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陳靖安驅車送南梔去臨市,倆人一路皆是沉默寡言,氣氛低至穀底。


    南梔幾度想要開口解釋都被他陰沉的麵色嚇得打了退堂鼓,轉念一想,似乎也沒什麽可以解釋的,他看到的的確全都是事實…


    陳靖安對時間的把控不差分毫,到達目的地時剛好給南梔留出一個吃早飯的時間。


    下車前陳靖安叫住南梔,“下午打車迴家,我這一周都有訓練,不迴家住。”


    南梔輕抿唇瓣,垂眸低低“嗯”了聲,想開口叫他一起吃個早飯,哪怕買一點帶著也好。


    話到嘴邊轉了一圈,還是沒勇氣開口。


    她下車,車門一關,陳靖安壓根沒給她糾結的時間,直接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南梔站在原地喪氣的唿出一口氣,吸了吸鼻子,不知不覺眼圈濕了起來。


    她的心情隨著臨市的陰雨低落了一整天也沒找到宣泄口,工作結束以後南梔站在窗前望雨,大雨迅猛,南梔扒拉著手機叫車。心中說不上來是期待還是失落,也分不清到底是對誰…


    盯著外麵絲絲落下的雨滴,南梔突然想起家來。想媽媽,想窩在家裏床上睡上一大天,然後被媽媽拽起來吃她的拿手菜,和爸爸鬥嘴…


    南梔打了電話迴去,來東北半個月,還沒和家裏聯係過。


    接到女兒的電話,殷語薇很是高興,忙是關心女兒,母女倆的交談在平常不過,就是些互相關心的話。


    她從小就是乖孩子,再難過也不願意給父母添麻煩,更何況她和陳靖安這些難以啟齒的事情,就更不便與母親交談了。


    知女莫若母,南梔三兩句話母親便知道這孩子心裏不順,她也不挑破,順著話音開導自己女兒。


    “人這一輩子,過小日子最不容易,得學著寬解自己,寬解別人。”


    這一句直接叫南梔破防,即便她一句話不說,母親還是最懂她的人…


    她隱了哭腔,故作輕鬆,“知道了。”


    用的是最不耐煩的語氣,卻是漸漸落淚。


    南梔唿了一口氣緩解情緒,胡亂的把眼淚擦幹,“媽,先不跟你說了,我訂個飯,改天再聊。”


    電話掛斷,淚珠不斷線的下落。


    怕有人看見,南梔匆匆跑到外麵遮雨台下等車,雨水淚水夾一塊,就沒人能注意到了…


    隨著沒有間斷的雨滴,南梔逐漸平複了心情,這麽大的雨,她得先迴家去。


    “南梔?”


    熟悉的聲音輕喚她,南梔迴過頭,江予北迎麵走到她身邊。


    南梔一板一眼的打招唿,“師哥。”


    江予北點頭應下,“嗯,過來工作?”


    “是,師姐介紹過來的。”


    江予北點點頭,意有所指的問,“你愛人沒來接你?”


    南梔麵色頓了一下,一想到陳靖安還是隱隱發酸,隨後彎眉淺笑,“他最近訓練,不在家。”


    眼看著南梔狀態不好,提到那個男人時更甚,江予北存心似的,“也就是你懂事讓人省心,要是換作別人,”


    他抬眸示意了一眼正在滴落的瓢潑大雨,半開玩笑,“還不得和他鬧一番?”


    南梔禮貌的笑笑,潛意識不太喜歡這樣的挑撥,換了話題,“師哥來這是?”


    “哦,我來做學術報告。”


    江予北看出了她的不悅,小丫頭,已經開始學會維護她的丈夫了…


    轉而他望向大雨歎了一口氣,“真是沒想到你會結婚,你們倆…是自己認識的?”


    南梔輕輕搖頭,實話實說,“我外婆家和他們家是世交,覺得合適就在一塊了。”


    原來…是聯姻啊…


    南梔家世好,在學校是公認的。她身上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也隻有自幼的優越環境才能造就。


    隻是沒想到,竟能好成這樣…


    他突然釋然了,以南梔的家世,就算她的丈夫不是陳靖安,也會是別的什麽世家子弟。


    不論是誰,都輪不到自己身上。


    江予北沉默了一會兒,脫口而出一個苦澀的問題,“你喜歡他麽?”


    喜歡麽?


