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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漸漸深了,除了幾個夜巡的人,馬佳府的其他人都歇息去了,整個府裏非常的安靜。估摸時間差不多了,生怕引起了不必要的麻煩,馬佳貴海輕輕地爬起床,換了身夜行衣,騰空一躍順著屋簷離開了府上。巡視的家丁隱約感到有個黑影恍惚而過,正想迴頭看看未果,隻當是夜行的貓頭鷹,便沒當迴事繼續向前巡視。


    望峰亭位於京城的東麵的一個較為偏僻的亭子,靠近望峰寺,除了進香的日子,很少有人出沒。馬佳博言出了府,沿著小路直奔望峰亭,因著身上的傷口尚未愈合,又要趕漫長的山路,慢慢縫合的傷口微微地裂開,鮮紅的血液染紅了包裹著的白紗布,一陣一陣的緊著疼。好不容易趕到望峰亭,空曠的山野伸手不見五指,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身影。他的心裏麵有些疑惑,難道自己被騙了,可是又有誰會開這樣的玩笑。稍作等待,從樹林深處飄來個人影,完全看不清楚是誰,隻聽到那清脆的劍刃聲。


    “閣下何人,為何要約我來此,鬼鬼祟祟的算什麽英雄好漢。”馬佳博言聽到劍刃聲,憑借著自己敏銳的嗅覺,完美的用劍柄擋住了突如其來的襲擊,朝著黑影所在的位置質問。


    “我是何人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就看博言公子的誠意了。”黑衣人繼續跟馬佳博言在空中比劃著招數,笑著迴應,言語之中多有拉攏之意,“沒想到公子受傷了,武功還是這般精進,著實讓人佩服。”


    “笑話,我馬佳博言雖然算不上什麽人物,但素來不喜歡跟一些藏頭鼠輩做交易。”一邊比劃著招數,一邊琢磨著武功路徑,馬佳博言一時半會道猜不出是什麽功夫,挑釁性著說著話,“如果閣下要找人練功,抱歉我身體微恙,更沒有這等時間與你切磋。深夜約我前來,還請不妨有話直說,我不太喜歡彎彎繞繞的人。”


    “好,公子果然快言快語,既然身體抱恙,今日武藝切磋到此為止,我們還是好好談談令尊的事請吧。”聽著馬佳博言說的話,黑影人收起了劍鋒,從空中飄至望峰亭裏,赫然的站立著。


    “不知閣下有什麽高見,不妨直說。”馬佳博言順勢收起了手中的劍,怔怔地站在那人的對麵,試探性地問著話。


    “據我所知,令尊因為公子與府尹之子冷千穀之間的事情所遭受連累,才會有福記茶莊的殺人案,此事個中緣由相信公子已然了如指掌。如今此事街頭巷尾傳的人盡皆知,上頭的人也已經關注此事,秉公辦案令尊肯定不會得到任何便宜,而府尹公子冷千穀的罪責可要輕得太多,哪頭輕哪頭重相信公子心裏再清楚不過。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昔日叱吒風雲的京城馬佳貴海因命案入獄,屋漏偏逢連陰雨,馬佳府與富察府在生意場上亦未得到半點甜頭。公子素來不喜好商事貿易,想必又連日在府中靜修對城中之事知道的少之又少,聽說京城米市的生意被新開的金稻米行搶去了多半,布莊、茶莊、典當行的生意亦變得清單起來……剩下的我就不必說了,公子應該是明白之人。如果因此事將富察府、馬佳府的祖業消耗殆盡,京城的商貿變了天,不知道又將是一翻什麽景象。”


    “商貿之事我素來不聞不問,你又何必說些唬人的話給我聽,看來閣下還真是不明一事,我馬佳博言是吃糧食長大的,不是被嚇大的。哈哈哈……”聽著那人說的話,馬佳博言覺得這一切都是危言聳聽,從未聽父親提起此事,亦未在京城之中聽聞有這種變故。多半是父親入獄之後有人趁人之危了,迴懟著。


    “哈哈哈……博言公子果然是說笑之人,所言之事是否屬實,公子明日去趟早市便一幕了然。且不說商貿之事,就令尊之事,要是公子能夠為我家主子效力,相信明天一早在貴府便能見到令尊的身影,至於冷千穀也會受到他該有的懲罰,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黑衣人狂笑一聲,踱著步戾氣地說著話。


    “要我為你家主子效力,總要知道他是何人,憑什麽讓我相信他有能力將我爹救出來。正如閣下所言,福記茶莊的殺人案豈可輕易就能抹掉,再說我馬佳博言何德何能能為人賞識,實在是受寵若驚,我要是不答應呢?”越聽越覺得有意思,馬佳博言瞬間意識到福記茶莊一事背後牽涉的範圍之廣,佯裝著不以為然,試探性地說著話。


    “公子不必以此來激我,我家主人的大名豈可隨意示人,你隻需知道我家主人絕對有能力辦到這些事情。天香書院的設立是為朝廷選拔人才的,公子既然是學院的學生,科舉仕途當是正途,如今皇帝年事已高,朝局緊張,我家主子亦在給你指條明路,公子不急迴應我此事。”黑衣人繼續說著話,“


    “多謝你家主人,我馬佳博言不想進軍仕途,更不需要別人給我明路,仕途官場要是有明君我自當效力,要是有違逆作亂之人我定不會助紂為虐。如若我不答應閣下所言之事,又該如何呢?”


