在自己身上的北堂謹瑜,她雙手撐在對方的胸口,盡可能保持一定安全的距離。


    “皇上,高洺湖不過是一反王之女,你留我在宮中,也隻是想要向大臣們彰顯你的賢明,如今目的達成,何必還要咄咄逼人?”


    “朕想要你做朕的女人。”


    “不可能!”


    高洺湖斬釘截鐵的拒絕,絲毫沒有一點猶豫,眼神也變得更加堅定,“我心中早已有托付終身之人,絕不會與你有任何瓜葛,但若你強求,即便我做了你的妃嬪,我也絕對不會讓你碰我!”


    “高洺湖,你就那麽喜歡那個繡球哥哥?”


    “他是我的一切!”


    高洺湖已經有近10年的時間,沒有再見到繡球哥哥,但卻從來沒有把他忘記。


    即便父親已經告知於她,繡球哥哥一家被歹人殺殆盡,他也沒能幸免於難,可高洺湖卻始終沒有見到屍首。


    因此,無論多少人在告訴高洺湖,繡球哥哥早就已經死了的事實,她也仍舊堅持,隻要自己肯等,就一定會把人給等迴來。


    “北堂謹瑜,你生在皇家,瞧見的,不過隻是利益而已,但我與你不同,我知道什麽叫做人情冷暖,什麽叫做恩怨情仇!”


    北堂謹瑜這眸子變得越發深沉,他的喉結一直都在一上一下的亂動,而高洺湖的一番話後,兩個人都沉默了。


    滴答!


    滴答!


    外麵下起冰冷的雨,打在地麵上的青瓷方磚上,聲音隱隱約約透過竹窗傳進室內,迴蕩在空曠的房間裏。


    “你迴去吧。”


    北堂謹瑜翻身躺到高洺湖的身側,一雙鷹眸直勾勾的盯著帷幔的正上方,一代君王竟會露出如此脆弱的神色,這倒是讓人有些驚訝。


    第一次見到北堂謹瑜,他端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即便麵帶笑容,卻仍舊給人一種強大的威懾感。


    而此刻,北堂謹瑜隻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且是一個心事重重的男人,高洺湖慢慢坐起身來,並沒有直接離開,而是盤腿坐在他的身邊。


    “你在想什麽?”


    “你剛才說的沒錯,”北堂謹瑜側頭看了一眼高洺湖,一雙鷹眸如懸崖般深邃,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朕生於皇家,心中隻有利益。”


    高洺湖瞧著他如此落寞的模樣,不知為何,竟然會覺得有些愧疚,便把手搭在北堂謹瑜的眼睛上。


    就像兒時自己不開心的時候,繡球哥哥總會這樣讓高洺湖笑出聲來,她輕輕彈動手指,如撥弄琴弦一般。


    民間小調,輕飄飄的哼唱著,北堂謹瑜難得像此刻這般輕鬆,似是一切都變得無足輕重,至於那些糟心的前朝政事,也不再讓人心煩。


    “皇上,若是你肯,總會有人願與你心交心的。”


    “朕……”


    北堂謹瑜剛想說些什麽,門口卻突然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可還沒等小福子進來傳稟,皇後便一臉怒氣衝衝的衝了進來。


    前一刻,殿內還輕鬆自在,北堂謹瑜很享受與高洺湖獨處的感覺,可這一刻,一臉憤世嫉俗的皇後,出現在兩人麵前,打破了這難得的寧靜。


    “高洺湖,你這個兩麵三刀的賤人,當初是誰求著本宮幫你對付慶昭儀,如今,你竟然敢爬上皇上的床,簡直卑鄙至極!”


    後宮盡是皇後的眼線,一舉一動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直到皇上把高洺湖帶迴宣德殿,這女人便耐不住性子。


    隻是……


    “皇後娘娘,且不說高洺湖與皇上是否清白,單單說您擅闖宣德殿,這可是大不敬!”


    高洺湖大聲說著,把手從北堂謹瑜的眼睛上抬起來,無表情的從床上下來,與皇後麵對麵針鋒相對。


    她眼神絲毫沒有一點閃躲,如今,一切盡在高洺湖的掌控之中,而這個可憐的皇後娘娘,卻並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下場有多糟糕。


    “高洺湖,你少在本宮麵前說這些大道理!”


    皇後早就已經氣瘋了,抬起手來,便要扇高洺湖一個嘴巴子。


    可她還未碰到高洺湖,便被北堂謹瑜一把揪住手腕,重重地摔在床上,“皇後,你實在放肆!”


    北堂謹瑜瞪著一雙黑眸,臉色變得更加陰晴不定,他很少會如此惱羞成怒,而此刻的皇上,似是要吃人一般。


    被甩在床上的皇後吃痛,心裏的委屈便是更深,仗著身後有太傅和太後撐腰,便是更加肆無忌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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