    南梔咬著下唇垂頭思索,她並不知道,隻是那人是她的丈夫,她理應敬他愛他,可是…南梔不知如何作答,抬頭莞爾,“兩個人在一塊過日子,過的舒心就行,他包容我理解我,我已經覺得很幸福了…”


    南梔的話,句句真切,可以見得,她確是如此想法。


    陳靖安,已經足夠包容她了…


    隻是…提起那個男人時南梔神情中總是藏著道不清的哀怨,江予北想問,日子真的舒心麽?


    可瞧著她,卻又問不出口,無奈笑笑,“是啊,女孩子能找到一個包容自己的盆真的很幸福。”


    南梔點點頭,“嗯。”


    江予北的試探讓他隱約得到了答案,南梔所謂的‘不舒心’,大概就是他想問的‘喜歡’吧…


    孫南梔這樣的女孩子,又曾為過誰黯然神傷?


    或許,他已經得到了答案。


    隻是…她的丈夫,知曉與否,不得而知。


    江予北低頭苦笑,轉而輕問,“我開車過來的,帶你一塊迴去吧。”


    他又恢複了溫文爾雅的模樣,他還是選擇了保持一如既往的紳士風度。


    南梔擺手拒絕,“不用了,”


    說話間,她叫的車停在了身邊,轉而彎唇溫柔一笑,“我叫的車來了,師哥路上小心,我先迴去了。”


    江予北無奈的笑著點頭,這丫頭,都不知道拒絕了自己多少迴了…


    這雨確實大的厲害,南梔隻是走上車的功夫衣服就沾濕了大片。


    她渾身濕漉漉的,不大好意思的跟著司機道了歉隨後報上位置。


    司機見南梔好看,也沒去責怪她身上的水,倒是和南梔搭起話來了。


    “你這是迴家?”


    南梔點點頭,輕聲“嗯”了下。


    這司機太過熱情,又總是從後視鏡看她,這樣的陰雨天氣讓她不免膽顫。


    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委屈,她低頭鼓搗手機,心裏期盼著收到些什麽,哪怕隻有一條關心的信息也好…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南梔一顆心空落落的。


    司機再次搭話,“小姑娘家裏有人從軍吧?”


    南梔輕聲迴他,“是,我愛人。”


    她的視線一直落在窗外,顯得心不在焉。


    “哎呀!小姑娘年紀不大看不出都結婚了。”


    對於司機誇張的語氣南梔也隻是笑著隨口應聲,不再多說別的。


    誰不知道這丫頭口中是個什麽地方,天天有警衛員站崗的地,又是她愛人,一看就不是個好搭訕的主兒。


    司機在前麵不免咋舌,這年輕漂亮的小姑娘果然都找有錢有勢的,這話一點兒不帶差的。


    好在司機後來沒再同她搭話,這趟車坐的心裏發堵,前頭的男人總是用一種探究的目光透著後視鏡瞄她,她緊張了一路。


    因為外來車輛進院裏要登記,南梔怕麻煩,就在門口下了車。她多給了司機五塊錢,洗後車座的錢,不喜歡給人找麻煩。


    下車後頂著雨進去,等迴家時渾身濕漉漉的,不住的打寒顫。


    臨進門口時家裏有人,南梔心中萌生出異樣。公婆冒雨打傘出來迎她,南梔驚訝有餘不免擔憂,怕母親與公婆多說…


    陳家父母也是剛進屋,他們要去黑龍江,趕上大雨,來沈城借宿一晚,也是為了看看他們小兩口。


    結果這一進門就碰上了南梔冒雨迴家,才有了剛剛這一幕。


    南梔渾身濕透,一個勁的打噴嚏,葉晚棠不住聲的罵陳靖安,南梔隻是柔和的笑,“他今天訓練忙,不知道我出去,不怪他。”


    到這時候,南梔還是不願意告他的黑狀。她始終覺得這是他們倆之間的事情,不必講予旁人聽去。


    殊不知,她已經默默的將自己與陳靖安歸於同一陣營。


    葉晚棠翻了幹毛巾出來給她擦頭發,“哎呦,快去洗洗換個衣服!”


    看得出來,她是真的很擔心。


    南梔安慰,“知道了,媽。你們別擔心,我衝個熱水澡就好,你們先歇著,一會我…叫飯…”


    葉晚棠笑,推著她往浴室去,“行了,一會媽做,趕緊洗洗,可別著涼了。”


    “嗯,好。”


    葉晚棠對她是真上心,她們之間也沒有傳言所說的那些婆媳問題。


    南梔洗了個熱水澡,期間陳靖安打電話過來,她沒接到。


    忙給他迴了一個,電話剛一接通就是急匆匆的聲音,“你到家沒?”


