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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在幾百裏之外的李萱兒並不知道,她的樂天哥哥正在來找她的路上。


    她如今正緊鑼密鼓的搜集縣衙一切與鐵頭幫有關的官吏的罪證。


    收集罪證是件非常難的事。


    雖然他們這個團隊已經掌握了很多關於信息。


    但各種手段探聽來的信息並不是罪證。


    他們一旦把這個案子在百姓們麵前攤開來,想要把縣尊扳倒,是需要鐵一般的罪證的。


    消息不能當罪證。


    罪證是講究環環相扣的證據的。


    這是他們眼下最緊要的事。


    這一切,仍然需要封山、劉狀師、應勝、於厚,這四人動用自己的一切關係去查證。


    李萱兒的關係網是空白的,但是這段時間的相處,眾人無不對李萱兒佩服的很。


    他們認為,這都是陳東家的功勞,陳東家肯定巨細無遺的在西行前,傳授給夫人很多很多。


    至於李萱兒的徒弟應勝和於厚,他們當然是認為,師父天生就是這麽有見識有見地,這是師父理所當然有的智慧,這是師父必然有的聰明,師父不需要任何人教,隻有師父教別人,沒有別人教師父的份...


    還真別說,李萱兒以陳樂天根本沒想到的方式,徹底讓身邊這些人臣服了。


    要說李萱兒做了什麽,仔細一想,李萱兒並沒有真的對這些下屬做過什麽能令他們感激涕零的事。李萱兒隻是做著她自己想做的,她自己覺得有意義的事。僅此而已。


    她覺得王家女一案她就必須要插手,於是她就插手了。她覺得堂堂一縣之尊竟然與土匪同流合汙坑害百姓,她要把縣尊大人拉下來,於是她就就這麽做了。


    她覺得封首領和侍衛很辛苦,於是她常常跟侍衛們說一些與養生有關的知識,比如說喝酒的時候可以多喝水,這樣就不容易醉,比如說晚上輪班的時候,兩班倒可以換成三班倒,這樣大家都能輕鬆點。


    比如說西蜀的布匹很精美絲滑,她就掏錢親自帶著他們去給他們一人做了件衣裳。


    樁樁件件,單獨拿出來,都算不得多麽令人感動的事。但是加在一起,讓封首領和這些侍衛,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夫人對他們的關心。


    封首領有時候跟好友劉狀師閑聊,會說,咱們夫人呐,放著好好的貴夫人不做,非要學武。學武就算了,非要跋涉千裏來到這窮鄉僻壤的西蜀來學武。


    你都不知道,咱們東家是什麽身份,那是在汴京城裏都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啊。


    像夫人這樣的女子,真是世間少有!


    劉劉狀師則輕搖折扇道:“東家我雖然沒見過,但就憑你封山能如此敬佩,想來,自然是人中龍鳳。咱們認識十幾年了,我可從來沒見你這麽由衷佩服一個人。但即便如此,我還是更佩服像李姑娘這樣的,萍水相逢,隻是聽說有這麽個案子,就敢插手,巾幗不讓須眉也就隻能是這樣的吧,真是讓我等男兒慚愧!”


    所以,李萱兒有時候會想,如果樂天哥哥看到她現在已經成長了這麽多,一定會替她高興的吧。


    封山這天安排好客棧裏的事後,獨自出門。


    他走街串巷轉了不知多少個彎,來到一處專門賣肉的屠宰坊。第二中文網


    所謂坊,就是把百姓按照一坊一坊規製起來。


    這是承襲九國爭霸時的製度。起初的坊市製下,是一到天黑,各坊間的門是關閉的,是不允許走動的。


    但是後來大宋承平日久,各種行當蓬勃發展,坊市製不再適用新的潮流,朝廷就加以改革。


    百姓編戶依舊還是本坊歸本坊,坊中設個坊正,多數都是各自坊中德高望重的老者。而坊間的大門則徹底去掉了。不再有關閉坊門這個說法。


    也就是說,多數時候,坊,隻是大家日常交流時用到而已。就好比問你是哪個村子,你說你是楊樹村,他是桂花村一樣。


    隻是名稱上的不同,坊對於百姓已經幾乎沒有任何限製的了。


    而在一百多年的演變上,也演變出了一些與各種行業有關的坊,比如說這個坊大家都是做裁縫做衣裳的,那個坊都是屠宰戶居住的。


    西蜀幾百年前就學的大宋官製,所以在坊市製上,自然跟大宋是一樣的,就更不用說蜀地徹底歸宋後了。


    封山來的這個屠宰坊,就是巴中城裏專門宰豬屠牛的坊。


    一進這個坊的大門,封山就能聞到濃重的血腥味。這是自然的。饒是巴中城人口並不多,每日耗費的牛羊豬肉不多,但是全部聚集在這裏的屠宰,也讓這個坊被巴中城的百姓號稱為整座城中除了刑部大牢外,殺氣最重血腥味最濃的地方。


    封山是江湖綠林上打滾過來的,進坊後隻是覺得有些難聞,倒並不會覺得不舒服。


    微微皺了皺鼻子後,他很快就習慣了這種氣味。在坊中又走了兩刻鍾,終於找到目的地。


    在巷子裏很普通的一個門前停下腳步,敲門。


    “門沒關。”裏麵響起一個有些蒼老的聲音。


    封山推門進去,院子裏有個桌案,上麵擺著半隻剛殺不久的豬。血是早就放幹淨了,但皮肉上還沾著不少血跡。


    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左手拎著個木桶,慢慢往豬身上澆著水,好似在給這半頭豬洗澡。


    封山靜靜的站在旁邊看著。


    “要喝茶自己倒,我忙著在。”老者並不抬頭,繼續做著自己手上的事,開口道。


    很難想象,這個至少有七十歲的老人,做起事來手腳非常麻利。


    水以均勻的速度從半隻豬的頭澆到腳,每一寸都能澆到,澆到的同時右手立刻撫上去,將上麵的血跡擦掉。


    一寸一寸,一絲不苟,一處不漏。


    一桶水用完,再轉身走幾步從水缸裏打點。


    手腳的麻利程度,堪比年輕人。


    時隔三年了,封山再次見到這個老者。


    這個老者讓封山有種錯覺,這三年的光陰,似乎在他身上什麽都沒留下。


    連臉上的皺紋都沒有多增添哪怕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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