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剛剛的那一瞬間,托納利突然感到一陣強烈的陌生感,以及內心那無法阻擋的恐懼!


    他不清楚自己為什麽會恐懼,也許是因為安度越階擊殺了,實力強大三戒的死靈法師,又或者是他那冷漠的眼神......


    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是他無法理解的存在!!


    一個一戒的學院學生,一個月前連卡戒都沒有,一個月後卻能夠擊殺三戒的強者?


    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


    還有,他剛剛那詭異的眼神......他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安度嗎?


    托納利身體微微顫抖著,忍不住想到。


    震驚沒有持續太久,托納利很快就被更大的驚恐感籠罩。


    安度冷漠的看了眼地上,波利特已經沒了氣息的屍體,手中長劍再次高舉!


    劍落,鮮血如柱!


    波利特的屍體上,頭顱高高飛起,接著重重落在了草地裏,除了脖頸處正噴湧四射的血柱,再沒有其他反應。


    不過這還沒有結束,安度似乎有些不滿意的皺了皺眉頭,接著在屍體上又補了幾劍,這才停止了動作。


    活像一個變態殺人犯!


    托納利臉色慘白的坐在地上,眼神躲閃的看著有些陌生的安度,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做完這一切的安度,臉色詭異的突然一陣紅潤,身體直直向前倒去,竟是直接昏迷了過去。


    托納利內心的焦急與恐懼一陣纏鬥後,終於還是麵色一狠,趕緊上前查看起了安度的傷勢。


    ......


    數小時後,天色漸暗,河邊不遠處的一棵古樹下。


    一個淺淺的墳頭立於一旁,托納利坐在燃燒的火堆前,臉色茫然的看著河麵。


    嘩啦!!


    河對岸,一道身影全身冒著暗紅色火光,一個縱越間橫跨百多米的河流,來到了火堆前。


    托納利驚愕的抬起頭,看向了眼前的來人。


    “你終於來了......”


    弗朗西斯的模樣與之前沒什麽區別,隻不過身上不多的甲胄上,還是依稀能看出有著些許劃痕,以及凝固了的血跡。


    鼻尖輕動,聞了聞四周那淡淡的血腥氣息,弗朗西斯的表情有些陰沉。


    “有人逃跑嗎?”


    托納利搖搖頭,有些沉悶道,


    “都死了,來的人不多。”


    弗朗西斯微微點頭,眼角不經意間掃向了地上正昏迷的安度和阿奇柏德,最後停留在那座小小的、新建的墳頭邊。


    “......”


    一時間,空氣變得有些安靜。


    河水依然在淅淅瀝瀝的流淌著,森林中偶有猛獸低吼,蟲鳥鳴叫,和之前毫無二致。


    ......


    郊外,一處廢棄多年的亂葬崗旁。


    少許被雨水衝刷後,刺破土壤裸露在空氣中的人類骸骨,在潔淨的月光下,森冷異常。


    皮鞋踩過鬆軟的土地,從骸骨旁輕輕掠過。


    緊接著,又是一隻皮靴經過,這次直接踩在了骸骨之上。


    “咯吱!”


    一前一後正在這片廢棄土地上行走的兩人,同時被這聲輕響打斷了行進的腳步。


    西裝革履的高大男人,嘴唇嗡動一陣,臉上突然鋪滿了笑容。


    “神使大人,來了。”


    地麵吹過一陣寒風,佩德“單薄”的身體,忍不住微微一顫。


    “真冷啊!”佩德的臉上滿是烏黑的褐斑,原本茂密的頭發此時變的稀疏寥寥,麻木的表情輕輕扭曲,像是在表達對於天氣的不滿。


    西裝男人沒有理睬他,相反臉上的表情更加激動,眼神越發狂熱。


    他輕輕撫摸過自己的胸口——那插著一朵白色玫瑰的部位,接著順勢向下摸索。


    兩秒後,他的右手從腰間的口袋裏,掏出了一把剪刀。


    一把有了些許鏽跡的,看似古樸、平常的剪刀。


    佩德投來了一絲疑惑的表情,嘴巴虛張了張,最終又默默的閉合。


    這段時間,一直和西裝男人相處的經曆,讓他知曉了許多涉及神秘的事情,其中不多窺探其原因,是他學會的第一個道理。


    西裝男人陶醉的、麵帶享受的握緊了剪刀,胸口的西服隨著他那急促的唿吸,一陣起伏。


    他嘴裏低聲頌念著佩德無法聽懂的古代語,輕輕舉起了手中那對他來說仿佛聖物般鏽跡剪刀。


    “噗嗤!”


    頌念聲沒有中斷,男人的臉上帶著一絲享受般的痛苦,手中剪刀狠狠紮進了自己的大腿,一時間鮮血橫流,染濕了他的褲腿。


    佩德看著麵前這一幕,瞳孔一陣收縮,卻並沒有類似害怕般的表情,顯然也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場景。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讓附近不遠處那些,夜間行走的魔獸、野獸們一陣躁動。


    安靜的亂葬崗周圍,一陣寒風再次輕輕吹過。


    躁動的魔獸、野獸們,一時間仿佛陷入了思考中,動作為之一滯,接著眼中的便流露出了極度恐慌般的眼神,開始迅速逃離這片區域!


