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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我躺在床上一直頭疼,最終幹脆是順其自然了,將被子蓋在臉上睡覺。


    在醫院裏麵連續睡了兩天,第三天的時間馬大娘將我叫醒,問我想要吃什麽。


    我一拍大腿,道:“什麽都不吃了,趕快迴臥都河!”


    離開醫院的時間正是上午七點半,明媚的朝陽揮灑在天際之間,馬大娘帶著那天在此地買好的給狐仙的貢品,打了一輛出租車直奔臥都河北麵村口的叢林。


    下車之後付過錢出租車司機就離開了,馬大娘打開塑料袋,將裏麵的黃紙、糯米、豬蹄、白蠟燭等物件依次掏出擺放整齊。


    掏出打火機點燃了白蠟燭,跪在地上誠惶誠恐地說道:“狐仙在上,小輩在下,陽間有怨鬼作祟,要我老姐妹家外孫的性命,求您速速現靈。”


    說完之後,她從懷中掏出一張符紙,用打火機點燃扔進麵前盛放著糯米的小碗裏麵,另外將一雙筷子折開,插在豬蹄上麵。


    看著馬大娘如此,我“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貢品前,大聲說道:“狐仙在上,小輩有禮了!”


    說完之後,連磕了幾個響頭,砰砰作響。


    馬大娘是比較了解我的性格,實在沒有心機,也不管是不是真的需要將頭磕得砰砰作響,反正是用心用力去磕了。


    磕完之後我轉過頭問馬大娘:“馬大娘,怎麽樣?”


    馬大娘點點頭,我們兩個站起身剛要離開貢品前,還沒有來得及拍打身上的灰土,突然看到豬蹄上麵的筷子掉了下去,掉在地上。


    我一臉困惑,這是怎麽迴事兒?好端端地,怎地筷子會掉出來?


    隻見馬大娘定睛一看,旋即蹲下身將筷子重新插在豬蹄上麵,道:“狐仙,請用。”


    剛剛說完,已經深深地插進豬蹄裏麵的筷子竟然又是掉在地上!


    我雙腿一軟,心一瞬間沉了下去。


    按說筷子插在肉裏麵本身就是非常緊的,而且這一插還就是連插兩次,筷子怎麽會掉出來掉在地上呢?


    馬大娘皺了皺眉,很是固執地將筷子又插了一遍,這一遍看得出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


    她拍了我的肩膀一下,道:“傑子,我們往前走!”


    剛剛轉過頭要走,隻聽見“啪嗒”一聲悶響,筷子又掉在地上!


    “馬大娘,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兒?”幾次三番的插筷子,掉筷子,我的心已經慌了。


    馬大娘臉上不喜不怒,對我說道:“這下子壞了,我沒有請動狐仙。”


    “我想應該是這裏的怨氣實在是太深了,狐仙不願出麵幫忙,所以才會這樣。”事情發展到這裏,好似打了一個死結。


    前些日子在老家時候,狐仙已經指給馬大娘看,蔡微微的屍體應當就被埋在此地。


    然而如今怪相頻現,馬大娘以為一定要請一次狐仙,我們兩個人才可以安全將蔡微微的屍身挖出來。


    可是,她做法請狐仙卻無論如何也請不動!


    其實我也想了,即便是在沒有請到狐仙的情況下,我們兩個人就開始挖叢林尋找蔡微微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關鍵就在於,挖到了之後呢?


    無數的怨鬼幽靈盤踞於此,我是死是活呢?


    馬大娘重新跪在貢品前,不停念咒做法,正在我一籌莫展的晌兒,她飛速轉過身來,道:“傑子,我們迴馮老太婆的家!”


    將貢品全部依次塞迴塑料袋裏麵,一路步行走到村子裏麵,走到馮老太婆家門前的時候,馬大娘停住腳步。


    她讓我將貢品拿出來擺在她家門前,我一頭霧水,心想不是說蔡微微的屍身就在北麵村口的那片叢林當中嗎?


    怎麽跑到馮老太婆家裏麵做法呢?


    我依照馬大娘的指示,將貢品全部擺放好,馬大娘從我手中奪過筷子,跪在貢品麵前,口中念念有詞:“狐仙在上,幫幫忙!”


