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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卞寅寅大小姐又坐了會兒,就不想在湖邊亭子裏待了,那已經離開了的公子說話倒也並不輕浮,隻是有些喜歡多管閑事。她教訓一下那些學子是她的事,與那公子又無關,他何必多言呢。


    她往宅子裏走去。


    邊走邊道:“小蘭,那成都城主的兒子若是有方才那位公子那樣,你們喜歡嗎?”


    小蘭眨眨眼睛,煞有介事的想了會,說道:“奴婢可說實話了,若是能像那位公子那般容貌那般修為,那倒也勉強可以配上三四分的。”


    小紅道:“胡說什麽呢?想娶咱們家小姐的,那起碼得是秋境修為,學富五車,治國安邦之大材者才能配得上,那個公子看起來除了修為平平,其他的並不如何出眾,如何配得上咱家小姐。”


    卞寅寅大小姐笑笑,臉紅紅的,暗想怎麽怎麽會問這樣的問題。道:“還是小紅說的對,得看能力,別總是看外在的。”說罷,又想到那件煩心事,喃喃道:“也不知爹爹是如何想的,非要與那城主結親,那城主之子我從沒見過,更沒在江湖上聽過他的名頭,想來二十出頭了,依然一無長處,難道就因為他是城主的兒子,就把我嫁過去嗎?爹爹這眼光也太淺了!”


    兩個婢女對望一眼,一時不敢做聲,畢竟大小姐在抱怨老爺,他們可不能跟著說。還是小紅機智,說道:“老爺也是為小姐您好,初衷是好的,隻是方法似乎不契合小姐您的想法。小姐,您真的決定抗爭到底了嗎?”


    卞寅寅抬起頭,看向自家屋子的方向,原本清冷的臉龐籠罩上一層在女人臉上極少見的冷峻,道:“當然,我絕不會妥協,無論是誰,哪怕是皇帝陛下,他也不能強人所難!”


    兩個婢女嚇得趕忙四下看看,確定無人在左近,小紅輕聲道:“小姐無需如此,就像您自己說的,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而已。老爺們都很疼小姐您,他們也不會過於強迫您的,現在這不是還沒有別人知道嗎?”


    卞寅寅忽然轉頭


    看向小紅,目光明亮,小紅被看的有些不知所措。卞大小姐道:“小紅,謝謝你提醒我。現在沒有人知道,現在消息被嚴密封鎖,為什麽要這樣?爹爹和叔叔們為什麽要這麽做?婚嫁之事本是喜事,應該拿出來與大家一起分享,為何至今還藏著掖著?甚至還在會議上當眾決議,誰泄露誰就要狠狠懲罰?”


    “為什麽?”小紅和小蘭齊聲問道。


    卞寅寅春風滿麵,道:“因為他們覺得能不能搞定我,還是未知!他們不敢打包票,他們不敢拿我的聲名開玩笑,所以他們暫且不公開。如果他們就是打定主意讓我嫁那城主之子,他們早就散開消息了。”


    小紅小蘭從小就跟在大小姐身邊,能跟這麽久,成了心腹,也絕非愚蠢之人,一聽這話腦中稍一思量,立刻就明白了。不住點頭,道:“小姐太厲害了,奴婢佩服佩服!”


    “你們就不必誇我了,溢美之詞聽的太多容易失去真實的自己。”卞寅寅繼續踱步,若有所思。


    兩個月前的一天。


    爹爹和叔叔們忽然把她叫來。


    幾個人在密室裏,跟她說,城主之子想要跟咱家做親家。


    她一聽立刻就拒絕,但是爹爹和叔叔們都勸他,尤其是爹爹,說了一大堆那城主之子多麽多麽的優秀多麽多麽的好。


    她據理力爭,跟爹爹叔叔們痛陳這種強迫婚姻的害處,但是,理由再大,也大不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兩句話。寅寅當時氣得就掀翻了桌子扭頭走了。


    後來爹爹好幾次跟她密談,她感受到巨大的壓力,這是自從她出生以來,覺得壓力最大的一次,她也想不明白一直很慣著她的爹爹為什麽忽然要在這件事上如此的強硬。


    城主那是成都城裏最一流的人家,這當然是毋庸置疑的,但是,她卞大小姐豈是那種待字閨中聽從父母之命嫁人的女子。莫說那城主之子一直以來名不見經傳,即便那是什麽狀元才子,也得她喜歡她才會嫁。


    這一下就僵在這了。


    其後幾個月,爹爹和叔叔便再沒找過她。但偶爾她還能從爹爹的言語中,感受到爹爹的態度還是很強硬。


    所以這段時間以來他很煩惱,本來好好的日子,被這件事給攪的令她寢食難安。


    雖然全天下的嫁娶都是父母做主,可她卞寅寅豈是能和一般女子相提並論的?又豈能接受跟其他女子一樣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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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卞大小姐沒有想到的是,那離開的主仆二人,正是城主家長子。


    也就是那個讓卞寅寅麻煩至極的罪魁禍首。


    不過城主家公子根本就不知道這事兒。


    這件事是城主跟卞家老大秘密商量的,一開始,城主就明確表示,確定之前絕不能對外公布。


    眼下卞家這邊,知道這件事的有五個頂梁柱,也就是卞大小姐的爹爹和四個叔叔。


    然後就是她的兩個心腹小蘭小紅。


    而城主家,則隻有城主一人,再無第二個人知曉。


    “卞家上上下下,這件事最大的阻力恐怕就是你們家那位大小姐了。所以這事在成之前一定得保密,省的萬一到時候事兒不成,壞了寅寅的名聲。”這是城主跟卞家老大,也就是卞寅寅的父親在密室中,如此說道。


    “你家寅寅,那是一不高興就能來把我家拆了的主,我可不想沒做成公婆,倒先被她揍了。”城主笑著說。


    而卞家家主卞過庭卻不做解釋,既不說自家寅寅太不像話,也不跟城主打包票,反而點點頭說:“你說的很對,咱們就先這麽辦,別急。”


    這就是寵溺啊。


    我女兒就是脾氣不好,我女兒就是敢這麽幹,而且當爹的我,絕不會在外人麵前說半句‘小女頑劣’這樣的話。


    我能讓你說我家女兒半點缺點,還就算是很給你麵子了,一般人早就打掉他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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