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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的住處真的挺清淨,地方幽靜,雖然不大但沒有來往人聲。


    覺遠其實並不在乎住處是否清靜,佛門子弟越是在鬧市,越能體現自己的佛心,鬧市與山野又有何分別呢。


    不過正如師父智通大師說的,既然鬧市與山野沒有分別,既然喧鬧與安靜沒有區別,那我選擇在山野也不能說明我的佛心不夠,因為對我來說都一樣。


    覺遠也是這麽想的,但覺遠很清楚,師父是因為超凡脫俗真的能做到,而他喜歡清靜,其實是因為他修為不夠罷了。


    也同樣如師父所言的那樣,正視自己的不足,日日修行便是了。


    在新住處住下後,覺遠每天還是白天出去走走看看,不過這迴不用挨餓了,大將軍每天都會送來食物。


    覺遠每天隻吃早上一頓,剩下的兩頓他也沒有拒絕大將軍,而是施舍給城裏吃不起飯的乞丐窮人。但他這迴聰明了,他先觀察某個人或某幾個人,在確定他們跟之前遇到的村民不是一類人,他才把食物給他們。


    大將軍對覺遠每天做的事想了很久,也沒想明白這位少林寺大師是在做什麽。跟身邊的親信副將討論這事兒,副將說大師們想的事跟我們不一樣,可能佛門就要有個這樣的修行過程,大將軍咱們也不用多想,任覺遠大師隨便。


    “或許吧。”李戎生不懂佛法,也不信佛,但還是尊重佛的。況且覺遠大師雖然年紀輕輕,但其為人整個天下都知道,無論信不信佛提到覺遠大師,誰不是由衷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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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解決了南軍之後,陛下的信心更足了。


    盤根錯節的南軍都能如庖丁解牛般三下五除二解決了,帝王在滿意著新換上的臣子們的能力外,更多的是對自己執政的信心。


    皇兄能把大宋打理的那麽僅僅有條,那麽強盛,他這個做弟弟也可以。都是一個父親一個母親的孩子,都會一樣的強大。


    他常在崇政殿裏,對著空氣說,“皇兄,您看弟弟做的不錯吧?弟弟會繼承您的遺誌,繼續把大宋的輝煌推向極致,讓大宋在二十年內,或者最遲在三十年內吞並天下,讓這個天下隻有一個大宋,那些個梁國魏國西涼等,應該是我們大宋的州縣,而不應與我們平起平坐。”


    空氣中的皇兄沒有給他任何迴應,這位帝王卻仿佛感受到了皇兄的迴應,點點頭。


    從未有過的對未來的憧憬和信心啊,年輕的帝王年輕的心,如初升的太陽般照的他整個人無比舒暢。


    以前他每次來宮裏,都能隱約看到皇兄臉上的疲憊,盡管隻是很少很少。現在也做了帝王的他無法理解為什麽皇兄會有疲憊之色。


    不應該啊。


    雖然公務很多,雖然奏折很多,雖然很多事都要皇帝本人拿主意。但這些又怎麽能被這種掌握天下的掌控感所帶來的快感呢?這是多麽美妙的感覺啊。


    隻有帝王,隻有盛世帝王才會有的。


    皇兄應該滿足,快意,安心,哪裏會有疲憊呢?


    再疲憊的生活,也無所謂了啊。


    在下一步,就是解決帝王心中最想解決的北軍問題了。


    在他曾經還是晉王的時候,他被皇兄派去北軍跟著大將軍李戎生後麵學習。那時候的他最怕李戎生了。


    他連皇兄都不怕,但是唯獨怕李戎生。


    每當他跟李戎生在一起,他總會覺得渾身不自在,他連說話都不能隨心所欲。每次去北軍就像坐牢一樣。李戎生也絲毫不在乎他晉王的身份,想批評就批評。他敢怒不敢言。


    不過上次李戎生奉詔迴京,第一次以臣子的身份拜見他的時候,李戎生做的還算不錯,禮數周全,說話恭謹。讓帝王很滿意,也讓帝王覺得很痛快。你當年不是把我像學生一樣罵嗎,現在還不得在我麵前乖乖說話。


    哈哈,真是痛快。


    現在想想就痛快。


    眼下就要開始著手解決北軍了。


    北軍和南軍雖然都複雜,但南軍的複雜是人員的錯綜複雜,而北軍的複雜是人心向背。


    解決南軍重點在於對上官家族的控製,而解決北軍重點則在於如何讓百姓們不去關注。


    北軍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實在是太高了。高到若不是先帝的聲望,恐怕要蓋過陛下了。


    人們不一定知道朝廷有哪些新政策,但一定知道北軍最近打了什麽仗。


    北軍,隻要出手,就必勝。


    這實在是太容易令人振奮了。這世上還有什麽能比必勝的國家軍隊更讓百姓引以為豪了?


    咱們大宋天下第一,是因為有北軍的強大啊。


    正因為北軍的這種特殊情況,所以解決完南軍,現在麵臨解決北軍的問題,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比解決南軍要困難更多。


    兵部尚書說急不得,這話擱哪裏都用得上,說了等於沒說。身為帝王,他當然要好好想想從哪下手,但他得注意,千萬不能把火引到他身上來。至少不能讓百姓們把大部分怒火放在他這個皇帝身上,如果一定要放,就放在大臣身上,讓大臣去背鍋。


    帝王很清楚,臣子們也都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做臣子的沒有選擇。


    所以主動權就掌握在帝王手中,也隻能必須掌握在帝王手中。


    趙公公和李公公成為了帝王最信任的兩個公公,前者就是拿出陛下遺詔的那位,不用贅言,後麵那個當時並不在宮內,但在隨後的一係列短暫的更變中,他一切聽憑當時還沒有正式繼位的晉王吩咐,絕不做任何別的動作,甚至還建言晉王這樣那樣可能更穩妥些。不容易激起變化。


    所以自然而然兩位公公就成了帝王的心腹。


    這天兩位公公剛好都在身邊陪侍,帝王就把想對北軍動手的念頭告訴他們,讓他們說說自己的意見。


    其實大宋律例太監是不能幹政的,從祖宗家法來講,不能對政事發表意見,無論是朝堂上還是私下裏都不能。


    但私下裏發不發表意見,沒人看到沒人管到,隻要帝王同意或者是主動問,他們不發表也不行。


    趙公公垂首站在一旁,想了想然後道:“陛下,北軍之問題隻在一人,隻要解決一個人就一切迎刃而解,奴才以為,李將軍也到了該下來的時候,如此下去大宋很危險...”


    其言下之意很明顯是說北軍被李戎生一人掌握假以時日未嚐不會如淮南王那樣舉旗造反。“陛下,早早解決這個問題是最好的,越早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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