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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玉梅抹了一把眼淚,淩霜拉住了媽媽的手。


    “霜霜,你現在也大了,家裏的事也有權利發表你的意見。你也知道,我和你媽……”唉!跟女兒說這些,淩睿軒總是覺得不好。


    淩霜坐在沙發上,看看眼前的父母,心裏劃了一道口子。“爸,媽,你們如果實在不開心,就離了吧。”這可能也是一種解脫……


    何玉梅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你竟然讓我們離婚?”尖銳的聲音刺得人腦仁兒疼。


    “你冷靜一點兒,別嚇壞了霜霜!錯在咱倆,你吼她幹嘛?”


    “錯得是你”啪!何玉梅忽的站起來扇了淩睿軒一個響亮的耳光!


    淩霜還是第一次看見媽媽打爸爸耳光,呆住了。淩睿軒氣得紅了眼,他本是一個斯文的人,卻被氣成了這個樣子。“霜霜,你迴自己的房間,我要和你媽好好談談!”


    淩霜心裏難過極了,可是她能做什麽呢?爸爸這麽說一定是有話不想讓她聽到,隻好迴了自己房間。她也不想看他們那樣……


    “何玉梅!”淩睿軒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卻咬牙切齒。“你……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我不想讓孩子知道。你別得寸進尺!”


    何玉梅也不甘示弱“那都是因為我愛你!”她渾身顫抖著。


    哼、淩睿軒胸口起伏著你當年騙小文說我死了,你後來又把她逼死了……”說到這裏,淩睿軒聲音顫抖,流下了眼淚。“還有,你和我是怎麽結的婚你不知道嗎?這些年,你都做了些什麽你自己不清楚嗎?”


    我說了都是因為愛你!都是因為愛你!!!啊!!!何玉梅像受了什麽刺激一樣,抱著頭坐在了地上。


    “你拆散了我和我心愛的人,把我灌醉有了霜霜,迫使我和你結婚。還有後來的種種……”淩睿軒想起了這些年的傷心事,眼淚縱橫……


    要說這倆人本來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淩睿軒是城裏人,從小酷愛畫畫,人長得白白淨淨,性格溫柔。他大學的時候,談了一個女朋友,小文。可以說跟他是門當戶對,誌趣相投。一次暑假的時候,淩睿軒去一個小縣城寫生,那裏的風景特別美。那天下午,淩睿軒爬上了一座小山,正準備拿出畫板,一個不小心竟滾下了山坡,摔傷了腿。正好何玉梅和爸爸從那裏經過,就把他帶迴了家裏。


    沒有傷到骨頭,但是也需要治療十幾天。怕家裏人擔心,就寫了封信,托人給城裏的父母送了去,說是在同學家玩兒幾天。何玉梅從見到他的第一眼,就愛上了他。淩睿軒感激他們救了自己,他並沒有覺察出何玉梅對他的心思。何玉梅的爸爸看出了女兒的心思,這小夥子不管是家庭還是人品,倒還真是一樁好姻緣!


    小文知道他在那個小縣城,去找他了,就是那麽巧,她遇到了何玉梅。何玉梅一聽她打聽的人就是淩睿軒,打量了一下眼前的這個女孩兒,身材纖細,長得漂亮,穿的衣服也洋氣。再看了看自己……是個男人都會喜歡她吧?心裏一陣難受,便產生了醋意,她告訴小文,那個人已經死了。要說小文也是個單純的孩子,竟然信了她的話,哭著跑了。


    何玉梅一想到小文就心裏不是滋味兒,晚上吃飯的時候故意給淩睿軒倒了一大碗酒,說要是真的感激他們,就喝了。淩睿軒猶豫了一下,喝了。本來他就沒有酒量,這下,成功撂倒。晚上,何玉梅偷偷摸摸的進了淩睿軒的屋子,上了他的床……


    第二天早上淩睿軒一睜眼就看到何玉梅一邊穿衣服一邊抹眼淚,一下傻眼了。何玉梅說她昨晚來給他送解酒湯,就被他給……自己一個清清白白的大姑娘,以後還怎麽嫁人!掀開被子,床單上的一大片紅色甚是顯眼。淩睿軒也慌了神,自己哪見過這樣的陣仗。


    後來何玉梅的爸爸非得讓他給個說法,淩睿軒隻好口頭答應,並迴家和父母商量。淩睿軒的父母都是老實本分的工人,一聽這個,那還能怎麽辦?本來自己的倆兒子就是這個老大是個成才的料,還想著讓他大學畢業後有個出息。這下,完了。老二小子高中畢業後就工作了,現在也談個女朋友。哎!


