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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樂天真是見識到了許大真人的超高人望。


    第二天天剛亮,瓊台觀前就擠滿了人。待許大真人起床洗漱吃過早飯,往門前老樹下的桌子前一坐,眾香客爭先恐後的把自己求的簽遞到許真人麵前。


    王重陽在一旁大聲道:“大家不要擠,一個個排隊來,不排隊的不給解簽!”


    眾人趕忙排成一隊,有幾個想仗著自己人高馬大插隊的中年男子,被陳樂天一個個拎到最後麵站著。幾人本想發怒,一看是陳樂天,立刻便低頭不敢做聲了。


    畢竟鎮上多數常上山敬香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個書院修行院來的學子。


    修行院的弟子,豈是普通百姓能惹的?


    陳樂天抱著雙臂,斜靠在一旁,他從熱情的香客們臉上沒有看到狂熱,隻看到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敬與親近。


    “許…真人,您…您請看。”排在第一位的是個十一二歲的男孩,身邊站著自己的爹娘,看他說話結結巴巴的樣子,很顯然是在爹娘的威逼下才敢遞上簽的。其實簽是男孩自己求的,但他生性膽小,不善言語,更不敢跟陌生人說話。但昨日,父母聽學堂的先生說,孩子越是害怕與人說話,就越要多給他練習。父母這才狠下心,強令孩子來問簽。


    “小男子漢,你想問什麽?”許真人接過簽,瞧了一眼便放下,笑看著男孩。


    “我…”男孩下意識的轉頭看向自己的父親,被父親一瞪,又看向母親,母親卻不看他。男孩隻得道:“我想問問大真人,我長大後…可以…可以考中舉人嗎?”問罷,男孩已經羞的滿臉通紅,這個問題他以前是問過學堂先生的,結果被先生罵了一頓,後來他就不敢再問任何人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眼前許大真人的笑,讓他忽然又有了問出口的勇氣。


    許真人慈愛的摸摸男孩的頭,道:“你為什麽想考舉人呢?”


    小男孩沒有思索便道:“我聽先生說,中了舉人後,就能主持一方政事,就能為父老鄉親做些事了。咱們村出村要過條很寬的河,我想替咱們村修個橋…”說起願景來,小男孩忽然不結巴了,倒是說的很順暢。


    許逍許真人想了想,點頭道:“是這樣子的,從你求的簽來看,你肯定能考上舉人。隻不過中間要有一段磨難和波折,但最後你肯定能如願以償的。”


    “真的嗎?”男孩高興的跳了起來。


    “真的,不信你看著便是,此簽若是解錯了,你盡管來找老道便是。”許大真人輕撫胡須,一幅高人的模樣。


    陳樂天不禁笑笑,心想,那小男孩若長到了七老八十還是未能中舉,到時候您老人家要麽歸西了要麽飛升了,還到哪找您。


    大宋科考的難度還是很大的,光是最低一級的秀才,就能讓很多人努力一生了,舉人就更難了。


    許大真人和孩子的這番對話,大家都知道是許真人的安慰之言。


    若是那孩子說,我考舉人是為了把隔壁王小二關進監獄。許真人肯定會說你此生是考不上舉人的。


    “許真人,我想問問,我媳婦兒什麽時候能生個大胖小子。”


    “我想問我爹什麽時候能把家業交到我手裏?”


    “我想問我與鄰村的小花能不能終成眷屬?”


    …


    陳樂天聽到這些問題一個比一個不靠譜,一個比一個瑣碎,小聲問旁邊的清風:“許真人以前解的也是這些簽?”


    清風點點頭。


    陳樂天歎道:“佩服佩服!”


    清風忽然道:“陳公子佩服什麽?”


    “佩服許真人的耐心,說句不好聽的,換做是我,我可沒耐心答這些問題。”陳樂天道。


    從朝陽初升一直解到快日中,才解完一百多簽。


    香客們當然都沒有離去,因為接下來許真人還要跟大家聊聊家常。眾人在地上坐下來,一共約有四五百人把許真人圍坐著,大家都擠的很緊,之前那幾個被陳樂天拎到隊伍最後麵的幾個壯漢嫌人多看不見,幹脆就爬到樹上坐著。


    許真人喝口茶水,停了片刻潤潤嗓子,才開口道:“老道這次遊曆三年,著實是讓諸位父老鄉親久等了,不過我還是那句老話,每次遊曆,都很值,值我花的光陰,也值你們等的這幾年。這迴老道要跟你們說一個西涼國的事…”


    眾香客本來還有些交頭接耳說話的,但一到許真人要說遊曆的見聞,大家都安靜了下來。


    晨風陣陣,半個時辰後。


    許真人站起來,朝圍在身邊的眾人行了個揖禮道:“大家且迴吧,還想來的就明日吧。”


    陳樂天看著眾人意猶未盡,互相討論著下山而去,對身邊的清風笑道:“雖都是小事,對你我來說,或許早就想明白的問題,但是對普通百姓來說,已經足夠他們迴去仔細咂摸細細品味慢慢咀嚼了。”


    清風下意識的點頭,但隨即白了陳樂天一眼,道:“陳公子,你知道我頂不喜歡你哪點嗎?”


    “哪點?”陳樂天斜了眼清風,笑道:“怪不得總覺得你看我不順眼,原來不是我想多了,確實是對我有意見啊?盡管說,我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清風道:“我頂不喜歡你這派高高在上的樣子,好像百姓都是什麽都不懂,就你什麽都懂的樣子!”


    “清風,怎麽能這樣跟師叔說話,沒規矩!”王重陽不知從哪冒出來,罕見的板著臉對清風。“趕快道歉!”見清風噘著嘴不動彈,更是嚴厲道:“清風!”


    清風這才對陳樂天道:“對不起師叔,清風知錯了。”說罷,氣鼓鼓的下山去守山門了。


    從輩分上來說,清風是王重陽徒弟的徒弟,自然比掌教徒弟陳樂天低一輩。陳樂天平時也不在意清風喊他陳公子而不是喊師叔,他反倒更喜歡清風明月他們喊自己陳公子。


    他見王重陽這樣子,有些驚訝,這是他來武當,第一次見到王重陽這樣對清風明月。他拉拉王重陽的胳膊,笑道:“清風還是個孩子嘛,再說了,他說的很對啊,我似乎是有些高高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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