    “如若公子不應允,我想什麽結果就不用在下言明。希望公子能三思而後行,作出明智之舉。公子如若應允,請於明日午時在街頭菜市口賣冰糖葫蘆的老頭那裏買上一串冰糖葫蘆,我便能知悉你所言之意。期待公子作出明智的選擇,告辭!”順著聲音,嗖的一聲,那人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馬佳博言見狀,一時半會也想不明白,便先悄悄趕迴府中,躡手躡腳地迴到房間,崩裂的胳膊不停地流血,索性灑了些藥粉好轉了很多。躺在床上,他想著剛剛那人所說的話,不禁毛骨悚然,又念著富察湘寧所言尋思著該找富察明博了解了解情況,畢竟富察府與馬佳府在京城是有頭有臉的人,朝堂之上多少還是有關係的,事情是否有迴緩的餘地。


    沒過一會,他聽到房間的門開了,明顯有人進來,隱約之中發現那身影有些像富察湘寧,猛地坐了起來,輕輕地說著話:“你是誰?”


    “哇……嚇死我了,博言你剛剛幹什麽去了,什麽時間迴來的?”聽著聲音,富察湘寧聽出了博言的聲音,慢慢地挪動著燈籠,焦急地問著話。


    “剛剛我去上茅廁了呀,這麽晚了你不睡覺到我房間幹什麽呀,假小子。”


    “騙誰呢?你在茅廁呆了兩個多時辰了,看到你收到信開始,知道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我就有所懷疑,果然還是被我逮住了,快說幹什麽去了?”害怕驚動府上的其他人,富察湘寧壓低著聲音,盡量控製著自己的心緒。


    “沒幹什麽,真的……我很累,假小子你迴去睡覺吧。”馬佳博言不想告訴富察湘寧自己的行蹤,裝作困倦的樣子說著話,催促著讓湘寧離開。


    “休想糊弄我,快點告訴我,你幹什麽去了?”富察湘寧火氣瞬間就上來了,搖晃著馬佳博言的胳膊。


    “啊……”


    “怎麽,很疼嗎?對不起,博言,我不是故意的……怎麽流血了呢……天哪,我幹了什麽事請呀……”富察湘寧看到馬佳博言簇擁的眉毛,慘痛的叫聲,一下子心慌了,用手觸摸感覺到一股熱流用處,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鼻子,瞬間意識到博言的傷口再流血,整個人慌張了起來。


    “湘寧,湘寧……沒事的,是我不小心裂的,你幫我再上點藥,過一會就好了……”看著有些慌張的富察湘寧,馬佳博言知道她害怕了,安慰地說著話。


    “對,對,上藥……藥,藥在哪裏?”也許太過緊張,富察湘寧把藥攥在手裏麵,四處著急嘛慌地喊著藥,真可謂騎驢找驢。


    “在你手裏麵呀……上藥呀……”見著情形,馬佳博言知道這假小子真的是怕了,抓住她拿藥的手,怔怔地說著。


    “奧,對,在我手裏……”富察湘寧慢慢地擰開蓋子,小心翼翼地往傷口處吐著藥,或許因為擔心眼眶裏麵的眼淚花竟然都飆了出來,順著臉頰滑落到馬佳博言的胳膊。


    這次第,馬佳博言似乎感覺到有些不一樣,昔日的假小子似乎變得女孩子起來,就連眼淚花也變多了,輕輕地晃著富察湘寧的胳膊,關切地說著:“假小子,你怎麽還給哭了呢,真的變得女孩子氣來了,別哭了,又沒多大的事……行了,迴去睡覺吧。”


    “不,我還是在這裏陪你吧,不放心……”


    “隨你便吧,反正說了也沒用……那我睡了哈……”馬佳博言看著這假小子的倔勁也懶得說了,也許剛剛傷口流血,又奔波了那麽久,一股腦竟然給睡了過去。


    富察湘寧沒有離開房間,默默地受在床邊,漸漸的夜越來越深,搖晃著的身體一溜煙的趴到了床邊,不知不覺地睡了過去,直至第二天清晨尷尬得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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