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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爺,咱們派出去潛入遼的諜者來了密報了。”一名蒙麵黑衣人急匆匆地跑進大殿跪在趙曙麵前,話語中掩飾不了難抑製激動與喜悅。


    趙曙聽後,原本皺著的眉頭才稍稍舒展:“念。”


    “三日日後,遼軍在蘭州會有一次秘密會談,此為軍事機密,請王爺務必派人前來防禦。”


    “好,那本王就親自去一趟。”趙曙從座位上站起來,從殿中走了出去。


    ——蘭州城門外


    “終於到蘭州了,咱們先進城吃點東西吧!”藍煙提議道。


    玄空無奈地搖了搖頭,說:“你就知道吃,我路上教你的功夫你記住了沒有?自己沒事要多練,為師……哎哎哎,算了,說了也白說。”


    藍煙笑嘻嘻地拍了一下玄空的肩膀說:“行啦,進城請你喝酒去!”


    “這個不錯,尚可!哦不!極佳!”


    一旁的曹瑋笑而不語,經過這半個月的相處,他覺得藍煙和玄空都是性情極為豪爽之人,是值得一交的好朋友。


    “站住!請出示進城手令。”到了城門口,一名士兵攔住了藍煙等人。


    “進城手令?要這個幹嗎?”藍煙不解。


    士兵麵無表情地迴答:“知府大人下令,近幾日嚴查進城之人。若無進程手令,便不能進城。”


    “可咱們沒有這玩意兒啊……”藍煙悄悄對玄空說。


    玄空撇著嘴,示意藍煙看了一眼曹瑋:“你瑋哥哥有啊。”


    曹瑋微笑著點點頭,走上前去,交出了自己的令牌。周圍的士兵一見是曹瑋,便紛紛排開,畢恭畢敬地請三人進城。


    “這麽厲害?!”藍煙不由得感歎,“瑋哥哥這麽氣派啊……”


    曹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說:“咱們進城吧。”


    進了蘭州城後,三人便找了一家酒樓,打算好好吃一頓。菜上齊後,藍煙又盯上了外麵熱鬧的街道,於是以上廁所為由,偷偷溜到街上逛了起來。蘭州與慶州不同,街道明顯更寬一些,而且酒樓裝飾得更加精美。不知不覺,藍煙就走到了一棟寫著“翠香閣”牌匾的酒樓,她愣愣地看了好久,才發現這是青樓。一名打扮得十分豔麗的老鴇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藍煙,心想:這丫頭長得可真標誌啊,若是能來我翠香閣,又可好好賺一筆。於是,老鴇一扭一扭地走到藍煙跟前,媚笑著問:“喲,這位姑娘,要不到我酒樓裏坐坐?”


    藍煙一臉驚奇,心中暗想:我穿得明明是女裝,她叫我到這男人混的地方去做什麽?莫非是我最近曬黑了,多份陽剛之氣才叫人誤以為我並非女兒家?不對啊,她方才分明叫的是姑娘啊?這老鴇幹甚麽呢?


    老鴇見藍煙不說話,以為是自己太直白了,嚇著了人家姑娘,於是便更加委婉地說道:“嗬嗬,我見姑娘很是親切,就想邀你進酒樓喝一杯,沒有別的意思……哦哦,你可以叫我菊姨……”


    哦,懂了,這臭娘們兒想拉我進去做青樓女子。


    藍煙冷笑著看著菊姨的樣子,心裏暗暗歎了口氣:笨成這樣,怎麽把店麵開這麽大的?


    正在藍煙欲轉身離去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身邊擦過,藍煙止住腳步,瞪大著眼睛往後一看,手漸漸握成了拳頭,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眼神透出來的光仿佛能把人燒死。


    李棣夫……是他!


    菊姨見來了客人,便把藍煙放在一邊,一臉諂媚的笑容迎了上去:“這位客官,想要點什麽呀?”


    李棣夫陰森森地笑了笑,亮出了自己的令牌,菊姨臉色一變,聲音開始變得有些顫抖,但還是故作鎮定地笑了笑說:“這邊請……”兩人便一前一後地走進門去。


    藍煙把這一切都收歸眼底,青樓藏身,或許有秘密會談。想到這裏,藍煙便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見李棣夫走進了一間很隱蔽的小房間,藍煙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今日看我不把你碎屍萬段。”藍煙的拳頭握得更緊了,瞳孔開始慢慢變成紅色,胸前的玉玦上的血絲變得十分明顯。


    這時,菊姨走了過來,見藍煙自己走進來了,心中暗喜,還沒等她開口說話,藍煙就立馬打斷她:“菊姨,你們這兒還收姑娘嗎?”


    菊姨頓時兩眼放光,一個勁兒地點頭:“收的收的,你想來我們這兒?”


    “是啊,我最會跳舞了,你讓我跳舞吧,保準你賺得盆按缽滿,怎麽樣?”藍煙笑著說。


    “好好,姑娘怎麽稱唿?”菊姨激動地問。


    藍煙想了想,迴答:“夫殆。”


    “芙戴??哦嗬嗬,可以可以,隨我來吧。”


    “各位,”菊姨滿麵春光的上台,道,“今天,我要向在座的各位公子爺獻上一份歌舞禮物,保證你們看了開眼,有請我們的芙戴姑娘!”


