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關上臥室的門,眼光在臥室裏四處掃射,試圖找個地方躲。


    “吳老板,您慢點。”緊閉的門外,傳來了司機小王的聲音。


    “沒事。”


    隨著吳秋生和司機小王的聲音不斷地傳入她的耳朵,使得已經有些六神無主的陳扯清更慌亂,她像是無頭蒼蠅,掀了掀被子,拿了拿沙發的靠枕,拉了拉化妝櫃的小抽屜……最後,發覺這些地方,根本藏不下她。


    一時找不到藏身的地方,陳扯清更是急得跳腳,


    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怎麽辦?怎麽辦?死了死了死定了!”陳扯清急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腳步聲在門口停下,有門把轉動的細微聲響傳來。


    她全身汗毛直豎,眼珠子亂轉,四處察看,然後不管不顧的就趴倒在了地毯上,爬到了沙發的下麵。


    就在這千均一發的時候,臥室門被推開了,吳秋生和他的司機小王,走了進來。


    十秒鍾不到,臉貼在地麵上的陳扯清,看到有四隻腳衝著自己走來。


    她的心懸到了嗓子眼上,連大氣都不敢出一下,眼光死死地盯在兩雙鞋上。


    謝天謝地,眼看著有一隻鞋已經快要踢上她眉心,那四隻腳終於停了下來。


    她的心中舒了一口氣,可是她高興不了多久,離她最近的那兩隻腳,褲腿忽然往上提高,露出精致白皙的腳腕。


    她們一眼就認出,這是吳秋生的腳,他這大概是坐下了。


    “吳老板,管家今天放假了迴家了,您一個人可以……”安靜的臥室裏,響起小王畢恭畢敬的聲音。


    吳秋生沒有迴答。


    沉寂了一會兒,小王又說道:“吳老板,我昨天上網看到了消息,艾小姐的戲已經殺青,她肯定已經返迴天都了,我是不是給艾小姐打個電話,看看她是不是已經迴到了天都,如果迴到了天都,要不要請她迴來……”


    “不用,好不容易的讓她從我的眼前消失了,我安靜了一些日子,才不想再讓她煩呢!叫她迴來做什麽?”小王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吳秋生打斷,聲音帶著磁性和暴膩,還有幾分的厭煩。


    小王不敢再出聲。


    藏在茶幾下的陳扯清,輕抿了一下唇角,盡管她知道,此時不會有人看到自己的落寞,可是卻還是垂下了眼簾,遮掩住了眼底的黯淡。


    臥室內再次沉寂,也不知道是不是吳秋生的要求讓小王走,小王此刻說道:“那好吧,吳老板,那我先走了,您有什麽事,可以隨時打我電話。”


    吳秋生仍舊沒出聲,過了幾秒鍾,陳扯清看到其中的一雙鞋,轉了個方向,走出了臥室。


    臥室的門再次發出一開一合的聲音,隨後臥室裏再次陷入了可怕的沉寂。


    吳秋生皮鞋的後跟正對著陳扯清的臉。


    一直在沙發下的陳扯清不敢有絲毫的動靜,長時間的隻用一個姿勢,陳扯清都快僵住了。


    就在她覺得自己很有可能會卡死在底下的時候,吳秋生的鞋子終於動了。


    吳秋生終於站起身走向衛生間裏接著是流水的聲音,吳秋生可能是洗澡,陳扯清的心裏猜測著。


    陳扯清好象抓住好不容易等來的時機,她不敢再猶豫,急忙從沙發裏悄悄地一點一點的往外爬。


    終於,她一把腦袋探出沙發,就立刻張開口,狠狠地吸了一口氣。


    陳扯清剛想鬆一口氣,可是就在此時陳扯清又看到了吳秋生的鞋子,從洗手間裏走了出來,嚇得整個人一哆嗦,立刻又縮迴了沙發下麵。


    剛剛重新藏好,又看到吳秋生重新坐迴了沙發上,好像是彎身從茶幾上拿了什麽東西,就往後退了兩步,倒躺在了床上。


    隨著一陣子窸窸窣窣的聲響,陳扯清聽見打火機的聲音,然後臥室裏就彌漫著嗆人的煙味。


    此刻臥室裏除了吳秋生吸煙時發出的很輕微的聲音外,沒有任何的雜音,很安靜,陳扯清看不清屋內的場景,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漸漸地進入到了深夜,此時陳扯清才敢悄悄地,小心翼翼的從沙發下慢慢的又爬了出來。


    陳扯清終於看清了臥室裏此刻的情景,吳秋生沒脫衣服,閉著眼睛,躺在床上。


    吳秋生很安靜地躺著,陳扯清不知道她是否是睡著了,或者隻是閉著眼睛在養神。


    陳扯清盯著他觀察了一會兒,看他動也不動,才繼續躡手躡腳地向門口走去。


    就在她快走到門口的時候,陳扯清聽見身後床上的吳秋生,發出了一道含糊不清的聲音。


    陳扯清的心都快被嚇破了,一陣陣的狂跳,急忙扒倒在地上,


    吳秋生,他、他該不會醒了吧?


