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金陵衛轄境沒多遠的晴川州內,隻見兩名男子憑借著四象境的修為不停地趕路,像是有什麽大事,準確的說倒像是跑路。


    “許……許兄,我可是……倒了你的血黴啊,你真是……我的災星啊!”言木氣喘籲籲滿頭大汗雙手拄著膝蓋道。


    “言……言兄,還……真對不住。”許栩喘了好幾口氣才說話順暢道:“別耽擱了,再加把勁,再往東差不多二十裏地就到了金陵衛的轄境了,到時候在你的地盤上收拾這幾個秦家的雜碎還不容易。”


    言木聽許栩之言,右手伸出食指朝著許栩說道:“許……兄,明白人,到了金陵衛的轄境我非要追我們的那個秦家兩儀境大宗師生不如死,特麽的追了老子足足一天一夜了啊!”


    “言兄,可別發牢騷了,趕緊跑吧,一會估計又追上來了。”許栩拉著言木起身又繼續趕路。


    原來兩人剛出桃花塢沒多久大概第二天的時候在城中,就被人盯上了,起初兩人倒是沒什麽。對盯著自己二人的也就是一些尋常的江湖眼線也是不以為意,畢竟沒有什麽實際舉動。直到越來越多八門境,逐漸有了四象境的氣息,隱隱要包圍自己二人的時候,言木和許栩才知道事情不是那麽簡單。


    既然來者非客,言木和許栩也不是善茬,兩人仍然裝作不以為意的樣子。然後悄悄的,暗中殺了一位四象境的高手和幾名八門境的武夫才知道原來是刀莊秦家的人。


    要是此時言木知道那天在桃花塢外救許栩有人沒死透,跑了迴去通風報信肯定後悔不已,不然哪有這麽多事。


    就在兩人準備陰死第二位四象境武夫的時候,卻萬萬沒想到附近竟然隱匿了一個兩儀境大宗師,要不是言木和許栩當下果斷以輕傷的代價一擊即退,估計早已生死難料了。


    本來許栩是提議用碧落箭搏一搏,看看能不能把秦家的兩儀境大宗師給陰死了,但是被言木否決了。


    之前兩人殺死一個四象境的高手過後就沒得逞,反而差點被甕中捉鱉了,現在人家肯定有所提防,而且還不清楚後麵跟了幾個四象境的高手,索性兩人還是跑路吧。


    後麵就是兩人的逃命之旅了,不得不說秦家是真的想殺許栩滅口,不然就不會如此緊追不舍,除之而後快,甚至還派了兩儀境的大宗師供奉前來滅口。


    ……


    “葉叔,我們離金陵衛的碼頭還有多遠,最好是趕在今年的第一場雪之前上船?”衛冬風塵仆仆的樣子,看來這幾天趕路倒是不慢。


    聞言,葉叔從懷裏拿出一份地圖騎馬到衛冬近前說道:“少爺你看,我們從江州一路向南之後為了不耽擱路程所以沒有進城,走的是晴川州與金陵衛的交界之處,雖然偏僻但是速度快,再有約莫一天的路程就能趕到碼頭了。”


    衛冬點了點頭道:“那倒是快了,既然時間充裕,那也不用太著急了。前麵看看有沒有歇腳的地方,大家休息下。”


    這時負責探路的陌刀衛匯報道:“少爺,前麵兩裏地有個小酒肆,剛好在我們行進路線上。”


    “好,大家再辛苦一些,到時候準許大家弄兩口酒暖暖身子解解饞。”


    聽到此話陌刀衛一夥不禁給那探路的兄弟比了個大拇指,果真帶的好路,終於能喝口酒解解饞了。


    “少爺高義!”其中一位陌刀衛的大漢一腳蹬上馬鐙跟上衛冬道,此人名叫周承。


    “瞧你那點出息。”其十人隊的隊長侯進取笑道。


    “我說猴精,你就別拿周承開涮了,老子就不信你聽到少爺這話,你沒多咽兩口唾沫。”另外一個十人隊的隊長楊忠說道。


    頓時引得大夥哈哈大笑。


    兩裏地的路程並不遠,再加上眾人騎的都是行軍打仗用的上好的戰馬,沒一會的功夫就到了酒肆。


    隻見侯進剛下馬還沒進屋就扯著嗓子嚎嚎道:“老板,有啥好酒好菜都上些來,麻溜點,我們還要趕路。”


    楊忠指著侯進道:“少爺,葉老你看我說的沒錯吧。猴精最經不得酒饞了,還好意思取笑人家周承。”


    衛冬和葉叔不禁哈哈大笑。


    “走,我們也進去吧,說實話我自己也有點饞了。”