    她手中緊握著兩支筷子,在豬蹄上空晃了兩晃,猛地插了進去。


    這一次,筷子再也沒有掉出來,牢固地插在豬蹄當中。


    我悄悄看了馬大娘一眼,馬大娘站起身來,用手指著馮老太婆家緊緊關閉著的大門,輕聲道:“原來,咱們兩個人之前已經接近蔡微微的屍體無數次了,蔡微微的屍體不在別的地方,就在馮老太婆的家裏麵。”


    我是又驚又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部費功夫,原來,蔡微微的屍體就藏匿在馮老太婆的家裏麵!


    馬大娘驅身上前,輕輕推開馮老太婆家的房門,我跟隨在她身後走了進去。


    這一次與上一次大辦冥婚不同,這一次庭院當中非常安靜,沒有其他的人,隻有馮老太婆自己坐在牆角的小木桌前獨自吃飯。


    我說:“事不宜遲,現在我就進去問問這馮老太婆,有關蔡微微的事情!”


    我正欲衝進去開門見山的問她,馬大娘一把抓住我的胳膊,急忙攔住我說道:“你現在先別進去,馮老太婆已經不是上一次我們見到的她了,她現在非常不對勁兒。”


    我朝著小木桌前的馮老太婆看去,隻見她上一身樸素的漢人農婦裝扮,一頭的白發梳得很是整齊,與上一次並沒有明顯的不同。


    馬大娘冷聲一哼,衝我使了使眼神,衝我說道:“你跟我說那天晚上你在叢林裏麵看到了你的姥姥,一身黑色素衣騎著自行車,其實並不是你姥姥,一定就是她!”


    我仔細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是了是了,馮老太婆身上的衣服正是那身黑色素衣,隻是衣服外麵有一件深藍色圍巾披著而已。


    轉過頭看向大門後,有一架破舊的自行車停放在那邊,正是那天晚上“姥姥”騎的破舊自行車。


    再看向馮老太婆的手,與我那天晚上看到的“姥姥”的手也沒有兩樣,皮包著骨頭,像是兩塊枯樹根一樣。


    我猛地一驚,迴過頭看向馬大娘,結結巴巴地問道:“這……這……這……”


    馬大娘沉聲道:“一開始距離你很遠的時候你看到的正是她,隻不過,與你撕扯打鬥,要置於你死地要了你這條命的人,卻並不是她了。”


    我腦袋“嗡”的一聲巨響,是了是了,一開始她距離我很遠的時候我隻能看出她身形大致的輪廓,距離我近了之後卻儼然變成我那已經死去了的姥姥。


    她,究竟是人是鬼?


    這古色古香的深宅大院,蔡微微的屍身就藏在此處!


    來到馮老太婆的麵前,我心中一震,看著她這張滿是溝壑、飽經滄桑的臉,的確就是那一夜我見到的那個騎著破舊自行車的老太婆。


    馮老太婆吃下了碗裏最後的一口飯,收拾了一下碗筷轉身朝著身後的廚房裏麵走去。我壯著膽子跟著她走了進去。


    我飛速從懷中掏出一張蔡微微的照片,遞到她的麵前,道:“這張照片上麵的女孩子,與你娶迴來的紙人一模一樣,她,就是你的女兒蔡微微。”


    “我是一個瞎子,什麽都看不到。”聽到馮老太婆這樣說,我頓時虎軀一震,看著眼前的馮老太婆,從始至終也沒有抬起頭看我一眼,眼睛始終都是睜著的狀態。


    原來,她是一個睜眼瞎!


    我輕聲說道:“馮大娘,我是蔡微微的朋友,雖然感情很深,但是還不算是男朋友。”


    馮老太婆笑了笑,道:“她如果活到今天都得三十多歲了,怎麽可能和你這麽一個小孩子談男女朋友呢?小夥子,我勸你快點走吧。”


    說完之後,她略有遲疑,稍頃便問道:“你真的想要見她一麵吧?”


    我連忙飛速點頭。


    隻見她摸著牆,一路前行走到一棟暗室門前,推開門對我說道:“你隨我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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