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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犀迴到了天字號院落裏,他將天肆房的那堆散落的竹子再次清理開,找了找屋子裏遺留下的東西,果然,找不到火盆,應該是已經被楚倫拿走了。


    可是楚倫不知道去了哪兒,如果他已經遠離了這個院落,那麽又該去哪兒找他?如果一時半會找不到就完蛋了,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謝犀站在破敗的院子裏,低頭沉思。明月高懸,已經成一片廢墟的院落,隻有他一個孤零零的身影,四周清冷無比。忽然,他微微一笑,已經想到了辦法。


    “手機!希望變成怪物的楚倫還沒有扔掉他的手機!”


    他掏出淩悠悠的手機,撥打了楚倫的號碼。他之前用沈亞君的手機存過楚倫的號碼,此刻還清晰地記得數字。輸完所有的號碼,按下撥通鍵的那一刻,他凝神去聽。


    這時候山中萬籟俱寂,隻有偶爾的鳥鳴和動物扒開洞穴唏唏嗦嗦的聲音,但這些聲音都逃不出他的耳朵——成為修真者之後,他的聽力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人。


    (這個時候去考英語聽力,應該能秒殺一切吧?)


    四周空曠,沉沉的夜色中寂然無聲。忽然有隱約的音樂鈴聲在東北方向遙遠的林中響起,雖然隻有一點點,但是謝犀仍舊清楚地捕捉到了。


    下一刻,謝犀飛身躍起,向著那個方向狂奔而去。他一路狂追,極光掠影般竄過數不盡的林木。最後眼前猛然出現了一個山洞洞窟,而那隱約的音樂鈴聲自洞窟中清晰地傳來。


    這個洞窟正是昨天白天他們探路時,尋找到的洞窟!當時謝犀還和王佳書一起進去過,結果王佳書到現在還不知所蹤。


    當時,洞窟裏鑽出過一大群的魚怪追殺他們。說起來,楚倫現在好像也是變成了魚怪,難道他進去尋找自己的同類、迴歸自己的大家庭去了?想到楚倫跟那群惡心的四腳魚怪溫馨地叫著爸爸媽媽的場景,謝犀忍不住一陣惡寒。


    搖了搖頭,把亂七八糟的想法趕出腦子。他深吸一口氣,潛入了洞窟,追著手機鈴聲繼續往前,手機鈴聲就在前方不遠了!


    洞窟與白天進入的時候沒有什麽兩樣,又黑又幽靜,而且充滿著刺鼻的魚腥臭味。


    他沿著洞窟筆直前行,很快走到了一條岔路口。他記得當時和王佳書在這條岔路口選擇了左邊,而且還在左邊看到了刻著“靈溪”的路碑,而後引出了一大群魚怪。


    但是此刻,由右側岔路傳來的手機鈴聲清晰地表明,楚倫進入了右邊的岔道口。而且鈴聲已經非常清晰了,這說明,他離楚倫已經不遠了。


    他做好戰鬥準備,小心翼翼走上了右邊的岔道口。右邊的岔路口又會有什麽?


    他踏上右邊的岔路沒多久,又一次看到了路碑。手機光照過去,他看到方方正正的路碑上刻著朱紅色的兩個字:幽冥。


    幽冥?地府麽?


    謝犀沉思著,繼續小心翼翼地往前。隨著他慢慢向前,左右兩側的景色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漆黑一片的洞窟,漸漸有了幽藍色的亮光,隱隱約約照亮了四周。數不清的幽藍色火焰在空中飛來飛去,像一隻隻小小的螢火蟲——亮光就來自於這些飄飛的火焰。


    謝犀最初以為真的是螢火蟲,隨手抓了一隻過來,卻發現那就一團在燃燒著的小火苗。


    幽冥,地府,冥火?


    謝犀放開手,那團小小的火焰自他的手心中飄飛出去,仍然不滅,在天空中漫漫地飛舞著。


    謝犀皺了皺眉,也隻有幽冥地府的冥火才能這樣永恆地無所依憑的燃燒著。


    他繼續往前走,眼前忽然豁然開朗。一架質樸的木橋在他的眼前,飛架向對岸,橋的兩側空曠無比,橋下則是滾滾的地下河流,涓涓流淌著。數不清的冥火飛舞在橋頭河邊,映得河水發出粼粼的波光。這情景有點詭異。


    謝犀看了一眼橋頭,發現那裏有一個小小的石碑,他走上前去,看清楚了石碑上的字:奈何橋。


    奈何橋?


    謝犀深吸一口氣,繼續往前走。很快,他聽到前麵傳來對話的聲音,好像不止楚倫一個人。情況不明,他不敢再冒失往前,於是便找到一處凸起一人高的岩石,躲在了後麵,細細聽著兩人的對話。


    “……好久不見。嗬,老東西,你怎麽把自己搞成了這幅鬼樣子?”


    “嗬,你呢,元邪,你都成了一隻怪魚,還好意思說我?”


    這兩個聲音都不是楚倫,看來楚倫真的已經徹底成怪物了。元邪好像是一個人名,但是另一個人就不知道叫什麽名字了。


    “哢噠”鐵鏈晃動的聲音,好像誰被鐵鏈鎖著。


    接著,謝犀聽到那個叫元邪的魚怪說道:“我是情非得已。我已經被封印在六合神火甕裏太久了,元神已半毀,無法恢複人身。好在進來的那個小子,無意間解開了我的封印,我才侵占了他的肉身,與我的元神融合,成了現在這幅樣子。”


    “嗬嗬,元邪,你還是老樣子。怎麽說,那小子也算救了你,你倒是恩將仇報,宰了他。”


    “他的神識已滅。肉身這輩子由我所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有什麽不好?”


