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算是南梔結婚後最自在的日子,陳靖安在部隊拉練不迴來住。再加上陳靖安也沒那麽多規矩,對她從沒什麽約束,也確實是南梔省心,從不做出格的事。南梔呢,就是有些亂七八糟的小愛好,小姑娘嘛,陳靖安懶得和她計較,全都縱容著。


    來了沒幾天的功夫,陳靖安的院子裏就種滿了各種小苗苗,最令陳靖安吃驚的是,這小妮子不知道從哪弄來個小狗子。他是真不知道她還有這般精神,白天上班,下班迴來種地,還另外養個狗。


    南梔屬於先斬後奏型,等他拉練一周迴家後,南梔和小柯基一起睜著倆大眼睛在他麵前眨啊眨。


    陳靖安看了南梔一眼,又看了一眼那個小柯基,語氣淡淡的,“你喂。”


    “好。”


    南梔高興啊,她還不能太表現出來,導致這一整天她都笑意盈盈的,對陳靖安也是有求必應。


    陳靖安難得休息,躺炕上看電視,南梔屋裏外頭的折騰,平時休息都安安靜靜的,這下子可熱鬧。南梔有小女孩的活力,同時也有小女人的溫柔,這是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她懂得審時度勢,從不出格,也從不越距。


    南梔嗜睡,可以理解,在大院如此高壓下,難得這麽放鬆。南梔越是這樣,就越堅定了陳靖安在北城買房的決心。他從軍校畢了業就在外工作,一年就迴幾次家,總要留在院裏,所以就一直沒買房。他的存款不是不夠買房子,可在北城那樣寸土寸金的地方,他想著至少要買個稍微大一點兒的,倆人新婚,沒幾年就得有孩子,房子小了也住不開。他不樂意從家裏拿錢,自己掙錢安家才是男子所為。


    對於自己整天打不起精神這一現象,南梔把一切都歸咎於東北太熱,自己有點水土不服。沒什麽特別的,她就是照常的上班,迴家,澆菜,喂狗…


    培訓結束,輪到真正上“戰場”的時候,南梔是中譯英翻譯,師姐負責英譯中,這次是國外的一家醫藥代表和軍總醫院合作。作為本次會議的翻譯,南梔和杜婷備受關注。兩個小姑娘青春靚麗的,放哪都亮眼。


    南梔是一身職業裝,西裝外套搭配白襯衫,齊膝包臀裙,南梔算不上高挑美女,但也不矮,165cm的身高,再配上個高跟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職業女性的魅力。


    南梔的口語是真絕,作為一個研一的學生,就連師哥師姐都發出讚歎,本次會議圓滿成功,少不開兩位美女翻譯的功勞。


    南梔這波也是沒少掙錢,小一萬是有的,杜婷提議去吃飯,可南梔昨天答應了陳靖安,今天開資請他吃飯的…


    南梔隻好一臉歉意的拒絕,“師哥師姐,我就不和你們一起吃飯了,今天和倆人說好了出去吃。”


    杜婷一臉了然,拉著她,“南梔,你答應的到底是家人還是愛人?嗯?小妮子,如實招來!”


    南梔害羞,“沒有啦!就是家人!”


    嗯…確實是家人。


    “哎呦,小妮子,你先遮遮你那膝蓋先,還家人,哪個家人用你跪了?”


    南梔看著自己斑駁陸離的膝蓋…咬著唇說不出話。還不是陳靖安!昨晚她好端端地背著單詞,就被他扔在炕上給做了,要不是她百般求饒,說自己今天有工作,他怕不是又要弄到淩晨…


    師姐見南梔害羞,更加變本加厲,“不過…你這是家裏床太硬還是時間太久啊?哈哈哈哈快快如實招來!”


    “師姐!”南梔真的是羞到了,她今天換衣服也沒考慮這麽多,竟被師姐說成這樣…


    南梔窘迫不安,江予北替她擋過去岔開話題,“這家醫院是本地的部隊醫院,你們看這隨處可見的軍人。”


    兩人朝江予北的視線看去,那男人身穿墨綠色軍裝,麵容英俊,身旁的女孩身著護士服,喋喋不休的在說些什麽,男人不時地點點頭,好生般配…


    “哇…兵哥哥配護士姐姐,也太絕美了!”杜婷掐著南梔,發出及其讚歎的聲音。


    南梔看著那兩人,竟生生說不出話來,那男人,正是她的丈夫。他們在陽光下如此般配,而她隻能在角落裏凝望…


    陳靖安隻覺著周念禾吵的煩,總感覺哪裏怪怪的,順著那穿透性的目光望去,他的妻子站在那,那是個什麽表情?陳靖安說不出來,快步朝南梔走過來。


    “啊!他來了他來了!我的媽!太帥了吧!”杜婷花癡模式已開啟。


    “你都完事了?”陳靖安在南梔麵前停下,一如平常的問她。


    “嗯。”