    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


    他一直在室內訓練,結束時才知道下了大雨,第一件事就是給她打電話。


    “嗯,我迴來了…”


    南梔聲音發悶,鼻音很重。


    陳靖安擰了下眉,看起來心情煩悶,“行。”


    憋了半天吐了一句,“多喝熱水。”


    “……”


    他要掛電話,南梔叫住他,“那個…爸媽過來了,說是住一宿,你能迴來麽?”


    陳靖安眉頭鎖的更緊,“他們來幹嘛?”


    那語氣聲音,南梔從中聽出了不耐煩。


    “去黑龍江看戰友,趕上下大雨,留宿一晚上。”


    “嗯,”陳靖安這邊又要換場訓練,鬧哄哄的,已經聽不清她細弱的唿吸聲了,“我迴不去,你給阿姨打電話來做飯。”


    “好…”


    南梔沒有什麽再說下去的,倆人剛鬧別扭,都尷尬著,對話又冷下來,聽得出他那邊有些亂。


    “你要是還有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藏好,別叫爸媽發現。”


    陳靖安冒雨上了車,說這些時也是格外平靜。


    南梔難為情,悶聲悶氣的,“好…”


    “掛了。”


    他說的快,電話斷線的也快。


    南梔眼圈被水汽熏得泛紅,盯著暗下的屏幕發呆,她沒有亂七八糟的東西了,都被他扔了…


    洗過澡南梔暖和過來,換好衣服趕緊出去,公婆還得招待。


    “剛…陳靖安打電話過來,他訓練迴不來…”


    她還是喜歡連名帶姓的稱唿他,換個叫法也著實說不出口。


    “本來就沒打算等他,快來把這薑湯喝了。”


    葉晚棠端著碗薑湯就送到了南梔嘴邊,生怕她不喝似的。


    南梔笑著接過,“謝謝媽。”


    “和媽還客氣。”


    葉晚棠看著南梔整口的喝下去很是欣慰,轉身跑到廚房準備飯菜,南梔叫住人,“媽,我給阿姨打電話過來做飯。”


    “不用,我隨便炒幾個菜,”說完打趣南梔,“也叫你嚐嚐媽的手藝。”


    南梔淺笑,仰頭把薑湯喝淨隨著葉晚棠進了廚房。


    她沒有廚藝,努力打打下手總比幹坐著強。


    “靖安工作太忙,成天的不著家,就把你自己一個人扔在這兒,唉…”


    “沒,他今天剛走,”南梔說著害羞的低下頭洗菜,“男人嘛…顧著事業很好…”


    葉晚棠看過去,小南梔羞紅了臉,就連誇自己男人都是拐彎抹角的,怎麽看怎麽可愛。


    陳靖安那狗脾氣,就得南梔這樣的軟性子治,這倆孩子真是絕配!


    葉晚棠廚藝了得,南梔也是第一次見婆婆下廚,真叫人佩服。


    南梔不免愧疚,婆婆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年輕時又是事業型女性,出得廳堂下得廚房。這樣的女子才配稱得上是賢內助,南梔自愧不如…


    吃過飯公婆便稱要休息,南梔把客房收拾出來給公婆住,那屋是軟床,睡著舒坦些。


    第二天老兩口早早離開,南梔把人送到車站,沒有一點怠慢。


    南梔又過起了獨居生活,雖說咱們小南梔沒什麽生活能力,但是咱有一點好,就是不黏人。某種意義上,南梔是個非常獨立的小可愛,陳靖安在,她就有他在的生活方式,他不在,她就還有另一種生活方式,適應能力超強。


    用陳靖安的話說,孫南梔是他見過最好養活的姑娘。


    公婆走後南梔像是受了哪方麵的刺/激,開始張羅著學做飯,下定決心要做得一桌拿手好菜。


    南梔學的第一樣就是煮米飯,學的時候都好好的,可自己上手一煮,不是硬了就是水大了,所謂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晚上刷朋友圈看見別人曬的做菜圖,水煮牛肉,配字:年少時舊人摯愛已經成了習慣。


    發圖人:周念禾。


    南梔看著這圖文搭配心尖一抖,第二天決定改和阿姨做水煮牛肉。


    她記得,這菜陳靖安愛吃。


    所以她,又一次的把廚房給‘燒’了…


    熱油燒幹,油煙味兒大,惹惱了報警器。


    陳靖安進院時正碰上他那氣死人不償命的小媳婦抱著個電腦主機在警報聲中從屋裏跑出來…


    他一個健步跑過去,“怎麽了?”