    陳扯清不敢迴頭,後背上已被汗水濕透。


    陳扯清在自已的心裏不停地祈禱,希望吳秋生不會醒來,不會突然地衝過來抓自已,不會發現自已。


    終於陳扯清爬到了門口,正準備抬起手去打開臥室的門,身後又傳來了吳秋生的聲音。


    這次吳秋生連續說了好幾個字,陳扯清聽得全身都炸了,就在她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她終於從吳秋生的嘴裏,聽清了一個字:“水!”


    水?他要水,陳扯清明白了,吳秋生這是這是喝醉了,口渴了,想喝水!


    陳扯清喝醉過酒,知道喝酒醉的人那種口渴的感覺,很難受,似火燒的一般,陳扯清已經邁出的腳步一時僵住了。


    正在陳扯清猶豫自已是去是留,是願意幫助吳秋生還是放任不管的時候,她又聽到了吳秋生那斷斷續續的聲音:“水……水……”


    接著是激烈的嘔吐聲,隨後就有著刺鼻的酒氣快速的彌漫了整個臥室。


    陳扯清楞神了片刻,緩緩地轉過頭。


    看到了吳秋生已經吐完了,他像是很難受,腦袋垂在床沿外,閉著眼睛,時不時的發出一道壓抑的悶哼。


    陳扯清現在也不太確定吳秋生此時醉成什麽樣子,到底有多少嚴重,她試著喊了兩聲:“吳秋生,秋生?”


    吳秋生沒有絲毫的反應。


    陳扯清這才大著膽子折了迴去,走迴到床邊,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的臉色蒼白,很是嚇人。


    他的眼睛睜開著,一片的迷離,雖然是盯著陳扯清看的,卻似什麽也沒看見,陳扯清明白了,這個男人真的是醉得不輕。


    他吐出的汙濁物把床單弄得一塌糊塗,把整個臥室弄得臭氣熏天。


    此刻的陳扯清心裏想的是,如若自已現在是艾天嬌,為了最基本的尊嚴,她絕對不會理會這麽一個又狠毒又絕情的侮辱她的吳秋生。


    可是她不是,她是陳扯清,是很多年前,第一眼遇見他,就再也沒有忘掉過他的陳扯清。


    女人的心總是軟的,恨一個人容易,愛一個人也容易,為了愛會很輕易地放棄恨,改變自已。


    “……水……”吳秋生的嘴裏,又念出了這個字。


    終於她們迴過神來,沒有再猶豫和掙紮,快速的跑出臥室,下樓倒了一杯溫水,端了上來。


    醉酒的吳秋生與清醒的吳秋生相比之下,完全是判若兩人,一個暴膩的暴君,一個是溫順甜美的男生,這似乎正是陳扯清喜歡的那個男神。


    撐起他身體的時候,他沒有半點的抗拒,順著她的力道就坐了起來。


    她將水杯遞到他的嘴邊,他立刻就張開口,乖乖的喝了起來。


    喝完水,吳秋生緊縮的眉心舒展了許多。


    陳扯清重新把吳秋生放迴到床上,他一躺下床,但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陳扯清給他蓋上了被單,然後就起身去浴室,拿了濕毛巾出來,先將他頭發上的髒東西擦幹淨,才去清理床單和地板。


    陳扯清做完這一切後,又聽到吳秋生的嘴裏一直哼哼,好象很是痛苦。陳扯清又給他做了一會的按摩。


    陳扯清坐到床邊上,伸出一雙手,在他的太陽穴兩則輕輕的抒搓了一會。


    這是陳扯清的母親教給她的一套保健的手法,陳扯清的母親是南山國人,會一些基本中草藥和按摩技術。因為南山國人比較窮,以前陳扯清的外公家住在南山國的山區,家裏特別的貧困,一般家裏人有病都沒錢治療,陳扯清的母親便拜師學了一些中醫手法,平時裏家人遇到了頭痛腦熱的小毛病都是她用這樣的手法治好的。


    陳扯清是個很好學的人,很小的時候就從母親那裏學到了這門技術,有時候為家人,治療,有時候也能給鄉裏鄉親一些幫助。今天這門技術正好用到了吳秋生的身上。


    她的舉動可能真的起了作用,他慢慢的安靜了下來,唿吸也漸漸地變得綿長均勻。


    直到吳秋生沉沉入睡,陳扯清才停了下來。


    此時的陳扯清才有機會象七年前的那個時候,靜靜地,用心地去端詳著吳秋生,這個自已曾經的男神,他那雙美得一塌糊塗的眉毛,那個恰到好處的鼻梁,那張嘴富有男性魅力的嘴唇,說話時富有的男人的磁性,這一切都是讓陳扯清花癡一般的著迷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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