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李雲蕭黑著個臉,在城主府那寬敞卻略顯陰森的大廳裏來迴踱步。


    他雙手背在身後,時不時攥緊拳頭,關節處都泛出了白色,嘴裏嘟囔著:


    “咋迴事啊,消息都放出去一上午了,那倆丫頭連個影兒都沒見著!”


    說著,還狠狠瞪了一眼門口方向,


    李縣衛也皺著眉頭,不耐煩地坐在那雕花的檀木椅子上,兩條腿不停地抖動著,帶動椅子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他用手敲打著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沉悶的鼓麵上,迴道:


    “就是啊,


    本以為她們肯定會上鉤呢,


    哼,這下可好,白等半天了!”


    邊說邊煩躁地站起身來,在屋裏轉了個圈,衣擺帶起一陣風,吹得那燭火晃得更厲害了。


    又一屁股坐了迴去,椅子和地麵摩擦出“吱呀”的聲音。


    李雲蕭“啪”地一拍桌子,那力道大得桌上的茶杯都跟著跳了幾下,茶水濺了出來,在那光可鑒人的桌麵上肆意流淌,形成一灘水漬,他站起身來,身子前傾,衝著李縣衛吼道:


    “這倆丫頭片子,


    竟然沒上鉤,


    敢不把咱當迴事兒!”


    喊完,雙手叉腰,胸脯一起一伏的,滿臉的怒氣,額頭上的青筋都隱隱浮現了出來,在那忽明忽暗的燭光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


    李縣衛跟著罵道:


    “可不是嘛,太不識抬舉了,真真氣死人!”


    邊說邊重重地跺了跺腳,揚起一小片塵土。


    在那從窗戶透進來的幾縷光線中飛舞著,臉上的肌肉都氣得有些抽搐了,嘴角也不自覺地歪向一邊,眼神裏透著濃濃的憤恨。


    李雲蕭一跺腳,腳落地時發出“咚”的一聲響,在這寂靜又壓抑的大廳裏迴蕩著,大聲說:


    “不能就這麽算了呀,


    咱得給她們點兒顏色看看,


    讓她們知道咱不是好惹的!”


    說著,他揮舞著手臂,在空中劃了個半圈,帶起的風讓那燭火猛地朝一邊傾斜,差點熄滅,一副要大幹一場的架勢。


    李縣衛邪笑一下轉看向李雲蕭忙問:


    “那咋辦呀,總不能幹等著吧?


    難不成殺他們兩人。”


    邊說邊湊到李雲蕭跟前,歪著頭,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說話間抬手在脖子上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雲蕭咬著牙,惡狠狠地說:


    “在等等,正午十二點,


    在沒消息就在城門口,


    把王管家和古管事給斬了,


    看她們還能沉得住氣不!”


    說罷,他伸出手指,指向城門口的方向,眼神裏透著狠勁兒。


    窗外吹進來一陣冷風,吹得他衣擺飄動,發絲也有些淩亂,更顯幾分狠厲。


    李縣衛眼睛一亮,猛地一拍大腿,“啪”的一聲,那聲音在廳裏格外響亮,站起身來,興奮地附和道:


    “嘿,好主意啊,


    這倆家夥可是柳寒月的得力幫手,‘


    斬了正好立威呢!


    讓城中的人看看,與我們做對的下場。”


    邊說邊搓了搓手,雙手摩擦發出輕微的“沙沙”聲,臉上露出一絲陰狠的笑,那笑容在搖曳的燭光下,顯得格外陰森,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氣息。


    李雲蕭衝著手下喊:


    “都愣著幹啥,快去準備行刑的事兒,動作麻利點兒!”


    喊完,手臂用力一揮,指向門外,那氣勢嚇得手下們身子一哆嗦。


    他們趕忙應了一聲,轉身朝著門外跑去,腳步聲在空曠的大廳裏迴響著,雜亂而急促,揚起的塵土在那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線中飛舞,久久不散。


    正午十二點,王管家被押出來的時候,外麵的陽光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天空中幾朵烏雲緩緩飄過,時不時遮住那熾熱的太陽,投下一片片陰影。


    王管家一邊用力掙紮,胳膊不停地扭動著,試圖掙脫束縛,那手腕處被繩索勒出了一道道紅印,一邊扯著嗓子罵:


    “你們這幫缺德玩意兒,


    使這種下三濫手段,


    算啥本事,呸!”


    罵著,還朝著押解他的人臉上吐了口唾沫,唾沫星子在陽光下清晰可見,臉上滿是憤恨的神情,眼睛瞪得像銅鈴一般,布滿血絲,死死地盯著押解他的人。


    押他的人被吐了一臉唾沫,氣得臉都紅了,抬手就給了王管家一巴掌,“啪”的一聲脆響,在這有些嘈雜的城門口顯得格外刺耳,嗬斥道:


    “閉嘴,再嚷嚷現在就宰了你!”


    邊說邊晃了晃手裏的刀,那刀刃在陽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寒光,晃得周圍人都不自覺地眯起了眼。


    古管事則耷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走著,腳步虛浮,身子搖搖晃晃的,像是隨時都會摔倒在地,嘴裏念叨著:


    “完了完了,


    今天怕是要命喪這兒了,


    這倆家夥看來是要來真的了。”


    說著,還絕望地搖了搖頭,臉上滿是悲涼之色。


    到了城門口,百姓們圍了不少,大家你推我搡的,嘈雜聲、議論聲交織在一起,讓這原本開闊的城門口顯得擁擠又喧鬧。


    城門口那高大的門樓在陽光的照耀下投下一大片陰影,陰影裏站滿了人,有的伸長脖子往行刑台上瞅,那脖子伸得老長,仿佛這樣就能看得更清楚些,有的湊在一起小聲嘀咕著,不時地迴頭看看周圍,眼神裏透著緊張和好奇。


    “喲,這是要砍腦袋呐,咋迴事呀?”


    一個大媽踮著腳尖,努力想看清楚,邊看邊用手扒拉著前麵的人,手上的鐲子隨著動作碰撞發出輕微的聲響,她皺著眉頭,臉上滿是擔憂的神情。


    “聽說是前城主勾結反賊,畏罪潛逃,隻抓住王管家與古管事,具體情況咱也搞不清楚啊。”


    旁邊的大叔皺著眉頭,搖著頭迴應道,雙手還在身前交叉著,手指不停地搓動著,眼神裏透著一絲害怕,不時地抬頭看看那行刑台,又看看周圍的守衛。


    很快,行刑台搭好了,那行刑台是用粗木搭建而成的,散發著一股陳舊的木頭味兒,在陽光的暴曬下,有些地方都已經幹裂了,仿佛在無聲地訴說著它見證過的那些殘酷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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