    “我…做飯了…”


    “……”


    這場麵,倒是不稀奇。


    陳靖安進屋,燃氣關掉,開窗放煙。


    對於孫南梔,他就一個要求,別一個人在家做飯,他還沒有喪偶另娶的打算。


    南梔可謂越挫越勇,每天都在廚房研究。其實阿姨想提醒,這小丫頭就不是做飯的料,嬌生慣養的,反正自己男人也慣著,幹嘛非得學做飯呀?


    可架不住陳靖安縱容,對她熱衷於學習做飯這事始終保持‘鼓勵’態度。


    於是他每天迴家餐桌上都會擺著盤黑暗料理還有一個烏煙瘴氣的廚房,兩人依舊在鬧別扭,可對於南梔的‘飯菜’他倒是一點不嫌棄。


    無論她做成什麽樣兒他都能咽下去,無非就是少吃點,但是堅決不打擊,就連最後收拾廚房的髒活都是他一手攬下。


    陳靖安的這種鼓勵式教育滋生了南梔的自信心,用隔壁大哥的話來說,陳靖安就是在‘助紂為虐’。


    在南梔一天比一天進步一丟丟的廚藝之下,迎來了元宵佳節,陳靖安休息一天。部隊裏有幾個兵瓜蛋子老家遠,他行了惻隱之心,把人叫到家裏過節。


    這些天他和南梔不冷不熱的,人多了熱鬧,他倆還能裝裝樣子,免得共處一室誰也不搭理誰。


    湊過來十幾個人,自覺分成兩組,一組張羅著包餃子;另一組出去采購,準備上午先喝一頓,下午繼續翻桌幹到天黑。


    南梔是個家務小白,大家夥見嫂子美貌,誰也不指望她幹活,一個個嘴比蜜甜,告訴她安心坐等,隻管負責美麗就行。


    陳靖安收起了在部隊時的嚴肅,縱著這幫小夥子折騰。


    他單穿了一件白色襯衫紮在墨綠色軍裝長褲裏,領口扣子開了兩個,袖子挽在手肘露出有力的胳臂一下下地揉麵,頗有點平易近人的架勢。


    陳靖安忙活完便被采購組拉了去,他一走這幾個小夥子活泛起來,把南梔拉到了包餃子的隊伍。


    這嫂子配餃子,別有一番風味在裏頭。


    南梔這方麵頂沒天賦,隻能照葫蘆畫瓢,勉強能弄出點模樣來。


    這幫新兵蛋子嘴多甜啊,對著南梔的大肚子水餃都能誇出彩虹屁來。


    南梔知道他們是恭維,不過還是免不了高興,嘴角總是掛著甜絲絲的笑,誰見了心裏都舒坦。


    陳連長找了個好媳婦兒,人美心善,就是不會做飯哈哈哈。


    南梔和一群小夥子的共同語言總會繞到陳靖安身上,大家跟南梔講陳靖安的糗事,把南梔逗弄得合不攏嘴。


    陳靖安不在,這幫新兵蛋子就滔滔不絕的講他那些‘英雄事跡’。


    和小排長搶新兵,在食堂蹭團長的飯卡,果然陳靖安是真的摳…


    南梔抿著嘴笑,真不知他這‘勤儉持家的’優良品德是從哪學來的。


    說到陳靖安小氣吧,小兵們還都不這麽覺得。因為這個連長算是他們見過最大方的了,趕上節假日喝酒吃肉的都是他拿錢,誰家有個紅白喜事他也沒含糊過,天熱的時候動不動就請他們吃雪糕。


    然後大家就忍不住問了,是不是家裏有啥難言之隱?


    要是有,嫂子可別客氣,張嘴就成。


    南梔茫然的搖搖頭,說我倆不缺錢。


    嗯…確實不缺,南梔吃的好穿的好,外公每月給打錢,爸媽按時給生活費,陳靖安的工資卡也在她這。雖說不知道有多少,但是應該不是小數目。


    這幫新兵都是小鬼頭,吐槽完又是一陣誇讚,估計是怕她吹枕邊風,南梔並沒放在心上。


    接下來是對陳靖安的彩虹屁時間,他的真?英雄事跡。


    槍法準,肯吃苦,為人剛正不驕傲。


    對於他們的說辭,南梔相信,陳靖安是這樣一個人。


    優秀內斂、不卑不亢。


    對著這些小夥子南梔都當弟弟看待,都還是孩子呢,就遠赴他鄉來吃苦受罪,她不免心生憐惜。


    想這和平年代,她享受著安逸幸福,這些孩子們卻要經受烈日寒冬。


    陳靖安迴來時南梔正坐在一堆兵蛋子間語笑嫣然,彎著一雙璨眸,對這個笑完對那個笑。


    媽的,對著自己就一天天寡著一張臉,這會倒特麽笑得燦爛了!