    大夥聽自己少爺說這話,不由的也笑了起來,酒這玩意確實是個好東西。


    楊忠安排了兩人再外麵看馬後也跟著進來了。


    小酒肆並不大,相對而言比較簡陋,攏共也就七八張桌子,茅草搭起來的屋篷,靠著三岔路口的官道上,剩下的四周全是山林了。


    酒肆裏麵有一位夥計和一位老板,另外還有著八名客人,坐在裏麵的兩個角落,看裝扮樣子倒像是行走江湖的過路人。


    夥計見有人來趕忙上前招待,看著一個個都體格健碩魁梧背負著長柄大刀,大概有近二十個,不禁有些害怕,說話都有些顫音:“請……請問諸位爺,這是……”


    侯進擺了擺手道:“不要怕,我們就是趕路吃點東西,你們做你們的生意,不會打擾到你們。趕緊的,把酒和吃食都給上羅。”


    聽到這話邊上的老板才寬心上前道:“諸位爺,請裏麵坐。夥計不懂事,還請海涵,稍後就給諸位爺上酒菜。”


    因為客人太多,老板便和夥計一起到後麵忙活去了。


    再看許栩和言木這邊,兩人可真是翻山越嶺,累的要死。兩人從之前的城裏跑出來,馬都沒得騎,果真就是憑著一雙腿,要不是憑借著四象境的修為之前又在桃花塢有了精進再加上輕功底子不錯,早就撐不住了。


    後麵帶著幾位四象境的兩儀境大宗師也是心中暗罵:“兩個狗東西,是真能跑,今個兒抓著你們非得折磨死你們不可。”


    離著多遠言木在山頭看著下麵有一個酒肆說道:“不行不行,再這麽下去要累死人。下去休息一會,補充點體力。不然還沒等那秦家的兩儀境追上我們,我們就先累死了。”


    許栩也感到乏累,內力沒有過多消耗,可一直這麽高強度的趕路不吃不喝的,確實已經餓得很了。兩人雖然一直輕功趕路,好在輕功消耗不大,四象境的內功心法運轉也足夠補充輕功的這點真氣消耗。


    “行,下去休息一會吧。”許栩點頭道。


    言木笑了笑,喘著粗氣,拍著許栩的肩頭,拿出一個類似煙花棒的東西給許栩看:“許兄,既然咱們到了金陵衛我自家的這一畝三分地上,就不用怕了,等下可勁的睡覺都沒事。”


    許栩一臉不信的樣子,往下邊走邊說:“你就可勁的吹吧,我那麽大的唐門在蜀州都不敢這麽說。我估計等你發信號,你花樓人來時給咱們收屍估計還差不多。”


    “哎,我說許兄,遇見我可是你的福氣,你就說我遭這罪還不是因為救你的。再說了你這是抬杠懂不懂,你蜀州是一州之地,金陵衛是一城之地,根本沒法比嘛。”言木走在後麵,朝許栩招著手說道。


    “言兄,我真沒力氣跟你扯了,趕緊的走吧。”許栩朝著身後擺擺手,有氣無力的說道。


    言木親了親手裏麵煙花棒,嘴裏默念道:“師父保佑,姐姐們保佑,快來救救我,不然可就涼了。”然後在煙花棒的下方一扭轉,“嗖”的一聲上了天。


    就在等著酒菜上桌的時候,侯進手裏抓了一把茴香豆打量著四周,然後慢悠悠的走到楊忠的對麵坐下來小聲道:“老楊,我怎麽感覺不大對勁的樣子,有問題。”


    聽到這話,楊忠麵無表情低著頭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道:“我說侯進,叫你兩聲猴精真拿自己當大聖爺火眼睛睛啦,別老是繃著弦。”


    侯進往右邊的屋簷上瞥了瞥道:“你看,茅草全是新的,細細琢磨就知道不是老店。”


    說完侯進又低下頭嗅了嗅道:“桌子掩蓋的還行,但是還有一股新漆的味道。”


    楊忠也低下頭聞了聞,眉頭微皺小聲說道:“那也不能說是黑店吧,趕巧是新置換的呢。”


    “看著好了。”然後侯進大叫一聲:“周承,別淨他媽扯犢子了,這茴香豆太鹹,幫老子去看看是不是掌櫃的唬人,把鹽巴撒鍋裏去了,讓他少放點鹽。”


    說完侯進朝著周承試了個眼色,周承會意便往後廚走去。


    侯進的嚷嚷聲,自然是被衛冬和葉叔還有另外兩桌子的食客聽見了,不過大家都沒什麽動靜。


    不過一會周承從後廚出來的時候,楊忠看到角落裏的兩桌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好像怕被發現什麽似的。


