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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夢見自己仰麵躺在一片黑暗中,看不見東西,也叫不出聲來。


    有冰冷而尖銳的東西,刺進了我身體各處,很痛,鑽心的痛,我想掙紮,但又全身乏力,隻能這麽任人擺布著。


    很快,體內有很多屬於自己的東西,一點一點被抽走了,身上流動的東西也慢慢通過很多口子流出,讓得我意識越來越模糊,大腦也越來越沉重。


    恍惚中。有個沙啞難聽的聲音對我說:“你還有很多仇人活著,你就甘心這麽死了嗎?”


    我抬起頭,惘然道:“不甘心,可我能怎麽辦?”


    那個沙啞聲音沉默了一下,又問道:“徐建,刀疤龍,陳超,還有很多以往給你造成傷害的人,你恨他們嗎?希望他們死嗎?”


    我重重點頭:“希望!我恨死他們了!我想把他們碎屍萬段!”


    突然間,我周圍的環境一變,再也不是漆黑一片,而是處身在一個破舊的倉庫裏,身邊圍滿了人,全是些目光兇戾的混子,而正前方,徐建躺在一張竹椅上,陰險的盯著我,邪邪笑著,揮了揮手說:“來人啊,給我弄死這個廢物!”


    一聲令下,圍著我的那些混子立即舉起了手中棍子,兜頭朝我腦袋打了下來。


    我又驚又怒,大吼一聲:“啊!”


    下一刻,周圍的環境又變了。不再是那個舊倉庫裏,而是在空蕩蕩的大馬路上,我正在吃力的奔跑著,身後是刀疤龍帶著一群混子在追我,他們不斷將棍子和水果刀朝我揮來,我勉力去抵抗,但是雙拳難敵四手,每次將左邊打來的棍子擋住,右邊又會出現一把刀;將右邊的刀躲過之後,頭頂又會落下一根棍子,根本防不過來,不多時我就已經頭破血流,周身布滿了刀傷。


    最後,刀疤龍大吼一聲,終於追上了我,惡狠狠的將手中一把匕首捅進了我肚子裏,隨即抽出,再桶進來,反複了好多次,直到我整個肚子都千倉百孔,五髒六腑幾乎都爛了,才砰的一下摔倒在地,而刀疤龍則拿著鮮血淋漓的匕首,站在我身邊,臉上是猙獰的笑容,居高臨下的看著我,嘴巴蠕動著,看那口型,分明是在說:“王八蛋,敢跟老子搶女人,弄不死你!”


    我瘋狂掙紮著,啊啊大叫,心中充滿了恨意與不甘,但卻阻止不了刀疤龍再一次蹲下來,拿匕首在我身上亂捅。


    這時候,環境再一次變了。


    眼前出現了一個小村子,看得出很貧窮,到處都是磚瓦房。此時村頭的路邊上,有一塊不大的空地,五六個孩子正在踢皮球,其中年齡最大的那個叫陳超,八九歲,五大三粗的,比同齡孩子都要高出一個頭,踢皮球非常用力,讓得其他孩子根本不敢接,隻能遠遠躲開。忽然間,陳超轉過頭,看見旁邊一睹矮牆上,坐了個四五歲的男孩子,白白淨淨的,隻是右手長滿了白色的長毛,像野獸的腳一般。正滿臉羨慕的看著他們踢球。


    陳超臉上一陣厭惡,用力一揮腳,皮球瞬間飛出,打在了那孩子的臉上,撞得他當場從矮牆上跌倒下來,摔了個仰麵八叉,其他孩子見狀,立即發出了一陣哄笑,陳超叉著腰走上去,一腳踢在那孩子的肚子上,惡狠狠說:“喬安,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了。我們踢球的時候,不準跑來看!既然你不聽我的話,那我給你點厲害瞧瞧!”說著,將褲子一扯扯下,就往那孩子身上撒起尿來。


    其他孩子猶豫了一下,也有樣學樣,紛紛扒開褲子,往那孩子身上撒尿。


    一時之間,臭氣熏天。


    被一群同齡人往身上撒尿的孩子,呆呆爬起來,不知是因為身上新縫補的衣服被弄髒,還是十分委屈,哇一聲哭了出來。


    哭聲驚動了一個年近三十的秀麗女子,穿得很樸素,但全身上下很幹淨,匆匆跑過來。將自家孩子從地上拉起,又心疼又氣憤,對陳超說:“你這孩子心腸怎麽這麽狠毒,我要去告訴你的家長!”


    陳超依舊叉著腰,一點也不怕,學著大人的樣子,在那秀麗女子身上肆無忌憚的打量著,尖聲尖氣說道:“你去找呀,我爸巴不得你去找他呢,他吃飯的時候老說你屁股大,要是在床上給他推一個晚上,他給你當孫子都可以。”


    秀麗女子氣不過,就說了一句“真是有爺生沒娘教”,可陳超聞言勃然大怒,從腳邊拿起一塊泥巴,狠狠打在了女子身上。罵道:“臭母狗,你敢提我媽,我弄死你!”


    說著不斷撿起幹泥巴,一下又一下的打過去,嘴上惡毒的罵著:“死母狗!死母狗!臭母狗!”


    明明隻是八九歲的孩子,但是看他臉上那兇狠的神色,竟然連一些大人都比之不過。


    我呆呆站在遠處,看著這個熟悉無比的情景,雖然很想衝過去,但卻又邁不開腳步,聽著那一聲接一聲刺耳無比的“臭母狗”,最終隻能撲通一聲跪倒,將額頭不斷撞在地上,臉上涕淚橫流,咬牙切齒說:“陳超,不準你罵我娘,不準你再叫她母狗,不然我就弄死你!”