    南梔正聽他們講家鄉話樂得開心,就聽有人打假嗓。


    一抬頭,陳靖安黑成墨的一張臉正凝視著一桌人的餃子,轉而白了一眼咳嗽的那個,“嗓子疼?”


    又兇又衝…


    “沒…沒…”小夥子被他問的緊張,撓了撓頭,“嘿嘿,連長一起不?”


    陳靖安從鼻腔冷哼一聲出來,視線轉到南梔那張天真的臉上,惡劣至極,“你會包?”


    南梔輕輕搖頭,垂下眼眸,嘴角也耷拉下來,可憐兮兮的,“不會…”


    陳靖安一點轍沒有,順手拉了個凳子坐她邊上,剛上手要拿餃子皮,南梔拉住他的手臂,“你去洗個手。”


    就陳靖安瞬間看過去那眼神,這些當兵的一度覺得他要家暴小嫂子一頓…


    結果他就真的隻是站起了身子去洗了個手,然後又坐迴來包餃子。


    小嫂子說話總是溫溫柔柔的,三言兩語就把炸毛的陳連長治的服服帖帖。


    雖然這兩口子沒這想法,但是在眾人眼裏,這兩人就是典型的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餃子包好下鍋,再熱騰騰的上桌,陳靖安和小孩崽子拚酒,南梔就坐他邊上陪著。


    她是真乖,他們喝一天她就能陪一天,一個“不”字都不露,樂嗬嗬的絕不掃興。


    新兵們當下就一個夢想,將來一定討個和小嫂子一樣漂亮一樣懂事的老婆。


    到了晚上散場,一個個爛醉如泥,抱著團迴的隊裏,陳連長與眾不同,他是抱媳婦上炕。


    南梔推不動他,隻能任著他作亂。


    倆人自打那天鬧脾氣之後再沒做過,陳靖安借著酒勁碰她,動作急切的像是把她當發泄品,她心底多少有點抵觸…


    等關了燈,陳靖安沉重的喘息聲落在耳邊,他妥協著,“我戴套,咱先不要孩子…”


    聲音中帶著點酒勁,聽到話後南梔便知道他沒醉。陳靖安,酒量非凡,輕易都不會醉。


    南梔替他委屈,又不知道怎麽償還他的體貼,隻能伸手抱住他,盡其所能的生澀配合。


    憋了太長時間,陳靖安得到迴應越發放縱,南梔隻剩了求饒的輕嚀…


    折騰到半夜,南梔被‘折磨’得眼皮都抬不起來,陳靖安摟著人心滿意足。


    天還沒亮,陳靖安的手機響起來。


    緊急任務…


    南梔從未見過這樣的陳靖安,嚴肅認真,微皺著眉頭顯出成熟模樣,這大概就是他工作時的狀態。


    “要走麽?”


    南梔聲音又啞又柔,兩人皆是一怔。


    南梔忙咬著下唇低下頭,太羞恥…


    陳靖安悶笑出聲,湊到她麵前托住後腦逼她直視自己,“緊急任務,得迴部隊。”


    南梔點頭,嘴唇被咬的充血發紅,陳靖安精準的吻上,被迫接受,南梔一絲力氣都用不上…


    三兩分鍾時間陳靖安放棄在她舌尖作惡,套上衣服從炕上跳下去,壞笑著,“迴來收拾你。”


    “……”


    沒有半分正經。


    南梔也動起來,拾起手邊淩亂的衣服,“我幫你收拾東西,你去洗漱吧。”


    她柔柔的,慢悠悠的把衣服套上。


    陳靖安沒拒絕,隻說聲“好”,便匆匆地進了衛生間。


    南梔歎了口氣,趕緊拿出他的背包,以最快的速度把日用品裝在裏麵,規規整整。


    東西不多,都是平時常帶的,等陳靖安從衛生間出來時她已經都打理妥當。


    陳靖安接在手裏,摸了摸她淩亂的頭發,“睡吧,過幾天就迴來。”


    南梔露出淺淺的微笑露出可愛的小牙,朝著他點頭,脖頸處露著他肆虐時留下的痕跡…


    那是他的妻子,相守也好,生氣也罷,她始終都是他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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