    淩睿軒當時是嚇傻了,可是後來他不同意了。小文知道他沒死,倆人見了麵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淩睿軒就想和小文在一起。何家見他們遲遲沒有消息,便找到了他們家裏。淩睿軒的爸爸看著來討說法的何家人,直拍腦門兒,真是作孽!後來大家一致決定,讓倆人結婚。他的學也別上了。淩睿軒聽了都想上吊,何玉梅哭著說自己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就這樣,何玉梅如願以償,淩睿軒不情不願的結婚了。婚後何家出錢,讓淩睿軒經商。別看何家是村裏人,但是他們家裏有礦!沒錯,有一個小煤礦。淩睿軒看著何玉梅一天天大起來的肚子,以及何家人和妻子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心和幫助,慢慢的也就接受了現實,對何玉梅也越來越好。


    後來淩霜出生,淩睿軒從小生意也慢慢做大點兒了,眼看著日子越來越好。那時候的何玉梅雖然沒什麽文化,可是人溫柔,對淩睿軒那是一百個好!心眼兒也多,在生意上也沒少幫淩睿軒出主意。


    淩霜五歲那年,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淩睿軒騎著大二八出去辦事。好死不死的碰上了多年不見的小文。倆人四目相對,皆是一愣。小文現在也已嫁為人妻。想當初她聽說睿軒要娶別人,一個想不開就要尋死。被家人救下後,給她找了個對象。想想過往已成雲煙,咬咬牙嫁給了現在的丈夫。隻是婚後兩年發現不能懷孕,在婆家也是過得不太順心。


    倆人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寒暄了一番,淩睿軒聽說了她的遭遇,心裏隱隱作痛。如果當初他沒有去那個小縣城寫生,那結局……


    淩睿軒剛出門,何玉梅發現他有東西忘拿了,就追了出去,看到了他和小文。一路尾隨他們至此,發現倆人都是淚水漣漣,難道是要舊情複燃?淩睿軒走了,她也不動聲色的迴家了。


    後來,何玉梅總是懷疑他倆有一腿,打聽了小文的地址,便找到了她家。在她家裏一通鬧,什麽不要臉的騷貨之類的句子層出不窮。引來不少人想看熱鬧。小文的老公將何玉梅趕了出來,狠狠地摔上了門之後,對小文一頓毒打。


    事後,小文在委屈和寒心之下,喝了老鼠藥,去了。淩睿軒聽說這件事以後,傷心不已!那是他的初戀,他的白月光,他唯一愛過的女人啊!於是第一次,他提出了和何玉梅離婚。這樣惡毒的女人,他感到惡心。可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何玉梅的爸爸媽媽意外去世。她整日以淚洗麵,偶爾還會有輕生的念頭。對孩子也不管,家裏也不管了。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淩睿軒也不再提離婚的事了。每天安慰妻子,在外忙碌,迴家還要照顧小淩霜。也是從那時候起,淩霜學會了獨立。本來愛說愛笑的孩子,一下子變得話很少。她知道,她的媽媽不喜歡她吵。她知道,他的爸爸前一陣兒想和媽媽離婚。自己努力做得更好,他們就會開心了吧?


    從那以後,何玉梅性情大變。可能是小文的死她感到愧疚,還有爸媽的意外她不能接受,再加上老公要離婚的事……精神就有些不好了。溫柔的時候很溫柔,脾氣上來的時候像個瘋子。


    淩睿軒壓下心裏的痛,一心都撲在了事業上。於是,他的生意越做越大,越來越有錢。何玉梅迷上了打麻將,對家裏也很少管。淩霜不是在外麵買著吃,就是在二叔家吃飯。她的性格也越來越冷漠,凡事嚴格的要求自己。


    小文的死一直是淩睿軒心裏的一個過不去的坎兒。多少次夢裏迴到大學的時候,伊人在懷,花前月下。他們一起研究詩詞,一起作畫……再看看現在的妻子何玉梅,除了抽煙打牌花錢,什麽都不會。情緒激動的時候還會髒話連篇。本來就不是心中所愛,又變成了這個樣子,他迴家的次數更少了。


    何玉梅沒有什麽精神寄托,丈夫又終日不迴家,她空虛寂寞。後來勾搭上一個牌友,倆人越了界限。淩睿軒在大街上看到了角落裏勾勾搭搭的妻子和一個男人,他又不傻,戴了帽子這種事是個男人都不能忍。雖然氣憤,但他不善於動手解決問題。於是第二次提出離婚。何玉梅聲淚俱下,跪下給他保證以後絕對不敢了。淩睿軒無動於衷。她又用死來威脅他,再加上那時正是淩霜處於中考的特殊時期,淩睿軒又一次忍了下來。隻是心裏,對妻子已沒半分情意。


    淩霜雖然不知道爸媽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但是從小的家庭環境,她知道父母沒有愛情,隻是在互相折磨。所以這次不管是什麽原因,離了對他們真的是種解脫。


    “我們法院見”淩睿軒再也不想和這個女人糾纏,一秒都不想。


    “你休想!”何玉梅大喊著。


    “你插足我的愛情,用奸計迫使我和你結婚,逼死小文,出軌……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你的罪孽!你不用再拿死來威脅我,你想死就去死好了!”淩睿軒把多年的不快都吐露了出來,他忘了淩霜還在家。


    而此時屋裏的淩霜,捂著嘴靠著門癱坐在地上,泣不成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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