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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繡月有救了?”這個消息是真得嗎?而且算日子的話,此刻宇文繡月應該已經生產,那麽到底是母子二都有救了,還是說……?


    要說清楚這件事,就不得不從寇白門前往江南的時候說起。那還是發生在八月中旬的事,也就是羅傑奉命率領海豹,搭乘一艘偽裝為販運,水晶貨船的“朱雀級”級補給船前往歐洲時發生的事。


    “朱雀級”與“諾亞級”貨物的區別主要的在於,取消了民用時為了節省費用的風帆係統,增加裝甲改善了防護力,並加裝了用以自衛的60毫米“雨點式”快炮,滿足近距自衛的需要。


    不過這次麽,風帆自然又給它加了迴去。當然,在靠近歐洲之前,風帆是沒什麽機會打開的,除非遇到極好的順風天氣例外。至於船上的人員,除了一個墜屬於特種作戰司令部的醫療排之外,就是海軍方麵的船員,人數不到五百。


    就在同時,代號“女神”幾經輾轉的寇白門主仆,來到了博洛所在的金陵城中的大將軍府。現在剛剛立下可以使清廷苟延殘喘的“大功”的博洛,可謂是春風得意的很。


    不但身邊有了一個經過正規訓練的“黃家第一師”,而且府裏還有一個“戰地夫人”鄭彩雲,可謂此次南行是極有收獲的。


    縱然,博洛的身邊那個似乎千嬌百媚的鄭彩雲也相當不錯。可在他的心思之中,比來比去,總覺得比不上心目當中的寇白門,以及嶽效飛的女人一一宇文繡月那等的如同月宮之中姮娥般美妙的人兒來得更加吸引人。


    所以如果說將來要成就“夫人”這個角色的話,自然該是寇白門。至於鄭彩雲,隻怕她也就隻能成為“戰地夫人”了!


    對於寇白門的到來,博洛打心眼裏透出一股喜出望外的喜悅。是啊,這個美貌的佳人在得到自己的確切消息之後,不遠萬裏,不辭中間需要穿過神州軍控製的地段,來到金陵,這怎麽不讓他喜悅呢。


    大約,這就是得不到的始終是最好的,反之輕易得到的卻往往不予以足夠重視。


    寇白門的到來,也使博洛感覺到疑惑,因為在打蘇州之時,他就曾經渴望在那兒見到投降的官員們所傳說中的寇白門。


    甚至,當時知道卞玉京的遭遇之後,他恐怕不幸同樣蒞臨到寇白門的身上,而斬殺了那些施暴的士兵,隻為製止那股子邪氣。當然,博洛所製止的是單身的、美貌的主仆二人的女人,心中唯一恐怕的就寇白門主仆遇到危險。


    然而,蘇州之役後,寇白門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一般,再出透不出一絲一毫來。這讓博洛心中不禁猜度,隻怕她被神州軍擄了去,那好的遭遇……?


    其後去過一次中華明月灣,遠遠的看過一眼之後,他算是清楚了,女人,尤其美貌的女人們在那兒將會獲得什麽樣的生活,擔心固然沒了。可這心裏滋味,實在要多難受有多難受。


    雖然心底裏不得不承認,如同寇白門般的女人們,是該生活在那種安全而又繁華的環境之中。


    現在再見佳人,容貌更勝往昔,尤其她的氣質之中更多了彼時不曾有過的一種風采,而這種風采不禁使博洛想起了宇文繡月在福州朱聿鍵那裏時的表現。他猜測,這種氣質可能獨產於神州軍保護下的那些人的身上吧。


    “難道,她身負有秘密使命麽?”


    一想到這一點,而且認為自己猜對了的博洛,見到寇白門那攝人魂魄的美麗之後,心中的那種沮喪、怨恨更加深重。甚至望著那對翦翦秋月的眸子,也難以再煥發出當年的那股子熱情來。


    “將軍一向可好,寇媚……”


    博洛的嘴角含著苦澀,不知道該不該要人將這美麗的“反叛”給關進牢裏去,或者幹脆關到自己家裏去。他輕輕搖搖頭,似乎是在否定寇白門的美麗,又或是否定自己那種荒唐的相法。


    他對於寇白門的這第一次使他領略到,究竟什麽樣的女人才能夠稱為“美女”的她,博洛內心之中確信,他舍不得那樣去做,舍不得傷害寇白門。


    他對於寇白門的感情,比男女間簡單的肉體情愛要複雜的多。而現在,由於她的身分和她所負擔的使命,就使這更加亂得如同一團繞在起的麻。


    當看到博洛的表情時,寇白門臉上的那種淡淡的,但看得出來的喜悅之情迅速消散於無。翦翦秋水般的眸子垂了下去,一股若有若無的冷淡表現了出來。


    “的確,正如將軍心中所猜,我來自中華神州!而且也可以明白無誤的告訴將軍,我來就是為了繡月夫人的安全生產,鬥兒她經過了助產士的訓練,所以我們的車上帶有藥品以及一些用具。隻是寇媚……”