    謝犀聽到這裏悚然一驚,難怪當時方陵聽到那怪物說過一句“救救我。”當時,應該就是楚倫在和這叫元邪的怪物爭奪肉身的使用權,不過顯然,現在,楚倫已經徹底失敗被吞噬了。


    他繼續聽下去。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笑,我們被困在這個遊戲裏一萬年了。一萬年來,不停地重複著玩家進入的第一天,到玩家團滅的第十四天,周而複始,永不停歇。這漫長的近乎無限的時間對於我們沒有意義,世界對於我們也沒有意義。就算你解開了封印,拿到了肉身又怎麽樣?”


    許久地沉默。


    “我要出去,我不知道這個遊戲外麵的世界變成什麽樣子了。好像外麵變成了完全嶄新的時代了。”元邪忽然詭異地笑一下,似乎舉起了手機,“你看,這是我剛剛過來時,一直在響著美妙音樂的東西。我肉身裏遺留下來的記憶告訴我,這東西叫手機,似乎是很有趣的東西。”


    “……出去又能怎麽樣呢?那個人還會把我們抓迴來,做成所謂的npc的。”


    “逃。能逃多久逃多久,哪怕隻有一天自由開心的日子,我也要去嚐試。”


    “我們鬥不過那個人的,他是高高在上的神祗一般的存在。”


    元邪忽然怒喝一聲:“神祗,那又怎麽樣?我已經在這個遊戲裏呆了一萬年了,每次有玩家進來,我都得殺死他們,或者被他們殺死。最初的時候,我還有人性,殺死玩家,我會覺得殘害了無辜的人,我做了惡,後來,玩家越來越多,他們隻當我是普通的npc,刀槍劍戟,無所不用地往我身上看。你知道被殺死了,又複活,再被下一輪玩家殺死是什麽感覺?你知道這樣生又死,死又生的感覺持續一萬年是怎麽樣的嗎?”


    “我知道。”他對麵的人苦笑了,“你忘了嗎,我現在也隻是npc。我也隻是負責給玩家指引劇情。”


    元邪忽然詭異地、瘋狂地笑起來:“所以,足夠了!一萬年了,足夠了。我已經被逼瘋了!就算個人是神祗又怎麽樣!我一定要從這個遊戲裏逃出去!”


    謝犀聽得心中震驚無比,從兩個人的對話來看,這兩個所謂的npc似乎根本就不是一般意義上的npc,他們有自己的意識和記憶,甚至妄圖從這個遊戲裏鑽到現實世界去!


    你能想象在玩完遊戲退出之後,一轉眼,看到遊戲裏的npc出現在自己麵前嗎?!


    而且,在他們的對話裏,似乎還有一個更強大人,是那個人將他們做成了npc!做成npc?好好的一個人,被抓進了遊戲裏,成為了一個再也逃不出來的遊戲人物?


    謝犀感覺腦子已經無法理解了。這已經顛覆了他對世界的認知。


    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應該怎麽辦。忽然,他聽到旁邊傳來“啪嗒”一聲響,心中暗叫不好!


    “誰?”元邪望向這邊,猛喝一聲。


    發出聲音的地方,一個人影鑽出來,向著謝犀這邊驚惶地逃竄過來。謝犀看過去,發現那個人不是別人,是失蹤好久的王佳書。他顯然也是在一邊偷聽,聽到吃驚的地方,不小心弄出了聲響。


    謝犀暗自苦笑,一把抓住逃往謝犀這邊的王佳書,道:“別慌,是我。”


    謝犀帶著王佳書,轉身飛身向洞窟外逃去。他其實大可以放著王佳書不管,但是謝犀跟楚倫那群人終究不同,猶豫一下,他終究還是做不出見死不救這種事情來。


    王佳書一身襤褸,身上破破爛爛,傷口無數,看著實在是不忍直視。


    他看到是謝犀,這才鬆了口氣。


    謝犀帶著王佳書一路狂奔,但是身後卻沒有聽到追上來的腳步聲。他心中越來越警覺,心中湧起被什麽死死鎖定一般的感覺。


    他們已經逃到了奈何橋邊。


    “咻!”


    謝犀身影猛頓,半人半魚、四鰭長爪的怪物,倏忽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那怪物足足有兩米多高,好整以暇地站在橋頭,封死了前麵所有的去路。


    那個名叫元邪的、吞噬了楚倫的怪物!


    怎麽迴事?明明之前沒有感覺到他追上,為什麽現在突然出現了?


    謝犀放下王佳書,深吸一口氣,冷冷麵向那怪物。


    元邪笑了笑:“玩家?好巧,我曾經也是……”


    ……


    漫無邊際的荒漠中,碩大的led大屏幕上,顯示的文字陡然開始出現亂碼,看不明白的亂七八糟的文字在屏幕上瘋狂地一排排顯現著。


    “怎麽了?”


    “怎麽迴事?”


    “亂碼?”


    未進入遊戲的預備玩家們嗡嗡然交頭接耳。這還是這個彼岸列車遊戲出現以來,第一次發生這樣的怪事。


    那個解說的聲音再次出現了,這次他的聲音裏那種賤兮兮的感覺完全收了起來,隻剩下冷酷肅殺:“遊戲出現病毒導致亂碼,列車長將帶隊乘務組進入遊戲殺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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