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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棟張禦史來到自貢。


    自貢是個並不大的城市,這裏住的多是漢族以外的民族。


    歡族是這裏的主要居民。


    而歡族人的生活習慣跟漢族有著很大的差別,但這裏的治理並不是歡族人。依然是漢人。


    在蜀地還是一個國家,沒有歸入大宋的版圖時,這裏曾經嚐試過歡人自治。但出現的結果就是不停的造反。於是後來的蜀國君就取消了歡人自治的政策,改為由漢人治理。


    但歡族人還是經常造反,老實不到十年八年的就要亂一次。為此把西蜀國君搞的非常無奈。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西蜀並歸大宋。大宋帝王親自手書一封信給自貢的歡族族長們。


    派南軍統帥來過一次自貢。


    從此,自貢再也沒有發生過部族暴動的事。


    大宋帝王那封信的內容早就人盡皆知了,其中的內容並無特別,也就是安撫之言,說咱們華夏子孫都是一家人,漢族和歡族難道誰比誰多一隻眼睛一隻手?還不都是炎黃子孫?既然是炎黃子孫就要一致對外,千萬不能再像以前那樣禍起蕭牆自己互相殘殺讓外人看笑話了。


    這些話以前的蜀國國君恐怕說過有一百遍。


    但都沒用。


    而大宋帝王說來,卻好像非常非常的有用,作用神奇的大。


    至於南軍統帥親自來到這裏,在召開全部部族的會議上說的話,就沒幾個人知道了。


    除了當時在會議廳內的七大部族長,再沒有第九個人在場了。


    而南軍統帥的話,部族長們根本不外傳。


    隻在自己挑選好接班人後,悄悄地一對一把話傳給接班人。


    無人知曉的那句話是這樣的:再有叛亂,部族長家族全部殺盡,我南軍除了路上要花的來迴一個月,在自貢隻需要一天就能殺光你們。記住,隻要再有一次叛亂,即殺盡。


    歡族的族長都是世襲的,世襲了幾百年的族長家族早已在族人們心中成了說一不二的絕對話事人


    朝廷有政令的,從來都是族長們往下傳達。


    但就此之後,族長們開過幾次會,恩威並施的千叮嚀萬囑咐的告訴下麵的族民,以後官府的話就是我們的話,你們要是再像以前那樣,首先不饒你們的就是我。


    就這樣,經過好幾代的傳達,到了最近五六十年來,自貢的百姓跟官府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疏遠了。現在的族長們基本上承擔的跟中原地區的宗族長們差不多。家裏的事情,村裏的小事是可以找家長們解決一下。但真正的大事還得去找官府。還得是按照官府的規矩來辦。


    自貢的這些情況,張禦史早就了如指掌。其他九位禦史也都清清楚楚。但即便如此,作為四川唯一一座幾乎全部都是由漢族以外百姓們居住的城池,張禦史還是親自來了,其他人他實在是不放心。


    到達自貢城的時候,張禦史直接來到縣衙。


    自貢城縣令早已得到總理衙門的文書,縣令早就計算差不多也就這兩天要到,所以每天都派衙役去城門口守著,過城門的時候禦史大人要展示過所,就讓衙役立刻迴來通報他。


    所以張禦史一進城門,衙役早就飛跑去縣衙告訴縣令了。


    縣令便站在縣衙門口迎接。與他一起迎接的還有自貢城的鄉老們。


    這可是禦史大人呐,而且是奉總理禦史陳大人的命令下來收集案件的。是欽差派下來的人呐。


    可千萬不能怠慢了。


    張禦史風塵仆仆,路上問了百姓縣衙的位置。


    “禦史大人辛苦了,下官自貢城縣令萬以羊。下官縣丞盧德宗。”


    張禦史有些奇怪這些人是早就知道自己到了?一想也正常,禦史衙門的文書早就到過了,他們有心所以早早準備也是正常的。


    當下點點頭,拱手道:“二位大人好,在下張棟。”


    說著,遞上自己的名帖和總理衙門的文書。


    大宋的禦史,不管是臨時的還是永久的,不管是朝廷的還是地方的。都有個證明。這是個黑色的牌子,上麵寫清楚持牌人的禦史官位,姓名,出生年月。


    縣令如何敢讓堂堂禦史遞過來的牌子,趕忙雙手推辭道:“禦史大人說笑了。我等怎麽會質疑大人。大人遠道而來,這外麵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進縣衙坐吧。”


    “好,正好我也渴了,去討杯水喝。”


    “大人請。”


    “縣令縣丞大人請。”


    一盞茶後。


    縣令大人與張禦史正隔著茶幾說話:“所以咱們自貢城其實上報的案子並不多,隻有十幾件而已。我聽說有的城能上報上百件案子。大人呐,你來之前我一直都在擔心一件事,擔心大人會不會疑心是咱們縣衙從中作梗不讓百姓告狀。所以我得提前跟大人交待清楚了。大人應該知道,咱們自貢九成都是歡族人。歡族百姓多數時候有了問題都是找族長解決,隻有非常重大的事情,族長解決不了的時候才會來找咱們官府。而且說實話,朝廷特意交代過,雖然咱們不能讓自貢百姓欺負多了,但咱們也不能欺負百姓們。得適當的尊重百姓們的習俗。比如說他們習慣有事找族長,有些傳統的習俗,比如說當父親的教訓兒子,喜歡砍兒子手腳以示懲戒,咱們就不能過於幹涉等等之類的。所以咱們縣衙一直以來都盡量的在維護百姓平安的基礎上,不過多摻合百姓。這也就形成了咱們縣衙官吏跟百姓們打交道並不是太多。這十幾個案子也基本都是跟收稅有關的,其他說官府貪汙通匪之類的案子倒是一件沒有...”


    張禦史聽著縣令說著這些,心想你這縣令怎麽如此小心翼翼如此怕事?好像生怕我誤會你們縣衙是故意壓著百姓似的。正所謂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心中無愧就行了,何必跟我解釋這麽多,我有疑問的時候自然會問你,沒疑問你卻如此殷勤的解釋很有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味道。但表麵上還是聽得很認真。


    待縣令大人長篇大論解釋完,張禦史寬慰道:“萬大人不要多慮,本禦史不是洪水猛獸,不是來專門挑你們錯的。本禦史雖然幹的是糾察百官的事,雖然我這次是奉總理禦史陳大人之命下來辦事,但我還是知道該幹什麽的。萬大人說的這些本官心中已然有數了,定然不會因為狀子少而無端遷罪於大人。況且,自貢城案子少,正說明在大人的治下,官府還是很清明的,這是好事,應該嘉獎而不應該被問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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