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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手裏拿把刀,乙乖乖聽話。刀從甲換到了丙手上,乙就乖乖聽丙的話。直到那柄刀毀掉。或者,乙冒著死的危險把刀毀掉甚或把丙殺掉。


    縣丞大人就是那個任人利用的傀儡乙,桂芝就是那把刀,甲就是縣尊,丙就是陳樂天。


    陳樂天今天的拜訪,讓縣丞大人的人生徹底陷入了迷惘中。現在的縣丞大人,用先賢的話來講,就是未來不可知,未來一片亂局。未來亂花漸欲迷人眼。


    “大人,聽我的話比聽縣尊的話日子好過多了,我能在這待多久?隻要手上的事情辦完了,我就要迴京城了,而桂芝,對我來說就沒用了,所以你要明白一個道理,一旦我走了,你就能恢複到剛來巴中城的時候那樣,與縣尊大人分庭抗禮,重新做迴一個真正的縣丞大人,一個隨時可以將縣尊的位子取而代之的人。”陳樂天走上前,居然拍拍這個比自己大一輩的縣丞。從年齡上來說,縣丞完全可以做他的叔父。


    但是縣丞此時卻絲毫不覺得陳樂天這個行為不妥當,反而被陳樂天這麽一拍,心中有一股說不清的釋然。也許是秘密藏在心中太久了,也許是自以為將會帶著這個罪名當一輩子的形為心役的愁人了。現在忽然有個人跑來告訴自己,你的秘密我早已知道了,你幹的那件齷齪事,我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說不害怕那是假的,說不心跳加速那也是假的,說內心沒有絲毫波瀾那更是假的。


    但是,他這才知道,最害怕的傷疤被撕開後,除了痛,還有一種解脫。


    此時此刻縣丞大人好像不再那麽害怕了。當年,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剛剛來到巴中城,立誌要做出一番事業來,發誓要為百姓謀福祉、為民請命的那個年輕人。在經曆過那次突發的宴賓樓事件後,完全忘記了當初的目標,成了個什麽都不敢做也不想做的人了。


    這麽多年來,隻要一想到那件事,他的內心就是害怕的,在其他任何時候,他都在慢慢變得老練變得成熟,但唯獨


    在那件事上,隻要一想起,他就又變迴了那天那晚那個害怕、不知所措的年輕人了。


    當然了,也許人生並不隻是如此。但對他來講,他已經被固定了,如同籠中鳥。


    桂芝成了縣尊大人的籠中鳥,他縣丞大人又何嚐不是縣尊大人另一隻籠中鳥。


    “你想要我做什麽?”縣丞問。


    “你能做什麽?或者我換種說法,你敢做什麽?”陳樂天直來直去。


    縣丞道:“我要聽聽你想我做什麽,如果你的要求太過分,我是不會答應的。比如你讓我去殺人,我能答應嗎?”


    “不讓你殺人,你一書生能殺什麽人,殺雞恐怕都不敢。”陳樂天嗤笑一聲,有點控製不住想要嘲笑讀書人的衝動。其實他至少也能算半個讀書人,可也許是文人相輕,或者可能是在軍伍中待得久了受袍澤們影響,導致他自己常常會忍不住的嘲笑讀書人。幹咳兩聲,趕走心中嘲笑的念頭,繼續道:“我隻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無論發生什麽事,你都隻做你作為縣丞應該做的事。”


    “隻做縣丞應該做的事?”縣丞大人一時聽的有些不太明白,不過好像也沒什麽特殊的,不是讓他去殺人,沒有讓他去貪贓枉法。事實上他敢不敢貪贓枉法都是個大問題。但他還是想了有好一會兒,才點頭道:“好,我答應你。”


    陳樂天道:“好,那咱們就說定了,你不要中途變卦,否則你知道的。”


    “君子一言,變什麽卦。你放心便是,刀在你手上。”縣丞道。


    “沒錯,刀在我手上。”陳樂天道。


    送陳樂天出門的時候,縣丞大人麵帶微笑,送了陳樂天一個精致茶壺。


    走出大門,縣丞把住陳樂天的胳膊,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有什麽陰謀,我也不管你有什麽陰謀了,我就賭一把,你若是騙我的,我無非就是身敗名裂。我現在也想通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那件事總要有個了結的,讀了這麽多


    年的書,總不能白讀。”


    陳樂天愣了愣,隨即轉身笑道:“大人不必擔心。我忽然有個臨時的決定,如果大人能遵守咱們的約定,把事情辦的很漂亮,那我到時候也許會給大人一個好的建議,盡量讓大人不必身敗名裂。”


    縣丞也笑笑:“這話就不必說了,沒人信。你也做不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既然做了,就永遠是個汙點。”


    陳樂天擺手道:“但我可以讓汙點變成一幅畫,不就可以了嗎?大人,你先別急著下定論,咱們走著瞧便是。”


    說罷,陳樂天轉身離開。


    陳樂天走後,縣丞大人迴到書房,坐在椅子上坐在桌前,從中午坐到天黑。侍女來喊他吃飯,見他專注的似乎在想事情,便沒敢打擾,跑去告訴了夫人。夫人來到書房,見怔怔發呆的縣尊,問道:“夫君?”


    “夫君?”


    “夫君?”


    一連叫了三聲,縣丞還沒迴過神。夫人不禁伸手推了推。


    “什麽?”縣丞這才迴過神來,茫然抬頭看見是夫人:“夫人怎麽來了?有事嗎?”


    夫人平日裏很少來書房,男人的書房裏放著很多重要的不重要的秘密的不秘密的東西,所以作為一個懂事的夫人是很少來男人的書房的。


    所以縣丞有些奇怪夫人來幹什麽,夫人道:“夫君吃飯了。”


    縣丞轉頭看看外麵,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哦,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咱們去吃吧。”


    縣丞起身,走出房門,待夫人掩上房門,縣丞大人忽然輕輕一把拉住夫人的手。


    這個舉動起初嚇了夫人一跳,隨即夫人紅著臉啐道:“今天怎麽了?讓下人看見不好。”說著就要抽迴手。


    但奈何縣丞大人握的更緊,道:“咱們好久沒拉手了,有十年了嗎?好久沒有一起出去走走了吧?也有十年了把?明日咱們去集市上轉一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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