    隻見手裏端了個酒壇,跟侯進大聲道:“進哥,掌櫃的先弄了碗酒給賠不是,酒菜稍後就來。”


    “特麽的能幹啥,這不成心給進哥添堵嗎,咱家少爺還要趕路不知道嗎?磨磨唧唧的。”楊忠這時配合的嚎了一嗓子。


    然後周承將酒壇遞給侯進時特地用了點內力聲若細蚊隻有侯進和楊忠能夠聽到,語速很快的說道:“鍋灶全是新的,夥計炒菜右手虎口有常年用刀才有的老繭。老板人不見了,夥計說是取酒去了。另外,酒壇子裏麵是水。”


    侯進拿起酒壇子假裝喝酒,小聲道:“兄弟吃點苦,對準羅。”


    還沒等周承反應過來,侯進喝了一口酒壇裏麵的水,呸的一聲全吐了,然後一腳踹向周承罵道:“操蛋的玩意,跟了我這麽長時間還不會做事,這酒是給娘們喝的,你拿來寒磣我?”


    隻見周承被這一腳踹的措手不及,倒向了左邊角落的一桌子。


    這麽一看侯進簡直就是一個腦子有病的暴躁老哥的樣子,說完還要繼續上去打周承。


    “下麵人不懂事,算了算了。”這時楊忠趕緊起身,拉開侯進,做起了和事佬。


    本來就在周承撞到左邊角落這桌四位客人的時候,有人手不自覺的放到了桌子下麵,這一幕剛好被楊忠看到。


    然後楊忠拉起周承,暗中朝侯進比了個大拇指,對著被撞的那一桌食客賠禮道歉:“諸位爺莫怪,實在不好意思,待會請您們喝酒。”


    拉起周承的楊忠看向正在喝茶的衛冬,隻見衛冬點了點頭。


    楊忠悶聲道:“動手。”


    反應最快的要屬楊忠、侯進、周承三人,瞬間拔出腰間的短刀,“噗嗤、噗嗤”幾聲,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左邊角落一桌子瞬間斃命,連桌底下的武器都沒來得及抽出。


    右邊一桌的四人倒是好些,見到不對立馬掀翻桌子,拿出了武器,其中有兩個八門境巔峰修為的武夫,可是根本不是十幾個陌刀衛的對手,雙拳難敵四手,隻掙紮了一番,便一命嗚唿。


    就在這時,隻聽到門外有人大喊道:“夥計,好酒好菜全給爺使勁招唿著。”


    開門進來的可不正是言木和許栩嘛,頓時,言木直接傻眼了,看著衛冬和葉叔熟悉的臉龐,還有一地的鮮血和屍體,那臉上的表情簡直是絕了。


    許栩都忍不住問了句:“言兄,你這是什麽逆天運氣。”


    言木哭喪著臉,大叫道:“怎麽這也能被我碰上啊,老子就是想吃點東西,容易嗎我。我說衛冬你不是去西關嘛,你來金陵衛這做啥子啊。”


    真的,言木的心情真是欲哭無淚。想想自己好不容易進了桃花塢,然後出來救許栩,反倒是許栩毫不費事的進了桃花塢。然後從桃花塢出來後又被秦家的人盯上追殺。好不容易一路跑到了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金陵衛,還遇到了衛冬這檔子事。


    衛冬看到言木笑了笑道:“走吧,有什麽事路上說,這邊待不了了。”


    言木擺了擺手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道:“哪也不去,我真的走不動了,今天就是天王老子來也要給我歇會,反正有葉叔在。”


    言木沒辦法隻好跟衛冬的陌刀衛他們要來了一些幹糧和水和許栩一人一半,狼吞虎咽的。


    許栩一邊吃著一邊給衛冬講他們這些天的遭遇,衛冬一幹人等哈哈哈大笑。這才知道言木為何如此了,這運氣就是出門看黃曆也比不上啊。


    “走吧,言木,再不走等追殺你們和設計暗殺我的人都來了,等下可就麻煩了。”衛冬拉起言木就要往外麵走。


    言木打了個飽嗝,沒有起來,擺了擺手在桌子上折下一根木刺剔牙道:“多大點事,我花樓的人已經在來援的路上了,小場麵,不要慌,等下順道都給你解決了,正好我歇會。”


    “少爺,夥計跑了,沒追上。”這時外麵兩個看馬的陌刀衛進來匯報道。


    “老板離開這多久了?”衛冬問道。


    周承迴道:“迴少爺,約莫最少有一盞茶的時間了。”


    衛冬點了點頭道:“估計現在走也來不及了,大家準備迎敵。”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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