    霎時間,遠處的景象又消失了,周圍重新變迴了一片黑暗,那個沙啞的聲音再次在我耳邊響起,循循善誘說:“在村子裏的時候,陳超天天欺負你,你恨他嗎?”


    我攥緊了拳頭,臉上猶掛著淚痕,惡狠狠說:“恨!”


    “你想對他做什麽?”


    “想將他扒皮抽骨,大卸八塊!”


    “既然想,那就去做!”


    那個沙啞聲音在我耳邊大吼,聲如洪鍾,震耳欲聾,仿佛石破天驚,“隻要你邁出這一步。那麽這世上所有的東西都無法阻攔你了,不管是徐建、刀疤龍,陳超,你都可以隨時將他們碎屍萬段!”


    下一刻,我麵前出現了一個門口,周圍的一切都變成了黑白色,仿佛全世界都是封鎖的,隻有走出這個門口。我才能離開這裏,才能重見天日。


    此時此刻,我心中已經充滿了憤怒和怨恨,緊緊抓住拳頭,連視線都變得血紅了起來。


    那個沙啞的聲音大聲說道:“從小到大,所有人都欺負你,排斥你,整整十八年了。你幾乎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既然這個世界一直在辜負你,那你還有什麽可留戀的,快點走上去吧,隻要進了那個門,你不僅能夠徹底解脫,還可以將所有仇人通通踩在腳下!”


    我重重點頭,幾乎沒有半點猶豫,大步朝那個門口走了過去。


    然而,在我的腳即將邁進門口的那一刻,突然間,耳旁有一陣悅耳動聽的聲音響了起來,“叮叮叮,叮叮叮。”


    好像有人在用一種樂器,在敲打著一首歌的旋律,十分好聽,好聽得我整個人都呆了。連抬起的腳還懸在半空,都忘了放下去。


    我靜靜聆聽著,越聽越覺得這個聲音熟悉,突然間,我全身一震,意識到這是我之前在學校外做體能訓練的時候,在路邊那堵牆聽到的聲音。


    我曾經還以為有人在牆後惡作劇,一直沒有過去看個究竟,後來發現對方敲打牆壁的聲音,竟然十分悅耳,幹脆就打消了過去的念頭,安心做個聽眾,而且一聽就是一個多月。


    隻是放寒假了之後,先是在市中心做ktv的服務員,後麵又做了王天天的保鏢,離一中太遠,所以我就沒有再去那個公園了,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聽到這個聲音。


    不知為什麽,這個聲音仿佛擁有巨大的魔力,很快就讓我心中的憤怒和和怨恨如潮水般退去,不僅血紅的視線恢複如初,連麵前那個門口也慢慢消失不見了。


    耳旁再也聽不到那個沙啞的嗓音,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輕柔如水的女聲,仿佛天籟一般,輕聲對我說:“喬安,請不要對這個世界失去希望。”


    幾乎是瞬間,我猛然睜開了眼睛。


    就看到自己正站在一條小河邊,平靜的河麵上倒映著天上雪白的月亮。


    在右手邊的一棵樹下,有個身穿白色長裙的女子,靜靜站在那裏。


    我看著她,唿吸刹那停窒。


    這女子有一頭柔順烏黑的秀發。如瀑布一般,並沒有刻意去收束,任其隨意披落在後,有的隨風輕拂,有的搭在肩上,飄飄揚揚,形若水草。她的美,已經無法用言語來描述。什麽羞花閉月,沉魚落雁,什麽貌若天仙,傾城傾國,這些至極至絕的形容此刻盡皆失色,根本尋找不出哪個足以匹敵她的容貌風姿。


    她的身姿偏於纖弱,望上去卻又十分高大,整整比我高出一個頭。她的眼睛是藍色的,水光盈盈,像大海一樣深邃,無論是眉、鼻、唇……每分每寸都是美輪美奐完美無瑕,組合在一起更是美得曠絕天地。


    如果說,李霜已經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那眼前這個白裙女子,則可以讓李霜都黯然失色。


    我呆呆看著她,眼前恍惚,如在夢中。


    就看到白裙女子緩緩走到我麵前,伸出一雙如雪藕般的手臂,輕輕將我摟住,用那輕柔悅耳得宛如天籟般的聲音說:“你可來了,我等了你好久。”


    我抬起頭,看著她那雙蔚藍色的眼睛,惘然說:“你是誰?”


    她反問我:“你希望我是誰?”


    我腦子昏昏沉沉。輕聲說:“你這麽美,肯定是神仙姐姐了。”


    她微微一笑,並不否認,對我說:“你就快死了,知道嗎?”


    我點了點頭。


    她又說:“那你還想活下去嗎?”


    我又點了點頭。


    “伸出你的手。”


    我沒有任何猶豫,緩緩將手掌抬起。


    她看著我的眼睛,伸手將我的手掌抓住,和我十指相扣。暮然間笑容燦爛,如百花盛開,令天地變色。


    “有神仙姐姐在,怎麽會讓你死呢。”


    下一刻,這個女子鬆開了我,退後幾步,溫柔笑著,身體就這麽慢慢淡化,眨眼間消失無蹤。


    與此同時,我的意識重新歸於黑暗,隻不過不同於之前的,是我原本已經麻木的身體,竟然傳來了各種撕心裂肺的疼痛。


    隱隱約約的,耳旁有人在震驚的說:“真是不可思議,他的身體機能正在恢複,連骨髓都開始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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