    南梔竟呆呆地點頭,她也沒想到她會和陳靖安在這種場麵想見。


    陳靖安朝杜婷和江予北笑笑,紳士而溫柔,周念禾趕過來,深情地望著陳靖安,全然不顧旁人。


    正在南梔不知如何是好時,陳靖安一把拉過她,手臂環在她脖頸後,單手搭在她瘦弱的肩膀上,“南梔,這是我大學同學,周念禾。這是我妻子,孫南梔。”


    南梔徹底僵住了,她的師哥師姐還在啊!可多年的禮貌告訴她,她得朝麵前這個虎視眈眈的女人打招唿,她禮貌的伸出手,“您好,我是南梔。”


    周念禾毫不掩飾她那諷刺的笑容,伸出手,“久仰大名。”


    隨後南梔仰著頭看向陳靖安,及其配合的介紹,“這兩位是我的師哥師姐,江予北師哥,杜婷師姐。”


    陳靖安一一與他們握手自我介紹,“你們好,我是南梔的丈夫陳靖安。南梔應該沒說過自己已婚的身份,我今天在這也是唐突了。這些天真是勞煩你們她,我們就住在五馬路的家屬院裏,沒事兒的時候過來玩。”


    南梔巴巴的看著身側的男人,他侃侃而談,和在家裏時完全是兩個人。


    “好啊好啊…”杜婷星星眼都出來了,“南梔這孩子,也不跟我們說她還有個這麽帥的老公…啊不是…這麽優秀的…嘿嘿嘿,別見怪,我這人看見好看的人就有點控製不住。”杜婷死死地扒著江予北的胳膊,激動心情難以控製。


    江予北表現得還算正常,“陳先生,那我們就先撤了,改日再聊。”


    陳靖安溫和的笑,“有機會一起喝酒,”


    他不喜歡這個江予北,什麽狗屁師哥…那個眼神就不是師哥那麽簡單,早在他倆握手時,某種莫名的攻擊力就在二人中間暗流湧動,男人之間的小心思也就男人知道。


    現在就剩下周念禾一個外人了,周念禾是那種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女人,她明確的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並且她可以為之付出一切。


    她始終微笑著,不經意地與陳靖安靠近,那種親昵,不加任何掩飾。


    “南梔妹妹怎麽穿這麽短的裙子?靖安在這方麵一向管的嚴啊…”


    “我…我…”南梔想說,這哪裏短了!她從沒聽說過齊膝的裙子也叫短!可她良好的教養不允許她這樣說…


    “她今天有工作,要求職業裝。”陳靖安一手摟著南梔,一手插兜,隨性的很,“而且我覺著,這樣挺好看的。”


    他看向南梔,眼神中流露出少有的溫柔。南梔確信,這溫柔不是為她…


    她想起一句話,‘原來,喜歡一個人的眼神是可以裝出來的。’


    陳靖安在裝,裝作喜歡孫南梔…


    南梔也不說話,就看著這兩人暗流湧動,即便被陳靖安緊緊摟著,她依舊覺著自己是個局外人。


    “你還真是變了不少,我以為你會一直不喜歡自己的女人穿短裙…”周念禾低下頭,失落地看著自己藏在護士服下的腿。


    南梔在心裏冷笑,她還是正主兒呢,弄得她像個小三兒似的…


    “我和南梔約好了去吃飯,先走了。”


    陳靖安絲毫不留情麵,不知是為了讓周念禾吃醋,還是因為自己在這,南梔心裏一百個不舒服,可麵對周念禾她還是帶著禮貌的笑容。她不是周念禾,可以做到把厭惡表現的那麽明顯,也可以做到把喜歡表現的如此露骨…


    陳靖安得先迴家把這身軍裝換下來,出去吃飯總不能穿的太招搖。於是他便開著車迴家了,南梔一路上安安靜靜的,多一話也沒說。


    換好衣服之後,兩人按照約定去吃飯,期間兩人時不時地交談著些無關緊要的事,興致都不高,都在隱約地避諱著些什麽。


    陳靖安等她問,南梔等他解釋…


    很多年以後,他們的婚姻土崩瓦解,迴首往事,南梔才明白,他們本就沒有根基的婚姻是從這一天開始鬆動,直至後來,搖搖欲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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