    一個溫柔的,有著些許嬌媚的聲音,輕飄飄的響起,瞬間籠罩了整片亂葬崗。


    “這令人沉迷的痛苦啊!”


    西裝男人聞聲麵色大喜,手上的剪刀越發用力直至柄沒,隨著他的這一舉動,鮮血越發歡快的流淌而出。


    男人的臉上沒有想要強忍痛楚的意思,因為疼痛而抽搐的麵孔一陣扭曲,細密的汗珠瞬間灑滿了他的臉上。


    “神使!”


    一隻長相妖異的猴類生物,不知什麽時候出現在了一棵古樹上,這時正蹲坐在其中一條粗壯的分枝上。


    它的眼神異常閃亮,在漆黑的夜晚裏,竟是比天空中的那輪明月還要顯眼。


    一直默默站立一旁的佩德,心中剛起猜測,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壓突然籠罩全身,膝下猛地一軟,竟是直接跪倒在地!


    突兀、急促的下跪,讓毫無準備的佩德剛剛跪下,就感到了膝蓋骨碎裂般的徹骨疼痛!!


    原本想要質問的想法,隨著痛楚的溢出,消散在了他的腦海。


    樹枝上的狐猴,那妖異的麵孔上,嘴角突然一陣揚起。


    “做的不錯,比勒爾~”


    手持剪刀正享受痛苦的比勒爾,滿是複雜情緒的臉上,猛地一陣欣喜。


    “為了神使大人!”


    狐猴那人性化的臉上旁,一陣變化,嘴裏再次吐露人聲。


    “都準備好了嗎?”


    比勒爾扭曲的表情一陣變幻,最終維持在了堅定與痛苦之間,認真道。


    “計劃初期發生了一些意外,但是目前已經重新迴到了掌控中!”


    狐猴抬起右手輕撫下顎,做出了一個思考狀的動作,半天後才開口道,


    “說來聽聽。”


    比勒爾猛吸一口氣,平複著自己激動的心情,開始講述起了過去一個月發生的事情。


    “有著教會的協助,我們在戈爾韋小區埋下的‘種子’,一直有在很好的‘發展’。


    一直到上個月,其中一枚‘種子’疑似被不知情的人類發現,好在後來沒有被牽扯出我們的秘密。


    考慮到隱蔽的要素,關於這件事情,我並沒有聯係那個人,好在之後他也沒有過多詢問。


    之後就是關於馬拉的死亡。


    她的死亡也出現了一些問題,之後我仔細研究了有關她死亡的事件,發現這可以說是一起意外,因為當時她本人並沒有暴露,而是他的‘兒子’引來了仲裁庭的關注。


    所以她的死亡,也算不上暴露,相反在教會的探查後,更加確保了我們在辛謝爾‘導火索’的隱蔽,我認為是有利的事件。


    而且在事件過後,我有前往辛謝爾考察過,已經確定了‘導火索’依然還能繼續使用,隻是因為‘鑰匙’——馬來已經死亡,啟動的過程會繁瑣些,需要花費相當於原本兩倍的時間。


    最後,是有關多米尼克的遇襲問題,他在郊外躲避了羅伊的追緝過後,意外的死在了哈爾瑪中。


    但是有著神使大人的庇護,以及教會的幫助中,這件事也很好的消去了隱患。


    至於目前‘多米尼克’正在執行的任務,有著神使大人的幫助,應該不會再出現意外。


    總體來說,我們暴露的問題並不多,且都在可控範圍內。


    我認為,我們的計劃,依然有著八成以上的成功可能性!!”


    比勒爾一口氣匯報完了目前的情況,這才敢抬起頭來,偷偷看向了樹梢上的“神使大人”。


    不過這一過程裏,他刻意隱瞞下了佩德的情況,沒有說出佩德逃走時,正在被教會的一名人員追殺。


    因為出了這許多的疏漏,為了避免神使大人的不滿,他選擇性的將這件“不算大”的事件,給選擇了隱瞞。


    事實上他也不認為當時還未投靠自己的佩德,算的上是原本計劃中的一環......


    狐猴始終保持著思考的姿態,默默聽完了他全部匯報,正準備開口時,那人性化的表情,再次出現波瀾。


    狐猴臉上,那兩條濃密的眉毛猛地上挑,空氣中瞬間一片凝滯。


    一直徐徐飄蕩的寒風,莫名間消失於無形,整個森林都變得格外壓抑,就連蟲鳴聲在這一刻都全部消弭於黑暗中。


    下方麵露痛苦的兩人,迷惘的看著周邊突然安靜異常的環境,心中不知為何,突然感受到了一股淡淡的怒意。


    “多米尼克......”


    樹枝上,狐猴的眼神微微一亮,目中有著寒芒閃動。


    在它的感應中,自身遺留在“多米尼克”身上的那絲微弱神性,在這一刻突然傳來了一個訊息。


    “多米尼克”本身的神性,突然徹底消散無蹤。


    這意味著,自己花費了諸多功夫,辛苦複活的“多米尼克”,再次遭遇了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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