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記:天朝五年,幽州大旱,又逢蝗災,餓殍無數,時任兵部侍郎劉奕辰臨危受命,立下軍令狀。


    大宋的秋天格外的短,離鄭將軍病逝已有一月多,街上的行人也是行色匆匆,富家的公子哥倒是仍舊愛去蘭桂坊尋樂,也不知哪家的小姐,好奇的緊,不顧勸阻的從馬車上跳下,一個不留神,倒是將懷中精致的手爐摔落在地,滾落了不少火星子,但又很快熄滅,一旁的侍女忙是扶著受驚的自家小姐迴了馬車。


    劉奕辰也不知是如何迴的房,聽府裏的下人說是鄭將軍將他背迴來的,不過也無處考證。


    那晚過後,鄭河山雖然仍對他不假辭色,但實際上二人的關係已經緩和不少。即使嘴上仍然叫他混賬小子,可家宴卻一次未曾將他落下。


    這些劉奕辰自然記在心裏,這日鄭秋水起了個大早,劉奕辰忙著上朝倒也沒在意。


    後來還是下朝的時候,將軍府的小廝告知,家中出了變故。


    著急忙慌的趕往將軍府,卻隻見一個老郎中給正躺在床榻上的鄭河山搭脈,還不時捋著自己的白胡子,看起來倒想有幾分水平,誰知竟也是個沒用的家夥。


    朱蛟不知從哪得知的消息,也是趕到了將軍府,隨行的除了李公公還有一位禦醫。


    鄭河山見是皇上來了,忙是想要起身,倒是朱蛟先一步製止了他,“鄭將軍不必如此,還是躺下的好,朕帶了禦醫給將軍看病。”


    說完示意身後那名禦醫上,那老郎中並不認識陛下,但從他人的表現中卻也猜測到了一二,跪拜後便是借故離開了。


    那老禦醫搭著脈,眉頭緊鎖。


    朱蛟詢問,“如何?”


    聖上問話老禦醫自是不敢有絲毫隱瞞,“鄭將軍是舊疾複發,加之新症難醫,老臣,實在是,無能為力,迴天乏術。”


    朱蛟頷首,沉聲道,“你下去吧。”


    “老臣告退。”那太醫如釋重負,生怕帝王一個不高興,這腦袋就辦了家。


    劉奕辰自是不信邪的人,這落後的意料條件,短淺的醫學見識,他已不是第一次見了,本想上前試試,不曾想被打斷。


    “咳咳,”聽到咳嗽聲,鄭秋水剛想上前,卻被鄭河山阻止,他沒有叫鄭秋水,卻示意劉奕辰過來,用虛弱的語氣帶著不置可否的強硬口吻在他耳邊說道。


    “我可以死,但大宋的鄭河山不能死,你,可知?”鄭河山緊緊攥著劉奕辰的手不肯撒開。


    “小婿知道。”


    “你是個聰明人,把香兒交給你,倒也不算吃虧。”鄭河山欣慰的閉上眼說道,“若是你以後敢辜負她,我化作厲鬼也不放過你。”


    說著又是咳出了一灘血,嚇的鄭秋水忙是上前製止,讓他不要再說話。


    鄭河山怕鄭秋水擔心伸出粗糙卻有力的大手摸了摸她的腦袋,“秋兒,爹爹沒事,爹爹就是累了,想睡會兒。”


    朱蛟也是發話道,“既如此,朕就不打擾鄭將軍歇息了,明日朕命人送些滋補氣血的靈芝來,將軍的身子必然是會好的,朝中還有要事,朕就先行一步了。”


    “恕臣不能送陛下。”說著又示意劉奕辰去送送,誰知朱蛟一擺手,“無妨,將軍安心養好病比什麽都好。”


    “謝陛下關心。”


    可是鄭河山知道,他的身體他最是知道。


    這幾日,朱蛟特許劉奕辰不用上朝,鄭將軍的病略有好轉,就連麵色都紅潤不少,要不是禦醫叮囑,加上自己女兒的百般不依,他早就想下來活動活動筋骨了,日子就這麽一天天的過去,鄭秋水的心情也隨著鄭將軍的病漸漸好了起來。


    然而,一切都是那麽突然。


    鄭將軍還是走了,他走的時候很安心,嘴角帶著笑,還不時呢喃著一個名字,含糊不清。


    鄭秋水在他的身邊趴了許久,不曾哭泣,也不曾鬧,就這麽靜靜的趴著。


    看著這樣的鄭秋水劉奕辰感覺心上好像被什麽東西狠狠紮了一下,他一把拉過禦醫質問道,“你不是說鄭將軍好了嗎?”


    “這個,鄭將軍可能是迴光返照。”


    “我迴你一臉,”劉奕辰實在是忍不住不爆粗口,“迴光返照返一個月?我看你就是個庸醫,明日我就稟明陛下,將你殺頭算了。”


    這可把禦醫嚇壞了,忙是跪地求饒,“劉大人,這也不能怪老臣啊,鄭將軍是舊疾複發,加之新症難醫,所以才……”


    “行了,行了,你快趁我沒改變注意從我麵前消失。”


    那老禦醫一溜煙兒的就沒了影子。


    “這老匹夫,跑得倒是挺快。”


    焦陽殿


    “辰渾,你可知道,鄭河山鄭將軍不能死。”朱蛟眉頭緊鎖,一雙眼也是深陷,一看這幾日也沒怎麽合眼。


    “臣,”劉奕辰如鯁在喉,硬生生的擠出幾個字,“知道。”


    “那鄭秋水那?”


    “臣,心中有數,在大是大非上,我想信她能理解,而且這也是鄭將軍的遺願。”


    “倒是委屈了她。”朱蛟歎了歎氣,欲言又止。


    後記:


    葉落紛飛,烏啼聲聲。


    沒有葬禮,甚至除了自己和相公,就隻有幾個親信知曉,爹爹戎馬一生,到頭來死了也不能風光大葬,反而是連夜頂著暴雨,隨意挖個坑,草草下葬,甚至沒有墓碑,甚至沒有姓名,在那滂沱的大雨中,隻有一抔黃土。


    “你說有多少會記得爹爹?”


    望著鄭秋水臉上不時滑落的水珠,他竟一時分不清這是雨水或是淚水。


    佳人在懷,而他卻沒有絲毫雜念,唯有將她抱緊,狠狠的抱緊。


    這一刻,他們是彼此的全部。


    自那日起,再無人見過鄭將軍,後來聽說有人見到,鄭將軍披著那身寶甲,趁著夕陽去了北邊,他是尋他的發妻去了,這又不免為世人傳頌成一段佳話,可是又有誰知道,來年夏日的荷花酥,卻是無人再為她備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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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的話:有幾句話放在這裏,主要覺得還是應該給大家一個交代,不論什麽原因,結果都擺在那了,我相信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斷能力,也不是傻子,說起來,我第一反應不是生氣,是可笑,第二反應是內疚,因為幫我的緣故給不少朋友和粉絲造成了麻煩,在這裏由衷得說聲抱歉,今日本想多寫一些,但是有些不在狀態,答應你們的十更我會做到的,先欠著,最後,我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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