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拿杯子喝水的胖子老板把水杯放下看著我眯眼問:“你什麽意思?”


    “桂總,這件事情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也就不藏著噎著了,你們公司的靶向腫瘤格列寧都是國外仿製藥物,它的療效和正品一樣,而你們公司卻把藥物按照國內的價錢來賣,桂總,難道你就不覺得這樣格局太小了嗎?”


    直到現在,胖子老板才意識到我不是普普通通來買藥的客戶。


    “你到底是誰?”胖子老板站起身,走到窗戶邊上把窗簾拉上,又繼續返迴去很是認真的看著我問道。


    “我隻是一個做公益的,所以桂總,你也不要裝著什麽聖人,把價錢壓低一些,也算你做個好事兒了,不然這事兒要是捅出去,那你可是要吃那碗飯的啊。”我眯眼說道。


    胖子老板沒有立即迴應我,讓我驚訝的是,他竟有些淡定。


    “小夥子,我希望你能不要插手這件事情,還有,你所說的做好事,我告訴你,那些癌症患者如果沒有我,他們都得死,你知道正品格列寧多少錢嗎,三四萬一瓶,你知道一瓶裏有多少粒嗎,不到一百粒,我如果不進藥,他們的下場你知道是什麽樣的嗎,你和我談道德,你告訴我,什麽是道德,你也知道,這是仿製藥品,國內對這一方麵把控的有多嚴,我想你也有所了解,我們去外麵拿藥,所要承受的風險你知道有多少嗎,現在我們每瓶藥要一萬,已經是最低了。”胖子老板很是堅定的說道。


    我突然也不知道說什麽了?


    因為胖子老板說的沒錯,如果沒有他,或許那些癌症患者早已經沒命了,所以這不存在壓榨癌症患者心血的存在。


    又或者,胖子老板和我們有著共同的理想,幫助那些癌症患者,而他所定的價錢,或許已經是最低的了。


    “我話就說這麽多,我還是那句話,如果沒什麽事兒,趕緊走,別耽誤我們工作。”胖子老板開口說道。


    這一次,我確實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從椅子上站起來竟然離開了公司。


    坐在公司一邊的花壇台階上,我點燃了一支香煙。


    “哎,哎,哎呦,王院長,您就放心吧,這批藥明天就能到你們醫院,絕對不會耽誤你們使用,哎,行,行,那先掛了啊。”


    突然,董彪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抬頭看去,發現他一隻手拿著燒餅夾菜,一邊吃著,一邊打著電話。


    “董彪。”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想的,站起來就大喊了一句。


    由於幾個小時前鬧的不愉快,所以他看見我以後轉身便想要離開。


    “董彪你等等。”


    我小跑到他麵前阻攔住了他。


    “我說郝帥你到底想幹什麽,啊,你有完沒完,我剛才不是已經和你說清楚了嗎,不行,絕對不行,你高尚那是你,我隻願意當個小醜。”


    董彪的情緒還不是很好,說完又接通電話打了起來。


    “哎,劉主任,行,行,沒問題,那您看明天下午三點,我去您辦公室找你怎麽樣,好好好,那咱們不見不散。”


    “董彪,我沒有讓你丟掉這份工作,我隻希望......”


    “隻希望,隻希望什麽,說實在話郝帥,我也想成為你,但我沒有那麽強大的內心,我今年都二十四了,我不能在這麽渾渾噩噩的過下去了,我要結婚,要生孩子了,這些都得一筆錢,我為了我的未來掙錢,這有什麽錯嗎,我又沒偷沒搶,怎麽就不行了呢?”


    “董彪你能先聽我說嗎,第一,我沒有讓你放棄這份工作,我隻希望你能夠和你們老板聊聊,把價錢壓低一些,第二,我也非常理解你,我沒有對你有任何敵意,希望你不要多想。”


    “壓低價錢?”董彪皺起了眉頭。


    “對,雖然我知道你們這是定的最低價錢了,可是他們畢竟是癌症患者,我希望你們能夠隻要個成本,因為盡管是一萬一瓶,對於普通家庭來說,同樣是承擔不起。”


    董彪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上:“對不起,這不是我能做主的,我隻是一個打工的,這些事情你去找我們老板去聊。”


    說完,董彪拿著一疊厚厚的文件就離開了。


    同時,我也著急了起來,因為這件事情和以前的事兒不一樣,這件事情我們連一點頭緒都滅有,可那些癌症患者,或許在下一刻因為沒有藥就丟失了生命。


    “唉。”


    叼起一支煙,深歎了口氣,轉身走在大街上,內心有些迷惘。


    “郝兄弟,郝兄弟。”


    突然,一個聲音不知道從哪傳了過來,我整個人渾身咯噔一下,扭頭看了看周圍發現在路邊的一塊公交站牌後麵,有一個瘦弱青年就像老鼠一樣正衝我擺擺手。


    我看了看周圍,邁步走過去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問:“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的?”


    這青年戴著口罩,臉色泛黃,歪眼看了看周圍伸手就拉起了我小跑了起來。


    我有些莫名其妙,跟著他跑到一個公園,坐下來以後我問:“哥,你到底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郝兄弟,我知道你是一束光公益組織的人,你為了我們這些癌症患者所做的一些,我都看在了眼裏,謝謝你。”


    青年猛然站起來,就要衝我鞠躬,我連忙組織了他:“別別別,兄弟,別這樣,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郝兄弟,所以你們談判談的怎麽樣了?”


    當他用希望的眼神看著我的時候,我不知道該怎麽迴答了。


    “放心,很快就有結果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笑著說道。


    “嗨,這藥,我已經吃了快十年了,我老婆已經在銀行貸了很大一筆錢,所以郝兄弟,你是我最後的希望,如果不行,你趁早和我說,我想要盡快離開這個世界,這樣也不會給家人帶來痛苦。”


    不知道為什麽,我內心一酸。


    “我知道,你放心吧,肯定把價錢壓低的。”


    “一瓶格列寧藥兩萬三,說實話,對於一個普通家庭來說,真的吃不起。”


    “什麽,你說一瓶格列寧要兩萬三?”我一聽,眉頭突然緊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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