    說到這兒,寇白門輕抬如同香扇般長睫,黑白分明的眼睛巧妙的的掃了博洛一眼,使博洛為之心頭一動。


    是了,這就是幾乎無數作家描寫過的,被歐-亨利形容為“上擊拳”的那種目光。這種目光當中似乎飽含有某種暗示,也包括有某種意味,或者是兩者都同樣有之,博洛說不清楚。


    隻是心中在為寇白門負有使命的到來,拚命找著理由,說服自己相信。她的到來,並不是完全為了宇文繡月母子的“平安”。她的到來完全是受到自己一一博洛這個少年清軍的英武之氣的吸引。


    “是了,固然鬥兒受過那……什麽的訓練,她可不是呢!她為何又要來呢?”


    就在博洛心中猜想之際,寇白門接道:“既然寇媚的來到,使將軍為難,有道是相見爭如不見,那也就罷了!隻請將軍有空時,來寇媚那飄零小築一坐也就是,寇媚就此告辭。”


    言罷,寇白門也不待博洛的挽留,居然轉身就帶著鬥兒飄然而去。


    博洛心頭一驚,眼見好不容易再見到的佳人,居然就被自己的“冷遇趕走”,心裏的那股焦急,那股憂慮隻怕就再也無處訴說了。


    心中懊悔之下,嘴裏發出聲音,打算挽留。


    “哎……”


    博洛才一張口打算挽留寇白門,他之所以遲疑完全是想不透寇白門為何要直白無誤的告訴他,她身負有中華神州的使命呢?


    這時聽到寇白門到來,感覺到自己身邊危機日重的鄭彩雲得著信,趕到來廳來。宮廷之中的爭寵鬥爭,原是鄭彩雲的拿手好戲,當然,最佳的辦法無非是禦“強敵”於府門之外。


    眼見博洛已經張口,一付欲挽留的模樣,鄭彩雲忙接口道:“寇小姐慢走,我家將軍迴得了空,自會前去探看,一聞小姐的清歌雅韻。”


    寇白門聽到這話,卻停住腳步,慢慢轉迴身來,臉上掛著的居然是一付憐憫的神態。


    “不勞將軍、夫人遠送!”


    說完這充滿諷刺意味的話,再一轉身,這次是真得走了,連頭也沒有迴一下。


    博洛剛剛湧起的挽留之情,又被鄭彩雲打斷,不由迴過臉雲狠狠的瞪了鄭彩雲一眼。鄭彩雲忙收起臉上對於寇白門身份鄙夷,忙向博洛跪下,一臉惶恐的模樣。


    “大將軍,賤妾無非是慮及她的身份,另外大將軍如此立下大功,正是易招他人妒忌之時,倘若此事一個風聲不緊被別人知道,再被那別有用心的人在朝裏添油加醋一番,隻怕於大將軍不利呢。因此,彩雲以為,如若大將軍心中喜歡,卻不妨乘夜色之下,青衣小帽,去她園中相會,縱有人知道一星半點風聲,也隻會說大將軍年少好玩罷了!斷不至於被他們在朝上胡說的理。


    彩雲慮及此處,方才抖膽插言,如若彩雲有所慮不到之事,便任憑大將軍處置就好。彩雲絕不敢有半點半點怨言。”


    鄭彩雲小貓一樣委曲的神色,卻把博洛的一腔怒火給堵了迴去。實在的,鄭彩雲說的話全在道理之上,況且又全是一片衛顧他的心思,又讓他如何再說得出口呢!話又說迴來,如果說將來就算是要再納一房,隻怕這鄭彩雲的身份才會得到朝廷許可吧。


    “唉!”博洛心中深深一歎,滿腔之中盡是“非自由身”的感歎。同時對於鄭彩雲擅自作主的事,也隻好拋到一旁去。


    “彩雲,你全心全意衛顧於我,哪裏還有責罰之言呢,適才……”


    博洛臉上露出愛惜的神色,心裏隻想自己隻怕是太過見異思遷,否則對於這府內佳人為何卻少了一絲關愛呢!心下暗道慚愧之際,伸手挽起鄭彩雲,比之往日硬是多了兩分讚許之情。


    鄭彩雲的確是宮廷之中鬥爭的老手,你看她隻簡簡單單的一番說詞,就使博洛相信。她鄭彩雲心中僅隻有他博洛一人,即坐穩了自己的位置,又巧妙的將寇白門禦之於府門之外,兼收一舉兩得之利,實在都不能使人不佩服這個鄭彩雲。


    就算將來此事有些什麽變化,不是還要多一道進門的坎麽!相比之下,自己在這大將軍枕旁小風常吹,怎麽說機會也比她要大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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