    藍煙身著一襲血色羅裙,頭綰金色絹花發簪款款出場,羅裙包裹著她極好的身材,上了妝的她更是美豔,膚如凝脂,麵若桃花,一雙能勾起天下波瀾的雙眼,此時此刻愈發銷魂,再添上剛剛抹好的朱砂紅的嘴唇,更是美得不可方物。跳起舞來,時而如仙子般不食人間煙火,時而又如妖魅般豔麗嬌媚。


    座下的各位公子爺自然是坐不住,一個勁兒地往台上撒花瓣,花瓣不夠了又開始撒銀票,這一舞真是驚動了全場。連正在房間密談的李棣夫等人也走出房門一探究竟,李棣夫壞笑著摸了摸下巴,問旁邊的侍從:“這女子叫什麽名字?”侍從迴答:“大人,這位姑娘叫做芙戴。”


    李棣夫頓時覺得後背有些發涼:“芙戴?夫……殆……”


    這時,台上跳舞的藍煙看到了站在二樓的李棣夫,於是微微一笑,手中拋出紅色的緞帶,綁在了樓頂的柱子上,再一騰空,旋轉,飛舞,像一隻血色的火焰鳥,似武又是舞。李棣夫馬上被驚豔到了,正在大家陶醉之際,藍煙突然從袖中飛出一根極細的毒針,紮在了李棣夫眉心的位置,他開始不受控製地手腳亂動起來,然後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又瘋瘋癲癲說了一通胡話之後,掄起掉在地上護衛的大刀朝眾人砍去。


    這時,歌舞驟停,大家都驚恐地後退,有一些大膽地公子哥,飛奔上前,欲將李棣夫擒住。那些密談的遼人坐不住了,拿起刀,就殺上前去。這時不知是何人大喊一聲:“這些是遼兵,別讓他們走了!”


    頓時,急紅眼的大宋子民拚了命似的朝遼兵砍去,有些因遼兵南下而被害的妻離子散的人更是勇猛無比,這讓分散在蘭州的遼兵紛紛現身,聚集在了翠香閣這一塊兒。


    “我就說為什麽要在蘭州這裏秘密會談,果然,是有埋伏的!”藍煙冷笑著看著眼前的一切。


    “還是先撤離這個地方吧,否則李棣夫這個遼狗就要逃跑了……”一名身穿素藍色長衫的男子忽然湊上前來說,然後一把將藍煙拉出這個是非之地。


    藍煙跑到了門外,一把甩開男子的手,剛想一刀下去,卻在那時看清了來人的麵孔:“趙曙?”


    “是我,”趙曙輕輕一笑,“藍煙,一段時間不見,武藝進步了這麽多啊?”


    這時,藍煙瞥見李棣夫在侍從的掩護下匆匆坐上了出城的馬車,於是便對趙曙說:“我有事得先走了,後會有期……”


    “等等……”趙曙拉住藍煙的手,遞給她一根韁繩,“騎馬,一起去吧。”


    藍煙愣了愣,然後點點頭,翻身上了馬,與趙曙一起追了上去。


    追到城門口時才發現,這西城門(也就是宋遼邊界)的守衛士兵幾乎全換成了遼兵。李棣夫手捂著胸口,嘴唇微紫,所中之毒似乎消退了些,估計是及時吃下了解藥,他冷笑著走下馬車,對著趙曙喊道:“趙王爺!您失策了,沒想到,這看守城門的人,已屬於我大遼了吧?哈哈哈哈哈,今天我看你是插翅難飛了!連帶著身邊的美人兒,一起下黃泉吧!”


    趙曙很淡定地迴答:“李棣夫,你未免也太急於邀功了吧?”


    李棣夫仰天大笑:“抓住你,我就可以連升好幾級的官,為什麽不邀功呢?哈哈哈哈哈……如果你們肯下馬來跪在地上求我饒恕,我可以讓你們活著跟我迴大遼,如何?”


    藍煙看著風雲不驚地趙曙,馬上明白了他是有安插人手的,但是估計還在來的路上,所以,要拖延時間。但是,她真的需要拖延時間嗎?


    藍煙低頭問趙曙:“你的人什麽時候來?”


    趙曙答:“很快了,再等等。”


    聽了他的話以後,藍煙露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不用等了吧……”


    趙曙一驚:“什麽?”


    藍煙以驚人的速度閃到李棣夫跟前,一把抓他的衣領,周圍的士兵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藍煙掏完了心肺。望著前排倒在血泊之中的將士,後麵的士兵不由得微微發顫,慢慢後退。李棣夫更是嚇得不輕,一個勁兒的求饒:“女俠饒命,女俠饒命,小的與你……無冤無仇,你……你別害我啊……”


    “無冤無仇?”藍煙笑著重複了一遍,眼神中卻半無笑意,“哈哈哈哈哈,我的養父養母,和眾多的鄉親就死在你的手裏,無冤無仇?”


    李棣夫嚇得腿都軟了,但是就是想不起來,藍煙的瞳孔已經變成血紅色,纖纖素手已經化成滴血的魔爪,她舉掌拍向李棣夫的頭顱,手指用力往裏一頂,再反旋扭過,一顆完整的頭顱就這樣被擰了下來。


    在場所有人都嚇得不得了,紛紛下跪求饒。藍煙冷冷一笑,現在的她是血屍魔,不可能有半點憐憫之心,她望著這一大片的遼兵,想起了他們在自己家鄉的所作所為,心中的恨意爆發,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路拚殺了過去,士兵們也隻好以破釜沉舟之勢,抱著必死之心衝上前去,但是,大部分衝殺的將士,要麽被魔火燒死,要麽被藍煙絞成了碎肉,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在場的遼兵全軍覆沒。等趙曙的兵隊趕來時,這裏已經血流成河,沒有一句完整的屍體。


    “我說了,不用等了。”藍煙朝趙曙莞爾一笑,眼中的血紅正慢慢淡去。


    趙曙看著藍煙,隻覺得她的笑,分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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