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十來日,盛王一行人終於到達北境業城。


    業城是北境最重要的城池。它上接匈奴國,西北是北疆6部,西麵是南疆烏闔。北境八城,就屬業城是外敵與中原的門戶要道,也時常被匈奴等他國侵擾。


    “殿下,屬下已將府邸收拾好,殿下可安心入府先行休息。”


    “阿旭,你辛苦了。”


    “不辛苦,這是末將的職責。”


    說話的就是趙旭,盛王的得力幹將,為人正直,不苟言笑,識字不多,卻有一身實在功夫,腦子還好使。幾年前在街上行乞,被盛王收留後就一直輔佐他。


    “阿旭,這業城的李將軍,可有聽說我今日到來?”


    盛王坐在上席位中,倒了兩杯茶。一杯遞給了趙旭。


    趙旭恭身接過茶。


    “迴殿下,屬下於昨日也派人告知李氏將軍。”


    “甚好。我倒是要看看他何時來迎我。這李氏為人好利,小氣奸詐,頗有脾氣。聽聞他在這業城都隻手遮天了多年。”


    “這李氏將軍畢竟是先皇親封的左將軍,聽聞他曾救過先皇之命,也難怪受先皇用。當今聖上為此也給足他顏麵。”


    趙旭一口喝了茶水後。瞄了瞄桌上的茶壺。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盛王。


    “殿下,屬下……屬下可否再向殿下討要一杯茶水?”


    說完他勾下頭,不敢看盛王。


    盛王哈哈大笑起來。


    “我說呢,你盯了我幾次是為何?”


    “原來是,肚子裏沒水了……哈哈哈,來來來,想喝多少喝多少。”


    “謝殿下。”


    說罷,他恭身將那茶壺整個從桌上抽了出來,往茶杯裏倒滿水,轉身一骨碌喝了下去。


    喝了一杯,又到了第二杯…第三杯。


    等倒第五杯的時候。壺裏隻滴了幾滴出來。他轉迴身。


    看了一眼盛王,又看了一眼手中的茶壺。顯得十分憨態可掬。


    盛王右手肘撐在桌麵上,微微收起的手掌抵著下巴,看著趙旭那狼狽喝水的模樣,他努力讓自己不要笑卻還是未能忍住笑了出了。


    “殿下,這壺裏沒水,我去給您另取一壺過來。”


    “阿旭,你在戰場可不是這個樣子的。我第一次見你這般憨厚。哈哈哈哈。以往,你可是身後帶著一隊人馬,持劍昂胸的威嚴模樣!”


    “殿下,我就比您早到一天,我忙著給您收拾府邸,一晚上滴水未沾。你還取笑我!”


    “罷了罷了,不捉弄你了,快去歇息歇息,明日我們再去會會這楊氏。”


    趙旭一臉疲態,得到休息的命令,迴到屋中,趕不上拖鞋倒頭就睡。


    燁城的夜比長安冷了許多,星星比長安多了許多,連月亮也比長安大了許多。


    業城,別來無恙。


    盛王剛要歇息,手下就送來了一封從長安來的信。


    他一看信封上那用輕墨勾勒出的海棠花,就知道,這是珍兒給他的信。


    信裏隻有短短幾句話。


    “澈哥哥,珍兒已經開始想你啦,我以後每天都要給你寫信,寫到你來娶我為止。”


    屋裏燭光微微泛黃,從窗縫裏擠進來的幾縷晚風吹得這紅燭拉長了身影,左擺右跳的。倒與他此時那控製不住,不聽話的心跳對上了號。


    他所接觸熟實的女子除了小妹就是崔珍兒,她所放在心裏的男子也隻有澈哥哥一人。


    他與她青梅竹馬,彼此喜歡。若不是他北上,他早已向父皇討了這門親事。


    次日午膳過後,楊氏才姍姍來遲,來盛王府叩迎盛王。


    楊氏嘴角和下巴的胡子又黑又弄,眼睛圓鼓鼓的,好像要從眼眶裏掉出來似的。他還帶著個大肚子,他的手臂得有尋常人兩倍粗壯,甚是魁梧,女子見了他怕是得被他嚇跑。盛王在旁邊就顯得清瘦了許多。好像沒吃飽飯的樣子。


    楊氏身後跟著幾位將軍,一起拜見了盛王。


    楊氏在右客席座上。其他幾個將軍依次坐下。


    趙旭好好休息了一晚後,又恢複了他本來的英勇氣勢。他右手持劍,身姿英挺,站在離盛王右邊一米距離處。


    “盛王殿下,老臣昨日偶感風寒,身體不適,未能及時恭迎殿下,還望殿下見諒。”楊氏坐在席位上,一臉無畏。


    “將軍既是得了風寒,便要小心養好身體才是。”


    “趙將軍,去將我房裏的藥材取來,送於楊將軍!”


    趙旭聽命將藥材取了來。


    盛王接過藥,說道:楊將軍,這是我從長安來時,母妃贈與我的。現賜於你了。


    盛王坐在上席,順手將藥材遞向了楊氏方向。


    楊氏見狀雙手恭拳謝過盛王,卻坐在坐席上沒有要起身來接過藥材的樣子。


    盛王與楊氏互相盯著對方。盛王的拿著藥材的手也懸空伸了十秒之久。


    諸位一同前來的將軍見楊氏這般驕橫無理,紛紛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什麽。


    趙旭見狀,雙手結過盛王手裏的藥,將藥放置楊氏桌上。


    “老臣再次謝過殿下。”楊氏再次謝道。


    “楊將軍客氣了。”


    “楊將軍是先皇親封的左將軍,如今又被父皇中用,我這個右將軍,今後還得靠楊將軍多多相助。”


    “殿下言重了。今後我們友好相處便是。”


    隨後,諸位將軍和盛王去了軍營駐紮地,去和將士們打了個照麵。


    夜裏趙旭給正在伏案看公文的盛王送來了一隻燒雞。


    “阿旭,我聽聞這業城的夜市甚是熱鬧,絲毫不比長安差。走,我們去看看。”


    街角市井,熙熙攘攘,好生熱鬧。


    走到一處酒樓前,盛王停下了腳步。


    “無名,無名,這酒樓的名字就叫無名?”


    “走,我們去看看這無名酒樓的酒到底如何?”


    趙旭應聲迴道:公子,我聽聞這無名酒樓裏的酒可是業城最好的酒,北疆南疆以及國內最好的酒都可以在這裏找到。


    盛王一聽,這酒樓的酒這麽好。嘴角微微一笑。


    今後在業城喝酒的地方有著落了!


    “二位客官裏麵請!我們這裏的酒包您滿意!”一夥計迎出來連忙招唿。


    盛王和趙旭上二樓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小二,你這酒樓裏何酒最為有名?”


    “迴客官,咱酒樓就屬北疆的金玉葡萄酒最為盛名,就是價格高了些。”說完,店小二撓了撓頭。


    “價格貴有何妨?”


    “給我來兩壺!滿上!”


    兩壺金玉葡萄酒就被小二端了上來。


    趙旭起身先給盛王滿上。


    盛王迫不及待泯了一口。竟然眼前一亮,忍不住喝了第二口,細細品味。


    “阿旭,你也滿上!你嚐嚐,這酒確實對得起這名號!”


    趙旭喝了也忍不住嘖嘖稱奇。


    正當盛王要倒第二杯酒時,一男子將他手中的酒奪了去。


    “小二,你過來!我不是說了,這最後兩瓶金玉葡萄酒不賣嘛?怎麽迴事?”男子生氣的吼道。


    小二急忙跑過來。


    “樓…樓主…我…我該死!我忘了您的囑托。”小二一個勁的鞠躬道歉。


    “這酒是我要送給朋友的,你把它賣了,你叫我如何是好?”


    “你走吧。我們酒樓不缺一個不懂聽話的人!”


    小二一個勁兒跪地磕頭。請求樓主不要趕他走。


    盛王一個眼疾手快,奪迴男子手中的酒。並往自己酒杯裏倒了一杯,也給趙旭滿上。


    “聽聞這位公子是樓主?這酒,如今已是我的,酒既已開,樓主又何必動怒。”


    “我呢最好一口好酒,這酒今日甚得我心,看在我的麵子上,就饒過這店小二吧。”


    男子轉身,向盛王致歉道:這位客官,讓您看笑話了。我剛剛一時心急奪酒甚是無理,還望您見諒。今日這酒…既然客官喜歡,我便送於你了。


    “至於你,小二,下次可就沒有這好商量了,下去吧。”


    盛王讓小二再添了一個酒杯。


    “既然你送這酒於我了,我請你喝一杯!”


    趙旭將凳子讓給了樓主,往側邊坐去。


    盛王:“來,幹!”


    樓主:“幹!”


    樓主:“聽口音,這位客官不像是我們業城本地人。”


    盛王:“確實不是本地人,不過,今後是要在這業城生活上一陣子了。我定會來你這討酒喝。”


    樓主:“這感情好!今後客官來我樓裏,我給你打八折!”


    盛王:“樓主,好是爽快!不知樓主所姓何人?”


    樓主:“在下葉修!”


    盛王:“在下段衡”


    葉修:“看段兄該是年長於我。我換段兄為段大哥如何?”


    段衡:“此事甚好!來,賢弟,幹一個!”


    盛王倒是一個社交好手段,這剛到業城沒幾天,就結下了一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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